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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狩月 第六章

  俊美的笑容慵懶揚起,舒展的身軀凸顯著壯碩結(jié)實的陽剛魅力,彎彎的邪氣雙眼在長睫的簇?fù)硐赂吣。然而,他卻選擇足以摧毀鋼鐵意志的低醇呢噥做為武器。  

  “聽說城東茶樓有個半仙月嬤嬤,很會替人批命改運。近來我有些事頗感困擾,特來請教!  

  冰雅一臉敵意地縮在一角,努力避免在狹窄的車內(nèi)與他狂放的身軀有任何接觸。  

  “要找我算命,得先約定時間。我不見任何臨時闖來的客人。”  

  “約定時間,好方便你去搜集對方的背景與情報,是嗎?”他傲慢地轉(zhuǎn)著手中臉皮玩。“不錯嘛,先摸清對方的底,再拿批命改運做幌子,把人家祖宗八代、大小秘密都說得一清二楚,不被人捧為半仙才怪。”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好你個月嬤嬤。掛的是算命仙的羊頭,賣的是情報販子的狗肉!惫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百禎何其精明,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沖突中注意到一個總會出現(xiàn)的老婆子,而老婆子本身又充滿玄機……“你這易容術(shù)的伎倆,實在已達(dá)無懈可擊的境界。”他不禁欣賞起手中的臉皮。  

  “無懈可擊?”她冷然斜睨緊閉的車窗。“還不是照樣給你識破了。”  

  “這就怪你自己不小心了!彼χ鵂科鹧┌谉o瑕的柔荑!耙粋七老八十的臭婆娘,怎會有雙豪門千金般的纖織玉手?”  

  她驚惶失措地急著想抽回,卻被他悠哉地牽得死緊。  

  “這雙手,倒挺符合承澤親王九格格的身分!  

  他連她的家世背景都摸透了?!  

  “你放手!沒事當(dāng)街擄人做什么?”她嬌聲急喝。  

  “想你喔。”他眷戀地揉捏著細(xì)膩小手。“想你是什么時候恢復(fù)記憶的,想你沒有我在身邊會不會寂寞,想你每天由誰負(fù)責(zé)撫慰那具嫵媚的胴體。”  

  “往口!”她繃起緊張的怒容!拔椰F(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冰雅。反正你該嘗的甜頭都嘗到了,我們已經(jīng)兩不相欠,以后少出現(xiàn)在我眼前!”她氣憤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瀟灑地甩開他的箝制,推門呼救。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誰跟你有婚約!”  

  “當(dāng)時可是你又哭又鬧地硬逼我給你個回應(yīng)的。如今我已籌備完畢,你可別又臨時反悔。”  

  “少跟我嘻皮笑臉!”怎么辦?她已被他逼得一身冷汗!鞍衍囃O聛恚   

  “到了目的地,它自然會停!  

  “你要帶我去哪里?”不能怕,絕對不能流露一點恐懼。  

  “當(dāng)然是你想去的地方了!  

  “我現(xiàn)在最想去的就是回城樂茶樓。”  

  “還做什么算命生意呢?既然要玩,就玩大一點的游戲。窩在那種小地方,你能采到什么好情報?”  

  這對她實在是誘人的餌。她一直都好想大展身手,卻老被師父和周遭人等牽絆著,動彈不得。但她太清楚百禎了,他給的餌,若不是有毒,就是內(nèi)藏尖鉤。  

  “你如果害怕,可千萬要直說,我不喜歡勉強人的!彼麥厝岫Z。  

  “我沒在怕什么……你離我遠(yuǎn)點。她厭惡地推開他貼近的笑瞼。  

  “說得也是。你膽子大到連‘白虎’家的酒宴都敢潛入,還有什么好怕的!  

  “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你是‘白虎’!敝挥X得她在探“四靈”的底時總會碰著這家伙,在她行動時處處圍堵,應(yīng)該是與“四靈”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人物.哪知他正是權(quán)力核心之一。  

  “為什么看都不看我?”  

  “手走開!”她厭惡地推打著捧起她雙頰的巨掌!皠e再惺惺作態(tài),我也不是你能隨便碰的人!”  

  他惋惜一嘆。“還是臥病在床的你比較可愛!  

  “我說過我已不再是病人!我也不會再……”她突然被猛力推撞至身后的馬車壁板上,后腦的重?fù)敉吹盟勖敖鹦牵@陣撞擊則是肇因于百禎粗暴的吻吮。  

  與其說他吻她,不如說他是在吞食巨爪下捕到的小野兔。他野蠻地緊緊捧著她的頭熱烈狂吻,無現(xiàn)她的難受掙扎、她的痛苦輕吟。他連呼吸的間隙都舍不得,綿密地緊緊糾纏她的唇舌,有如干渴欲死的人忽逢清泉,瘋狂啜飲。  

  她根本沒料到百禎會突來此招。他不是豪門出身的貴公子嗎?不是學(xué)識淵博的名流雅士嗎?若他們是在他府里,此舉還說得過去,可是這是車上、街上、光天化日之下。  

  車門外就是喧鬧繁華的世界,千百雙眼都會目擊這驚世駭俗的舉止。  

  好痛!他在她唇中咬得好兇!  

  柔軟的小手拼命撲打著厚實的鋼鐵肩臂,不光是為著他無禮的吮噬,更為著他探往她裙下猛力撕扯褲腰的巨掌。  

  他要干什么?!  

  “噓,要哭可以,要叫之前最好先考慮一下!彼N在她唇上悠哉呢喃,手上的扯褪動作卻依舊迅猛有力!安还苣憬谢虿唤校叶疾粫J值。”  

  “無恥的禽獸!還不快……”  

  “是啊,全京城的人早就知道我風(fēng)流無恥,可他們要是聞聲而來,看到承澤親王九格格這副妖嬈模樣、會作何感想?”  

  極度的驚恐令她控制不了淚意。百禎褪盡她裙底下的一切遮蔽,大刺刺地拉開她雙膝,切身貼近。  

  她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這簡直是惡夢!  

  “你是太高興了,還是嚇壞了?”他舔吮著她的淚珠輕笑。一手進(jìn)擊她的柔嫩深處,一手解脫著自己身下束縛。  

  情況不應(yīng)該這樣發(fā)展的,不該會如此!  

  “一切都會和以往一樣,不會因為你的記憶恢復(fù)而有所改變!彼硢〉溃痔U悍地強迫她盈滿甜蜜,以承受他壓抑已久的渴望。  

  不,她已經(jīng)不再是失憶無依的弱女子,她不應(yīng)該、也不可能淪入相同的處境才對!  

  她失措的哽咽和緊繃的油息撩起百禎饑渴的烈火。是欲火,也是怒火。難道她不曾想念過他的一切?  

  他猛然沖刺的剎那,車身因路面顛簸而重重一震,加劇了他的進(jìn)擊,冰雅幾乎無法負(fù)荷地伏倒至他肩窩里。  

  他不斷地咬牙逼近被他困入死角的嬌小獵物,一再地深入,急迫地渴望攻陷她的頑固。  

  “你想我,冰雅。”  

  “沒……”緊繃的難受抽息打斷了她的反駁,激切的哆嗦在他的進(jìn)擊與手指玩弄之下掃遍她全身,無法隱蔽。  

  “你的身體倒比嘴巴老實!彼麩o奈地笑著狂暴沖刺,埋首在她頸窩貪婪吻吮,企圖喚醒他們之間所有的濃烈回憶。  

  她不要,有關(guān)她失憶期間與百禎發(fā)生的任何事她都拒絕想起!她花了多大心思、費盡多少努力,才將那段充滿羞恥的記憶全然抹去.而他卻輕而易舉地將一切通通喚起。  

  他的手指老練地擰揉著她不為人知的脆弱,展示著他對她的透徹了解,迫使她的身體一再背叛她的意志.淪入他為她細(xì)心鋪設(shè)的欲焰陷阱。  

  對他而言,冰雅挫敗的淚是他最眷戀的甘泉。他啜飲著,同時加重進(jìn)擊,迷眩在她的緊窒戰(zhàn)栗與更深吸引。  

  從沒有一個女人與他如此肉體相契、靈魂相近。他們的本質(zhì)如此相似而又相斥,遠(yuǎn)超過單純的欲望游戲。他一再地引誘她、挑逗她稚弱的嬌軀,逼她違逆常理地在白日大街上、在馬車奔馳中,與他瘋狂縱欲。  

  抵達(dá)陌生的豪邸,他將她帶入雅致的廂房里,親手替她梳洗打理。  

  這是他的怪癖,她無心干預(yù),神思迷離地空茫佇立原地,隨他去。  

  他替冰雅著裝完畢,便逕自離去,放她自個兒梳理發(fā)髻。  

  她太熟悉他的規(guī)矩,她不了解的,是自己。  

  為什么再一次淪入他的擺布之中?這回她可沒喪失記憶,為何處境又和之前相同?  

  她更不了解自己的胴體,為何一再地不受意志的控制,被他有毒的魔性吸引、任他左右?  

  她咬牙閉緊雙眸,仍然無法逃避事實。  

  百禎他……說得沒錯,她想他,想他的陪伴,想他的耳鬢廝磨,想他的熾熱糾纏,想他的體溫,想他的氣息,想他糾結(jié)有力的身軀,想得夜夜不成眠,想得愈發(fā)孤寂,想得落寞哭泣。  

  為什么會為這樣一個陰狡男人把自己搞成如此德行?為什么她的身體、她的思緒老是不聽理智的勸?  

  因為太想他,她就毒絕地強迫自己忘記。結(jié)果她的努力,竟如此不堪一擊……她倏地抬眼怒瞪鏡中的反影。  

  “你梳理的功夫挺不賴的嘛!鄙倥闷娴刈呓^賞!半y怪你會是易容功夫中的校校者,不僅人物臉皮的捏塑技巧高超,梳理人物形態(tài)的本事也很出色,不過在不同人物的性格拿捏上,恐怕比較有瑕疵!  

  她是誰?冰雅漠然暗忖。  

  “這可能就是你出身造成的限制了。一個王府格格能見過多少世面、接觸多少小人物?所以你扮起下等階層的人,味道就不太對。但你扮了好多年的那個月嬤嬤,倒演得不錯。真是元卿貝勒特地找了個老婆子入府,讓你天天模仿、時時學(xué)習(xí)的嗎?”  

  冰雅回身瞪視。她為什么會知道?  

  “這有什么好驚奇的,‘白虎’早在你還沒識破他底細(xì)前就把你的一切盤查清楚了!  

  冰雅頓時涼透背脊。那么“四靈”已經(jīng)早一步把“四府”都給摸透了!  

  “很意外吧,‘白虎’竟然對你這么有興趣!鄙倥_心地會錯意,一相情愿地浪漫下去!捌鋵嵱伤H手替你梳洗打扮的事上,我就看出端倪了。他通常與女人交歡跟上館子吃飯一樣,解決需求后就瀟灑走人,對你卻特別不同!  

  “差別只在于他洗完盤子才走人!背酥,她與他平常用來泄欲的貨色沒兩樣。  

  “你怎么這樣講話?”少女不禁皺眉。  

  “不想聽就閉上你的嘴,我并不是來這里陪你聊天的。”她也無意與“四靈”的人馬交好。  

  少女審視半晌,諒解地點點頭。“我佩服你對‘四府’的忠貞,可你這善惡分明的性子太剛烈,遲早會吃大虧的!  

  “請問你究竟有何貴于?”  

  “帶你去見‘四靈’里所有的核心人物埃”冰雅結(jié)結(jié)實實地震!鞍俚潧]跟你說?”  

  少女著看她的震驚,感慨地領(lǐng)她出去!八矝]跟大伙說。所以你最好心里先有個話,待會兒進(jìn)廳后的氣氛,恐怕不會太愉快。”  

  “他……為什么突然帶我來這種重要的場合?”  

  “問你埃他若不是為了你,哪會放閑人進(jìn)來?這對‘四靈’來說,可是犯了很嚴(yán)重的忌諱呢!  

  為了她?為了她什么?  

  “哎,我說呀,你看來冷靜世故,其實性子實在單純老實,配‘白虎’那種男人太危險,還不如找個古板的正人君子比較安全!  

  就象表哥為她選擇的天魁師父……冰雅不自在地咽下口水。  

  “‘白虎’他太強了,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要相貌有相貌。權(quán)力、地位、財富、智慧、心機、手段,他要什么有什么,擁有的又都是最頂尖的!  

  “幸運的家伙。”冰雅低訕。  

  “所以他危險。因為他什么都擁有了,所以從不知自己需要什么!  

  冰雅腦中閃過一道熟悉的意念……  

  “白虎”對你來說太危險,他不是你能碰的男人。“  

  她也知道他很危險。從她著手探查“四靈”底細(xì)時,就注意到這分外醒目的男人。  

  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字一句,散發(fā)著奇異的魅力,在不知不覺中勾住人們的心魂,恍恍惚惚地被他吸引。  

  縱使她意外負(fù)傷、失卻記憶,仍能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的聲音。為什么?  

  冰雅猛然心悸。對啊,為什么?為何她連那聲音是敵是友都記不清了,卻依舊對那低柔呢喃產(chǎn)生強烈反應(yīng)?如她第一次在暗中潛伏時聽到的奇異感覺……“她來了!贝髲d內(nèi)的百禎一瞄見外頭的身影,立刻咧開寵溺的笑容。  

  氣氛的確詭異。她一跨入廳內(nèi),背脊就倏地發(fā)涼。情勢十分奇怪,“四靈”應(yīng)該只有四個人,此刻廳里卻有十多名男男女女,他們會全是核心人物嗎?  

  “人呢?”  

  “什么?”冰雅望向一名窮兇極惡的男子。  

  “帶你到這兒來的那個人!  

  她這才發(fā)覺那名酒窩少女不見了!拔也恢溃齽倓傔在我身邊。”  

  “那個死丫頭,我就知道她會乘機開溜!”男子怒拍桌面,大步追殺出去。  

  “溜得美妙!睅鷥(nèi)人隱隱發(fā)笑,不知指的是那名少女,還是離席的男子。  

  “請坐,冰雅格格。”  

  一碗芬芳的碧螺春立即奉上。  

  “沒被‘白虎’當(dāng)街強搶美女的舉動嚇壞吧?”一人問道。  

  “我?guī)讜r強搶美女過?”百禎無賴地還以睥睨。“我只從街上抓走一名老太婆!  

  “這易容功夫?qū)嵲谑恰睆d內(nèi)捧著月嬤嬤臉皮的另一人搖頭贊嘆!叭衾罾蠋煾高活在世上,也不得不欽佩!  

  “如此高明的手法,若非天才,就是鬼才了!  

  “其實一個人易容術(shù)的高明與否,只要看他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顯本事就曉得了。  

  冰雅格格以月嬤嬤的身分出入大庭廣眾之處而多年未被識破,足見其功力的精巧。“  

  冰雅坐立難安地力持冷淡,拒絕跟任何人打交道。  

  “冰雅格格別見外,他們這幾個一見到好東西就剖析個沒完沒了!敝茉馊诵Φ。  

  “冰雅?”坐在她左側(cè)的百禎伸手撫住她膝上凍冷的小拳。  

  “你到底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她瞪著地面宣言。  

  “幫你埃你不是一直對我們‘四靈’很有興趣嗎?”  

  “你干嘛要幫我這個?”她忍不住轉(zhuǎn)頭忽視。  

  “你說呢?”  

  一對上他熾熱的雙眼,她立刻頓悟到自己此舉的失策?上ζ查_視線之前,已在他的眼瞳中失神良久,亂了方寸。  

  “怎么了,覺得大伙都太生疏而不自在?”他輕問。  

  正好相反,所有人都和善得令她毛骨驚然。每張笑容都太真誠,每個神態(tài)都太悠然,以她精銳的洞察力嚴(yán)厲審析,都抓不出絲毫偽裝的破綻。  

  但他們憑什么待她和善?“四靈”與“四府”在很多事件的立場與利益上都相沖突.不是嗎?  

  “冰雅,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如果還沒想出要問些什么,我們就先討論自個兒內(nèi)部的事了。”百禎才輕撫上她臉蛋,就立即被她揮開。  

  少故做大方,她就不信他們會當(dāng)著她的面討論什么機密大事。  

  “南方的人馬回報,元卿貝勒已與他的查案搭檔抵達(dá)揚州,著手搜集衙門與鹽梟勾結(jié)的證據(jù)。”  

  “看來再過不久,咱們在其中經(jīng)手的秘密也會給他們刨出來!  

  “麻煩的是,鐘老頭為了展現(xiàn)他對‘四靈’的赤膽忠心;已經(jīng)派了一大票烏龍殺手前去宰人了!俚澓叱  

  有人要殺表哥和他的查案搭檔?冰雅大驚。  

  “爛招!币蝗死渲。  

  “什么腦袋想什么招嘛!卑俚澘磻蛩频乜┛┬。  

  “這樣下去,會被‘四府’誤認(rèn)為咱們在刻意與他們?yōu)閿。?nbsp;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咱們也沒意思與他們交好!卑俚澋馈!霸缇透嬖V你們,干脆一刀把元卿貝勒宰掉,干凈俐落,結(jié)果你們用的什么蹩腳貸,竟然只打壞他一雙眼。”  

  冰雅登時起身僵立,直直瞠眼愕瞪百禎!澳阏f什么?”  

  “你該不會以為你表哥的眼睛是因為偷看女人洗澡才瞎掉的吧?”百禎挑眉。  

  “我知道他失明之事是你們害的!但……”百禎怎可用如此輕忽的態(tài)度閑聊?只是打壞人家一雙眼而已?!  

  “怎么,替他心疼了?”  

  “你怎能這樣談?wù)搫e人失明的痛苦?”她怒喝。  

  “你希望我怎么做?”  

  “就算你無法體會,你也該尊重別人的處境與感受。更何況,你正是傷害他的主謀之一!”  

  “我該深感內(nèi)疚嗎?”他一臉無辜。  

  “至少你不該如此幸災(zāi)樂禍!”  

  “他處處擋我們的道,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手下留清了!彼圃蛰p吟。  

  “我也正在擋你的道,你何不現(xiàn)在就一刀宰了我?”  

  “兩碼子事!背对谝粔K干嘛?  

  “因為你認(rèn)定你早收取了我,我算不了什么威脅了?還是你覺得作踐我比宰掉我有趣得多?”  

  百禎的眼神終于銳利起來,犀冷的寒光盯進(jìn)她腦門,令人瑟縮。  

  “冰雅格格!迸匀藙竦馈!啊谆ⅰ男宰颖緛砭捅容^隨意且懶散,不是有意在言詞上冒犯你的表哥。其實他負(fù)傷的事我們也……”“少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  

  嬌小的身于悍然立于強敵環(huán)伺之間!拔覀兠髅飨嗷閿,何必還裝作一副天下太平狀!  

  既然這是你們向來嚴(yán)禁外人介入的秘密領(lǐng)域,又何必自犯規(guī)條地讓我進(jìn)來這里?“  

  “這事我們也是莫可奈何呀。”一人苦笑。  

  “‘白虎’堅持的事,我們無法反對!睕r且他這人難得有什么堅持,看看好戲又何妨。  

  “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她極力怒吼,以掩飾恐懼。  

  “你不是想知道‘四靈’的秘密?”百禎森寒的臉色與輕柔語氣互為強烈對比。  

  無論她問多少次,他的答案始終一致。  

  冰雅漸漸緩和情緒,卻仍充滿敵意!爸x謝你,但我在此鄭重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也照樣能探查出‘四靈’的秘密。我還沒窩囊到得靠敵人施舍才探得到消息!”  

  她說完立刻走人,猶如戰(zhàn)場上的將領(lǐng)威武不可欺,拒絕敵人羞辱性的友誼。  

  “你拗什么脾氣?”百禎追至庭院箝住她的左臂,力道狠得幾乎麻了她整條手臂。  

  “我從不拗脾氣。放手!”  

  “我已經(jīng)包容你到這種地步,還有什么不滿意?”他冷眼低吟。  

  “你包容我?”她以荒謬的怒眼回瞪。  

  “你失憶時硬要認(rèn)我為師父,我就依你。而后你要求一個確實的婚禮,我也依你。  

  你想探查‘四靈’的底,我更是依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給什么,難道還不夠包容?“  

  “你之所以給,是因為你覺得有趣,并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況且我從不曾要求你在公事上幫我什么,所以少跟我賤賣人情,也別巴望我會對你如此的羞辱感激涕零!”  

  “我沒有在羞辱你,只是想幫你!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別妄想她會再次被這虛偽的溫柔愚弄!拔襾磉@里只肯定了一件事,‘四府”與’四靈“絕對是誓不兩立的死敵!”  

  “只因為‘四靈’傷了你表哥?”  

  “少把人命說得那么輕賤!我瞧不起那些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禽獸!”  

  “聽來聽去,我只聽出了似乎你表哥的命才是最寶貴的,絲毫傷不得。而‘四府’傷過的人,則另當(dāng)別論!  

  “我們‘四府’從不無故傷人!”  

  “只擅長一步步地暗算他人?”他勾起冷冽嘴角。  

  “沒有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而且與國家大計有關(guān)的事,沒有一件不污穢!母瞧闭驹跈(quán)力頂端的家伙,又會干凈到哪去?”  

  “但我很肯定,我表哥絕對是正人君子!”  

  “而我就絕對是卑鄙小人?”  

  “別拿你跟我表哥相提并論!”  

  “也對。他是個只能拿你當(dāng)娃娃呵護(hù)的家伙,我卻是個能拿你當(dāng)女人看待的男人,怎能相提并論!  

  “我指的是你們的人品與——”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時,我實在不得不懷疑,你這號稱是元卿貝勒寵姬的表妹,到底是怎么當(dāng)?shù)?他真的碰都沒碰過你,或是另有奇招?”  

  “我們才不是那種關(guān)系!”  

  “外頭的人倒不這么認(rèn)為!笨刹皇撬笤斓泥。  

  “胡說!這根本……”她氣惱得無法厘清紊亂的情緒。  

  “也多虧他的勇種,我才有此榮幸成為釋放你嫵媚本性的男人!  

  “我不準(zhǔn)你如此侮辱他!”憤怒漲紅了嚴(yán)厲的嬌顏!八鹬匚摇⒑亲o(hù)我、處處關(guān)照我、還提攜我、教導(dǎo)我、培育我,讓我不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你算什么?不過是個趁人之危、奪人清白的無恥之徒。你才是孬種!”  

  “他把你許配給你師父時,你一定很失望吧?他這種撇清關(guān)系的動作不僅毀了你的浪漫幻想,也讓你多少有種一片癡心遭到背棄的感受吧?”他貼近羞憤的小臉呵呵笑。  

  “鬼扯!我從未……”  

  “可憐的小表妹。”  

  “你往口!”竟然如此扭曲她對表哥的崇敬。  

  “若不是我刺中了你的要害,你何必發(fā)火?”  

  “你可以中傷我,但我不許任何人中傷我表哥!”他承受的煎熬與痛苦,除她以外,哪一個人懂?  

  “他在你心目中還真是重要!彼裘俭@嘆。  

  “沒錯!”所以最好收斂點這缺德的嘴皮子。  

  他展開駭人的俊美冷笑!盎蛘邚氐讱Я四銈儽舜说男刨囈膊诲e。”  

  “你想做什么?”她不禁發(fā)寒。  

  “想要你埃”  

  ‘你又不是沒得到過。“  

  “可是還不夠。”  

  “我不是隨時隨地供人褻玩的妓女!”  

  “我也沒說你是!  

  “那你到底還要什么?!”她受夠了他優(yōu)閑的調(diào)調(diào),忍不住重喝。  

  “想要你啊,冰雅。”他發(fā)出懾人心魂的呢哺與嘆息,像在施以某種法術(shù)似地癡醉撫著她臉龐!盀槭裁催@么狠心地極力抹殺我們的一切?”  

  “因為……”  

  她忘了,轉(zhuǎn)瞬之際,她忘了自己的回應(yīng),強制壓下的回憶卻倏地翻涌而起。  

  就是這份溫柔,這份低語,這份撫摩,在她最失落無助的那段日子陪伴著她,也折磨著她,攪亂她不曾被波動的心湖。和他在一起的失憶時期,她恨透了他薄涼的性情,卻又掙不開對他的絲絲牽絆。  

  “冰雅,你應(yīng)該是最懂我的。”  

  是的,她懂,可是她也怕。怕自己看到他輕率隨性的調(diào)調(diào)下可能潛藏的另一種真性情,怕自己陷進(jìn)去,怕自己明知他危險卻無法自拔地繼續(xù)沉淪,折騰自己。  

  “為何你記起了元卿.就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過往?”  

  沒有,她不曾忘。雖然她時時嚴(yán)禁自己憶起,卻怎么也無法忘記。  

  百禎會是真心待她的嗎?可能嗎?  

  他通常與女人交歡跟上館子吃飯一樣,解決需求后就瀟灑走人,對你卻特別不同。  

  我想要你啊,冰雅。  

  她也想他,好想好想他,更渴望他也能如此思念她。  

  “快想起來吧,冰雅。”他珍惜地捧著她雙頰細(xì)細(xì)吻吮,低低期盼!拔蚁肽,想我們在一起的B子,想你的溫柔與依賴。快回到我身邊來吧。”  

  “可是……”  

  “別管什么恩恩怨怨、對立是非了。我這么誠心地放下一切來幫你,你為何不領(lǐng)情?”  

  “因為我……”她脆弱地在他細(xì)密的擁吻中卸除心防!拔遗伦约骸皇悄阋粫r興起的有趣玩意兒!  

  他的面容登時閃過不悅,卻悠然揚起嘴角!澳愎缓芰私馕摇!  

  百禎這一笑,如冰刀般地涌進(jìn)她的心。  

  他仍然是在耍著她玩!  

  “滾開!”她便盡蠻力一推,奮力逃離這詭魅陷阱。  

  笨女人,無恥浪貸!他只花了三言兩語,就把她的尊嚴(yán)殺得片甲不留。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她一面狂奔而去,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敞著被他刺傷的心,一面氣自己的愚蠢、恨地的無情。  

  “冰雅,我等你!  

  “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她一進(jìn)門,就受到五哥、五嫂的急切糾纏。  

  “怎么了?”她故作淡然無事。“表哥有什么新任務(wù)交代下來了?”  

  五哥、五嫂憨直地面面相覷。他們倆雖是家中唯一知曉冰雅與元卿潛藏身分的人,卻一點也不想對什么“四府”的神秘勾當(dāng)涉入太深。  

  “我想……表哥他最近恐怕不會給你什么新任務(wù)了。”五嫂為難道!肮馐茄矍袄Ь志鸵蚜钊艘粋頭兩個大!  

  “難道是……”表哥視力惡化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在你剛才不在府里的期間,端王府的人馬上門提親。”五哥快人快語地揭穿謎底。  

  “說百禎貝勒想娶你為妻!”  

  冰雅冷下臉色,滿眼不屑!八麄冋f他們的,與我無關(guān)。”  

  “可阿瑪已收下聘禮,等于應(yīng)允他們這門親事!”  

  “阿瑪?”冰雅錯愕。這個對她不聞不問的父親,為何突然跳出來干涉她的人生?  

  “阿瑪是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我們也不知道,但你在這事上可惹出大麻煩了!”  

  但她什么都沒做!澳阒笆遣皇且筇炜龓煾秆舆t向你提親?”  

  “是可是…”  

  “他順你的意思延期,端王府的人卻乘隙提親,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能代表什么?這兩件事根本不相干。  

  “天魁師父認(rèn)定你是故意誘騙他延期,好方便作接納端王府的提親。目前這事已經(jīng)傳到表哥耳里,情勢鬧得非常僵。”  

  “表哥才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  

  “如果剛才你沒有在大街上公然與百禎貝勒連袂而去,他的確不會信。”  

  冰雅震驚地被釘在原地,無法言語。  

  給表哥知道了?  

  “冰雅,是真的嗎?”五哥、五嫂著實不信她會如此孟浪狡詐。他們深知冰雅冷淡疏離的面孔下,其實是顆溫暖耿直的純稚之心。  

  “我……哪有什么……連袂而去……”她根本是當(dāng)街被人強硬擄走的。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真的和百禎貝勒在一起嗎?”  

  無可否認(rèn),她也想不出什么辦法能夠否認(rèn)。  

  “這是誤會……這真的是……我……”局勢至此,她完全失去主張。  

  “是誤會就趕快去向元卿表哥解釋清楚!”“對啊,快去跟他說明你才沒有跟什么百禎貝勒在一起!”  

  “最好也能告訴他你剛才其實去了哪里,如此擺脫嫌疑才有力!”  

  可她人在“四靈”府邱.而且確實是和百禎在一起,如此答覆還能擺脫什么嫌疑?  

  冰雅突覺重重掉入萬丈深淵,不斷疾速下墜,無法著地。  

  這場誤會怎么解?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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