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沒想到這年頭瘋狂的人還挺多,兩人來到臺北看夜景的知名景點,意外發(fā)現(xiàn)還滿多人的,不過大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一對對親密的抱在一起,頭靠著頭、肩并著肩。
“從學(xué)生時代之后,我好像就沒這么瘋狂過了!背捎甏焊袊@的說,兩人找了個地點席地而坐。
“至于我,是從學(xué)生時代就不曾這么瘋狂過,到這把年紀(jì)才有第一次看夜景的經(jīng)驗!
“不會吧?”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澳悄愦髮W(xué)時都在做些什么?”
“大學(xué)時期不就是在讀書嗎?”
她嘴角抽搐了下!按髮W(xué)時期最該做的就是聯(lián)誼、戀愛或是參與社團(tuán)活動,其次才是讀書,反正只要順利可自由就行了。”
“看來我的順序好像跟你相反,呵!币魂嚽鍥龅耐盹L(fēng)拂來,讓歐陽清霆舒服的瞇起眼楮,也覺得此時臺北的夜景看起來特別迷人,可能是因為身旁坐著自己心儀的女人吧。
他忽然覺得,三十三歲才首次體會“瘋狂”這一回事也沒什么不好,至少第一次是跟她,他覺得意義不同。
“如果你明天在臺上講課時,愛困想打呵欠怎么辦?”她忽然擔(dān)心的問。
“可以假裝要寫黑板趕緊轉(zhuǎn)過身去,或是用手上的書遮住嘴巴!彼凑f。
“當(dāng)老師也是有很多招數(shù)的,要不然豈不是白混了!
“哈哈,我知道了,就好像每次開會,老板訓(xùn)話超過一個小時,這時每位員工都會頭低低的像是在懺悔,其實大家早就半瞇著眼跟周公約會去了。”反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喔。
他們聊得很開心,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直到成雨春打了個大呵欠,伸了下懶腰,這才發(fā)現(xiàn)都快天亮了,“啊,己經(jīng)清晨四點了?”
“是啊,再塵下去就可以順便看日出了。”
“日出我們下回再看吧,現(xiàn)在我肚子餓了,走,我們?nèi)コ詻雒娓对鰷!彼榔鹕恚呐难澴由系牟菪肌?br />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吃完早點回家’?”他聽過這招,讓人以為是“吃完,早點回家”,殊不知斷句不同,結(jié)果大不相同。
“沒錯沒錯!彼呐乃募缧φf:“吃完早點再回家,洗個澡換衣服,正好準(zhǔn)備去上班!
“我是不是該慶幸今年只有三十三歲?若四十三歲的話,恐怕就禁不起這般的瘋狂了!
“如果你四十三歲時,我們依舊是交情不錯的朋友,到時再來重溫一次舊夢也不錯啊!
“你饒了我吧!弊彀碗m然如此說,但他心里卻真心盼望,當(dāng)他四十三歲時,她仍然能陪在他的身旁,不管是以朋友身份或是什么關(guān)系都好。
自從兩人相偕看夜景吃完早點再回家的“約會”之后,成雨春就很常找歐陽清霆聊心事,反正兩人住得近,而且不管她何時找他,他總是能撥出空來陪她,這份貼心也讓她好感動。
就這樣,歐陽清霆成為成雨春這段戀情的傾吐出口,每回聽完,他總為她感到心疼,也為她打抱不平,覺得她男友太過自我,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
但再心疼也只能疼在心底,沒辦法說出口,他不會在她面前批判她男友的不是,他只是靜靜聽著,當(dāng)一個最好的聽眾跟垃圾捅。
然而他這垃圾捅的角色也沒當(dāng)多久,成雨春跟王柏宇的愛情仍沒逃過她口中三個月就完蛋的“宿命”,壽終正寢了。
盡管對失戀已經(jīng)相當(dāng)有經(jīng)驗,甚至認(rèn)為自己己百毒不侵,但被甩的成雨春心情依然down到最低點。
而在這個時候,唯有酒才能安撫她奇差無比的情緒。
只是酒也喝了,卻越喝越寂寞,她有滿腹的心事跟委屈無處可發(fā)泄,更想要打電話跟朋友訴苦,偏偏她失戀的次數(shù)太多了,連朋友都已經(jīng)聽膩了,大家只會奉勸她下回眼楮睜大一點,別急著自討苦吃。
嗚嗚,她也不想啊,她也是女人,會渴望戀愛嘛,誰知道眼光每次都出錯……
啊,她知道可以找誰訴苦了,那個人永遠(yuǎn)都不會拒絕她,只會安靜且溫柔的聽她訴說。
成雨春從包包里掏出手機(jī),播了一通電話--
手機(jī)鈴聲響起時,歐陽清霆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一看來電顯示是成雨春,他連忙接起。
“哈哈……哈……嗝!”打了一個長長的招呼之后,成雨春又打了個酒隔!澳悴虏驴矗胰爽F(xiàn)在在哪里?”她嘻嘻笑著。
歐陽清霆一聽就知道不太對勁,她似乎正處在一個非常吵雜的地方,而且說話口氣跟平常不太一樣,顯然是喝醉了。
“你在外頭喝酒?”
“是啊,你好厲害喔,一猜就對了,我要為你的聰明干一杯。”
電話的另一端,歐陽清霆聲起眉頭!澳愫榷嗑昧?自己一個人?”
“不知道,下班就過來喝了。我是自己一個人喝啊,一個人喝酒很寂寞……真的很寂寞!背捎甏涸竞躧ign的語氣,突然感傷了起來,情緒起伏很大。
“雨春,你在哪里?”一聽到她一個人在外頭喝酒,他擔(dān)憂的沉下臉,若不去把她接回來,他今晚是不用睡了。
她并沒有回答,只是突然大喊,“寂寞了,我好想唱歌喔,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透過手機(jī)大聲唱起歌來--
“別人的性命是框金擱包銀,阮的性命不值錢,別人若開嘴是金言玉語,阮都是加講話,念咪就出代志……”
歐陽清霆額頭頓時冒出好幾條黑線,她的歌聲不怎么樣,再加上喝醉了,根本是荒腔走板。
“雨春,別唱了,快跟我說你人在哪里?”
成雨春才不理會他,把無理取鬧發(fā)揮到淋漓盡致。
“你嫌我唱這首不好聽?沒關(guān)系,我也可以學(xué)偶像歌手唱歌!苯又辶饲搴韲,聲音變成娃娃音唱著,“愛呀呀呀喔一愛的抱抱!愛呀呀呀融化了擁抱!愛呀呀呀喔一愛的抱抱!愛呀呀呀跟著我的心跳……”
看來成雨春已經(jīng)把PUB當(dāng)成KTV,唱上癮了。
“呵呵,這首歌好聽嗎?原來我還可以裝可愛啊……等等,我再喝杯酒,繼續(xù)唱給你聽……”
歐陽清霆輕嘆,不是他忍受不了她的歌聲,而是很擔(dān)心她做出如此失控的行為,是不是因為發(fā)生了什么事?
偏偏她不肯說,也不愿告訴他,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還有一首歌,是我的招牌歌喔”又干了一杯的成雨春繼續(xù)出聲,分貝揚高的唱著,“離開你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愛笑的眼楮,流過淚,像躲不過
的暴風(fēng)雨,淋濕的昨天刪去,離開你我才找回自己,那愛笑的眼楮,再見愛情,我一定讓自己,讓自己決定……”唱到最后,她已然硬咽,手一松,手機(jī)落在吧臺上,聲音不見了”
“雨春?喂,雨春?說話啊……”聽不見她的聲音,歐陽清霆緊張不已,一手拿起鑰匙走到玄關(guān),準(zhǔn)備沖出去展開地毯式搜索,總比在家干著急來得強(qiáng)。
就在此時,成雨春的手機(jī)被人拿起,電話那頭有人回應(yīng)了歐陽清霆的話。
“喂?我是這間PUB的老板!
歐陽清霆認(rèn)出了那個聲音,很熟悉!鞍⒖?你是阿肯?雨春在你店里?”
阿肯也認(rèn)出好發(fā)的聲音!皻W陽?難怪我就覺得這女的好眼熟……”既然是好發(fā)暗戀的對象,那就好解決了。“你快點到我店里來把她撿回去吧,她再繼續(xù)五音不全的唱下去,我店里的客人統(tǒng)統(tǒng)會要求要退錢!
歐陽清霆苦笑。“你先幫我照顧好她,我馬上到!
“遵命,你這重色輕友的家伙。”
掛掉電話后,歐陽清霆趕緊出門,攔了計程車前往阿肯的店。
一進(jìn)店里,他就確認(rèn)是成雨春沒錯,那個已經(jīng)喝趴在吧臺,手里卻還緊抓著酒杯不放的女人。
“雨春?雨春?是我,你睜開眼楮看一下。”歐陽清霆奪去她手中的酒杯,靠近她喚著。
成雨春掙扎了一下才睜開眼,看了許久終于認(rèn)出來人。
“嗝!彼_口前還先打了個酒隔!皻W陽?是你喔你怎么來了……來陪我喝酒的嗎?”
“不是!彼闪丝跉猓辽偎認(rèn)得出他是誰,沒有醉到失去判斷能力。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回家?”她嘟起嘴!拔也灰丶遥乙染。”
“你不能喝了,你醉了,來,我送你回家。”
“不要!彼F鹌,一把推開他。“我不要回家,我就是要喝醉!
歐陽清霆輕聲嘆息,一定是有原因才會讓她想買醉!坝甏,你跟男友是不是又吵架了?”
成雨春搖搖頭。“沒有吵架!
既然沒吵架,她怎么會……
她直接公布答案,“是分手了!
分手了?這訊息太過震撼,他有些楞住。
倒是一直在旁偷聽的阿肯滿心歡喜。“分得好啊,這下歐陽你有機(jī)會了!
歐陽清霆橫了他一眼,認(rèn)為他不該將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上。
阿肯鼻子摸摸,噤口不語,假裝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