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到谷底的心情好像永遠(yuǎn)都上不來般,她不想再這么消沉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她決定離尚舒官而去,成全他和卓涵姊。
她的行李已收拾好,今晚尚舒官會回到臺北,而今晚,也是她和他說再見的時(shí)候。
一想到這里,她的眼淚就像是壞掉的水籠頭,不停的流出來,越是想要忍,就越是忍不住,結(jié)果尚舒宮一進(jìn)家門,見到的就是嚎啕大哭的穆白瑰。
顧不得行李、顧不得自己一身風(fēng)塵仆仆,他本能的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穆白瑰……」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輕喚她,「我回來了!
她的下一個(gè)反應(yīng)是緊緊的回抱他,邊哭邊緊抱著他,好像下一秒世界就要?dú)缌艘粯印?br />
「怎么了?」尚舒官被她反常的舉動嚇到了。
「最后一次……」她抽抽噎噎的道。
「什么最后一次?」他聽得心里發(fā)毛,「白目鬼,你不要制造緊張氣氛。」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縱容我自己的感情……」
「什么?!」他心里更毛了。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我要離開你!」
「你現(xiàn)在是在上演哪一出戲?」
「我們必須分開,我……」她哭到已經(jīng)說不出話,原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可以當(dāng)面和他告別,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其實(shí)脆弱得像個(gè)小Baby。
看她哭得這么肝腸寸斷,他心疼得不得了,可問題是……他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白瑰,我給你十秒鐘停止哭泣,如果你不!股惺婀偻{道:「我會吻到你哭不出來!
她看著他,還是在哭。
「你以為我和你講假的?」
「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哭就能解決問題嗎?」
「你不知道當(dāng)?shù)谌叩耐纯!」她哽咽著大叫,「你知道介入別人感情的那種罪惡感和羞恥感嗎?我是個(gè)有良知的人,我受不了自己這樣『明知故把』。」
聽到第三者、介入別人感情,尚舒官心里一震。這穆白瑰到底是介入了誰的感情,她喜歡上誰了?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應(yīng)該是他的!
抓著她的肩,他豁了出去,對準(zhǔn)她的唇,以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吻上了她……
穆白瑰有種回到那場夢境般的感覺,她忘了要哭,只想享受這最后的溫存,因?yàn)橐院蟆荒茉趬糁谢匚读恕?br />
這一吻雖然纏綿,但尚舒官知道不可能光靠一個(gè)吻就想要地老天荒,事情總要解決,于是他放開了不再哭泣的穆白瑰。
「不準(zhǔn)你再給我哭了!」他先限制她。
她向他抗議,「你憑什么不讓我哭?你又不知道我心里正在經(jīng)歷什么煎熬!」
「什么煎熬?」
「我必須斬?cái)噙@份感情,讓自己從這份苦戀中抽身!顾f出口了。
「那份感情?」他捺著性子問。
「我、卓涵姊和你的三角戀情!
「我、你、卓涵?!」尚舒官的瞼上冒出三條黑線。
「我知道卓涵姊是你的首選!
「什么?!」
「不要裝作不知道我在說什么!」穆白瑰吸著鼻子,阻止自己再哭,她要提得起、放得下,「我知道你和卓涵姊的事。」
「我和卓涵?!」尚舒官不可思議的搖頭。
「卓涵姊自己都認(rèn)了!
「她認(rèn)了?!」她有什么好認(rèn)的?
「不然我為什么要退出!」
「你想成全我和卓涵?」
「當(dāng)然!顾哉J(rèn)情操高尚,「我必須退出,因?yàn)槟銗鄣娜耸亲亢!?br />
「我才不愛她!」尚舒官受不了的吼道。
「你愛她!」穆白瑰也吼回去,「我都看到、聽到了,你不要再裝白目!」
「這真是全世界最大的侮辱……」他氣白了臉,「被一個(gè)白目的人說白目!
「你不承認(rèn)?!」
「沒有的事我要怎么承認(rèn)?」
「你明明愛卓涵姊!」她指著他說。
「愛卓涵的是尚舒關(guān)!
「你就是尚舒官!」
「穆白瑰……」他實(shí)在很想狠狠的敲她的頭幾下,「此『關(guān)』非彼『宮』,我說的尚舒關(guān)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晚我半分鐘出生。喜歡卓涵的,是我那個(gè)開畫廊的雙胞胎弟弟!
「你有雙胞胎弟弟?!」她傻眼了。
「不行嗎?」
「這下……」換她臉上有三條黑線了,「我糗大了,真的糗了!」
「我的父母自以為很有幽默感,也很會惡作劇,我們四個(gè)兄弟姊妹……我還有兩個(gè)妹妹!顾雀嬖V她,免得又有誤會,「我們的名字都非常的有意思!
「有意思?」穆白瑰還在震驚中。
「我叫尚舒官,我弟弟是音同字不同的尚舒關(guān),我妹妹一個(gè)叫尚舒湘,另一個(gè)叫尚舒護(hù)!拐f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還寫給她看。
「官關(guān)湘護(hù)?!」她睜大了眼。
「諧音是『官官相護(hù)』!
「你父母對政治有什么……不滿嗎?」
「應(yīng)該沒有不滿,我說了,他們自以為自己很有幽默感。」尚舒官把話題轉(zhuǎn)回重點(diǎn)!改阍趺磿詾槲覑圩亢俊
「那天……我看到你們倆在談話,」穆白瑰回想著那天的情景,「我不想你們倆為難,所以自己先抽身了!
「我的型和尚舒關(guān)一樣嗎?」這讓他有點(diǎn)介意。
「你們長得一樣嘛!」
「但是氣質(zhì)呢?」他再追問。
「那個(gè)……你弟弟好像比較瀟灑、風(fēng)趣,有浪子氣息!怪i底解開之后,她才能夠很理智、很清楚的分辨出差異。
「那你還分不出來?」他怒道。
「我又不知道你有個(gè)雙胞胎弟弟!顾裏o辜的說。
「沒有人告訴你?」
「你自己都沒有提過了,別人又為什么要刻意告訴我呢?」穆白瑰回過頭來怪他,「那天尚舒關(guān)也穿了一件白襯衫,你們的發(fā)型又一樣短,我怎么會知道那個(gè)人不是你!」
「但是你認(rèn)為我會腳踏兩條船?」
「我以為……」她囁嚅的說:「我以為你是想先找好備胎!
「這樣我的感情就不會有空窗期,和卓涵行不通就可以馬上拿你來遞補(bǔ)?」尚舒官咬著牙問,「我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卑劣!」
「這也不能算是卑劣,只能說是……實(shí)際。」她硬掰。
「穆白瑰,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白目,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白目到這種程度!股惺婀龠在挖苦她,「你還想成全我和卓涵?!真是了不起,令人豎起大拇指的高尚情懷!」
「哎喲,就算我白目,你還是喜歡上我了啊!」看得出他有點(diǎn)消氣了,她故意撒嬌緩和氣氛。
「你以為我自己想。
「但你已經(jīng)喜歡上了嘛!」
「我有點(diǎn)后侮了。」尚舒官故意問:「白目不知道會不會遺傳?」
「不會!」穆白瑰馬上否定,「那是后天的!
「你百分之百確定嗎?」
「我媽就很精明能干!顾苷J(rèn)真的說:「你和你雙胞胎弟弟如果名字的音不要一樣,那么我或許還不會搞錯(cuò),可偏偏你們一個(gè)是『官』,一個(gè)也是『關(guān)』,誰會知道。
「有點(diǎn)常識而且不白日的人都會弄清楚!」嘴上雖然不饒人,但他很心疼她比自己去上海之前更加清瘦,「這些日子你一定很不好受!
「對!」穆白瑰馬上裝出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我都吃不好也睡不好!
「難怪那天晚上才會那么奇怪。」尚舒官突然想到,「終于兜在一塊了。」
「唉,白白浪費(fèi)了那美味又昂貴的一餐!顾脨赖恼f。
「拜托你,下次若再有什么疑問,麻煩你直接問我。這些天我也不好受,每次從上海打電話回來給你,你那一副要死不活的口氣令我飛回來也不是,待在當(dāng)?shù)匾残牟话玻愫ξ也铧c(diǎn)把幾筆大生意給搞砸了!惯@是控訴,也是懇求。
一雙小手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腰際,環(huán)抱著他。
「你也喜歡上我了?」輪到尚舒官好好拷問她了。
穆白瑰點(diǎn)頭。
「你喜歡我什么?」
「嗯……我喜歡你的拘謹(jǐn)、嚴(yán)肅、死板,但是我也喜歡你對我的包容和關(guān)心,雖然你的口氣有時(shí)是兇的,臉色有時(shí)像要執(zhí)行任務(wù)的殺手,但是我不怕,因?yàn)槲抑滥恪簝?nèi)心善良』!」
她的回答讓他哭笑不得,只能搖頭無奈的笑。
「那你喜歡我什么?」穆白瑰也跟著問。
「白目。」尚舒官簡單的說。
「還有呢?」她鼓勵(lì)他再多說一些。
「就是白目嘛!」
「沒有其他因素了嗎?」她不甘心的嚷著。
「白目就是我喜歡你的最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