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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下) 第三章

  當(dāng)晚回到家時間已經(jīng)不早,秀賢并沒有馬上休息,她反而坐在客廳里,一個人靜靜地思考。  

  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他們不能分手?  

  但是一個人坐在這里,就算想破了頭也得不到任何結(jié)論,與其如此,她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秀賢從曲屜里找出沈杰的名片,然后拿起無線電話,開始撥號。  

  “喂?”  

  “你好,我是常秀!彼鲃訄竺帧  

  聽到這個名字,沈杰開始沉默。  

  “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我是亞玟的朋友!  

  “嗯!彼统恋貞(yīng)了一聲。  

  秀賢當(dāng)然聽得出來,他的口氣并不是很想說話!拔蚁敫阋娒,你有時間嗎?”她吸一口氣,不理會他的態(tài)度,主動說明打電話來的目的。  

  “我最近很忙,沒有時間──”  

  “我想跟你談,有關(guān)張秀慧的事情!  

  半天,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喂?你還在聽嗎?”  

  “我……我在。”沈杰的聲調(diào)聽起來不穩(wěn)定。  

  “你可以跟我見面嗎?”  

  “上一次我已經(jīng)說過,關(guān)于她的事情,我沒什么好說。”  

  “除了知道名字之外,我還知道她現(xiàn)在的近況!  

  “你知道她的近況?!”沈杰用力握住話筒,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  

  “如果你可以出來跟我見面,我會告訴你答案!毙阗t對他說。  

  沈杰沉默,似乎在猶豫。  

  “明天中午十二點,你可以出來嗎?我會到你上班附近的餐廳,跟你見面。”  

  猶豫了很久,沈杰終于回答:“好,明天中午十二點,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好,明天見。”秀賢很快地掛斷電話。  

  現(xiàn)在是時候,開始收網(wǎng)。  

  冷靜地坐在客廳,秀賢的心思已經(jīng)飄到很遠(yuǎn)的地方……  

  ***

  秀賢到咖啡廳的時候,沈杰已經(jīng)先到。  

  點了一杯冰咖啡后,秀賢對他說:“我很高興,你沒有食言。”  

  “秀慧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沈杰直接切入正題。他的表情很僵硬,顯然正壓抑著起伏的心情。  

  秀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他說:“你想知道的事情,今天我都會告訴你!  

  沈杰屏息,等她繼續(xù)往下說。  

  秀賢喝了一口冰咖啡,然后才對他說:“如果我大姐知道,你到現(xiàn)在還這么關(guān)心她的事情,她一定會感到非常安慰。”  

  這一瞬間,沈杰迷惑住了。  

  他瞪著秀賢,仿佛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澳銊偛耪f……大姐?”  

  “是的,”秀賢的聲音很溫柔。“我剛才提到的人就是‘大姐’!  

  沈杰怔怔地瞪著她,表情充滿困惑。  

  “張秀慧,”秀賢開始解釋:“這個你一聽到名字就答應(yīng)赴約的女子,就是我的大姐!  

  沈杰仍然說不出話,只是表情已經(jīng)變得嚴(yán)肅。  

  “我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很驚訝,我很抱歉,一開始沒有跟你表明我的身分,因為我不知道你是敵人還是朋友!  

  “你,”他的聲調(diào)僵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秀賢沒有馬上回答,她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才說:“我一直住在美國,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一對美國夫婦領(lǐng)養(yǎng),所以我跟大姐有將近十多年沒有見過面,只能透過書信和e-mail聯(lián)絡(luò),一直到三年多前我才回到臺灣,當(dāng)時回來是因為想見大姐與我的生母,但是──”她突然停下來,稍后才繼續(xù)接著往下說:“我最后一次回到臺灣、之后選擇留在這里,一直到現(xiàn)在,原因是因為大姐的一本日記!  

  話說完,秀賢隨即從手提袋里拿出日記本。  

  沈杰瞪著那本日記,看到封面的筆跡……  

  他第一眼就認(rèn)出,那確實是秀慧的筆跡。  

  “你是怎么拿到這本日記的?還有,為什么突然跟我說這些話?”沈杰問她。  

  他的情緒看起來壓抑得很好,但是秀賢看得出來,他此刻其實非常激動,因為沈杰的兩只手掌,都已經(jīng)握成拳頭。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不太一樣。你很有正義感,勇于說出內(nèi)心想說的話,這些特點,都讓我對你的印象很深刻!  

  “就因為這樣?”他并不相信。  

  “當(dāng)然不只這樣,”秀賢笑了笑。“我會找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在這本日記里,你的名字出現(xiàn)很多次!  

  “秀慧,她在日記里提到我?”沈杰的表情松弛下來,變得柔和。  

  “對,”秀賢點頭!八岬侥,并且表示對你的感激,因為你曾經(jīng)幫過大姐很多次。”  

  沈杰垂下眼,思考片刻,然后問她:“我們見過幾次面,當(dāng)時你都沒有表明身分,現(xiàn)在為什么突然告訴我你跟秀慧的關(guān)系?”  

  “我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毙阗t非常直接地這么告訴他。  

  沈杰愣住。  

  “就算大姐在日記里提到,你曾經(jīng)幫助過她,我也不能馬上就相信你。并不是因為我不相信大姐,而是因為大姐太容易相信人。”  

  他皺眉頭思索,似乎有想不通的問題!澳氵沒告訴我,秀慧她為什么把日記交給你?”  

  “日記不是大姐交給我的。”秀賢平靜地告訴他:“這本日記,是我在大姐的病房里找到!  

  “病房?!”  

  “對,”秀賢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才告訴他:“三年多前大姐曾經(jīng)遭遇過一場很嚴(yán)重的車禍,因此住院。”  

  “那現(xiàn)在呢?”沈杰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他激動起來。“現(xiàn)在秀慧她──”  

  “日記已經(jīng)在我的手中,難道你還不明白結(jié)果是什么嗎?”  

  “你說什么?!”沈杰瞪大眼睛,想到了可能性,卻不敢相信。“你到底在說什么?你說清楚一點──”  

  “我大姐已經(jīng)去世了!毙阗t告訴他。  

  她的表情很冷靜。  

  沈杰愣住了,他好像突然失去反應(yīng)的能力。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是很抱歉,這是事實!毙阗t對他說:“我一樣不能接受,即使在時間已經(jīng)經(jīng)過這么久以后。”  

  她的態(tài)度雖然平靜,但是眼神卻掩不住流露出的哀慟之情。  

  她跟秀慧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面,但是一直有書信往來,后來兩人使用網(wǎng)路通信,藉由書信,姐妹倆幾乎任何心事都會向?qū)Ψ絻A訴,也因此,感情甚至比一般生活在一起的姐妹更好。  

  “她,是怎么去世的?”沈杰僅僅這么問。  

  “車禍。”秀賢回答。  

  但是,她說的并不是事實。  

  沈杰的表情看起來很悲傷。  

  之后,他竟然還為了秀慧流下淚水。  

  秀賢看到他的眼淚,因為他的真情流露,也勾起了秀賢的憂傷。  

  她等了很久,然后才往下說:“我相信,去世的人一定能感受到溫暖,只要在陽間仍然有人懷念著她。每一份思念,都將化作和煦的春陽,安慰死者的靈魂!  

  沈杰慢慢抬頭凝望秀賢,他的臉上已經(jīng)掛滿了淚痕!拔遥芎蠡,”他的聲音沙啞、哽咽!拔覍嵲诤芎蠡凇莻時候,沒有對她表白過……我的心意!  

  秀賢垂下雙眼。  

  她沒有猜錯,沈杰拒絕亞玟,確實是因為秀慧。  

  沈杰繼續(xù)往下說:“如果那個時候,我可以鼓起勇氣告訴她,可能……現(xiàn)在可能……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太過于哀傷,幾乎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這是一個真情至性的男人。  

  秀賢凝望著他,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她收回日記,沉默地站起來甚至沒有道別。  

  留下悲傷的男人與他過往的遺恨獨處,秀賢一個人安靜地離開。  

  ***

  秀蕓一回到家中,就看到秀書嘟著一張嘴坐在客廳里。  

  “你干嘛?今天怎么沒到圖書館念書,這么早就回來啦?”秀蕓在門口一邊脫鞋,一邊問秀書。  

  秀書沒搭腔,好像在生氣。  

  “干嘛?誰惹你呀?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一個人生什么悶氣──”  

  “我才不是一個人生悶氣呢!”秀書回過頭,瞪著秀蕓!拔疑鷼膺不是因為三姐你,你太過分了!”  

  “過分?”秀蕓把鞋子踢開,走上前理論。“你吃錯藥啦?干嘛說我過分?好好的你又哪根筋不對了,看到我回來就莫名其妙罵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為什么寫文章批評常秀?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喔,罵到你的偶像啦?”秀蕓嗤笑一聲,在沙發(fā)上坐下,抱著胸說:“你干嘛那么護(hù)著那個作家?而且還因為她,竟然敢罵我過分?你是不是忘了誰是小妹誰才是姐姐?居然敢罵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你!”  

  秀書用力瞪她。  

  “干嘛?!眼睛大?!”秀蕓拉高聲調(diào),大聲罵她:“你瞪著我干嘛?你說啊,你現(xiàn)在這樣用看仇人的眼光,這么用力的瞪著我到底想要怎么樣?!”  

  “誰教你要做錯事,你為什么要隨便寫文章罵人?”  

  “我哪有隨便?!我寫得有什么是錯的?為了寫這篇文章我還去采訪過常秀她們公司的總編輯,對方也那樣說了,他說常秀的文筆根本不怎么樣,只是寫文章會耍花樣,這個說法跟我的看法是一致,我忠實的把受訪者的意見寫出來有什么錯?!何況這個總編輯是出版業(yè)界的資深前輩,你用大腦想也知道,前輩說的話會錯嗎?你不去罵那個常秀寫什么沒水準(zhǔn)的文章,竟然還回來罵我這個做你姐姐的人,我看你的腦子真是讀書讀壞了!”  

  “三姐!”秀書快氣死了。  

  “干嘛?!這么大聲叫我干嘛?”秀蕓比她更大聲!拔业亩溆譀]有聾,你這么大聲叫我,是不是欠揍。!”  

  秀書死命地瞪著秀蕓,她自己氣得要死,但是吵架卻又吵不過秀蕓。  

  “好,三姐,是我說錯了!苯K于秀書努力平靜下來,這么對秀蕓說。  

  “對嘛,本來就是你錯了!要是早點覺悟的話,現(xiàn)在不就不用道歉認(rèn)錯了?”秀蕓撇嘴嗤笑一聲,斜目瞪秀書一眼。  

  秀書忍著一口氣,突然面露忍耐的笑容,這么對秀蕓說:“三姐,你真的一點都不過分,因為你不是過分,三姐你,你根本就是一個‘豬、頭’!”她還特地將尾音拉長。  

  秀書話剛說完三秒,秀蕓沒有反應(yīng),到了第四秒秀蕓突然跳起來,沖上前去想抓住秀書的頭發(fā)──  

  秀書的反應(yīng)也很快,她很快的跳起來,繞著小客廳跑。  

  就這樣秀書跑、秀蕓追──  

  “不要跑!你這個丫頭──張秀書你這死丫頭,你竟然敢罵我豬頭!有種你不要跑,你給我站住──”  

  “你根本就不知道常秀是誰,還寫文章罵她,這樣我罵你豬頭有錯嗎?!”秀書大叫。  

  秀蕓繞著小客廳追了幾圈還沒追上,已經(jīng)頭昏腦脹,最后她氣喘吁吁地坐倒在靠近門口的地板上,跟站在斜對角的秀書遙遙對望。  

  “常秀到底是誰,你說她到底是誰啊?!”還張嘴喘著大氣,秀蕓就氣得大叫:“死丫頭,我為什么不能罵她?!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常秀是誰的話,我絕對不會饒你!”  

  秀書皺著眉頭瞪著氣喘吁吁的秀蕓,突然冒出一句:“三姐,你是不是義大利面吃太多,應(yīng)該減肥了?”  

  秀蕓瞪圓了眼睛──  

  她已經(jīng)被氣得眼冒金星,連吐血都忘了。  

  ***

  傍晚,沈廣源難得地,主動把女兒叫進(jìn)書房。  

  “上回你跟我提到,孫致遠(yuǎn)打算出讓出版集團(tuán),”他頓了一頓,陰沉的雙眼盯著自己的女兒:“這件事情,在這個月底之前,應(yīng)該會有眉目!  

  沈竹芳不明白父親的意思。“爸,您是什么意思,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我打算收購這家公司,并且會將公司交給你來管理!  

  “真的?!”沈竹芳露出驚喜的表情。  

  沈廣源點頭!拔蚁肓藥滋,覺得你說得沒錯,所以就直接找孫致遠(yuǎn)出來,眼他說明收購的意思!  

  “孫董同意嗎?”  

  “條件開得很優(yōu)渥,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是,管理公司我沒有什么經(jīng)驗……”  

  “沒有經(jīng)驗沒關(guān)系,可以慢慢學(xué),管理人事如果有困難,等你結(jié)婚后可以叫阿拓幫你!”  

  聽到陸拓的名字,沈竹芳的笑容消失。  

  “怎么了?最近,你們應(yīng)該開始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情了吧?”  

  沈竹芳點頭。“嗯!彪S便應(yīng)了一聲。  

  沈廣源看了她幾眼!澳銈兊降子袥]有在準(zhǔn)備?阿拓有沒有抽出時間,陪你挑選結(jié)婚用品?現(xiàn)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要決定婚紗了,你挑好喜歡的婚紗、決定好賓客名單了沒有?”  

  “沒有這么快啦!”沈竹芳勉強露出笑容。“而且挑好賓客名單后,還要交給爸您過目,才能確定!  

  “我會把邀請的貴賓名單交給你們。至于你們自己想邀請的人,不必經(jīng)過我同意,這一點我相信阿拓很謹(jǐn)慎,他不會犯錯!  

  “是!鄙蛑穹蓟卮。  

  “還有,宴席的地點訂了沒有?大家都選良辰吉日結(jié)婚,喜宴一定要提早預(yù)訂,如果太遲了根本就訂不到飯店。”  

  “是,這個我會問他!  

  “事情要快點進(jìn)行,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鄙蛑穹嫉拖骂^。  

  “嗯,”沈廣源交代完后,終于點頭!澳愠鋈グ桑O致遠(yuǎn)的公司移交以后,我會通知你!  

  “是!  

  沈竹芳退出父親的書房。  

  她回到自己在二樓的房間,決定打電話給陸拓。  

  “喂,陸拓!  

  “是我,”沈竹芳問他:“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他沒有立即肯定或否定,平靜地問她:“有事?”  

  “我爸說,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挑好婚紗、決定賓客名單了,可是這些事情我們都還沒有開始做,我也很擔(dān)心到時候時間不夠,婚禮安排會很匆忙,所以,我想今天晚上先去挑婚紗……”  

  “我知道了,晚上八點,我去接你!蓖A艘幌拢謫枺骸鞍它c會不會太晚?”  

  沈竹芳露出欣喜的笑容!安粫,我先打電話到服裝店,我會跟他們約好,八點我會等你,啊,對了,你等一下──”  

  他拿著手機(jī),等她說完。  

  “爸還問我訂飯店的事情,他說再等下去飯店會訂不到──”  

  “熱門的飯店,就算提早三個月也訂不到,我們最近決定結(jié)婚,一個月后辦婚禮是絕對訂不到好飯店的,不過飯店那方面我有關(guān)系,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  

  “好,”她笑得很甜蜜。“我知道了。”  

  等他掛電話后,沈竹芳才放下話筒。  

  她真的很開心!  

  因為上次的事情之后,這一陣子兩人的關(guān)系變得很冷淡,她很擔(dān)心,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  

  但是沒想到,她主動打電話給他,他就答應(yīng)要陪她一起挑婚紗。  

  壓在她心中很多天的烏云,這個時候終于撥云見日……  

  ***

  晚上八點,陸拓依約接沈竹芳上車。  

  在車上,她問他:“你吃過晚飯了嗎?”  

  “剛開完會,還沒有時間吃飯。”  

  “中午我也只吃了半個三明治,那么我們現(xiàn)在先去吃飯,吃完飯后再去挑婚紗妤了!彼龥]有吃晚餐,在等他吃飯。  

  “好。”  

  “到麗致飯店去吃套餐好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可以用餐!  

  他點頭,把車開往飯店。  

  在餐廳里點過餐后,沈竹芳告訴他:“我問過了,婚紗店的禮服價格還可以,但是款式都不夠特別。我常到國內(nèi)一家設(shè)計師品牌的服裝店內(nèi)買衣服,跟設(shè)計師本人很熟,所以我的婚紗,想請這位設(shè)計師為我設(shè)計!  

  “我沒有意見,你決定就可以!彼卮稹  

  沈竹芳露出微笑!暗纫幌履闩阄业椒b店,剛才出門之前,我已經(jīng)跟服裝設(shè)計師約好了!  

  他點頭,沒多說什么。  

  套餐送來之后,沈竹芳因為心情好的關(guān)系,每一道菜都吃得很多。  

  “你有一個朋友,姓張是不是?”陸拓突然問她。  

  沈竹芳愣了一下!拔矣泻芏嗯笥选愕降滓獑柲囊粋?”她抬頭回答。  

  “名字叫做張秀蕓,在雜志社工作!  

  沈竹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回答!皩Γ沂怯幸粋朋友叫張秀蕓,她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你怎么會問起她?”  

  “最近她是不是寫了篇文章批評常秀?”  

  聽到他提起常秀這個名字,沈竹芳的笑容從臉上消失。  

  “這件事情,跟你有關(guān)系嗎?”  

  “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她的表情變得僵硬。  

  “我只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沈竹芳的口氣激動起來!拔腋闶|只是朋友,我怎么會知道她寫了什么文章、批評了誰?你為什么要這樣質(zhì)問我,好像這篇文章是我叫她去寫的一樣!”  

  “你沒有嗎?”  

  沈竹芳猛吸了一口氣。“我為什么要那么做?!你把我看成什么樣的人了!”  

  他冷靜地看了她半晌!笆俏义e的話,我很抱歉。”一分鐘后,他這么對她說。  

  沈竹芳瞪著他,看起來非常生氣的樣子……  

  然而她卻非常心虛。  

  因為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她的內(nèi)心。而且他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并沒有真正的相信她。  

  “我不想吃飯了,你現(xiàn)在就送我回去!”她撇開臉,似乎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陸拓沉默了一會兒!昂茫蚁人湍慊厝,過兩天我們再一起到服裝店!  

  沈竹芳不講話。  

  她瞪著地板,心底又急又氣……  

  她不敢相信,陸拓竟然順著她的話,沒有試著哄她、或者安慰她。  

  等到陸拓開車送她返家后,沈竹芳內(nèi)心的怨氣更重。  

  這一切都是常秀那個女人造成的!  

  沈竹芳開始恨她!  

  如果常秀沒有出現(xiàn),她跟陸拓就不會爭吵……  

  沈竹芳是真的很恨她!  

  回到房間后,沈竹芳拿出手機(jī)打給秀蕓,但是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接通。  

  “已經(jīng)這么晚,她到哪里去了?”沈竹芳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本來她想跟秀蕓商量,還可以用什么方法對付常秀。但是連續(xù)撥了三次,電話響了很久,她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索性合上手機(jī)。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對付她好了!”  

  把手機(jī)扔到床上,沈竹芳凝神沉思,開始思考對付常秀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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