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不知道大哥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奇怪的是已經(jīng)過了三天,他卻遲遲沒有派人去帶林家千金回來,我也不知大哥是何想法!边@一點也是孟義鵬不解的地方。
“你大哥決定的事情一向沒有人能干涉得了,除非他自己改變主意。總之,我不贊成讓林家千金進我們孟府的大門!
大夫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F(xiàn)在這件事情所有白虎城的百姓都在談?wù),林大富妄想攀上孟家,不惜買女求榮,但她身為兒子的親娘,絕不同意這件事情。
“我會找機會跟大哥談?wù)劦!泵狭x鵬也只能這么回答。他也很想知道大哥真正的想法。
兩人邊走邊說,直到再也瞧不見身影。
從另一頭假山后走出一抹高大身影來,孟應(yīng)虎在娘親責(zé)罵四名丫鬟時就已來到這里,只不過刻意隱藏起行蹤,不想在娘親為他的事生氣時與她面對面。
“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作何打算?”裴琉璃紫衫身形飄到他面前,目光直視著他。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關(guān)你的事!泵蠎(yīng)虎一雙冷眸瞪視著她。
若非因為她的那句話,他又怎會惱火地故意這么說!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會如此在意她的話,而她卻還在此對他興師問罪。
“你不在乎你個人的名譽,但林姑娘的名聲卻等于是被你親手給毀了,你這樣會害了林姑娘一輩子!
裴琉璃被他的話給氣到了。那天他在當(dāng)鋪當(dāng)眾所說的話,所造成的影響何其大,大家口耳相傳,林姑娘的名聲算是毀了。
如果他真打算收林姑娘為侍妾,就是蹧蹋了人家,她絕不允許這種事在她眼前發(fā)生。
“你最好搞清楚,不是我毀了她的名聲,而是她爹全然不顧女兒的聲譽,只想攀住我虎爺,硬是將女兒塞給我。今日若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崩渚哪橗嬕怀,咬牙從齒縫中蹦出話來。
如果他可以觸碰得到她,他絕對會當(dāng)場掐死她!
“但你可以當(dāng)場拒絕啊!”
她就不信虎爺是可以任人操控的人,莫非他真的喜歡林姑娘?
但據(jù)她這幾天的觀察又不像,否則他為何會遲遲不派人去接人呢?
可話又說回來了,若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又為何要當(dāng)眾說出那樣蹧蹋人家姑娘的話來?她真是被搞糊涂了。
“我為什么要拒絕?林老爺盛意拳拳,而且林姑娘也算是個美人,我并不吃虧。何況你不也認(rèn)為我是個好色之徒嗎?”孟應(yīng)虎冷睨了她一眼,無意在這個話題上打轉(zhuǎn),拂袖大步離開。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琉璃瞠目結(jié)舌。難不成是因為她當(dāng)時所說的話?一向聰慧的腦子,難得亂成一團。
如果裴琉璃原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不由自主地跟在孟應(yīng)虎身后,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
望著被他棄置在枕畔旁的蝴蝶香囊,那是他刻意遺留下來的,這個男人很明顯地這幾天當(dāng)她是空氣,故意當(dāng)成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見她。一股復(fù)雜的異樣情緒浮現(xiàn)在她不該存在的心底。
所以……他是在生她的氣。
怪她多管閑事,不認(rèn)清自己只是一抹游魂,還妄想干涉他虎爺?shù)氖聠幔克圆艜室夂鲆曀拇嬖,偏偏她又無法離開。
就在她注視著蝴蝶香囊、陷入自己的思緒時……
房門在此時被推開,走入一抹高大身影,兩人四目相對,下一刻,冷眸隨即別開,身后跟著孟義鵬一同走入房里。
“大哥,永方藥鋪被我們接收后,交給老五打理如何?老五對藥材向來很感興趣,現(xiàn)在又跟了章老學(xué)醫(yī),交給他負(fù)責(zé)是最適合的了!笨偛荒茏屇切∽佣疾还芗依锏纳猓活欀约旱呐d趣學(xué)醫(yī),累死他們這幾個兄長吧。
“也好,就交給老五去打理,順便警告他,我們孟家做生意從來沒有賠過錢,他若敢讓藥鋪賠錢,我會每天去藥鋪盯著他!泵蠎(yīng)虎撩袍坐了下來,接過大弟遞來的茶水。
哇!大哥這招夠狠。
有大哥這句話,相信老五絕不敢讓藥鋪賠錢的。
弟妹們?nèi)寂聵O了大哥的冷臉,只除了他還可以稍微抵擋——當(dāng)然是得看情況,若是大哥情緒不佳,那可得先溜為妙。
“我會一字不漏的轉(zhuǎn)告給老五。”孟義鵬在他身旁坐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看著大哥冷峻的側(cè)臉,掙扎了會,小心翼翼地問:“大哥,娘要我來問你,真打算納林家千金為侍妾嗎?”
孟應(yīng)虎冷睨他一眼,把玩著手中的瓷杯!澳愫螘r見我說話不算話來著?”
孟義鵬聞言,吞嚥了口口水。是是是!虎爺向來是一言九鼎,但一邊是娘親,一邊是大哥,這兩人他都得罪不起。娘真是會給他找麻煩,自己不敢來問大哥,卻硬是逼他前來。
“大哥,你若是真心喜歡林姑娘,可收她為妻或作妾,侍妾實在是……”好歹人家姑娘也算是名門千金大小姐,這實在有辱姑娘家名節(jié)。
“這件事就別再提了。你跟著我進房,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冷眸危險地瞇起,語氣卻溫和得駭人。
“咳!大哥,我先去找老五,就不打擾你了!泵狭x鵬見情況不對,腳底抹油先閃人了。
孟義鵬離開后,高大身形走進以竹簾區(qū)隔的內(nèi)房,脫下微臟的藍(lán)色外袍,從衣柜里拿出另一件青袍換上。
裴琉璃見他打算繼續(xù)漠視她的存在,也就顧不得羞,身形跟著飄進內(nèi)房!澳阏娴拇蛩銦o視我的存在嗎?”這男人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孟應(yīng)虎仍然當(dāng)她不存在似的,當(dāng)作沒聽見她說話,換好衣裳,就打算再出去,裴琉璃身形飄到他面前,目光直視著他,快一步地開口:
“幫我把香囊燒掉!
聞言,這一會孟應(yīng)虎倒沒當(dāng)成沒看到她,冷眸直瞪著她!澳阏f什么?”
“幫我把香囊燒掉。我猜想我無法離開的原因,是因為那只香囊的關(guān)系。雖然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既然如此,就請你幫我把它燒掉。是你說的人鬼殊途,我應(yīng)該去我該去的地方,不該繼續(xù)在這里流連!迸崃鹆о嵵卦僬f一次,她也不想一直跟在他身邊打轉(zhuǎn)。
是!人鬼殊途、人鬼殊途,但她明明……
孟應(yīng)虎轉(zhuǎn)身走回床榻,拿起蓄意放在枕畔的蝴蝶香囊緊握在手中,冷眸微斂,沉吟不語。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死了之后,府里的情況如何!边@是她目前心中唯一的牽掛。
“好。”他一口答應(yīng)。
“大少爺!苯霈F(xiàn)在房門口,雙目古怪地掃視了下房內(nèi)。
“有事?”孟應(yīng)虎將手中的香囊放進懷里,大步朝他走去。
“這是你要的!苯Ь吹爻f出一封信。
孟應(yīng)虎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放入懷里,見他還不退下。
“還有事嗎?”
“大夫人說如果你有空,想請你走一趟彩云坊,要幫你裁幾件冬衣!苯抗庠诜績(nèi)轉(zhuǎn)了一圈,對上主子的冷眸,心下一凜,慌忙回話。
“知道了,我這就去!
他的衣裳其實已經(jīng)夠多了,但他每年的新衣仍由娘親親手裁制;娘親總說他虎爺代表整個孟家門面,決不能穿舊衣,以免有失體面。
孟應(yīng)虎大步走出房,江威忍不住再望了眼空無一人的房內(nèi),這才緊跟在主子身后。
裴琉璃嘆了口氣,無奈地跟在兩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