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找我了!驚瀾公主,如果你有幸走出這個地方,歡迎來我家玩,王朝首富,很好找的!比~翔舞說完,便一溜煙地跑掉了。
俞詠妍不自覺放松,這個葉翔舞,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人。
葉翔舞才剛離開,晉千歲便找到了她。
不知為什么,她沒有將和葉翔舞碰面的事告訴他。
“父皇還叨念著你怎么一下就不見了人影,沒想到你一個人在這里乘涼!
“又有人碎嘴了?”俞詠妍懶散地倚在他身上。
“既然來了,好歹也要做足樣子。”晉千歲似笑非笑,一手玩著她的發(fā)尾。
“我又不用在別人面前扮演賢能的角色,有什么樣子好做。”
“這又是在諷刺誰呀?”晉千歲輕點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語氣似責(zé)怪,卻又帶著笑意和寵溺。
俞詠妍站直了身子,轉(zhuǎn)身看著他!澳銥楹蜗矚g和我親近?”
晉千歲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殺風(fēng)景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他唇邊的笑意頓時減了半分。
“詠妍,需要這樣問嗎?”他以為她已經(jīng)了解了。
“我要聽到你說!庇嵩佸拿夹臄Q了一下,睜開眼看進他的眼里。
晉千歲向來穩(wěn)如泰山,年少貴氣的俊顏上,難得現(xiàn)出一抹尷尬。
“在晉王朝,你是獨一無二的驚瀾公主,在我心里,也是!
那日在明心殿,她的倨傲與冷凝、不經(jīng)意展露的皇族貴氣,在他心上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又或者,在更早之前,驚瀾公主俞詠妍,就已經(jīng)在他的腦中刻下了記憶。
“所以,護你周全,是當(dāng)務(wù)之急,也是長久之計!辈辉敢娝惺拢质沁@樣的脾性和身分。
俞詠妍兩眼堅定地盯著他,眉宇間有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倔強。
“晉千歲,你記住今日所說的每一個字,既出不悔,若有一日,你違背了,我絕不會原諒你,絕不會。”她不會原諒欺騙她的人,尤其是在寄予了所有的信任和依托后。
對她來說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輕下誓言,承諾了,便是死也要遵從。
晉千歲伸出一指輕撫著她細(xì)致的側(cè)臉,水翦雙眸點絳唇,本該是顧盼生輝,輕柔俏皮的二八年華,她卻是那樣的盛氣凌人。
前朝驚瀾震撼世人,今朝依舊眩目,天降鳳女,資質(zhì)絕佳,可君臨天下在她眼里也不過如此。
而他這個溫文謙雅的二皇子,于朝政權(quán)勢,自有計量,也早就被命運安排。
謙和的風(fēng)度或許是掩人耳目的表現(xiàn),但不論是偽裝還是天性如此,皆是為了不讓別人看透,以站穩(wěn)不敗之地。
遇見她,竟使他有了強烈的私心,明知不合規(guī)矩、不合時宜,明知局勢一片撲朔迷離,然而護她周全就成了心心念念的事。
“詠妍……”他滿是溫情地低喃著。
“走吧!
晉千歲略微驚詫,見她揚眉瞅著自己,眸中盡是調(diào)侃。
“你不就是來勸我去那些人面前的嗎?我肯去,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啟稟二皇子,中臣大人求見!
老師又來教訓(xùn)他?晉千歲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著曹中臣急躁地踏進內(nèi)殿,還沒歇一口氣就開口說道:“想必二皇子知道老臣是為何而來!
“學(xué)生猜不出老師心中所想!睍x千歲垂下眼睫,雙手相扣,拇指交叉。
“二皇子過謙,不過形勢嚴(yán)峻,老臣也就直言了!
“老臣已勸過二皇子多次,請二皇子與驚瀾公主保持距離,平日行為勿過于親近,可二皇子非但不聽勸諫,反而變本加厲,實在是讓大家很失望!
晉千歲的眼神緩緩上移,眼神中隱藏著不知名的情緒,緩緩開口。
“老師所指的大家,其實只是老師你一家之言吧!
聽聞,中臣大人竟反應(yīng)激烈地走上前來,向來沉穩(wěn)的心緒有著欲爆發(fā)的震怒。
“老臣知二皇子向來沉穩(wěn)大氣,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龍子天性,近日卻為何總是頻頻出錯?驚瀾公主究竟有什么本領(lǐng),竟?fàn)縿佣首与S她左右,而忘記自己身負(fù)的重任?忘記自己身為西宮之首,罔顧眾臣期盼,一意孤行!”
晉千歲聽罷,稍稍動容。
“眾大臣對二皇子寄盼久遠(yuǎn),多年來為奠定西宮的地位盡心盡力,身為西宮之首的二皇子,為何不能為眾臣考慮?”
沒錯,宮中眾臣以三宮而分,而大臣中,又以右丞司魏天權(quán)、曹中臣,和親太子的左丞司為首。和中臣大人交好的官臣,一直都在這場明爭暗斗的皇族權(quán)謀中為他鋪路,可是……
晉千歲臉上已無不耐的神色,但也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老師無須動氣,本王自當(dāng)會謹(jǐn)記您的教誨,不過本王倒不認(rèn)為驚瀾公主會對局勢造成多大的影響。本王想保住一個人,難道還不行?”
“二皇子想要保住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驚瀾公主,暫且不論驚瀾公主在王上眼里,現(xiàn)在仍是一枚禍福不定的棋,就南嶺宮和東宮形如水火的局勢而言,二皇子親近公主,斷然是禍不是福。
就算王上摒除了對公主的猜忌和戒心,照右丞司對公主的態(tài)度,南嶺宮與西宮日后必定會有對峙局面,試問如此局面,二皇子若今日過于親近,他日又如何面對?”
南嶺宮與西宮?他和詠妍會有對峙的一天?
“況且如今王上對驚瀾公主戒心甚重,而公主也太過于倔強不馴,若不是有右丞司庇護,恐怕……”中臣大人沒有把話說明白,但言下之意兩人都已心知肚明。“若王上下令懲罰公主,二皇子又如何能保得了?”
晉千歲雙目突然一凝,直直地掃向中臣大人。
“你可知剛剛那番話,若是被監(jiān)察府的人聽見,你已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曹中臣身體一顫,微微俯下身子,晉千歲偏頭不再看他,眼中已是一片冷清,臉上也沒有方才和緩的神色。
“中臣大人可是在暗示本王,只要父皇在位一天,本王便作不了主,你是想讓本王造反嗎?”
曹中臣一聽雙膝一跪,俯身叩首。
“臣罪該萬死!臣,絕不敢有此心!”
晉千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短暫的沉默讓中臣大人的額際冒出冷汗。
二皇子雖是備受推崇的賢能之士,但實際上他的心思縝密,無人能參透。這等年紀(jì)就有這樣的修為,也是他力推他為西宮之首的重要原因。
“中臣大人先退下吧,本王會好好思量你的話!
待中臣大人離開,他才緩緩坐回軟椅,尉遲不知何時已悄然守立在他身后。
看見主子似乎陷入沉思,尉遲暗忖方才中臣大人究竟說了什么話,竟讓二皇子這樣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