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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護(hù)法招親 第三章


  傍晚時分,太陽西下,天氣也轉(zhuǎn)涼了,季如悠纖細(xì)的身子位立在草皮屋門口,等候她的干爹、干娘收攤回來。

  人生的際通瞬息萬變,讓人不得不感嘆,就如同她原是由居深閨、不識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在父親逝世后,命運卻有極大的轉(zhuǎn)變,不僅差點被賣進(jìn)妓院,還流落街頭當(dāng)小乞兒,為了填飽肚于,甚至當(dāng)起扒手,險些被送進(jìn)官府。

  幸好的的干爹、干娘是一對心地很好的夫妻,他們非但設(shè)將的送官,還認(rèn)她當(dāng)干女兒,每天供她吃住不打緊,干娘還說她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希望她隨著他們夫妻倆到街上拋頭露面。

  就這樣,她鎮(zhèn)日待在屋里,面對著斑駁的墻壁兀自發(fā)呆,餓了以取出干娘細(xì)心為她做的粥填飽肚子。

  住在這里幾日下來,季如悠發(fā)現(xiàn)這對夫妻的生活并不好過,實包于所賺的錢也只夠糊口,其它的日常用品幾乎是破爛不全。

  如今又多添了她這只會吃飯、不會做事的米蟲,他們的生活更是竭據(jù),卻不見干爹、干娘有任何怨言。

  這夫妻倆待她愈好,季如悠愈是愧疚,心里不免有個念頭想好好報答他們,卻不知她該用什么方式報答。

  暗暗嘆口氣,季如悠抬起頭,就見干爹、干娘正推著攤子一回親,她連忙跑上前打算幫忙。

  “干爹、干娘,我來幫你們!奔救缬频氖植派焐锨,隨即被發(fā)嬸給撥了開。

  “去去去,我說過多少遍了,你是女孩子家,細(xì)皮嫩肉的,這粗重的活兒你不需要幫忙,快到一邊去!卑l(fā)嬸一副舍不得她做事的口氣。

  “干娘,我沒有那么脆弱!奔救缬撇幌M划(dāng)成千金小姐對待。以往她的確是季府的千金小姐,但自從逃出那里,她就不再是不知人心險惡的千金大小姐。她在逃亡的路上早學(xué)會了凡事靠自己,而不是靠老天賞一口飯吃。

  “悠兒,你就聽你干娘的話,乖乖站在一旁,阿花是心疼你。”李發(fā)配合著妻子行事。

  這丫頭打從住下來;他們不但沒讓她做事,還將她當(dāng)珍貴花朵小心伺候著,終于阿花表示今天就要進(jìn)行第二步計劃了,能否成功就看這一回。

  “我知道干爹、干娘待我宛如親生子女,若有機(jī)會,悠兒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奔救缬普媲榱髀兜募t著眼眶,道出肺腑之言。

  “呵!你要報答不——”李發(fā)一時得意忘形,險些將計劃脫口而出,還是一旁的發(fā)嬸不著痕跡的狠狠踢了他一腳,他才急忙補(bǔ)救道:“不用了,悠兒,我們可是真心疼愛你,還提什么報答呢!”

  “就是啊!悠兒,你盡管安心住下來。”發(fā)嬸拍拍她的臉,笑得和藹又可親!拔矣辛四氵@個女兒后,看誰以后還敢笑老娘是不會孵蛋的母雞!闭f完,發(fā)嬸自顧自的呵呵直笑。

  不會孵蛋的母雞?

  季如悠站在原地,許久沒有跟上李發(fā)夫妻倆的腳步,此時在她腦中不時涌上那一天她在街上所聽見的交談。

  ——這么說可不得了,聽說只要是獨孤教的一份子,將終生受其保護(hù)。那么若能嫁給獨孤教的護(hù)法,這一生就不用發(fā)愁了。

  ——我在想這會兒凡是有女兒的人家,肯定都不會錯過這個好機(jī)會,自然想盡各種方法地要攀上獨孤教這門好姻緣。想想有獨孤教當(dāng)后盾,將來就不愁吃穿了。

  嫁給獨孤教的護(hù)法,將來就不愁吃穿?

  季如悠雙眼突地一亮。這也許不失是個報恩的好機(jī)會。

  ***

  晚上用餐時刻,季如悠開始纏著發(fā)嬸,不停追問有關(guān)獨孤教的種種傳聞。

  “干娘,何為獨孤教?”季如悠追問著,暗自期盼這獨孤教不是什么邪門歪教。

  “獨孤教?”發(fā)嬸停頓了下,和站在季如悠身后的李發(fā)交換著只有他們夫妻倆才知道其中奧妙的眼神,接著才繼續(xù)說:“論起獨孤教,它可是人人皆知的神秘派系,即使早已隱退江湖多年,仍具有呼風(fēng)喚雨、威震八方、不可忽視的勢力;總之很厲害就是了。不過你怎么會忽然想知道獨孤教的事?”

  季如悠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吐實道:

  “這是因為我聽見那天你們在街上交談的話,所以我想若是干娘認(rèn)為我的姿色可以去報名參加獨孤教招親的活動;那么我愿意去試試看!睘榱俗尭傻赡锬苓^好日子,她愿意去參加招親。

  “悠兒,你是說你要去參加招親?”李發(fā)沉不住氣的沖回桌前問。

  季如悠羞澀的輕輕頷首。她是個黃花大閨女,還主動提議要去參加招親,難免感到有些難為情。

  發(fā)嬸再一次狠狼的踢丈夫一腳,提醒他不要事未成,就先露出馬腳。

  “你怎么會突然有這種想法?”發(fā)嬸看來是演戲的高手;表面看來未動聲色。

  “我老實告訴干娘,其實我一路逃亡至此,會成為小乞兒地是情勢所逼,若不是你們不但不計較我偷你們的包子;還好心收留我,我根本不會有這種三餐溫飽的日子好過。所以干爹、干娘,你們等于是悠兒的救命恩人,你們的大恩大德,悠兒無以回報。實在想不出其它方法報答,現(xiàn)下有這個機(jī)會,我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把握。“季如悠把一部份的事實道出,而這一說完,又令她回想起自己一路上的悲慘遭遇,禁不住淚如雨下。

  她的話令兩夫妻沉默許久,片刻后,發(fā)嬸才上前緊緊抱住這可憐的小姑娘,她的際遇已經(jīng)打動發(fā)嬸的側(cè)隱之心。

  “原來你的遭遇這么可憐!你放心,從今以后有干娘我來保護(hù)你,不會讓別人欺負(fù)你,悠兒!卑l(fā)嬸慷慨激昂的忿忿說著。

  “阿花。”李發(fā)見此狀,只能在旁干著急。

  他著實不明白阿花這會兒又在演出什么戲碼,就怕她把他們的計劃毀了。什么從今以后由她來保護(hù)悠兒、不會讓人欺負(fù)她?悠兒倘若能教獨孤教的護(hù)法選上,將來自然有獨孤教替悠兒出頭,根本用不著阿花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婦道人家。

  想到這里,李發(fā)眼睛一亮,他知道該如何挽回局勢了,嘿嘿!“悠兒,你不用害怕,干爹告訴你,只要你嫁給獨孤教的護(hù)法,你就是獨孤教的一份子,屆時根本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你還可以反過來要你的丈夫替你過去所受的苦討回公道。”李發(fā)眉飛色舞的說出這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干爹,你是說?”

  “對幄!我怎么沒有想到可以讓獨孤教保護(hù)悠兒?”發(fā)嬸發(fā)出驚呼,接著用力拍向丈夫的后背!鞍l(fā),沒想到你居然可以說出這么有見地的話!

  “咳!咳!阿花,你就不能小力一點嗎?”李發(fā)差點岔了氣,一邊咳一邊抱怨!鞍盐掖蛩懒耍憧梢毓蚜。”

  “誰要守寡?你放心,你一死,老娘馬上改嫁!

  “想改嫁也要有人愿意娶你!告訴你,阿花,這輩子你恐怕找不到第二個像我一樣沒眼光的人了。”李發(fā)話一說完,隨即滿驚天動地子跑給氣呼呼的發(fā)嬸追。

  “你給我站住,別跑!”

  “不跑的人是傻瓜!”

  季如悠笑望著繞著屋子跑的干爹、干娘,突然覺得她并非是不幸之人,至少她遇見了這對好心的夫妻。

  “死鬼,叫你別跑你沒聽見嗎?”

  “有本事你追上來——。 崩畎l(fā)說著便發(fā)出痛叫聲,阿花又在扯他耳朵了,痛!

  “干爹、干娘,我決定了,我要去參加招親。”季如悠語氣堅定的對著仍打鬧的李發(fā)夫婦二人表示。

  沒錯!她既要干爹、干娘過好日子,也要借丈夫之力奪回家產(chǎn),她沒有別的選擇,非要在這次的招親活動中拔得頭籌。

  ***

  這天夜里李發(fā)因情緒太興奮,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仍然無法入睡,最后他干脆放棄睡覺的念頭,坐起身小聲喚著身旁的發(fā)相。

  “阿花,你睡了嗎?”心情太好,還是找老伴聊聊天吧。

  “你大半夜不睡覺,起來發(fā)瘋啊?”發(fā)嬸掀開被子,跟著起身!澳憬裉煺媸菄?biāo)牢伊耍疫以為你突然心地變好了呢!”李發(fā)想到晚上用膳時,阿花抱著悠兒激動得為她忿忿不平的表現(xiàn),實在很不習(xí)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心地變好了?”發(fā)嬸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大動肝火。

  她這丈夫什么本事沒有,就是很會惹她生氣。

  “你今天抱住悠兒的那個樣子,讓我以為你是真心在為悠兒的遭遇難過。真有你的,阿花,連我都差點被你唬住!崩畎l(fā)實在佩服妻子的演戲天份,真懷疑阿花是不是戲班出身的。

  聞言,發(fā)嬸臉色青白交替,那既像憤怒,又像羞辱的眼光直直射向李發(fā),盯得他心里直發(fā)毛。

  不會吧?他又哪里說錯話了?

  “老娘的心腸是黑的不成?怎么我就不能為悠兒的遭遇感到同情及難過?”發(fā)嬸一副想親手掐死丈夫似的,連話都說得咬牙切齒。

  “你是真心的?不是想借此得到悠兒的信任及感激?”李發(fā)還是很難相信。

  他并不是說阿花心腸毒辣,但她也不是活菩薩啊!

  “老娘決定了,我現(xiàn)在就掐死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死鬼!卑l(fā)嬸氣火攻心,一個翻身動作就將李發(fā)壓在身下,兩只圓滾滾的肥手開始繁哩啪啦的打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的李發(fā)。

  “啊!哎……阿花,不要打了,明明是你說要給悠兒家的溫暖,讓她更感激我們嗎?我又哪里說錯了?”李發(fā)被壓在妻子身下,語氣討好的說,依舊沒有推開妻子。

  當(dāng)年的確是他騙阿花說他是個富家大少,才將阿花拐進(jìn)門跟著他吃苦,是以凡事他都順著她,因為她甘心跟著他過苦日子,卻從未埋怨過。

  婚后的阿花變得借金如命,那是因為她所嫁的丈夫一貧如洗。但這不代表阿花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同情別人、關(guān)懷別人,這會兒卻被自己的丈夫形容成黑心腸的婦人,也難怪阿花要生氣了。唉!都怪他這個老糊涂,不但不爭氣,還經(jīng)常搞不清狀況,難怪阿花都被他氣哭了。

  “阿花,唉!老伴,我的心肝,是我錯,我老是處在狀況外,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崩畎l(fā)軟言軟語的哄妻子開心。

  發(fā)嬸沒嘰聲,離開他身上,沒再使用暴力,將被子重新蓋好便躺回床上。

  “阿花?”發(fā)嬸毫無回應(yīng),翻過身背對他。

  “阿花,我想其實這樣也好,咱們有悠兒這么個標(biāo)致的女兒,帶出門可是我們夫妻的榮耀。倘若悠兒有幸教那護(hù)法選上,咱們就當(dāng)嫁女兒般,把悠兒歡歡喜喜嫁出去;若不幸悠兒沒被選上,這也不打緊,我們就讓悠兒陪我們過日子,日子雖苦,還不至于會餓死悠兒。”李發(fā)跟著躺在妻子身邊,頭枕在兩手之間,有感而發(fā)地說。

  其實撇開悠兒能帶給他們的好處不談,他發(fā)現(xiàn)這丫頭當(dāng)真有讓人將她疼人心坎的特質(zhì)。

  不但懂事又乖巧,要將她當(dāng)成自己的女兒疼愛,其實很容易。

  “你說什么話!咱們的女兒悠兒可是出塵脫俗的大美人,她肯定會教獨孤教的護(hù)法看上,不準(zhǔn)你詛咒悠兒!

  “阿花?”見妻子肯理他了,李發(fā)不住的直附和:“是,你說的是。明兒我就到街上替悠兒買幾件漂亮的衣裳,將悠兒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阿花,你可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彼团掳⒒▽λ焕聿徊。

  “死鬼,睡覺了,當(dāng)心把悠兒吵醒!卑l(fā)嬸始終背向丈夫,但她的唇角悄悄露出一抹笑容。她這丈夫的確是既糊涂又不爭氣,但他對她的好,卻令她覺得很幸福,即使日子過得再苦也甘之如始。

  “是,阿花。真好,這么多年了,我們總算有女兒了,我就知道老天爺一定會公平對待世人,雖然我只是個賣包子的小販,但是老天卻讓我娶了你,現(xiàn)在又有了悠兒,我很滿足!毙液盟推拮記]有因貪婪而毀了美好人生。

  “要你睡覺就睡覺,還在嘰嘰喳喳說什么?”發(fā)嬸的斥責(zé)聲再次傳來。李發(fā)不敢再輕舉妄動,這會兒馬上乖乖閉上眼睛,期待睡神找上門。

  ***

  草皮屋里,季如悠正驚訝地看著發(fā)嬸手里的霓裳羽衣,令她驚訝的不是這衣裳的華美,而是她的干爹、干娘如何買得起這件想必價值不菲的衣裳。

  “怎么?悠兒,是這款式花樣你不喜歡?”發(fā)嬸注意到她遲遲沒接過手上的衣裳。

  “不,不是的,干娘,這件衣裳肯定不少錢吧?”季如悠住在這里多日,她知道家里可沒多余的錢浪費在這件光好看卻沒用處的衣服上。

  “你不要擔(dān)心錢的問題,悠兒,你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不要!悠兒的存在如果只會拖累你們、讓你們已經(jīng)不好過的日子更難過,那么我馬上離開這里。”她不能利用這對夫妻的好心來滿足她的物質(zhì)生活!坝苾海懵牳赡镎f——”

  “不,我不想聽。干娘,我說過你和干爹的恩情我已經(jīng)不知如何回報了,請你們不要再增添我心里的負(fù)荷。”

  發(fā)嬸未再多說一言,徑自將手中的衣裳擱至桌幾上,轉(zhuǎn)身走向后頭的小房間。李發(fā)看著妻子走進(jìn)房,連忙拿起桌幾上那桃紅色的霓裳羽衣,走向季如悠。

  “你這丫頭一點都不明白你干娘的苦心嗎?”

  “悠兒當(dāng)然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才不能夠接受這份心意。干爹,你快將這件衣裳還給店家,把銀兩換回來,那些銀兩夠我們用上好久呢!”她心急的是那些賺來不易的銀兩啊!

  “那悠兒是否想過,你若沒這件衣裳,你要如何去參加招親活動?你應(yīng)該清楚想要嫁給獨孤教護(hù)法的人多得是,你不會打算一身說近的去吧?”

  “我知道,可是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把干爹、干娘辛苦掙來的錢花在這衣裳上頭。”

  “誰說不能?悠兒,你忘了嗎?只要你能教那護(hù)法選上你,你以為獨孤教會虧待我們嗎?”李發(fā)笑著提醒她。為了將她妝點的更出塵動人,花多少辛苦代價都值得。

  “那萬———”

  “沒有萬一,這件衣裳是我們向街上那些攤販一個一個借銀兩買來的,將來還是要還給他們雙倍的借用金,所以此次前去獨孤教,你非把自己嫁給教里的護(hù)法,要不然咱們可對不起大家了。”發(fā)嬸再次走出來,手里已多出一些胭脂及漂亮飾品。

  季如悠頻頻頷首,雙眼里凝聚著決心。光是瞧見干爹、干娘對她的期許及心意,她了解此番前去,絕不容許有萬一,她輸不起,干爹、干娘同樣沒有后路。

  ***

  獨孤教駐揚州城內(nèi)的分堂是一座大宅院,現(xiàn)由教主夫人的兄長官紹慕管理內(nèi)務(wù),至于這一次木護(hù)法招親的活動,則選在這分堂當(dāng)據(jù)點。

  各方名門閨秀必須先來此分堂,經(jīng)由薛崛挑選符合教主夫人開出條件的女子方能留下來,擇日再一并送進(jìn)絕塵谷的行宮,再由木護(hù)法親自作最后審核。

  這次木護(hù)法招親,可說是江湖上的大消息,前來參加的人選中,不僅是城里城外的大家國秀,就連道上的俠女都有意插上一腳?傊畢⒓尤藬(shù)在一開始就出現(xiàn)爆滿現(xiàn)象,連維持秩序的官紹慕都快要控制不了場面之浩大。

  因此,為了節(jié)省時間以及不必要的麻煩,薛崛于是在今日宜布報名活動終止,讓許多在大宅院門外排隊、等候填寫報名表的各方佳麗,皆發(fā)出抗議及侮恨自己動作太慢的嘆息聲,失望地打道回府。

  眾女盡皆散去,唯有季如悠如遭電擊,呆立在大宅院的廣場前,出塵脫俗的嬌容上一片慘白。

  她來晚了?這怎么可能?老天爺怎么可以這樣作弄她?怎么可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季如悠仍然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晚了一步,她辜負(fù)了干爹、干娘的期望及一片苦心。

  她到底在做什么?

  季如悠面如死灰。事至此,她真想一頭撞死自己,她是該以死謝罪,反正活著也沒臉回去見干爹、干娘。

  她本來該在昨天就抵達(dá)揚州城,偏偏在趕來此地的途中,她遇見一名迷路的小姑娘,只好一路送迷路小姑娘到她所說的休息客棧,結(jié)果卻延誤了趕路的時間,這一耽擱,居然是這樣令她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她好想死,也很死自己了!

  心里的懊悔,以及對干爹、干娘的無法交代,令季如悠情緒頓時潰決,她就這樣跪坐在大宅院前,掩面而哭。

  不管路上行人對她的行為指指點點,不管這一哭是否會讓天地皆變色。她只想哭出她內(nèi)心的苦澀,只想借淚水宣泄她近日來的苦苦壓抑。

  就在季如悠掩面吸泣時,她的背后有一頂紅色轎子因為她擋住去路而停了下來。

  “晴兒小姐,大宅院前有個女子坐在地上,好像是昨天送你到客棧的那名季姑娘!备S在轎旁的丫環(huán),一眼就認(rèn)出那桃紅色的身影。

  “你是說季姐姐?”坐在轎內(nèi)的薛晴雨驚喜萬分的睜大眼。小手拉開轎子的布簾,急著想下轎。

  這位季姐姐可是她的恩人呢!

  昨天她由于貪玩,趁大伙兒在客棧休息時,一個人偷偷跑到林子里玩,結(jié)果不小心卻在林子里迷失方向,幸好是季姐姐發(fā)現(xiàn)她,將她送回客棧,她這才有命回來見兄長。

  這一切都要謝謝季姐姐呢!

  “停轎,我要下去!

  “我扶你,晴兒小姐。”金珠連忙上前幫忙。

  一待走出轎子,薛晴雨隨即小跑步的來至季如悠身前,接著她便驚訝的發(fā)現(xiàn)季姐姐正在哭泣。

  “季姐姐,你怎么了?”

  季如悠級級抬起臉,見到昨天那位小姑娘,她卻一點也不高興。她無法怪罪這小姑娘,但見到她的存在,卻只提醒她,她的多管閑事把自己害慘了。

  “季姐姐?”

  季如悠試著想露出回應(yīng)的笑容,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季姑娘也是來參加招親的人嗎?”金珠走上前提出疑問。

  “我……”

  “季姐姐也要參加?那太好了,季姐姐就像仙女下凡,武大哥一定會選季姐姐。”薛晴雨興奮得手舞足蹈,又叫又跳的。

  “不過如果是來參加招親,季姑娘你何以會坐在這里哭得這么傷心?難不成你連第一關(guān)面試都沒通過?”金珠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季如悠脫俗的容顏,但覺不可能。

  “我錯過報名時間了!

  “亂說,報名時間還有三天。季姐姐,一定是你弄錯了。”

  “我沒有弄錯,適才有一位自稱土護(hù)法的人,向外宣布報名時間提前結(jié)束,我連機(jī)會都失去了!毕氲轿ㄒ豢梢詧蟠鸶傻⒏赡锏臋C(jī)會居然毀在自己手中,季如悠覺得自己很沒用。

  “怎么會這樣?”金珠深感遺憾,明明是個標(biāo)致美人,錯過她大概是木護(hù)法的損失吧?

  季如悠沒有回答,僅是看了薛晴雨一眼,后者被盯得莫名其妙。“季姐姐,你為什么這樣看我?”

  “那是因為季姑娘昨天為了要送某個貪玩又迷路的丫頭回客棧,才會把時間給延誤了!苯鹬闀獾闹赋鍪聦崱

  “。磕且趺崔k?”得知是自己害了季姐姐,薛晴雨著急地直跺腳。

  “晴兒小姐,你忘了土護(hù)法是誰的大哥歷?”金珠笑著提醒她!巴磷o(hù)法是我的大哥。”

  “那么你有沒有辦法求你大哥,讓季姑娘去參加招親河?”金珠被動著。在對上季如悠驚訝的眼神時,她故意朝她眨眨眼,要她盡管安心,她金珠和晴兒小姐都會幫她。

  昨天若不是她帶晴兒小姐回客棧,恐怕今天她金珠的小命就沒了,所以她會好好回報季姑娘這份情。

  “當(dāng)然有。大哥最疼我了,如果他不答應(yīng),我就大哭大鬧,直到他答應(yīng)為止!毖η缬曜孕攀愕难銎鹂蓯鄣南掳。

  “不用這么麻煩,晴兒小姐,你只須說出季姑娘昨日救你的事實,土護(hù)法就不會為難季姑娘!

  土護(hù)法是不會為難季姑娘,倒是有個人會因為偷偷溜出去玩而受到懲罰,但這件事金珠可不打算說出來。

  “真的嗎?”

  金珠肯定的頷首,表示她的話不假。

  “那太好了!季姐姐,你等我的好消息!闭f著薛晴雨轉(zhuǎn)身回向大宅院的大門。

  望著她匆忙的背影,季如悠不禁為這突如其來的情勢大逆轉(zhuǎn)呆怔許久。

  ***

  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季如悠當(dāng)天就被薛晴雨帶進(jìn)大宅院,并成為參加招親的第六名佳麗。

  原先許多的人選在經(jīng)由官紹慕一番仔細(xì)篩選后,僅留下十八位,接著則由土護(hù)法薛崛親自和十八位佳麗、仕女面對面,做最后的仔細(xì)審核,從中再剔除他認(rèn)為不夠資格的女子,最后才留下五位無論在人品、相貌、家世,皆是上上之選的名門圍秀。

  至于季如悠,她了解自己得以留在大宅院,有絕大因素是她救了土護(hù)法之妹薛晴雨的緣故。

  但無論是何種原因,她就是被留下來。老天爺可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jī)會,她知道不能再錯失這次的機(jī)會,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讓干爹、干娘過好日子,再一并討回她季家的家產(chǎn)。

  “季姐姐,你住的可習(xí)慣?”薛晴雨可愛的嗓音隨著她的小身影一并而來。

  “我很好,謝謝你,晴兒!奔救缬苹匾哉嬲\的笑容。她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會被留在大宅院,可完完全全是眼前這位薛姑娘的功勞,要對她衍生好感,實在很容易。

  “季姐姐,你可否偷偷告訴晴兒,你為什么一定要來參加招親?”她可沒忘記季姐姐那天在大宅院前痛哭失聲的一幕。

  季姐姐一定十分希望能被選上,才會因為錯過時間而失望落淚。

  但季姐姐這么想嫁給武大哥,一定有原因吧?

  “因為我想報答一對好心的夫婦!奔救缬坪敛浑[瞞的將自己的遭遇告訴薛晴雨。

  不想瞞薛晴雨是為她對自己的友善,她也知薛晴雨稱她一聲季姐姐,是由于薛晴雨天性熱情,再加上眾人對薛晴雨的疼寵,更令薛晴雨自然流露天真嬌憨的特質(zhì)。

  望著眼前的薛晴雨,季如悠仿佛瞧見在季家當(dāng)千金小姐、受到所有人喜愛的自己。

  曾經(jīng),她也是爹爹的心肝寶貝,也是不知人間愁滋味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娘在爹死后,變節(jié)將外頭的姘夫帶進(jìn)季府,還處心積慮想賣掉她,她何苦流落街頭當(dāng)乞兒?何苦在此用心計較欲嫁掉自己?

  回想過往種種,季如悠免不了又是一陣悲從中來,但這一次她沒再落淚,往后她要面對的不知有多艱難,她要先學(xué)會堅強(qiáng),才得以面對接下來的種種難題。

  她必須一再告訴自己,她不再是季家那個每天無優(yōu)無慮、只知玩要做夢的千金小姐,從今以后她都是一個人。

  “季姐姐,你好可憐!你放心,我這就去把這件事告訴大哥,要大哥替你主持正義。”薛晴雨說著就要跑出去。

  “晴兒,請你等一下。”季如悠連忙叫住薛晴雨。

  薛晴雨停下腳步,不解地走回來,疑惑地問:

  “季姐姐,你何以要晴兒等一下?”

  “晴兒,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這事兒不好去麻煩土護(hù)法,也請你不要把我的遭遇告訴別人!彼幌虢掏磷o(hù)法以為她是在利用薛晴雨的善良,更不想讓人以為她是借著對薛晴雨有恩,而一再提出過份請求。

  “為什么?”薛晴雨還是想不透。

  “因為我想靠自己的本事讓木護(hù)法喜歡我。晴兒,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讓你的武大哥喜歡我?”季如悠技巧的轉(zhuǎn)移話題。

  如此簡單的問題,令薛晴雨想也沒想的直接回道:

  “季姐姐,這還用說嗎?一定可以的!你可是晴兒看過最美的人,不是有句話說——顧傾城,再顧傾國。這句話一定就是在形容季姐姐這種大美人,晴兒好羨慕呢!”薛晴雨托著香腮,眼波如癡如醉。

  她聽說教主夫人也是個大美人,才會令教主對她呵護(hù)有加;也聽人提起金護(hù)法的夫人生得國色天香。才讓向來清心寡抗冷情的金護(hù)法,將嬌滴滴的美人強(qiáng)擄回絕塵谷。

  這兩人都有迷人之姿,可惜她薛晴雨見都沒見過這都要怪大哥啦!一次都沒帶她到行官過,說什么怕她不懂行宮的規(guī)矩,只怕她去會惹是生非。

  不過不管傳聞教主夫人及金護(hù)法夫人皆有那沉魚落雁之姿,在她眼里,還是季姐姐堪稱是大美人,她就是肯定自己的眼光錯不了。

  “謝謝晴兒的夸贊,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奔救缬埔驗檠η缬甑脑挾月冻鲂σ。

  “季姐姐笑起來更美,你要多笑才行!毖η缬曷冻霰凰δ樏宰〉谋砬椤

  為此,季如悠更是被她逗得咯咯直笑,整個人頓覺輕松不少,“晴兒,謝謝你,我真的覺得輕松了不少。還好這里有你,否則我還真不知要如何適應(yīng)呢?”薛晴雨的陪伴的確讓她自在不少。

  “我也是很喜歡有季姐姐陪我,如果不是我大哥心里早已有意中人我好想季姐姐當(dāng)我的嫂嫂呢!”扯著季如悠的手,薛晴雨笑得很開心。

  季如悠淡笑不語,任由薛晴雨甩著她的手臂,說東又說西,顯得十分開心。

  “季姐姐,你是不是很擔(dān)心自己沒教武大哥選上?”薛晴雨偏著頭問。

  “這是當(dāng)然。晴兒,你也知道這次被留下來的佳麗,個個想必都是有實力,否則她們也不會被留下來!彼肴〉脛倮,恐怕不是容易之事,但她不能退縮。

  “沒關(guān)系,季姐姐,我會盡一切力量幫助你!辈幌胍姷阶约阂呀(jīng)很喜歡的季姐姐面露憂心,有道想法突然音閃過薛晴雨的腦海。

  她圓圓又可愛的眼眸,立即為之一亮,她知道該怎么做了。

  “晴兒?”望著一溜煙就跑出去的薛晴雨,季如悠宛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實在不知這晴兒在玩什么花樣,但她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

  “你說什么?晴兒,你再說一遍?”土護(hù)法薛崛就在自個兒的房間,發(fā)出難以置信的詫然聲。

  聲音之大令薛晴雨的脖子縮了縮,暗暗吐了吐粉色小青。她就知道大哥肯定會有這種反應(yīng),但是她才不怕哩。

  為了季姐姐,她豁出去了!話再說回來,若是這一次她能說動大哥相信她的說詞,她想去絕塵谷看一看杏花村及行官的景致究竟有多優(yōu)美,就不再是造不可及的夢了。

  為此,她無論如何也要使大哥相信,她是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自己對武大哥有了愛意,所以她決定要去參加武大哥的招親。

  “我說——”

  “我知道你說了什么,暗兒。”薛崛氣惱地打斷妹妹再次的聲明。

  “你都知道,干嘛還要人家說一遍?”薛晴雨故意努努嘴巴,表情報無事。

  “你不會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吧?”

  “為什么大哥不相信人家說的話?我不是小姑娘了,我也會有喜歡上某人的時侯,而這個人就是武大哥!毖η缬険(jù)理力爭,一副她已長大的模樣。

  “你如果當(dāng)真喜歡你的武大哥,前兩天你就不會大吵大鬧,出脅我破例讓季姑娘留下來!毖︶绕届o地指出這個明顯的破綻。

  他是不清楚這用靈清又在玩什么把戲,但她的表現(xiàn)怎么也不像是為情所困。

  “說什么破例?那是大哥沒去見季姐姐,不然連你都會為之傾倒,武大哥一定會喜歡季姐姐,錯過季姐姐是你們男人的遺憾。”

  “是嗎?既然你都認(rèn)定你的武大哥一定會喜歡季姑娘,你還引狼入室,不怕壞了你自己的機(jī)會?”薛崛捉住她的語病,反問道。薛晴雨怔了下,隨即回道:

  “武大哥不是我一個人的,大家都可以公平競爭,季姐姐也不例外。”

  “不論你怎么辯解,我都不會答應(yīng)你去行宮,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剛才她說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信。

  “大哥如果不讓我去,我就自己一個人上路,屆時萬一我又迷了路,可沒有第二個季姐姐來救我了。”薛晴雨狀似不在乎的聳聳肩。

  “晴兒!你是在遇大哥在這段時間,把你鎖在房間里,只定期供你三餐?”薛崛沉下臉來,但他不以為這一套對這個調(diào)皮妹妹有用。

  晴兒根本是被大宅院的人給寵壞了,根本無人能制止她的胡作非為,幸好晴兒的本性善良,不然還得了?

  “好哇!等大哥回來就會發(fā)現(xiàn)晴兒已經(jīng)因絕食而提早去見閻羅王了。”薛晴雨比他更固執(zhí),更知道如何使大哥為她擔(dān)心。

  “你!”薛崛倒抽一口氣,怒視著與他相依為命,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妹妹。

  她就是被他寵壞,他也怨不得別人,唉!

  “大哥,你就讓我跟啦!我就是一定要去!”薛晴雨見大哥已心軟,不由得再接再厲的游說著。

  “你要跟,行,得對我說實話!毖︶葲Q定問出實情,再作出打算。

  “我說的就是實話。 彼室庋b傻。

  “晴兒?”他眼一瞇。

  “好啦!大哥想知道什么?”

  “你這次執(zhí)意要進(jìn)行宮,是為了你口中的季姐姐?”他想一定錯不了,這兩天就見她老跑得不見蹤影,肯定都在客房陪季姑娘。

  薛晴雨抿了抿紅唇,這才點頭承認(rèn)她是為了季姐姐才想走這一遭,但另一方面她也有私心,想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獨狐教行宮。

  “所以你并不是當(dāng)真對武悔有男女之情?”依他看,根本不可能。

  甭說晴兒稚氣未脫,猶不解情事,晴兒在武悔眼里,怕也只是妹妹而已。

  “是啦!大哥,我都說實話了,你可不能反悔,不然你這堂堂偉大的土護(hù)法,就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我要去告訴所有人!弊阶〈蟾绲娜觞c,薛晴雨顯得很開心。

  見此狀,薛崛心里更是無奈。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季如悠,他妹妹居然要出賣他的護(hù)法尊嚴(yán),他算是白疼這丫頭了。

  “我可以答應(yīng)讓你一同前往,但是你最好和我約法三章,若是可以做到,你就可以去!奔热粺o法打消她的念頭,他只有另想辦法限制她的一舉一動。

  “好,大哥要我怎么做?”

  “首先,你必須住在我的上廂院,一步也不可以擅自離開土廂院,除非有我的允許。這個要求你是否做得到?”只要將她的行動限制在他的土廂院,有廂院管事看著她,諒她哪兒也去不了。

  “好!毖η缬晗胍矝]想便回道。

  她充自想著:反正行宮就那么大,要見到季姐姐一點也不難。

  “其次是你最好牢記在心,行宮不比這大宅院,那里可是行規(guī)戒條甚嚴(yán)的行宮,你不要沒了規(guī)矩,以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大哥替你撐腰。”

  “我知道!毖η缬瓯獗庾,老大不情愿的點頭表示明白。

  原來行宮一點都不好玩,不能四處亂跑,又要守規(guī)矩,真是討厭死了2

  若不是她打定主意,要前去助季姐姐一臂之力,她對幾日后的行宮之行,已經(jīng)不怎么感興趣了。

  見妹妹臉上一副很嘔的表情,薛崛更是拉拉雜雜的又說了一堆行官的規(guī)矩,存心讓薛晴雨打消念頭。

  但薛晴雨卻只是舉起手來,掩住一個小阿欠,心想:好無聊呢!大哥到底還要說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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