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煜的大掌在她頭上三寸之處停住,陰森森地瞪著她,等她開口,看她還有什么遺言交代。
她深深嘆了口氣。“想不到我今日將命喪閣下手中,小女子技不如人,只得認命,唯一遺憾的,便是尚未調(diào)得如意郎君,既然如此,在死前,我怎么也得品嘗一次……”
猛然用她兩條厚厚的香腸嘴,在他臉上大力啵了一下。
她速度太快,也太突然了 啵完,立刻像條泥鰍滑不溜丟地自他手中金蟬脫殼。
嚴煜這一生南征北戰(zhàn),身上有武將的煞氣,因此就算英俊出眾,女人也是對他畏懼得多,不敢擅自接近,哪有人就算死到臨頭,還不知恥的輕薄他?令他又驚又怒,就因為這怔愣的片刻, 讓這殺千刀的女人逃了。
梅初雪再度施展輕功逃跑,這一回她是拚了命的,既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沒有對方高,當(dāng)然逃之夭夭,而且不用回頭看,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彷佛來自地獄的殺氣。
師父說過,男人有時也跟女人一樣看重貞操,當(dāng)男人被一個極丑的女人占了便宜時,感覺就像女人被強行玷污一樣。
她知道,像這種美男子,肯定眼高于頂,面子重于一切,越是俊朗的男人,越受不了被丑女人羞辱。
她故意在大庭廣眾面前親他,比打贏他更能重挫對方銳氣,從此以后,這人別想在京城混了 ,否則不管走到哪里,永遠都會被人取笑,蒙上被丑婦輕薄的陰影。
這就是為什么要故意在那張俊臉上,用她的假香腸嘴,大大給他香一個。
這男人全身上下都透著漠視世間的冷傲,以丑婦的外貌給予他迎頭痛擊,心中特別有快感,逃避他的追殺也特別刺激。
嚴煜的確被她惹毛了 ,他從沒這么想殺一個人過,但在想殺她的同時,竟也對她升起奇怪的好感。
他向來膽識過人,適才抓住她時,沒忽略掉這女人身上好聞清爽的味道,這女人雖丑,卻有一雙漂亮明銳的好眼,他看得很清楚,她在激怒他時,那眼中總透著靈秀動人的狡意。
大膽放肆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不過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卻沒一個敢造次,不是懼于他的威煞,便是慕于他的俊美而羞怯,就算她們放肆,也只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而為之。
不像眼前這女人,她惹火他,她臉上越是快意,即使被追殺,她也無絲毫懼意,就算適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卻看不出她眼中有任何情欲,這讓他深深認為 她這么報他壞她好事的仇,激怒他的同時,也成功脫逃。
嚴煜征戰(zhàn)沙場百回,向來冷靜過人,豈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挑釁而失去理智,他不過是與她打上癮,察覺到她膽識過人,看似無知潑婦,實則胸有才智,要知道,少有女人可以在他的威壓下能靈活狡詐。
可惜,她長得太丑,入不了他的眼,不過若能收服下來,為他所用,倒是不錯。
他是天生的將領(lǐng)一素有征服之心,既然對她起了興趣,便與她玩起官兵捉強盜的游戲,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站。 ”
他在后頭緊追不放,她在前頭哇哇大叫。
“郎君死了這條心吧,奴家是絕對不會屈就于你的,就算你占了我的身體,我的心也不會給你!”
梅初雪一路奔逃,嘴巴也沒閑著,存心氣死那家伙,好幾次對方大刀一揮,破空而來的刀直揮她的天靈蓋,卻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她躲掉,而被刀掃到者,都如同被雷打到一般,四分 ?所到之處,嚇得路上百姓滾的滾、逃的逃“哪里走!”嚴煜歷經(jīng)百戰(zhàn),他看準的獵物”
他揮出的每一刀,如氣蓋山河,發(fā)出的勁氣如索命般緊追著她,當(dāng)發(fā)現(xiàn)她一次又一次驚險躲過自己的殺招后,唇角笑意俊魅流淌,更加確定這女人不簡單。
若是能躲過他的殺招,必用之,若躲不過,就成為刀下亡魂吧。
梅初雪生性膽大,自幼跟著師父混跡江湖,沒在怕的,她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被追殺她逃到哪兒,那一股霸烈的勁氣就追到哪,她逃過的地方,都被他轟來的刀氣毀成一片瘡痍。
梅初雪暗暗吃驚,怪怪,這家伙什么來歷啊?不過是親了他一下,還真的覺得自己被強奸了嗎?
“救命啊——劫色啊——”她一邊逃,還不忘一邊栽贓他,聲音響徹街坊,用丹田之力把呼救的聲音傳得者訴。
“你不可以因為得不到我,就想霸王硬上弓呀——”
轟地一聲巨響,一堵墻因那強大的刀氣而倒塌瓦解,差點她就成了刀下亡魂。
梅初雪猛拍胸口直呼好險,雖然驚險躲過,可是受刀氣波及她的鬢發(fā)被削去一截,這下子,她也火了 ,對著身后的他大罵。
“喂!難不成你還是處子嗎? ! ”
后頭的回答只有更加劇烈的殺招,那奪命的刀氣如狂風(fēng)暴雨般襲來,若非她輕功一流,還真會沒了小命,纏斗下去可不妙,她改變主意見好就收,如果把小命玩掉就沒戲可唱了。
情急之下,她跳進湖中。
“有人跳湖啦!”
不知誰喊了一聲,引來眾多圍觀百姓,對著湖水不停驚呼。
嚴煜趕到湖邊,漠冷妖邪的銳眸盯著湖水,眼中有著贊許,跳湖確實是好計策,但能撐多久呢?
這一場死亡游戲,他玩得正過癮呢,可別讓他失望哪。
有人跳湖,百姓嘰嘰喳喳討論著,但嚴煜一身煞氣,逼得周圍十步之內(nèi)都無人敢近他身。
他盯著湖面,如石雕般凝立不動,湖面吹來微風(fēng),揚起他鬢角幾根發(fā)絲,而他混身散發(fā)的殺戮之氣,也讓原本喧嚷的四周變得鴉雀無聲。
盯著湖面,嚴煜耐心等著,任她水性再好,估計也游不了多遠,就算閉氣功夫再高,也到了該換氣的時候,只要她浮出水面,他會毫不留情出手,他極目逆至過任何風(fēng)吹草動,一雙靈耳也細細凝聽湖水動靜,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眉頭擰緊了,風(fēng)平浪靜,他察覺不到她的蹤影。
不會真的溺斃了吧?
這時人群中起了騷動。
“讓開讓開!剛才誰說有人跳湖了? ”
隨著吆喝質(zhì)問,來了一群官兵,他們是專管京城治安的衛(wèi)兵,隨著這些威武高大的官兵上前,人群自動讓開一條 :百姓個個俯首低眉現(xiàn)出卑微姿態(tài)。
京衛(wèi)環(huán)視眾人,大聲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誰跳湖了?”
百姓們你看我、我看你,無人敢回答,京衛(wèi)大人面色凜冽,見無人回答,神色不耐,正想抓個人來問,目光一掃,正好看見嚴煜站在湖邊,始終盯著湖面,連看都沒看他們,不像其它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喂,你! ”
京衛(wèi)大人直直走向嚴煜,厲聲道:“就是你,我叫你聽到?jīng)]有!”
他正要質(zhì)問,卻見對方伸出手來,手中拿著一塊黑底金字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篆體的狼字。
當(dāng)看到這塊黑狼令牌,京衛(wèi)大人變了臉,這黑狼令牌是皇帝御賜,見令如見圣上,整個皇朝只有人擁有,便是七殿下嚴煜,}京衛(wèi)大人正要單膝跪下,被嚴煜制止,并冷聲命令。
“立刻派人把這湖的方圓二十里都給我圍起來! ”
“是,屬下遵命! ”
“在湖四周各要道設(shè)置崗哨,凡是衣物和頭發(fā)濕了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京衛(wèi)大人不敢有誤,應(yīng)令后,立即吩咐屬下們傳令下去,召來更多京衛(wèi),把這湖周圍二十里全圍住。
京衛(wèi)們行事向來迅捷,沒多久,就來了大批人馬,并在湖的四周設(shè)了哨站抓人。
這湖面寬廣,嚴煜就算要抓人,也只能在二十里之內(nèi)廣布人馬,因為他不相倌她能逃出這個范圍。
不過,倘若她真的逃了的話……嚴煜雙目如炬,死盯著湖面,心下想道,若她沒有成為具尸體,他就真的非抓她不可了。
正當(dāng)這一頭忙著抓人時,在二十里之處另梅初雪已然悄悄上了岸。
自從決定對十五王爺下手后,她就布好逃脫路線,她一跳下湖,就游到事先藏好氣囊的地方,就著一根管子吸著氣。
她這個氣囊可是絕寶,當(dāng)年她和師父一起遙遠的東北,從那兒的購邊異族購買這個氣囊,據(jù)說這氣囊是用深海魚肺所制,有了這個氣囊,她便可以潛游在水中,悄悄從湖的另一岸爬上來。 她上岸的地方比較隱密,這兒人煙稀少,方便她更衣和更改臉上的易容”
好了,時間當(dāng)然綽綽有余,她不慌不忙把頭發(fā)擦干,好整以暇把身上的濕衣裳脫下。
一雙俊眸盯著她姣好的身材,南宮凌倒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如此旖旎風(fēng)光,不由得怔怔盯著那個正在自己休憩的大樹下寬衣解帶的女子。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原本在這樹上假寐,耳旁聽得水聲動靜,一睜開眼,便是眼前畫面,在此情況下,他只能睜著眼,什么聲音都不能發(fā)出。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看不到對方的面目,可以想象出此女必是一名美人,雖說君子非禮勿視,但女子的胴體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此女膚白晶瑩,體態(tài)婀娜,讓人很想一 非禮勿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給人看的,此時四下無人,而且是他先來這地方的,這姑娘跑到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脫衣裳給他看,可怪他不得。
梅初雪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人正盯著她,因為這個上岸的地方十分隱密,平日不會有人來,所以她大膽的把濕衣服脫下,換上干凈的衣裳,剛才還是丑婦的她,這會兒已易容成另一張面容了。
當(dāng)她換好衣服,轉(zhuǎn)過身,―直無法看清她容貌的南宮凌,總算瞧見她的容貌當(dāng)看清她的長相,他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失望,他原以為,有這樣窈窕身段的女子,容貌也該是上乘的,可惜對方容色平凡,除了一副好身材,并無其它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