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恩在車上立即翻閱所有內容,在看完最后一人的調查結果之后,她的情緒十分激動。
雖然她已經(jīng)努力的克制著,但瞬間起伏的情緒讓她忘了自己有多么討厭身旁開車的男人,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問:“如果這樣的調查結果如同春喜說的,可信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那么兇手真的就是連家兄弟中的其中之一?”
“放手,我正在開車,除非你這么想跟我一塊見閻王去!
聽見他老大不悅的口氣,云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多么危險的動作,她趕緊放手。
她深吸了口氣,在心底默念著要自己冷靜、冷靜……
“你說,會不會兇手雖是他們其中之一,但另一個人其實是知情的?他們兄弟啊!”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卻沒發(fā)現(xiàn)這些話她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她仍是太激動了。
可她目前真的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因為一開始將連家兄弟設定為極可能為兇手的想法只是她個人的,現(xiàn)在這些調查結果顯示了她的想法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正確的。
“不,還有另一個可能!痹贫鲹u著頭,眸底交錯著痛苦與興奮的情緒,“他們……可能聯(lián)手,可能是共犯!
感覺答案就在眼前,現(xiàn)在她只要再努力的找出證據(jù),就能揭開答案。
恩及此,豆大的淚珠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班子烈方向般一轉,將車臨時停在路旁。
“為什么停車?”云恩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但她發(fā)現(xiàn)當她越抹,淚水卻像是與她作對似的,掉得更兇了。
班子烈抽了張面紙塞入她的手底,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要這個樣子進公司里去?”
雖然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董事長的小公主之一,但為了不過分高調行事,云立仁從不在公司與她親近,也不與她一同上下班,這么一來,她也才好多與連家兄弟接近。
這討厭鬼說的對,她不會想這樣紅著眼眶去公司的,她必須先控制好她的情緒,她天天在辦公室里都會與連修瑋碰面,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尤其現(xiàn)在他是兇手的機會幾乎是二分之一,面對他時,她必須更小心。
云恩用面紙拭去臉上的濕意,努力的控制她的情緒,她必須將所有的情感及想法全收到他人看不到的內心底處。
“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手上是不是還有什么‘進度’是我不知道的?”在努力收拾情緒的同時,她充滿疑惑的目光仍是緊緊抓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老是愛罵她是笨蛋,總是要她什么都別做,就等著他們的調查結束,那是否就意味著他手上是不是早已掌握著什么她所不知情的訊息,他才笨蛋、笨蛋的喊著她?
看著這個討厭鬼一副不將她這個雇主放在眼里的態(tài)度,她早明白他們公司是不會聽從雇主命令動作的人,但她不懷疑他們的能力,他們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否能教人滿意。
“沒有!卑嘧恿液敛华q豫的否認了。
云恩一臉不相信他,但他今天一早不是面無表情,就是一臉的不耐煩模樣,她知道即便不死心的追問,也不會得到令她滿意的答案來。
“那你說,你認為他們兄弟倆誰會是兇手?還是兩人一起下的手?”換個問法吧。
云恩打著算盤,想從他的回答中尋找上個問題的答案,但偏偏班子烈不愿意配合回答。
“預計再十五分鐘到達公司,在那之前,把你的眼淚收拾干凈!
在那討厭鬼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之后,云恩幾乎能夠肯定他一定有著什么訊息是她所不知道的。
所有的調查之中自然是包念連家所有人,現(xiàn)在所有資料范圍已完全縮減到連家兄弟身上,而針對他倆的調查仍持續(xù)進行中。
但因為對連家已經(jīng)相當熟識,大半以上的背景資料,她壓根兒無須閱讀,剩下的部分卻也沒有任何特別怪異之處,但她想,所有真正的問題是那討厭鬼,或是春喜暫時先對她隱藏了吧。
為什么要隱瞞呢?
一早部門會議開始,云恩思緒紊亂,完全沒能將會議主題與內容聽進耳里,她只能不斷地將目光飄向主持會議的連修瑋身上。
這幾天,連修瑋心情十分不好,部門里的人見到他,能閃多遠便閃多遠,大部分的人以為是最近呈交出去的們畫案教他不滿意,但云恩得到的訊息卻是他的感情出了問題。
與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在一個星期前向他提出了分手要求,而他不愿多年感情輕易結束,現(xiàn)在正努力求合中,想要女友收回分手的要求。
但這項訊息沒有說明導致兩人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她問過,卻尚未得解答。
“云恩、云恩……”坐在云恩隔壁的樂雅低聲地喊著她的名字,不明白她一早發(fā)什么呆,連坐在主位上的連修瑋都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樣,那殺人般的冷冽目光頻頻往這里射來。
連連低喊了云恩幾回,最后樂雅在桌底下伸手碰了碰她,她這才回過神。
云恩迎上了連修瑋不悅的目光,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連家兩兄弟感情也是出了名的好,那么或許她能從連凱倫身上找出連修瑋與女友情感生變的原因。
七十分鐘的會議一結束,連修瑋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緊接著是同部門的同仁們魚貫地跟在后頭,云恩與樂雅兩人墊后。
樂雅在云恩走出會議室的最后一刻伸手拉住了她。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別再去想,也別去做!蹦樕峡偸菕熘⑿Φ臉费牛藭r難得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對云恩這個人,她有基本認識,雖然無法百分之百確認云恩的想法,但她不可能天真的認為云恩一早只是純粹放空發(fā)呆。
“你太多心了,除了等待,我還能做什么?”
自從云恩開始到公司里上班,兩個星期的時間里,她每個星期平均會花上三至四天的時間與連凱倫約會,而且全是她主動提出的邀約。
今天下班之后,她又約了連凱倫一塊晚餐。
她事先訂了用餐包廂,為的就是避免任何人的窺探,雖然她十分懷疑這么做是否真能完全保護個人隱私。
“去看過安安了嗎?”
連凱倫抬眼看著云恩,很驚訝從她口里聽見了云安的名字。
這段日子里,他們經(jīng)常碰面,但她從不曾在他面前提及云安,他以為她不愿意提及,所以他自然也不曾主動提及。
“昨天才去過的!
他沒有說謊,因為每天一早,她便會收到連家兩兄弟前一天的動態(tài)消息。
“唉,到現(xiàn)在我仍是無法接受已經(jīng)失去她的事實!闭f出這句話的同時,云恩閉眼三秒,在一次的深呼吸之后才又睜開,她的哀傷再真實不過了。
放在桌底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因為若不這么做,她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現(xiàn)在她只想撲上前去狠掐著他的脖子逼他說出真相,而不是在連家兄弟面前佯裝平靜。
“我想大家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還有……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連凱倫眼底有著明顯的痛楚,“對不起,我們這一邊目前仍是找不到可能的嫌疑對象,昨天也向警方那里再一次詢問,那里也是毫無進展,你們那里呢?”
云恩搖著頭。
“難道真沒法子抓到人嗎?”連凱倫問得十分頹喪,這問題仿佛是問著云恩,也是問著他自己。
“我相信絕對可以的。你說的對,我們需要的是時間來撫平及接受失去她的傷痛與事實,當然,時間也能幫助我們讓兇手現(xiàn)形,他絕對逃不了的!痹贫魉砷_緊握的雙手,她將手放在桌面上,拿起刀叉繼續(xù)用餐。
“不論花多少時間,一定要揪出他來!边B凱倫的表情寫滿了恨怒。
這樣絕對堅決的語氣,是連凱倫平時個性里擁有的特質,所以聽在云恩耳里,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感,他的表現(xiàn)完全正常,教她看不出任何異狀。
“那是肯定的!痹贫鞔瓜卵鄄,將積蓄已久的恨意暫時掩去。
右手緊握著餐刀,此時此刻她內心有股沖動,只要她出其不意地將這把刀狠狠刺入眼前男人的左胸膛里,然后打通電話要連修瑋過來,再用著相同的方式對待他,那么這一切就真的全部結束了。
不再去管誰才是真兇,用他連家人兩條命抵上安安的命,她仍嫌不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