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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君 第七章

  打從西門豹為她捎出信息之后,華紫蓉除了等待之外,著實(shí)無事可做,真?zhèn)淪落成了一名被他困于隨園里之寵奴兒。

  她背傷已愈,可他仍不許她走上一丁點(diǎn)路。她每每一下榻,便有家丁抬轎。

  一下轎,婢女便于一旁端著甜食伺候。她若少喝了點(diǎn)湯,少吃了點(diǎn)藥,旁人便全要受責(zé)難,弄得她左右為難。

  如同她一人一日不過也只穿一件衣裳,他偏偏當(dāng)她是金枝玉葉一般,幫她裁了一整年新衫,絲羅錦緞乃至狐毛軟裘,無一不備,恍若吃定她要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似的。

  她瞧了覺得浪費(fèi),小小發(fā)了火,西門豹一怒之下,竟將那些一干千金衣物全扔進(jìn)火堆里,氣得她咬牙切齒數(shù)日。之后,他送上什么,她便板著臉照單全收了——那些東西留著至少還能賞給別人。

  婢女們羨慕西門豹將她寵上了天,就她知道自己有苦難言。她壓根兒便不想留在西門豹身邊,只求胡大哥快快將她帶離這男子身邊哪。

  這日傍晚,落了場大雷雨,河上幾艘船被打得從塢間飄散到河里。華紫蓉趴在窗邊瞧了一會兒,便因?yàn)闊o趣而伏在榻邊打起盹來。

  西門豹甫入房,見到屋內(nèi)一片漆黑,他皺眉燃起火燭后,見狀便是一笑。

  他沒吵醒她,放下燭臺之后,便伏案于一旁矮幾上寫些藥草之事。

  “師父……”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進(jìn)來!蔽鏖T豹擱筆而下,聲音亦是壓得極低。

  “已聯(lián)絡(luò)上蘇州胡家。他們聽了華姑娘遭遇后,直說是什么大劫數(shù),似乎是華姑娘姊姊一行人也遇了難!敝旄唤吐暦A報(bào)著。

  “是嗎?”西門豹鳳眸微瞇,目光沉思地望著身邊沉睡的人兒。

  兩姊妹同時(shí)遇難,這事未免巧合得讓人心驚。

  “再加派人手到她家,把事查清楚。還有,我要知道她家里所有近親關(guān)系,知道誰能漁翁得利,誰有不得不下手之動機(jī),其余之事便不用我交代了吧……”他說。

  “徒兒知道!敝旄唤笆趾笸。

  “富江吾徒,師父聽說你近來與青幫往來甚近。這其間枝節(jié),用不著我多說吧!蔽鏖T豹緊盯著他,一對星眸于燭火間閃著澄黃,精明如人,野性如獸。

  “徒兒日后定將謹(jǐn)守分際!敝旄唤樕喟,背心發(fā)涼。

  他也不愿與青幫之人走得太近啊,只是“她”在他們手里,他不得不被牽制啊。

  西門豹手一揮,看著朱富江退出門外。他側(cè)身支時(shí)托腮,看著在睡夢間猶然擰眉之小人兒。

  她是該皺眉的。若她遇上劫財(cái)傷人一事,并非意外,那么此一陰謀之歹毒便無庸置疑。他非得查個(gè)水落石出不可,以免她又遭逢任何不測。

  西門豹一思及此,一對鳳眸忽而瞇覷而起。

  這丫頭也不過就是個(gè)不肯屈服之尋常女子罷了,他何需對她如此在意?

  西門豹心里一惱,像似欲證明什么似地,陡然將她整個(gè)人壓平在榻上。

  “啊……”

  華紫蓉自睡夢間驚醒,才睜大眼,他的唇便已如影隨形地糾纏入她唇間。

  她身子一顫,雖說是被他吻過幾十回,早已習(xí)慣他那股涼藥味兒,但他舌尖之冰寒卻還是讓她不免輕顫。偏偏他火舌纏綿卻又膩得人發(fā)熱,總要挑得她渾身發(fā)燙、氣息微亂,連耳朵都燒紅了,才肯罷手。

  他的指尖挑開她衣衫,撫住她胸前豐腴。

  她悶哼一聲,覺得有股不知名騷動正順著她胸口往下腹蜿蜒著,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將他擁得更緊。

  華紫蓉一驚,一臉驚嚇地伸手推他。

  西門豹左掌扣住她雙腕,懸在她頭頂之上,右掌狠狠扯開她褻衣系帶。

  華紫蓉但覺胸前一涼,又驚又慌之余,不免悲從中來地滑下了眼淚。

  她垂下雙臂,這回倒不反抗了,木頭人兒似地待在他身邊,自己這身子橫豎是要落在他手里了,不過是時(shí)間早晚問題罷了……

  “想通了,甘心情愿要成為我的人了?”他抬頭看見了她的淚水,卻沒停手,大掌扯開她褻衣,尋得了那細(xì)致蓓蕾,挑情地將之揉捻成灼熱堅(jiān)硬。

  華紫蓉別開頭嬌喘,弓起身子,只覺全身有股火焰在焚燒著。

  “我反抗又有何用!”她忿忿地說道,強(qiáng)迫自己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你不反抗,又不順著你身子欲望而行,莫非是要我燃些迷香來助興嗎?我有一味‘銷魂帳’,便是貞女也要嬌啼終夜!彼劾锶贾鹧,大掌始終停留在她絲般肌理間。

  “你有本事就別使什么藥!”她不懂嬌啼終夜是什么意思,可她怕他一旦下了藥,自己神智便會不由自主了。

  “我是相信我的真本事,不過是怕你初經(jīng)人事無法承受。”

  西門豹松開對她手腕鉗制,身子一俯低,吻住了她細(xì)致蓓蕾。

  他的唇似冰又像火,華紫蓉拱起身子,覺得全身血液都焚燒了起來。她是她,可她又不是她哪……

  “你若真認(rèn)為我無法承受,便再去找?guī)讉(gè)苗芊芊哪,何必把我困在這里呢?”華紫蓉心慌之下,淚流滿面地使勁推著他。

  西門豹神色一凜,卻仍松開了手,任由她側(cè)身背對著他,手忙腳亂地系綁著衣衫。

  往昔夜里,他身邊總有女人陪著交歡,他若倦累了自可睡去,也不一定需要這個(gè)不解情趣之野丫頭陪在身側(cè)。

  是不是由于他愈是沒法將她寵上天,他愈是真的在意起這個(gè)坦率丫頭呢?

  舍不得真要了她身子,莫非也是只怕自己到手之后,這番珍惜之感便會消失無蹤呢?

  西門豹呼息變得粗重,卻依然不曾想出半個(gè)答案來。

  而華紫蓉僵著身子,想睡覺卻睜大著眼無法成眠,只能敏感地察覺到身后的他,冷冷呼吸正陣陣拂過她頸后汗毛。

  “我也想知道為何要把你困在這里……”

  西門豹此話一出,兩人心頭俱是一驚。

  華紫蓉的耳根子紅艷如血,一顆心怦怦怦怦地幾乎要跳出胸口。明明不是什么調(diào)情之語啊,他的話語里可隱約地有些眷戀之意嗎……

  但,她又在心慌意亂些什么?她不是對這男人深惡痛絕嗎?

  西門豹板著臉,忽而一個(gè)翻身下了榻,大步走出房間。

  這一晚,西門豹不曾回房安歇。

  而她睜著雙眼,竟也不知何故地失眠了一夜,直至東方已白,仍不見他的身影,這才昏沉沈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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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姑娘……”

  時(shí)近午時(shí),華紫蓉?zé)o力的身子還倦在床榻間,只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喃喃地問道:“啥事?”

  “豹爺要我們服侍華姑娘更衣、用膳……”褐衣小鬟跪在榻邊,手端水盆,上頭擱著布巾及漱牙之鬃刷、楊柳枝。

  “先擱在一旁!彼困著,根本不想起身。

  “豹爺說船已在外頭候著,要我快些服侍好華姑娘!焙忠滦△咧钡卣f道。

  “船?要做什么?”華紫蓉睜大眼,此時(shí)倒是清醒了。

  “小的不知。”

  華紫蓉飛快起身,梳洗完畢,換上一襲俐落銀紅小襖,喝了兩碗干貝粥、吃了些果子后,便碎步地跑向隨園右側(cè)那處門外河埠頭。

  河埠頭邊正停著一艘雕工精美大船,巍如山岳,船身裝飾華美,木頭帆檣閃閃發(fā)亮。

  幾艘過往小舟見到這般大陣仗,都不免緩下船漿,評頭論足、張口贊嘆一番,而西門家奴婢或忙碌地卷繩拉槳,或忙著將一批批實(shí)木方箱送上船間。

  華紫蓉看了一回,愈瞧愈覺得這船眼熟。這才想起自己初次與西門豹見面時(shí),他正在這艘船上笙歌夜舞。

  不過是如今他抱在懷里的人兒易位罷了,其他之事倒是不曾改變什么……華紫蓉心里一陣黯然,只覺得心里沉甸甸地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上船吧!币粭l健臂不由分說地?cái)堊∷瑢⑺龓е啊?br />
  “我們要去哪?”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西門豹。

  “天暖宜人,正宜游湖!

  “我不去,我要留在府里等家人消息。”若她還有心思玩樂,早早便催著他帶她五湖四海地到處徜徉了。她從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總是得了空便要四處走動的性子哪。

  “你不去?我原本打算待會兒接了朱家夫妻及他們兒子一塊游湖,那一家三口可從不曾一起出游過哪!蔽鏖T豹一挑眉,笑著說道。

  “你可惡至極。”華紫蓉抬頭瞪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要老是給我這種壞臉色。我為你做了這么多,難道不值得你一個(gè)笑容嗎?”西門豹冰涼指尖滑過她下顎,定定地握著。

  華紫蓉迎著他冰亮鳳眸,眼里怒焰漸漸地褪去。

  他待她極好。若是她對珍珠多瞧一眼,各式珍珠首飾便會被送到她面前;知道她怕熱,便讓幾名婢女鎮(zhèn)日只專職替她揚(yáng)風(fēng)送涼;她午睡一起,總有一杯冰鎮(zhèn)湯汁等候著她。

  只是他素來對他寵愛的女子,總是這般無法無天地寵愛著,不是嗎?

  她,不稀罕這些哪。

  華紫蓉勾起唇角,想如他所愿給他一抹笑,怎料雙唇才啟,出口的竟是一聲嘆息。

  西門豹眉頭一擰,也不多問,用力攬著她的腰,帶她步上船梯,于船艙內(nèi)外走了一圈。

  華紫蓉從沒瞧過這么精巧船艇,開心之下,心里煩憂便淡去了不少,只專心地看著船上灶房、寢艙及固定于甲板上那些精巧白石桌幾。

  西門豹站在她身旁,看著她著迷地東摸摸西碰碰,連她進(jìn)了艙房,開了他藥柜探看,都沒出聲阻止,倒是引來了耿管事倒抽了口氣,頻頻偷看著他的眼色。

  他是中意華紫蓉的,但他也不許自己太在意。人若有了眷戀,日子便得不了清閑,日后若有人擒了她而威脅他,欲迫他取毒相供,那他豈不兩難?他從不曾寵愛姬妾過久。也是出于此因。

  不過這一回,他不小心陷得深了些。于是,使毒毫不留情的他,便意外地落了個(gè)左右為難的下場。

  昨晚他坐在河岸邊,吹了一夜風(fēng),唯一決定之事便是對她放手。待得替她尋得了兇手之后,也該是他厭倦她之日,畢竟他不愛牽掛……

  “船上風(fēng)大,讓人拿兩個(gè)暖爐進(jìn)來。”西門豹說道,攬她進(jìn)入他們所居之艙房。

  華紫蓉聞言,倒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平素只消一彈指,撂下兩句“暖爐”,下頭人便要疲于奔命了。怎么他今日興致大好,指使人時(shí)竟多說了幾個(gè)字?

  華紫蓉才坐上榻,便偎到了窗邊,好奇地撩起一旁之簾幕,望向外頭。

  “船我坐得多了,艙房里四邊開窗的,倒是少見……”她抬頭看向西門豹,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

  因?yàn)橛忻诀呤终踔癄t,跪立在榻邊,既不松手放下,也不起身離開。

  “暖爐炭火燒得還不甚旺盛!蔽鏖T豹讓人在暖爐里加了塊炭火。

  燒紅爐火嗤地飛出一塊木渣子,丫鬟嚇得低頭緊閉著眼,生怕毀了容。

  華紫蓉倒抽了一口氣,起身便想阻止,卻見這名丫鬟竟是那名當(dāng)初拿著苗芊芊首飾,誣告于她之女子。

  西門豹攬住她身子,將她扯回他的身邊。

  “你怎么可以這樣待她?”華紫蓉掙扎著想坐起身。

  “我這西門宅里仆役數(shù)十人,若是人人都如同她一般,被人收買便隨意指控人,這府里規(guī)矩何在?!”西門豹冷冷看了丫鬟一眼,聲音清亮地傳遍了艙內(nèi)。

  丫鬟手臂一震,額上早沁出滿滿汗水。

  西門豹勾唇一笑,自桌上盤里掂起一塊雪白蓮蓉飴放至華紫蓉唇邊。

  糖粉沾了華紫蓉滿唇,她只得張口咽下。

  華紫蓉別過頭,卻對上丫鬟那雙劇烈顫抖的手臂,卻是不忍心再看。

  “我暖了,不冷了,你讓人撤了暖爐!比A紫蓉很快咽下糖飴,急聲要求道。

  “你不冷,我可冷著!

  西門豹一雙手觸上她頸間,那直透心肺之冷涼便讓華紫蓉全身一震。

  “這樣總成了吧!”華紫蓉很快地將他那雙手全扯到她頸項(xiàng)里。

  他雙手似冰,凍得她連打了好幾個(gè)哆嗦。

  “這樣自然是好的!蔽鏖T豹一笑,面頰便順勢偎上她的頸間。

  華紫蓉一時(shí)不察他的重量,整個(gè)人橫倒于榻上,他的低笑聲則是乘機(jī)臥上了她胸口。

  “到外頭捧著暖爐一刻鐘!彼毖勖榱搜诀咭谎邸

  “是。”丫鬟銜了命,飛快地起身往外直沖。

  “不……”

  “我原本是想廢了她那雙手的。”西門豹冷聲說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彼懿蛔∽,還是要抱怨一句。

  “別人說了這話,我鐵定毒啞他,但你說這話,我便聽!彼闷鹚皇l(fā)絲,抿在唇角,雙眸直勾勾地瞅著她。

  何時(shí)她才會如同他那些寵姬一般,被他寵上天后,便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到讓他能不留情地狠狠一鞭,將她們自云端打落地獄間呢?

  “你少凈說些好聽話,哼。”華紫蓉紅了耳根,不客氣地瞪他一眼。

  “你的身子真暖!蔽鏖T豹笑了,躺上她肩窩,讓她身上甜甜雪花糖香氣撲鼻而來。

  半側(cè)過身,他冰涼唇瓣輕刷著她雙唇,她受不住癢,微張了雙唇,正是兩情纏綿時(shí),外頭卻傳來一聲中氣十足大喝之聲。

  “胡仁湘拜會西門豹!

  “胡大哥!”華紫蓉驚坐起身,不能置信地低喊出聲。她唇邊小渦一閃,開心得泛紅了面頰,一個(gè)轉(zhuǎn)身,便想下榻。

  西門豹眼色一冷,鐵臂牢牢鎖住她的腰,無論如何都不放手。

  “蓉兒,你可在里頭?”

  “我在!”華紫蓉大聲地說道,因?yàn)殛婚_西門豹大掌,只得忿忿瞪著他。

  “蓉兒,叫得可真是親熱哪。”西門豹譏諷地說道,緩坐起身,未綰長發(fā)披散于肩,黑眸緊鎖著她。

  可她別過眼,雙眼急望著門外,心魂早已飄到了艙外。

  西門豹厲眸一沉,手執(zhí)長鞭,手背間青筋暴突猙獰著,胸腔沖出一頭憤怒巨獸狠咬著他心頭,嚙得人鮮血淋漓。

  他沒想到胡仁湘竟來得這么快,他一來還沒打算對她松手,二來亦不放心由她回去那個(gè)必有陰謀存在之華家。三來——

  見她如此在意那位胡大哥,他此時(shí)只想將那人千刀萬剮。

  “蓉兒……”外頭再次激動地呼喊著。

  “讓他進(jìn)來。”西門豹硬壓下怒氣,強(qiáng)押著她背倚于他懷里。

  他眼神似燃燒寒冰,冷狂地看著前方。他倒要會會這個(gè)讓華紫蓉掛心之人,究竟是如何地三頭六臂。

  “胡公子,這邊請!惫⒐苁抡f道。

  “蓉……”胡仁湘甫入艙門,然則入眼情景卻讓他臉色旋即一變——

  他的蓉兒正與一名黃衫男子姿態(tài)親匿地交臥于榻間!

  胡仁湘與華紫蓉四目交接,斯文臉容上絲毫沒有血色。

  “胡公子快船而來,想必是心急如焚,如今見得華姑娘已無事,應(yīng)該放下心頭大石才是,何以臉色如此沉重?”

  西門豹笑睨了胡仁湘一眼,也不起身相迎,一逕攬著華紫蓉纖腰,斜臥于榻間,一副醉臥美人鄉(xiāng)姿態(tài)。

  “蓉兒,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對你做了什么?”胡仁湘一瞧那兩人麻花般難舍姿態(tài),雖看出華紫蓉一臉不自在,卻沒法子不趄怒火、疑心。

  “胡大哥,我與他……”是清白的啊!

  華紫蓉望著胡大哥,解釋之話梗在喉間,卻怎么樣也說不出口。西門豹吻過她的唇,撫過她身子,他們之間,怎么樣也算不得清白哪。

  西門豹望著她臉上茫然與頹然雙肩,他勾唇一笑,知道自己勝了這一仗。

  但他心頭何來空虛?像似長鞭明明該痛快出手,卻又被人牽扯于半空間一般地別扭難受……

  “你趁人之危,輕薄了一名女子,此乃大丈夫行為嗎?”胡仁湘一看西門豹臉上笑容,他一時(shí)大怒,唰地?fù)P起腰間長劍相向。

  西門豹一揚(yáng)眉,腰間長鞭無形地出手。啪一聲卷走那柄長劍,再往外射出。

  長劍嘩地一聲掃過胡仁湘臉龐,削去他幾根發(fā)絲后,驀地刺上墻面,上下晃動著。

  胡仁湘臉色一白,倒退了一步。

  “住手!”華紫蓉握住了西門豹長鞭,不許他再出手。

  “胡公子方才出一言甚差,你的蓉兒乃是我心愛之寵奴兒,我寵她、憐她都來不及了,又豈會輕薄于她呢?”西門豹指尖拂過她頸間,薄唇似笑非笑地微勾著!澳阏f對嗎?寵奴兒!

  華紫蓉打開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澳闳羰歉覀蟾缫桓撩,我就和你勢不兩立!

  “他是你的胡大哥,可不是我的!蔽鏖T豹冷哼一聲,卻沒阻止華紫蓉跨過他身上,走下長榻。

  “胡大哥,他傷著你了嗎?”華紫蓉走到胡仁湘面前,柔聲問道。

  西門豹見狀,杏眸一瞇,一股怒氣梗在胸口,眼色愈發(fā)地冷厲了。怎么就沒瞧過她對他用著如此溫柔多情的語氣說話呢?他待她哪里不好了?

  “確實(shí)傷著了。”胡仁湘雙眸黯然地望著她嬌美小臉,意在言外。

  “胡大哥……我們夫妻緣分雖是已盡,但我永遠(yuǎn)敬你是我大哥。”華紫蓉說道,唇邊的笑意微苦。

  “你與他……”胡仁湘激動地脹紅了臉,此時(shí)只想找人拚命。

  “我與他雖無夫妻之實(shí),然則為他所救之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時(shí)日既多,想來胡家也容不下我了。你別皺著眉,至少我現(xiàn)下平安無虞,不是嗎?”她說。

  “你何時(shí)將蓉兒明媒正娶回家?”胡仁湘怒目看向西門豹。

  “你一句明媒正娶,我便該從命嗎?荒唐——可笑——”西門豹仰頭大笑出聲,笑聲驚天動地,在艙房內(nèi)頻頻回響著。

  華紫蓉握緊拳頭,只覺那笑聲剌耳之極,可胡大哥既然已到,她便無需再忍耐他之狂傲了。

  她要離開了,再也與這人毫無干系了。只是,華紫蓉腦中才閃過這個(gè)念頭,胸口便驀地感到一陣悶窒,嚇得她面無血色地別過頭,急忙地說道:“胡大哥,咱們先談?wù)掳。你可曾與我家人聯(lián)絡(luò)?”

  “被他這么一擾亂,我倒有件大事忘了說。我在家中苦候你不至,差人送信至你家,你叔叔說你早已出門,可又突然失去了消息。”胡仁湘長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澳闶迨暹說……還說……”

  西門豹已然猜出這胡仁湘要說什么,他薄唇緊抿著,只覺這人怎會粗心至此,竟絲毫未曾考慮到華紫蓉如今人在外地,說了那些事也只是徒增她擔(dān)心罷了。

  “我叔叔還說了什么?”華紫蓉一見胡大哥吞吞吐吐,心里已有了不好預(yù)感。

  “你遇難之際,你大姊也在蒼山附近遇了難,至今行蹤未明,興許已被擄上了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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