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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新娘 第八章

  “病人頭部的外傷已經(jīng)縫合,應(yīng)該沒有什摩大礙,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穆襲冽急躁的打斷醫(yī)生的話。

  醫(yī)生不以為忤的說下去,“只不過我們擔(dān)心病人會有腦震蕩的現(xiàn)象,會盡快安排讓她作個精密的檢查,等報告出來才能知道結(jié)果!

  “那我太太什么時候才會清醒?”他心亂如麻的問。

  “如果情況不嚴(yán)重的話,最晚明天就會清醒了。”醫(yī)生交代身邊的護(hù)土一些事項,就先離開病房。

  穆襲冽來到病床邊,俯視著聞織云那張沒有血色的嬌顏,此刻比纏在頭上的繃帶還要白。泛白的雙唇顯示出她體內(nèi)流失了不少血液,而那些血有一部分全都在他的衣服和雙手上,讓他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和狼狽。

  他沒有想到那一拳會打在她身上,他也明白那一拳有多重,普通大男人都挺不住了,何況是個柔弱的女人。

  只要想到她整個人撞向墻壁,全身浴血的那一幕,他的心跳就差點停止,如果時間可以倒轉(zhuǎn),他絕不會主動挑起戰(zhàn)火的。

  唐靖中兩手環(huán)胸,“等雪琳娜清醒后,你應(yīng)該好好跟她懺悔。”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他的視線冷冷的射了過去。

  “當(dāng)然是保護(hù)雪琳娜的安全了,誰曉得你會不會又對她動粗?”要命!他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了,恐怕他英俊的臉已腫得像饅頭了。

  穆襲冽憋住怒氣,“我從不打女人的。”

  “是嗎?那雪琳娜為什么會躺在這里?”他用手指了指昏睡的美人,諷刺的說:“她會躺在這里全是拜你所賜,你除了刺傷她的心外,現(xiàn)在還把她打得不成人形,你沒有資格擁有她。”

  “我們夫妻間的事不需要你管,要不是為了你,她也不會突然沖進(jìn)來,她會受傷都是你造成的!

  唐靖中哈哈一笑,“可見得在雪琳娜的心目中,我比你來得重要。”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彼麖(qiáng)忍著殺人的欲望,額上青筋暴凸!斑@兒已經(jīng)沒你的事,你可以滾了!

  “我要在這里等雪琳娜清醒后才走!

  “你給我滾!”他要防止聞織云再見到這個男人。

  “這里是醫(yī)院,病人需要安靜休養(yǎng)!毖卜康淖o(hù)士聽見叫囂聲送來察看,雙手往腰上一叉,“該出去的是你們兩個!”

  穆襲冽立刻聲明,“我是病人的丈夫,有權(quán)留在這里,這位先生才是不相干的外人,請護(hù)士小姐叫他離開!

  “你…”唐靖中才想反駁,護(hù)土走到他面前,審視著他身上的傷勢!跋壬,我看你先跟我到醫(yī)療室擦個藥,不然出去會嚇壞路人的。”

  他悻悻的瞪了穆襲冽一眼,摸摸鼻子,暫時跟護(hù)土小姐出去。

  閑雜人等都走光了,穆襲冽才在床頭的座椅上坐下來,執(zhí)起聞織云的手貼在領(lǐng)邊。

  “織云,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感到深深的懊悔,傾吐著心里的話。“你要快點醒過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因為她受傷,他的心整個亂掉了。

  誰能告訴他,他們之間該怎么走下去?

  ☆        ☆        ☆

  冽,不要走……

  不要這樣拋下我……

  聞織云不知這身在何處,只覺得自己飄浮在半空中,她一直努力想讓腳踩在地上,努力想追上走在好幾尺距離遠(yuǎn)的穆襲冽,可是不管她跑得再快,就是追不上他。

  冽,等我……

  我在這里…

  一只溫?zé)岬氖终戚p輕壓在她冰冷的額上,這是誰的手?

  冽,是你嗎?

  “你醒了?”一個陌生的女聲問道。

  聞織云掀動一下睫毛,微微睜眼,映入眼簾的是身穿白衣的護(hù)士小姐。

  “冽……”她才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干涸苦澀、聲音沙啞。

  她是在醫(yī)院里嗎?那么冽人呢?為什么沒有看到他的人?

  護(hù)士幫她量了一下體溫,輕聲的說:“你等一下,我去請醫(yī)生過來!

  聞織云試著想起身,立即一陣暈眩向她襲來,讓她不得

  不再閉上雙眸靜靜地躺著,等待不適的感覺消除。

  一會兒醫(yī)生和護(hù)士進(jìn)來了,在作過檢查和詢問后,兩人交談了幾句,醫(yī)生就離開了,剛好和來探病的唐靖中打了個照面。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真快把我給嚇?biāo)懒!彼偹憧梢苑判牧恕?br />
  她歉疚的瞅著他略微變形的臉,“亞歷士,你臉上的傷”只是皮肉傷而且,昨天上過藥,今天已經(jīng)好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八麛[了擺手,拉了張椅子過來,”你呢?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聞織云淡淡苦笑,“只有頭有點痛。”

  “你真是太冒失了,突然闖進(jìn)來白白替我挨了一拳,要是傷勢再嚴(yán)重一點,我怎么跟三嬸交代?還有三叔一定也會宰了我的!

  她忽地想到什么,“亞歷士,你千萬不能跟我媽說我受傷的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諒解冽了,我不想再造成更大的沖突,答應(yīng)我好嗎?”

  唐靖中嘆了口氣,“我答應(yīng)依,可是,你也要跟我保證,以后不能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那你也不要再踢冽打架,一個是我最愛的丈夫,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你們誰受傷我都會難過!

  他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我全答應(yīng)你!

  “謝謝你,亞歷上。”她舒展眉心的說。

  護(hù)土小姐,醫(yī)生有沒有說她什么時候作檢查?“唐靖中間。

  護(hù)士看一下排定的時間表,“今天下午兩點會安排幫病人作個精密的腦部掃描,確定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休養(yǎng)個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甭効椩戚p頷下頭,旋即轉(zhuǎn)向唐靖中,吶吶的問:“亞歷上……呢,冽有沒有來看過我?”

  唐培中輕笑一聲,“有,他昨天好像整晚都待在病房里,不過我剛才來沒看到他,可能是到公司去了,真是的!老婆都受傷住院了,他還有心情去上班!

  “冽昨晚一直持在我身邊?是真的嗎?”她幾乎喜極而泣。

  “看你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這有什么好感動的?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躺在醫(yī)院里,他看顧你也是應(yīng)該的!

  “這表示冽還是很關(guān)心我,這樣就夠了!彼臐M意足的笑說。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碧凭钢惺懿涣说姆籽郏澳銖淖蛱斓浆F(xiàn)在都沒吃東西,我到樓下的餐廳買點吃的上來!

  才走出病房,他老遠(yuǎn)就看到最不想見到的人迎面而來。

  穆襲冽手上提著食物,明明看到唐靖中,卻只是微蹙下眉峰,連招呼也不打的和他擦肩而過。

  “等一下,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碧凭钢邢乳_了口。

  他停下腳步,凜冽一瞪,“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

  “當(dāng)然有,而且和雪琳娜有關(guān)。”就不信這么說,他還會一走了之。

  果然穆襲冽馬上旅過身,戒備的問:“你想說什么?”

  “不必這么緊張,我只是不想再讓你誤會雪琳娜,因為

  到最后吃苦受罪的都是她,所以,我要趁這個機(jī)會澄清一些事!疤凭钢心樕徽,”我和雪琳娜認(rèn)識也有五、六年了,加上我三叔的關(guān)系,所以我們之間不單只是大學(xué)同學(xué),更是無所不談的異性朋友。

  “可是也僅止于此,我和雪琳娜對彼此都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如果有的話,她今天就不會是你的妻子,早在幾年前就嫁給我了,所以,你不要再用有色的眼光來評斷我們之間的友誼,我要說的話就是這些!

  “說完了?”穆襲冽眼神有些改變,敵意也消了一大半。

  唐情中往前跨了一步,和他四目相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雪琳娜是個處處替人設(shè)想、溫柔善良的好女人,如果你不珍惜她,甚至再傷害她的話,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把她帶回英國,你最好牢牢記住!”他覺得威嚇夠了,于是吹著口哨離開醫(yī)院,因為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他出場了。

  ☆        ☆        ☆

  “冽!”聞織云見到進(jìn)門的人,頓時身上的痛楚都遠(yuǎn)離了!澳銇G下公事跑來醫(yī)院會不會給你添麻煩?我知道你工作很忙……”

  穆襲冽壓抑若見她平安無事的喜悅,故作冷淡的說:“我的工作已經(jīng)超前了,事情也已經(jīng)交代秘書,有事她會跟我聯(lián)絡(luò),一天不到公司上班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她以充滿愛意的眼光柔柔的看著他,“那就好,其實我已經(jīng)不要緊了,等下午作過檢查,一切都沒問題的活,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幾點作檢查?”

  “兩點!

  他邊點下頭表示明白了,邊將買來的皮蛋瘦肉粥倒在碗中。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看見樓下的餐廳有在賣這個,所以就買了一份,你若不喜歡吃的話,我再去買別的!

  說來慚愧,他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的事,包括她平時在家如何打發(fā)時間、最喜歡吃什么東西,以及對她的興趣、喜好也全都一無所知,他是真的徹底忽略她。

  聞織云以燦爛的笑靨回答,“不、不,我喜歡吃,這是你第一次買東西給我吃,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謝謝!

  他表情有些僵硬,突然有股想大笑的沖動。

  只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就讓她開心成這個樣子,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混蛋的丈夫了。可是,他何嘗希望如此?

  他也想用最真的柔情來眷寵她,再生一、兩個孩子作伴,然后兩人恩愛到百年…

  “冽,你不高興嗎?”她怯怯的問,不希望再有任何爭吵破壞眼前的和諧,她多么盼望他能忘記仇恨,接受她的情意。

  穆襲冽用去不可能的道想,“沒有,我扶你坐起來,小心在他強(qiáng)壯有力的雙臂中,聞織云好希望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

  “來,坐好,我喂你。”他端起碗,舀了一匙的粥。

  她忙著接過碗,“不用了,我是傷到頭又不是手,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不要動。”穆襲冽無法說出道歉的話,只能用行動來表現(xiàn)。

  聞織云怕把碗打翻,也只有順著他。

  她慢慢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美麗的眼眸若有所思的凝睇著動作有些笨拙的穆襲冽,顯然這是他頭一回服侍人吃東西,她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暖流。

  你還很我嗎?這句話不斷在她心里盤旋著,幾次到了嘴邊,最后還是說不出口,她不敢問,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穆襲冽見她眼眶發(fā)紅,征了征,“很燙是不是?”

  她不敢出聲,只用搖頭表示,拼命想抑下淚水,沒想到反而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怎么了?是不是頭又痛了?”他忙不迭的放下碗,神色慌張的問:“要不要躺下來?還是要叫醫(yī)生過來看看?”

  聞織云伸出細(xì)弱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嗅著屬于他專有的體味。

  “我不要醫(yī)生,我只要你抱著我一會兒,只要一下子頭就不會痛了!

  他僵直著背站在床邊,任她淚濕的臉頰枕在他的胸口

  ☆        ☆        ☆

  唐靖中看著她把衣服和一些用品收進(jìn)提袋內(nèi),納悶的問:“你不是跟醫(yī)院說好明天才出院嗎?為什么突然決定今天晚上就回去?”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一點也沒錯。

  聞織云笑意嫣然的說:“我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拆線了,既然已經(jīng)痊愈,早一天回去沒有關(guān)系的,何況今天是個大日子,我想給冽一個驚喜!

  “今天是什么日子?”

  聞織云羞澀的笑了笑,“今天是農(nóng)歷七月初七,也就是中國的七夕情人節(jié)!

  “這我倒沒聽過!彼恢牢餮笄槿斯(jié)。

  “那是當(dāng)然了,你是在英國長大的,當(dāng)然沒聽過了。其實,我也是早上聽護(hù)士小姐提起才想起來,所以,我想早點回去煮些好吃的東西,跟冽一起度過今晚!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不打電話通知他你要出院?”

  “嗯!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我受傷的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公司、醫(yī)院兩頭跑,一定把他累壞了,所以我想為他做點什么。”

  唐靖中吃味的說:“我也很辛苦,你怎么不請我吃飯?”

  “好,改天我親自煮一桌菜請你總行了吧!”她笑靨如花的將提袋遞給他,“幫我提一下這個,我們現(xiàn)在先到柜臺辦理出院手續(xù),在路上會經(jīng)過一間超市,我們順便在那里把菜買齊!

  她開始在腦中將菜單列出來,打算回到家后再打電話通知穆襲冽,要他不必到醫(yī)院來,直接回家吃飯。

  當(dāng)他們在超市采購?fù)戤,卻在半路上遇到大塞車,由于正值下班時間,因此擔(dān)誤了不少時間。

  “呼,總算到了!碧凭钢袃墒痔釢M東西,揮汗如雨的說。

  聞織云輕笑的從皮包內(nèi)拿出鑰匙,“還好今天有你幫忙,否則這么多東西,我一個人也拿不回來,進(jìn)來坐一下,我調(diào)杯冰紅茶給你喝!

  她滿懷興奮之情的開了鐵門,進(jìn)到去關(guān)的地方,卻見到一雙女人的高跟鞋擺在地上,不由得愣住了。

  唐靖中在后面催促著,“怎么不過去?我手快酸死了!

  她眨了下眼,表情有些恍惚的換上拖鞋,心臟不知怎的跳得好快,步伐走得也有些遲疑。

  她才進(jìn)到客廳,就見到穆襲冽從主臥室里出來,襯衫的扣子解了三顆,露出里頭的汗衫,而穆襲冽見到聞織云,表情先是錯愕,接著是太高興了。

  “你不是明天才出院,怎么現(xiàn)在就跑回來了?”

  聞織云有些意外,他向來很少準(zhǔn)時回家。

  “冽,你…這個時候怎么在家?”

  就在這時,從廚房里走出來一個女人。

  “冽,已經(jīng)熬得差不多了……”她的話陡地打住,一臉驚訝的瞪著聞織云,場面登時尷尬起來。

  “你是…歐陽經(jīng)理?”聞織云倒抽一口涼氣,臉色條地發(fā)白,“為什么你會在我家?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見別的女人穿著她的圍裙,待在她的廚房內(nèi)煮東西,聞織云腦中閃過可怕的念頭,難道她不在家的這幾天,冽和別的女人……

  不!不會的,冽不會這樣對她,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唐靖中氣沖沖的為聞織云抱屈,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女人是誰?她為什么會在這里?雪特,姓穆的,你還是不是人?老婆住院,你居然還在家里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你們誤會了……”在公事上相當(dāng)干練的歐陽品儂遇到這種情況也手忙腳亂,她沒想到會引起這么大的誤解!拔抑皇且驗橘萃形,我才……”她只是受托來家里熬些雞湯,好讓穆襲冽帶去醫(yī)院給聞織云喝罷了。

  聞織云淚水盈睫的嬌嚷,“我不想聽,請你回去!"”穆太太……“她求助的瞥向穆襲冽。

  “你還是先回去,其他的讓我來處理就好。”穆襲冽用眼神向她道了聲謝,歐陽品依只好先去把爐火關(guān)了,脫掉身上的圍裙,在沉重的氣氛下離去。

  “亞歷土,你也先回飯店休息吧!”聞織云消沉的道。

  唐靖中還等著發(fā)捆,哪肯這么簡單就放過他。

  “雪琳娜,讓我留下來為你出一口氣……”他不能原諒這個負(fù)心漢。

  她楚楚可憐的瞅著他,“拜托你!

  “好吧!好吧,”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這種眼神。“可是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聯(lián)絡(luò),我在飯店等你的電話!

  臨走前,他還不忘用兇惡的眼神瞪一眼肇事的原兇。

  ☆        ☆        ☆

  客廳里沉寂了許久,聞織云終于打破沉默。

  “告訴我,在我們結(jié)婚后,你還跟她上過床嗎?”她問出擁在心頭的問題。

  她不在意他們的過去,只想知道穆襲冽有沒有違背兩人的婚姻誓言。

  穆襲冽冷冷的斜睬,“你不聽我的解釋,就這么認(rèn)定我和她有染了?”

  “剛才的情形還需要解釋嗎?”她氣若游絲的說。

  還要解釋什么呢?

  再有肚量、再能容忍的女人,也無法接受丈夫帶女人回

  家偷情的事實,只要想到他們在她的床上做那種事,她就心痛得很不得立刻死去,難道他真的這么恨她?恨到用這種背叛來懲罰她?

  聞織云的臉色比紙還白,扶著沙發(fā)椅背緩緩坐下,她的身心再也禁不起任何打擊了,此刻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殺了她。

  他關(guān)切的注視她蹣跚的一舉一動,看出她的身子還很虛弱。

  “為什么不先打個電話通知我,讓我到醫(yī)院接你?”瞧她隨時要倒下來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聞織云鼻子一酸,眼圈紅潤的問:“是怕我突然跑回來,撞見不該看見的場面嗎?”

  “隨你怎么說都行!彼氣的說。

  她心口大慟,“為什么?你真這么愛她嗎?”

  穆襲冽被質(zhì)問得右些惱怒,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的臉色這么差,應(yīng)該再回醫(yī)院多住幾天,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她怕自己一離開,這個家就再也沒有她容身之處了。

  “你太任性了!"他慍怒的喝斥。

  “你根本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情……”她是那么害怕失去他!案嬖V我實話,你們上床了嗎?我有權(quán)知道真相,告訴我?”

  穆襲冽沉下臉龐,他已經(jīng)受夠了她的歇斯底里。

  “就算有又怎么樣?起碼她懂得在床上怎么取悅我,抱著她不會讓我想到父母如何慘死,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她聽了之后渾身打顫,“這就是你的理由?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當(dāng)作你的妻子,還是忘不了我是兇手的女兒?”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這輩子我都辦不到!八蠛。

  聞織云整個人仿佛跌進(jìn)了冰害中,全身都凍結(jié)了。

  事實總是殘酷的,可是如果沒有將它揭穿,她會永遠(yuǎn)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她雙腳虛浮的走到酒柜前,拉開其中的一個抽屜。

  “這個東西你認(rèn)得嗎?”她張開柔嫩的手心,只見一只打火機(jī)攤在掌中。

  穆襲冽定睛一看,“這不是我的打火機(jī)嗎?”這陣子他遍尋不著,以為不小心弄丟了,原來是家里。

  “這是你的打火機(jī)沒錯,卻是我表妹昱娟拿來還我的!

  她像哭又像笑的說。

  “向昱娟,”他高高的攏起眉峰,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間提到這個人。

  她沉痛的閉了下眼,“她說這是在她的床上找到的,這是真的嗎?你真的這么恨我,恨到故意和昱娟上床來報復(fù)我?”

  “你在胡說什么?”他怒喝。

  該死的向昱娟!居然敢偷走他的打火機(jī),還故意跑到家里來制造謠言。

  他應(yīng)該趁這機(jī)會鄭重的向她解釋清楚,不能讓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破壞他們的婚姻,可是,另一個自我卻不許他這么做,當(dāng)初決定娶她就是為了折磨她,讓她在痛苦中受盡煎熬,可不是娶回來疼的。

  聞織云眼中綻出一絲希望,“真是昱娟胡說,她故意騙我的嗎?“

  他在轉(zhuǎn)瞬間換了張勝,嘴角的笑意顯得詭異陰狠。

  “冽……”他的表情加深了她的恐慌。

  “我真沒想到那個笨女人竟然會找上門來耀武揚威,我太高估她的智慧了!彼靶暗睦湫,“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以后也不必再擔(dān)心我會對你動祖,因為多得是女人代替你來滿足我的需要!

  她嗚咽一聲,“這樣羞辱我真的能讓你開心嗎?”

  “沒錯,我就是喜歡看你痛苦的表情!彼а赖恼f。

  聞織云閉上酸澀的眼皮,疲憊不堪的仆倒在矮桌上。

  “你成功了,你真的辦到了,恭喜你!彼乃闹俸∠癖蝗嘶钌牟鹕㈤_來,痛得她幾欲死去。

  他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一握,強(qiáng)迫自己面無表情。

  “你對我的恨真的永遠(yuǎn)不會消失嗎?”她啜泣的問。

  穆襲冽的臉頰微微的抽搐著,“你說呢?”

  她抬頭瞅著他良久,蒼白的容顏帶著一絲凄艷的笑,終于輕啟櫻唇——我們離婚吧!

  ☆        ☆        ☆

  打開衣櫥,聞織云將自己的衣物全搬出來,仔細(xì)的摺疊好塞進(jìn)行李箱內(nèi)。

  她一臉木然,兩手機(jī)械似的動作著,—一將屬于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入紙箱中,還好她的東西一向不多,大約半天的時間就整理好了。

  “還有什么要搬走的?”唐靖中滿頭大汗的走進(jìn)房間來,一邊灌著礦泉水。

  她很快的用膠帶將紙箱封好,用手指比了一下,“還有這一箱也是,謝謝你,亞歷士!

  “不用客氣,還好我很聰明,先去租了一輛旅行車,后座的空間剛好夠放這些東西,我也已經(jīng)跟飯店打過招呼,可以先放在房間,再想辦法把它們處理掉…”他不忍見她失魂落魄的問:“你們這幾天有再談過嗎?”她輕搖頭,眼里流動著凄美的水光,”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回家了,我想……他大概也不想要這個婚姻了!

  唐靖中氣得直磨牙,“他居然這樣對你,我到公司去找他理論!”

  “你不能這么做,聞織云抓住他的手臂,哀求的凝望著他,”不要這樣,亞歷士,我不想把這種事鬧得人盡皆知,這樣會讓冽在公司里不好做人!

  他怒氣勃勃的吼道:“你到現(xiàn)在還在替他著想?”

  “是我沒辦法解開他心中的結(jié),只能怪我自己沒用,想得太天真了,少了我,或許他會過得比較快樂;因為每次只要看到我的臉,他就會想起他父母的死,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不會得到幸福,或許這樣的結(jié)局對我們雙方都是最好的!彼銖(qiáng)讓自己接受失敗的事實。

  唐靖中雖然憐惜她,不過這樣也好,等他們回到英國,她還是有機(jī)會追求居于她自己的幸福。

  “你心里真的能這么想最好了,我先把這箱抱到車上!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聞織云作了個深呼吸,故作堅強(qiáng)的起身,拖著行李箱來到客廳,環(huán)顧生活了快兩個月的家,突然覺得好陌生。

  她多想在這個家中制造出許多甜蜜美好的回憶,可惜

  連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機(jī)會都是少之又少。今天她就要離開,將來也許會有新的女主人進(jìn)駐,想到這里,一時悲從中來,淚珠再也克制不住的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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