許久沒有穿著簡單T恤、短褲和拖鞋的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老師,我穿這樣可以嗎?”上過的課她謹(jǐn)記在心,明白王室成員必須謹(jǐn)言慎行,服裝絕對不能隨便。
“當(dāng)然可以,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重要的場合!彼,貪看她這輕松的模樣。
“咦?我們要去哪里?”
“視察我的領(lǐng)地——一座花了我兩年時間才開通的鉆石礦脈!
“?鉆石礦脈?!”莫鑫鑫尖叫,“你還真的有座鉆石山?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貝洛斯搖搖頭,否認(rèn),“不是一座!备笆莾勺。”
莫鑫鑫瞪眼,像看外星人般看著他。她要嫁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
好在她穿得很輕便,否則穿高跟鞋爬山,她可能會在半路就跌斷腿。
礦區(qū)受到嚴(yán)格管制,出入人數(shù)不多,在安潔和貝洛斯的解釋之下,她弄懂了貝洛斯領(lǐng)地下的兩座鉆石礦、一座水晶礦,并不是他一人所有,這些寶藏,全部都屬列斯登共和國,而且貝洛斯領(lǐng)地的寶石出口產(chǎn)量,占全國的百分之七十。
其中不乏質(zhì)地精良的各色鉆石原石,這些鉆石原石,都是各國珠寶商爭相購買的寶物。
“也就是說,你握有國家的經(jīng)濟命脈,左右國家的生死存亡!蹦析温犃怂慕忉,沖口道!澳愕念I(lǐng)地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不!必惵逅挂蛩脑捀械?jīng)_擊,他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握有國家經(jīng)濟命脈這么重要的一件事。“領(lǐng)地是我十八歲時國王賞賜予我的!
“那表示你大哥很相信你啊,才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彼南敕ㄔ谪惵逅寡壑羞^于天真。
“鑫鑫,你不懂我們的關(guān)系。”他無奈地嘆道,“我們是異母兄弟,他憎恨我,也憎恨我母親奪走他母親生前的地位,他以折磨我為樂趣,逼我不得不與他為敵!
“是這樣嗎?”可她看到的不是這樣啊……
“貝洛斯,你來了!币晃环b正式的老紳士,出現(xiàn)在這礦區(qū)中。
“叔父!彼瘉碚咻p輕點頭,隨即將莫鑫鑫攬過來。“鑫鑫,這位是我的叔父——柯里·列斯登親王!
她睜眼看著老者,這個老紳士穿著正式的西裝,頸間打著領(lǐng)結(jié),灰白的頭發(fā)、藍(lán)色的眼眸,老臉上布滿皺紋,盡是歲月的痕跡,眼神溫和,笑容慈祥得像個人很好的爺爺。
可是她說不上來為什么,不太喜歡這個老人。
“我看見已逝皇后的遺物在她身上——翡翠之鑰!崩险哐凵耖W爍著淚花!柏惵逅梗褪悄闱Ю飳せ氐挠篮?”似乎是感動得哽咽。
“叔父,莫鑫鑫是我未來的王妃!必惵逅跪湴恋慕榻B。
“如果你父王、母后還在世,不知道他們會有多開心,皇嗣……”
莫鑫鑫受不了這種場合,她扯了扯貝洛斯的衣角,低聲說:“老師,你叔父跟你……感情好像不錯!
“接掌領(lǐng)地時我年紀(jì)還輕,是叔父無私的指導(dǎo)、輔佐我。”他對柯里的信任和尊敬,由此可見一斑。
“哦……那柯里親王來是跟你談公事嘍?那你們慢聊,我跟安潔四處走走!彼幌肼犓麄兡腥苏?wù),便藉機拉著安潔四下探險。
貝洛斯了解她閑不下來的好動性格,這些日子肯定悶壞她了,也就不阻止,囑咐她小心安全,便放任她與安潔離開。
看著她拉著安潔從高處遠(yuǎn)眺列斯登共和國領(lǐng)地,指著遠(yuǎn)處那明顯的白色宮殿吱吱喳喳個沒完,他的眼神不禁放柔。安心了,她又回復(fù)以往的活力。
柯里見他那鮮有的溫和神情,不禁問:“她就是你拼命兩年,不分日夜開鑿這座礦脈的動力?”
貝洛斯收回視線,臉部線條頓時緊繃,失去方才面對莫鑫鑫時那股溫柔,變得冷峻、嚴(yán)肅得駭人,眼神銳利,全身上下散發(fā)著驚人的魄力,完全不輸給那位高高在上的王。
這,才是貝洛斯的真面目。
“賬本我回去過目。”他將柯里親自交付的賬本轉(zhuǎn)遞給下屬。
“貝洛斯!笨吕镙p聲問:“為這么一個平凡的女孩拼命,你——值得嗎?”
“值得!彼幕貜(fù)堅定,沒有絲毫懷疑。
柯里長長一嘆!霸诟星榉矫妫阆駱O了你父親……”
貝洛斯原本想礦區(qū)里處處有危險,開鑿時因為趕著達(dá)成席爾提出的難題,趕工之下難免偷工減料,也有落石的危險,正想傳喚下屬去盯著莫鑫鑫時,被柯里這一席話給弄得心神大亂,一時分神。
只分神這么一刻,就發(fā)生了巨變。
轟的一聲,大地突然開始動搖,頭頂上的落石一顆接一顆落不來。
“是先前炸開礦坑剩下的炸藥嗎?”柯里震驚,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快出礦坑!”貝洛斯暴吼,推了老邁的柯里一把,要下屬將親王安全送出礦區(qū),緊急疏散礦坑里的人員。
一時之間所有人逃的逃、躲的躲,紛紛跑出礦區(qū),貝洛斯站在礦區(qū)出口,細(xì)碎的落石一顆顆打在頭上、身上。
鑫鑫,鑫鑫呢?安潔在出口,但她為什么沒有出來?
“鑫鑫!”他撕心裂肺的朝里吼,不顧下屬的拉扯,逕自往快崩塌的礦區(qū)沖。
頂上的落石不斷的落下,他瘋了似的在危險的山區(qū)間尋找情人,不顧危險將至。
“殿下!”
最后在一面凹陷的山壁,發(fā)現(xiàn)害怕發(fā)抖、蜷曲在地的她,她跌了一跤,膝蓋破皮流血,鞋子也飛了,腳趾滲著鮮血,眼中透著慌亂無措。
“鑫鑫!”看見一顆巨大的石塊從山壁落下,就要砸到躲在凹陷處的她,他的心幾乎要碎了。
貝洛斯根本什么也沒想,不顧一切沖向她,以身替她抵擋那塊致命的落石。
“唔。”他悶哼一聲,壓下涌上喉頭的腥甜,和背部的刺痛。
“老師,我……”莫鑫鑫嚇壞了,今天跳了一天的舞讓雙腿疲憊酸軟,方才情急之下她跌了一跤,又遇到這恐怖的生死交關(guān)時刻,她突然走不動了,只能瑟瑟的發(fā)抖。
“噓!彼а廊滔卤成系拇掏矗е,沖下山離開礦區(qū)。
在他們平安離開礦區(qū)的那一刻,轟隆隆巨響中,貝洛斯費時兩年開挖的新礦脈,頓時崩毀。
“還好你沒事!彼澏吨粗鴳阎型旰玫乃。
“老師……”她心有余悸,難以想象他竟然在這么危險的地方工作?
“呃——”因為放心了,貝洛斯一放松,便再也壓抑不了胃中翻涌的腥甜氣,嘔出鮮血。
貝洛斯的吐血嚇得眾人大驚失色,下屬們立刻進(jìn)行急救,聯(lián)絡(luò)直升機以及皇家醫(yī)療團隊待命。
“老師!”莫鑫鑫更是小臉發(fā)白,不顧他嘔出的鮮血染了一身,雙手緊張的環(huán)抱住他。
這一摸,竟然摸到了他背后一陣濕黏,伸手一看,是滿手的鮮血。
“是為了我……”憶及他飛身撲上她的那一剎,他似乎悶哼了一聲。
“不要哭!蹦ǖ糇旖堑孽r血,貝洛斯笑著說:“我沒事。”但氣若游絲的他怎么看都像有事。
莫鑫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何時落淚,沾有他血跡的手抖得厲害,覺得手好沉、好重……
“我不會死的!彼,眼前漸漸轉(zhuǎn)黑,“沒有娶你,我怎舍得死呢?”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哭聲哭調(diào)的。
“別哭……我……沒事……”他欲伸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卻抵擋不住黯魔的侵襲,昏倒在她懷里。
“老師、老師……你不要嚇我……”莫鑫鑫淚眼婆娑,“我、我哪里都不去,我要陪著你,我不回臺灣繼續(xù)念大學(xué)了,你醒醒,不要嚇我……”
在面對可能永遠(yuǎn)失去他的這一刻,她恍然大悟——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依歸,這一刻她再肯定也不過了,她愿意放棄臺灣的一切,學(xué)業(yè)、同學(xué)和未來的計劃,當(dāng)他的王妃,與他一同打理這個國家。
但是他卻什么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