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有諾接過,啜飲一口,隨即放下杯子,勻稱的上身就倒在沙發(fā)椅上,一手揉按眉角,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桑妮挨近他的肩,順勢偎近他懷里,抓下他的大掌,置在自己手中把玩著。
“咖啡泡得不好喝呀?”她嬌嗔地輕問,見應(yīng)有諾不答,整顆腦袋埋在他頸窩處不斷撒嬌磨蹭著!皠e生氣好不好?人家是學(xué)藝不精嘛,不過再給人家一次機會,我保證下回一定讓你喝得滿意!
“嗯!”應(yīng)有諾沒精神地應(yīng)了聲,根本沒去在意她說了什么,只是突然掬起她的一縷發(fā)絲,往指間纏繞起來,接著又松開,姣好的發(fā)質(zhì)回旋出美麗的漩渦狀,又復(fù)歸原位。
奇怪?他怎么沒有怦然心動的感受?記得在沒有遇上邀君寵之前,任何女人對他施展媚術(shù),他總會心花大開,并且欣然接受的。
不過就在遇上邀君寵之后,他的“博愛”似乎就被斬斷根一樣,腦子所想、眼中所看,凈是邀君寵那張過分美麗的嬌顏,除此之外,對于其它佳麗,他變得一無所覺。
這正是他所害怕的地方。
怎么會變得如此冷感?
應(yīng)有諾的手不禁又往眉間揉去。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呀?”桑妮趕忙站起來,繞在他身后,替他捶揉雙肩!拔?guī)湍惆茨Π茨,這樣有沒有好些了?你最近很反常喲,要不就愁眉苦臉,要不就心不在焉,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呀?”她露出算計的笑臉來,反正應(yīng)有諾背后又沒長眼!捌鋵嵞憧梢愿嬖V我的,或許我可以替你出出主意,我相信自己有那本事為你分憂解勞的!
“桑妮……”他是按捺不住地想開口,但到嘴的話,經(jīng)過幾番躊躇后,又吞了回去。
“說嘛、說嘛,我最討厭你吊人家胃口了!鄙D轁M心期待,計劃趁他此時最空虛的時刻,蠶蝕他的心。好不容易他身畔的鶯鶯燕燕少了許多,而她又幸運地在他最煩躁的時候被他想起通知召見,難不成意味有好消息即將降臨?更甚者,他已經(jīng)決定好未來伴侶的對象,而她正是最有機會的勝利者?
“有諾,你快說嘛,人家好想替你分憂解勞!彼钩鰷喩斫鈹(shù)就是要勾住他的全心關(guān)注,她得好好把握這機會。
應(yīng)有諾突然示意要桑妮停止為他垂肩,把她叫喚到跟前,冷不防伸手一勾,攬住她的腰身,教毫無心理準備的桑妮整個人跌進沙發(fā)里,而他頎長的身子緊接傾壓而下,把她困在身下。
“你嚇死人啦!斌@詫過后,桑妮露出最狐媚的笑意,真討厭,也不事先說一聲,這樣嚇人家──不過心里頭可高興得要命。
“桑妮……”對著她,又是一陣吞吞吐吐。
“怎么?你到底想說什么?盡管說,我聽著哩!彼难哿鬓D(zhuǎn),釋放出最高明的引誘之光。
僵持半晌后,應(yīng)有諾終于開了口!吧D,你老實告訴我,我應(yīng)有諾是不是很惹人討厭?”
“什么?”她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的瞪大眼睛,呆呆無知地又問一遍。“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他咬牙迸話再重敘一次!拔矣懭藚拞?”
呆了好久,桑妮才噗哧一笑,伸出藕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對他呵呵笑著!澳愀思议_什么玩笑嘛?壞死了!
“我很正經(jīng)的!彼目谖强蓻]有摻雜半點玩笑意味。
桑妮笑臉一淡,指尖滑向他的俊臉,貪戀地描劃他的眉毛、眼睛、鼻子……這里的每一吋肌膚,都是她極想占有的目標!拔乙彩歉阏f正經(jīng)的,有諾,要是你討人厭的話,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歡你、纏住你、愛上你呢?你應(yīng)該很了解自己的魅力才對,不該無緣無故問出這種傻呼呼的問題來著!
“你說的是真話?”
“桑妮最不懂做假了!
“那么,告訴我,你最欣賞的又是我哪一點?”應(yīng)有諾低喃再問。
“這可很難回答!鄙D萋斆鞯啬:龁栴}。
“怎么說?”應(yīng)有諾卻不放過。
“因為從里到外、從上到下,你有太多太多的優(yōu)點讓女人傾心,你說,我該怎么選擇呢?”
“我真是這么完美無缺?”
“的確是呀!”她點頭如搗蒜。
他捧住她的臉,一字一字地清楚再道:“如此說來,你就是很單純的喜歡我應(yīng)有諾這個個體,并不摻雜我的財富與權(quán)力!
她的柔媚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fù)妖媚姿態(tài)。
“我當然是喜歡你應(yīng)有諾這個人。”不過若有大筆財產(chǎn)相互輝映,那更好。
“真的?”
“我發(fā)誓!彼e起小手。
應(yīng)有諾拉下她的手,失笑道:“不必了,就算你指天誓地,我也一樣無法相信你的告白。”
桑妮嚇得心臟怦怦跳,不過她反應(yīng)也恁快!昂闷婀,你為什么要看輕自己?又為什么突然對自己這么沒信心?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這話如醍醐灌頂般,猛地把他的自怨給劈了開去。
是呀……他是怎么回事?
桑妮的疑問彷佛化為細針,鉆進胸口令他發(fā)起疼來。怎么搞的?他怎么會突然對自己如此沒信心,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他是不是瘋了?
仔細想想,林林總總降臨在自個身上的這些怪現(xiàn)象,全是那邀君寵一手造成的。她對他所做的每一次拒絕,已然在無形中把他弄得信心全失,搞到最后他都快認定自己的確是個毫無吸引力的男人。
他真這么失敗嗎?
彷佛想證明什么似地,他突然俯下臉吻住桑妮,他的吻來得那般激狂、纏綿,不久后也極其自然地聽到桑妮陶醉的吟哦,卻不知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毫無征服的快感,老是感覺心里空空蕩蕩的。
忽爾他又放開了她,把陷入迷離境界的桑妮給狠狠打醒,弄得她好生難過。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她以為接下來該會發(fā)生很美妙的性愛,可是他卻突然硬生生地截斷下一步,這一停可把她的身心弄得好生難過。
“有諾──”她喚他,可是應(yīng)有諾卻置若罔聞地徑自走向窗框邊斜倚著,先是遠眺燦爛的天空好一會兒,然后目光才落于桌面的一份報紙,接著就好象被黏住了一樣,再也不移開。
他的異樣當然讓桑妮察覺到,忍著下腹處的騷動,咬牙站起身,走向他目光所定格的地方。
“這是?”
她看著報紙頭版最顯著的地方正刊載一則極大的尋人啟事,上面就寫著──寵兒:請速來電!諾。
側(cè)邊還寫著一行小小的附語:請盡快喲,否則秘密不保,休怪我。
“什么意思呀?尋人的‘諾’……”桑妮看他!半y不成這個‘諾’是指你應(yīng)有諾?”
“是不是我又如何?到目前為止,我可沒有接到任何一通電話!边@就是他今天心神不寧的最主要原因,世誠從邀家打探不出任何消息,而他這回也無法再從情報組那里獲取關(guān)于那個神秘組織可能的走向;那個神秘組織似乎已有所覺,所以動向更為隱密了。
他現(xiàn)在就宛如一只無頭蒼蠅,到處碰壁。而為了讓邀君寵再度現(xiàn)身,他只好使用最激烈的辦法來──就是登報找尋,并且在字面上施予最嚴重的威脅,他就不相信邀君寵不來。
不過計劃雖然付諸行動了,他卻開始擔(dān)心起來,這會不會讓邀君寵更記恨自己……
嗟!又來了,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竟學(xué)會因為對方的感受而懷疑自己?不僅如此,他甚至一樣不明白這股在乎的感覺為何會來得這般強烈,強烈到一見著邀君寵遭遇危險,就肝膽俱裂的奮不顧身跳出去拯救她,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
“有諾……”桑妮小心翼翼地喊,但見他臉部表情變化無常,一會兒惱、一會兒笑、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又松口氣…
…這么真實的神情為誰而起?她都嫉妒起來了!坝兄Z,人家正在跟你說話呢──”
鈴──電話聲倏響,還來不及回神,應(yīng)有諾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接起話筒,對桑妮的懊惱視而不見。
電話接通后,見他臉上一片狂喜,然后就聽他對著話筒那端的人說了一句:“歡迎你哪……”邪魅的語調(diào)充滿著曖昧。
“是誰?”桑妮愈聽愈不對勁,直想問個明白。
應(yīng)有諾沒空理會臉色難看的桑妮,只對著電話那頭的神秘客悄悄說話。
“到底是誰?”桑妮拉住掛掉電話的應(yīng)有諾問!叭思蚁胫滥愀l說話!
“別問這么多!彼仡^安撫地拍拍她的臉。
“為什么?”
“因為只要做給某個人看就成了。”猝不及防地,桑妮的唇舌再度被應(yīng)有諾給占領(lǐng)住。他扣住她的后腦,熱切地吻著她……桑妮再傻也知道這記吻來得一點都不尋常,想掙開問個明白,不過應(yīng)有諾卻完全不給她撤退的機會,只留給她偶爾呼吸的空間。
就這么長長的一記吻,沒有天荒地老的感動、也沒有浪漫溫柔的纏綿,直到門扇被打開,有條紫色身影踱步進來,應(yīng)有諾這才放過桑妮。
“嗯……有諾!鄙D菡麄人支持不住地掛在應(yīng)有諾的手臂上,老天,她實在沒有辦法茍同這記吻能帶給她快樂。現(xiàn)在的她只是覺得昏昏沈沈,然后就聽見有諾柔情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桑妮,去隔壁房休息一下,等我辦完事,再去找你!彼穆曇舨淮蟛恍,卻剛好可以讓在場的三個人同時聽到。
“你不是在哄我吧?”雖然搞不清楚現(xiàn)在是怎么一個情況,不過詭異的氣氛肯定是有的。
“我怎么會騙你呢?”他斜瞟七情不動的邀君寵一眼,隨后在桑妮額上吻了一記。
“等會兒我還要你陪我一道吃午飯呢!
“真的?”
“快去!
“別讓我等太久喔!彼d高采烈地聽從命令,又深深打量邀君寵一眼。人是極美,不過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冷冽氣息挺嚇人的,想來應(yīng)有諾不會喜歡這種冷冰冰的女人才對。
他,一向是喜歡被女人伺候著的。
桑妮踩著自信的步伐,先委屈自己到另一間房內(nèi)守候,她相信自己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待她退走,關(guān)上門。應(yīng)有諾的笑臉才瞥向邀君寵,彎彎瞇起的黑臉壞壞邪邪地閃呀閃地。
“我就知道你會來、也得來。”他倒是裝得很輕松。
她抄起桌上的報紙,指向他,頭版上的尋人啟事刺眼地宣告這家伙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更訝異你居然用這種方式威脅我來見你!”
他雙手一攤!皼]辦法,誰教你那天非要離開不可,任憑我怎么留也留不住你。更何況我若不用這種非常辦法,你現(xiàn)在會站在我眼前嗎?”
她冷冷睇他。
“所以事實證明,這方法是有用的!彼榛厮种械膱蠹垇G向桌上,涼涼教訓(xùn)道。
“其實你應(yīng)該要很感動的,有個男人愿意這么用心地對待你。”
“用心?”她笑得好冷!拔仪樵覆灰!”他的追逐對她而言只是妨礙,從一開始就是!
應(yīng)有諾慢慢收起笑臉!澳憔头堑靡欢佟⒃俣卮虃业男牟豢?”
“你有心?”在回話的同時她也暗吃一驚,怎么這般湊巧地掉進同一個泥沼里?記得在不久前,她才跟衣鈴有過類似的對話。
“有,我當然有心,否則我何必對你費盡心機。在我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何其多,可沒有一個有這種資格得到我的殷殷垂詢!
“我消受不起,你收回你的殷勤吧!
“邀君寵……”
她冷冷舉高右手!皦蛄,我沒有時間跟你扯這些無聊廢話,你千方百計要我現(xiàn)身到底為了什么?請快說!
他扯出最俊逸的笑容來。“邀你陪我一塊吃頓飯。”
她慍怒,二話不說,頭一甩,就往門口走去。
應(yīng)有諾搶快一步,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我是跟你說正經(jīng)的!睉(yīng)有諾森寒的強調(diào)。
邀君寵迅速一抬手,一片紫色刀鋒已經(jīng)抵住他的咽喉。“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收起你的刀!彼麚P眉。
“除非你放手!彼!
應(yīng)有諾毫不退怯地瞅住她!八佬陌,除非你答應(yīng)我的邀請,否則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你不要命了。”刀刃再往前一送。
他突然笑了起來,無所謂的臉孔有著毫不掩飾的堅定!澳档せㄏ滤,做鬼也風(fēng)流,倘若你真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奉上!”
“你!”她咬牙切齒。
“更何況呀,你那勞什子的神秘組織并不時興傷害善良百姓,在我印象之中,你們所殲滅的對象,向來是些歹毒之人,而很不幸地,我應(yīng)有諾恰巧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善良生意人,所以你不應(yīng)該對我下毒手的!
這個無賴根本完全地捉住了她的弱點,甚至膽大的不怕受威脅。
他忙陪笑道:“別生氣嘛,看在我一片赤誠,也著實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能見你一面,就為我感動一下吧。就算你不屑我找你的方式,那也看在上回我救你一命的面子上,陪我吃頓飯也不為過吧!”
她收回紫刃。
“為什么非要我作陪不可?”她瞳眸一縮,冷冷問道!澳惴讲挪皇且呀(jīng)跟那位小姐約定好一塊用餐,她自然會陪你!
“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應(yīng)有諾突然笑得好虛偽。
邀君寵明白了,他的目的不過是想炫耀自身的魅力,想證明他的確有左擁右抱的能耐。
其實被看穿又如何,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只是──他為什么又會覺得狼狽。
“君寵……”
“夠了,我沒有當你玩物的義務(wù)!闭f完,邀君寵立刻轉(zhuǎn)身。
應(yīng)有諾再次攔住她!安辉S走,你哪里都不準去!”他臉色難看地擋在她面前,戲弄的念頭已經(jīng)蕩然無存,盤桓心頭許久的憤懟終于隨著她持續(xù)的冷漠,而給逼得爆發(fā)出來。
“為什么要這樣排斥我?”他被她的藐視給氣得忘了花花公子的原則,不自覺地動了真正情緒!笆俏业耐饷才洳簧夏?”他第一問。
她真把他惹得口不擇言了嗎?
邀君寵錯愕萬分地聽著他的質(zhì)問。
“說話!”他憎恨被她忽視的感覺!斑是我的財富讓你看不上眼?到底是哪條理由讓你如此厭惡我?你總要說個明白讓我知道!彼賳枴
她怔怔地睇住他激動的面孔,一向平靜的心湖被他這股狂亂的風(fēng)勢給掀起波濤來,一股陌生的蠢動開始在胸口拚命鼓噪,幾乎令她難受地站不住腳。
“說話,回答我呀!”應(yīng)有諾再度嘶聲嚷道。
她也爆發(fā)了!
“你想聽什么?你沒有真心、沒有真情,這樣空洞的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別人要怎么響應(yīng)你,你夠格嗎?”大聲反駁后,她也被自己的激動給嚇著。
她是怎么回事?
“沒有真心、沒有真情……”應(yīng)有諾不斷喃喃重復(fù)這些話,終是不滿意!澳憧偸怯眠@幾句話來搪塞我的問題!
“這些就足夠了!”她的情緒再度歸零,沒有人可以臆測得了她絕美臉蛋下的真正心思!叭绻隳苡谜媲閷Υ耍嘈拍銜疫\地找到屬于你自己的真愛!
“那個人會是你嗎?”他驀然大膽地試探問道。
“我不敢奢想!绷艚o他一點自尊好了。
“你可以想的!睉(yīng)有諾強調(diào)再說。
她緘默以對,不愿留下任何答案。這是因為她認定應(yīng)有諾絕對不可能改變對女人的放蕩態(tài)度,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為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問題而預(yù)留答案。
“到此為止吧!彼龑嵲诓辉咐^續(xù)跟他牽扯!拔医ㄗh你以后別再來找我,更不要隨便放消息威脅我,否則我保證將會不惜一切弄垮你,讓你沒有金錢做為倚靠,對我胡作非為!边@是擺脫他的最佳方式。
但應(yīng)有諾可不在乎!半S你,不過我倒是可以先通知你一聲,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把你留在我身邊,所以愿意拿出全部的財產(chǎn)來跟你下賭注,又何況,你未必能夠斗倒我。”
“那么我們試一試!彼嫒晦D(zhuǎn)身。
“在試之前,先把現(xiàn)在的事情給了結(jié)!彼臅@么輕易放過她。
聞言,邀君寵不客氣地出了手,他敏捷閃過。趁此機會,邀君寵成功地踏出門外,但應(yīng)有諾哪里愿意放開,又追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放。對他牛皮糖似的追法,邀君寵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中午,烈日當頭,陽光白得發(fā)花,在人群中追逐的兩人,已經(jīng)汗水淋漓、頭昏腦脹。
火熱的光線幾乎盲人眼目,應(yīng)有諾在追逐中,不由地瞇起眼來想排拒那光與熱時,不意,眼波一個流轉(zhuǎn),眼角余光竟然掃到不遠處的一棟高樓上正趴伏一個男人,并且一把長長的狙擊槍正緩緩探出,看樣子好象已把獵物攝進他的瞄準器內(nèi)。
應(yīng)有諾只消一個轉(zhuǎn)念就確定了對方狙擊的目標,什么都無法多想,只能大吼放聲道:“君寵,小心埋伏!”
伴著這聲吼,他如脫柙猛虎似的撲向邀君寵,緊接著就感到左肩有股火燒似的灼痛──該死,他又中彈了。
被撲倒的邀君寵立刻彈起,瞠目搜尋放槍的歹徒,但對方在一擊不成后已經(jīng)迅速退走。當下,她只好扶起左肩全是血的應(yīng)有諾,亦對他的再次相救不知如何反應(yīng)才好。
“撐著點,我送你上醫(yī)院!
“第二次了!睂τ谧约焊鷺寕绱擞芯墸仓荒芸嘈σ詫。
邀君寵看著他發(fā)白的臉色,胸口重重揪了一下,奚落的話無法再說出,只能先替他止住血,又趕緊攔下一輛車子,在眾多嚇得目瞪口呆的群眾眼光下,把應(yīng)有諾往醫(yī)院送。
不明白呵?
她為什么總是無法順利逃離開他?
為什么?
她緊緊扶擁著幾近昏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