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在做什么?!
云飛絮呆住了,以致于被喂進(jìn)了苦藥猶不自知;等她回過神,嗆咳得滴下淚來。
“咳、咳……你……你……”
她咳得說不出話。唔,好苦的藥哦!她的表情凄慘,小臉一片嫣紅,分不清是嗆紅了,還是有其他因素。
慕容少遠(yuǎn)顯然一點(diǎn)也不將她的窘迫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問:“喝不喝?”
她瞪了他好半晌,才不甘不愿的將臉湊近碗沿,還沒喝就先擰起了眉頭,看來委屈不已。
也不曉得是不是“良藥”苦口,總而言之,喝完藥之后她的確沒那么冷了。
但是她還是討厭喝苦藥。
他毫不費(fèi)力的抱起她,轉(zhuǎn)往床榻。
“再睡一會兒吧,天還沒亮!
云飛絮望著他緊抿的唇,忽然想起方才的情景,出聲就是一句指控。
“你輕薄我!”
“我給了你選擇,不是嗎?”他一副是她咎由自取的模樣,意指要是她乖乖喝了就什么事也沒有。
“你又沒有明說!”
“我以為你早該明白了,在你昏迷的時候,你以為你都是怎么吞下藥的?”她之于他,根本沒有授受不親那回事!
“你……”他背著光,她又看不見他的情緒了。
慕容少遠(yuǎn)在床畔坐了下來,輕撫她額際的發(fā)絲,注視著她的墨黑眼眸中卻沒有表情。
“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彼麍(jiān)定的語氣像是宣告。
什么意思?
她才想問,但一股倦意洶洶來襲,一下子便卷去了她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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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老實(shí)說,在不斷的昏睡與清醒中,雖然仍看得到日與夜的交替,但她卻算不出自己待在這里多久了。
寒氣逼出體外之后,她清醒的時候變得多了,可是見得到他的時間卻變少了;以往只要一睜開眼,便會看見他端坐在桌旁搗藥,現(xiàn)在卻常常守在屋內(nèi)好半天,都不見他的人影。
云飛絮站了起來,才舉步想走出去,就見一道黑影盤踞了整個門口。
“你去采藥?”她的視線移到他手上的藥籃。
一個大男人提著一個竹籃子,按理說,那種畫面怎么看都不協(xié)調(diào),但他做起來卻是再正常不過。
慕容少遠(yuǎn)沒理她,走到桌旁,自竹籃里端出一些菜肴,開口道:“坐下來吃吧!
然而云飛絮沒有聽話的坐下,反而走到他身邊。
“你不想理我,為什么?”她看得出來,他似乎因?yàn)椴荒芊胖还芏a(chǎn)生自厭的情緒。
“我讓你討厭嗎?”她疑惑的問,語氣里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苦澀。
“坐下!彼是這一句。“你得吃一些食物,否則沒有體力!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她泄氣的坐下,而他隨即抓過她的手把脈。
“嗯!彼剖欠判牡狞c(diǎn)點(diǎn)頭。
“怎么了?”
“幸好及時退了燒,不至于再大病一場!
他的關(guān)心讓云飛絮笑逐顏開,忘了剛才的不豫。
“我沒事的!彼_始吃飯。
瞧了她的笑靨一眼,慕容少遠(yuǎn)繼續(xù)道:“雖然我能救你的命,卻不一定能讓你恢復(fù)原有的武功。”
她動作一頓,抬起眼望向他。
“軟筋香雖然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傷,但你中毒時間過長,失掉一些內(nèi)力卻是無可避免的。這一點(diǎn)你自己應(yīng)該感覺得到才是。”
是,她是有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變得遲緩,不似過去那般輕盈,可她一直以為那是因?yàn)樗齽倧?fù)原……
“我會失去武功,從此只是個平凡人嗎?”
“也許!彼D了頓,“但那對你是沒差別的!
“沒差別?”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而我們會永遠(yuǎn)待在這個地方,哪里也不去;所以即使沒有一身武藝,也不會影響你什么。”
云飛絮低喘一聲。
“你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
“沒有我的帶領(lǐng),憑你的能力也不可能踏出這絕谷!
“可是我必須離開!
“你可以試試,看自己是不是走得出這間屋子!
云飛絮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去,然而她還沒踏出去,門扉卻自動的在她面前合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搞的鬼!
她轉(zhuǎn)回身,瞧著他的背影!澳闶蔷攘宋,可是你不能強(qiáng)迫我留下,這沒道理!
“有沒有道理,全憑我的喜好!
“你不講理。”她瞪著他。
“對于一名‘山野村夫’,你能冀望什么?”他的口吻再嘲諷不過。
“胡說,你明明不是!彼徒。
“若不是,你以為誰愿意一輩子住在這深山絕崖之地?”
“可是你——”
“別說了!彼幌朐俾犚娝崞痣x開一事!肮怨宰掳扬埑酝辏M一貋淼臅r候,不會再聽見任何我不想聽的話!
說完,原本合起的門扇突然又開了,而他就這么走了出去,留下云飛絮一個人在屋里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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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能離開,那么她至少能在附近走走逛逛吧?
他白天的時候總是不在,等她再見到他的時候,通常就是用膳時間;就這么放心丟她一個人在這里,當(dāng)真以為她不會走嗎?
哼,才怪!
云飛絮走出門,屋外走道的兩旁是一片矮樹叢,看來并不像是人為刻意栽種的。
就記憶所及,她是跌下了崖瀑底,但這附近根本沒有水聲。
這里,像是在山谷之內(nèi),舉目遠(yuǎn)眺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懷著一顆探險(xiǎn)的心,她挽起裙擺踏上面前的小路。
“哎呀!”
走著走著,一片綠葉打斜里射來,她雖然感覺到了,但動作卻是慢了一點(diǎn);眼見樹葉就要刮上她的臉,一陣狂風(fēng)卻又將樹葉掃偏了方向,而她在后退時也讓不平的路面給絆倒了。
“是你!彼具以為是什么飛禽走獸。
慕容少遠(yuǎn)走過來,卻沒有伸手扶她的意思;云飛絮自己站了起來。
“原來你在這里。我剛剛怎么沒有看到你?”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裙子,她抬眼看向他。
“我不是要你待在屋里別出來嗎?”他微皺眉的模樣有一點(diǎn)兇惡。
云飛絮不甘示弱的說道:“你跑出來游山玩水兼采藥草,放我一個人在竹屋里,又沒事可做,我無聊了,當(dāng)然就跑出來呀!
“你!”
她不怕他,也不將他的話當(dāng)一回事,慕容少遠(yuǎn)在氣怒之余,卻有種寬心的感覺——她像“她”,卻又不像“她”。
“你怎么了?”云飛絮有些擔(dān)心他異樣的神色。
“沒什么!彼^臉!澳憔痛谶@里,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去!币亲屗然厝ィl知道她會不會迷路。
“你要去采藥是不是?我也要跟!”她三兩步跳到他身邊。
過去幾年她都是跟在師兄身邊,幫師兄處理著很多事;樂觀一點(diǎn)想,這一回落難,何嘗不是一種難得的清閑?
想開一點(diǎn),其實(shí)人生的境遇好壞很難說,好的不代表好,壞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好。
“不行,你待在這里!彼豢诨亟^。
“我要跟。”她同樣堅(jiān)決。
他深吸一口氣,沒讓自己的惡言出口。
“你會妨礙我!
“你不讓我跟,你會連藥草都沒得采。”反正她不要一個人被丟下。
慕容少遠(yuǎn)不理她,轉(zhuǎn)身就走,云飛絮不死心的跟在他后面;一路上雖然不怎么平坦好走,但還難不倒她。
這一帶,因?yàn)槿藷熀敝,也沒有什么真正的道路可言,她看不出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一路跟著他,她肯定會迷路。
來到一處獨(dú)木橋——說是獨(dú)木橋其實(shí)有些勉強(qiáng),因?yàn)槟侵皇且豢玫瓜碌臉洹惽蓹M過河面成為兩岸的連接管道。慕容少遠(yuǎn)瞥見對岸崖下有一株紫色的草,輕功一施便飛掠往崖壁。
哇,他的武功不弱,說不定還比師兄高。云飛絮暗自驚嘆。
“走吧,我們回去了!
“這么快?!”她眨眨眼。
慕容少遠(yuǎn)看了下天色。
“快回去,待會兒可能會下雨!
云飛絮點(diǎn)點(diǎn)頭,非常清楚自己現(xiàn)在沒有受寒的本錢。然而他們的腳程再快,還是快不過老天爺說變就變的脾氣,到最后慕容少遠(yuǎn)不得不一把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快速的回到竹屋。
“快進(jìn)去換衣服!币换氐街裎菟⒖探淮。
云飛絮沒遲疑的照做,當(dāng)她換好干爽的衣服自屏風(fēng)后走出來時,就見他站在窗口,看著外頭傾盆而下的大雨。
她走到他身后!捌鋵(shí)你是關(guān)心我的,對不對?”
“胡說!
“我不懂,如果你是厭惡我打擾了你避世的清靜生活,你大可不必救我;既然決定救了我,為什么又不坦然接受我的存在?我想我應(yīng)該還沒有機(jī)會做什么讓你厭惡的事吧?”她可以明白感受到他心中的矛盾,而她并不打算將這個疑問埋藏,她需要一個明白的答案。
“我會救你,是因?yàn)槲倚枰粋試藥的工具,沒有其他原因,你不必再猜測!闭f完,他不顧外頭還下著雨,逕自走到屋外去了。
云飛絮一震。
試藥……的工具?!
她感覺到一陣空茫,淅瀝的雨聲似乎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向來不沾愁的心版像是崩塌了一角,心……有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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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找不到!
冉魁生在同一地方打轉(zhuǎn)了許多天,崖上瀑底不斷的尋找,就是沒找到他想找的人。
再度失去他所鐘愛的女子,這景況讓他陷入瘋狂。
“倩蓉、倩蓉——”
“啊!”云飛絮嚇了一跳,隔著一道小瀑布,剛巧來到水池兩邊的兩人同時發(fā)現(xiàn)對方。
“倩蓉!”
冉魁生大喜過望,一個小水池的距離對他根本構(gòu)成不了障礙,他足下一點(diǎn),立刻飛了過去。
云飛絮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就跑,可惜來不及了。
“倩蓉!”冉魁生拉住了她!澳銢]事太好了,你可知道這幾天快急死我了,我多怕你出什么意外——
“放手!”
云飛絮掙不開箝制,以空著的另一只手出招朝他臉部攻去,冉魁生側(cè)身避開,但未放手的結(jié)果,是云飛絮的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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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蓉,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很痛嗎?”他著急地問。
“放……手!”她咬著牙,痛得眼眶都紅了。
冉魁生自責(zé)的想再安慰她,然而突來的攻擊令他不得不放開手,全神應(yīng)付,對過數(shù)招之后,他也被逼退好幾步遠(yuǎn)。
“你怎么樣?”著急的聲音落定在云飛絮身邊,就見她右手扶著受傷的左手,搖搖頭說不出一句話。
“不許接近倩蓉,她是我的!”冉魁生沒看清來人是誰,只是急著撲身向前,意圖奪回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
慕容少遠(yuǎn)舉臂一擋,急速的反攻再度逼退了冉魁生;兩人就這么打了起來,將戰(zhàn)場帶離云飛絮數(shù)步之遠(yuǎn)。
“是你!”冉魁生終于看清阻礙者的臉孔,驚呼一聲;而慕容少遠(yuǎn)也回以同樣驚異的眼神,然后兩人臉上的驚詫同時轉(zhuǎn)為憤恨。
“慕容少遠(yuǎn),原來是你將倩蓉藏起來了!你把她怎么了,為什么她不認(rèn)得我?!”
“她不是唐倩蓉!闭f話同時,兩人互換一掌,“她是我的人!”
糾纏的身影短暫分開,隨即換招再上;兩個人出手都不留情,非要斗倒對方不可。
“你休想!”慕容少遠(yuǎn)一句“她是我的人”讓冉魁生發(fā)了狂,趁對招之便,他自袖子里散出了致命的毒粉;慕容少遠(yuǎn)警覺的發(fā)現(xiàn),在隔閡冉魁生的攻擊后,運(yùn)起內(nèi)力大掌一揮,將襲來的毒粉連同風(fēng)沙回向發(fā)招者。
冉魁生以長袖擋住,才想再發(fā)招,慕容少遠(yuǎn)的下一掌己到面門,他連忙退開,但遲了一步。
冉魁生跟跟踏踏的連退十?dāng)?shù)步,嘔出鮮血。
“慕容少遠(yuǎn),我會再來的,你休想奪走倩蓉!”他眷戀的看了云飛絮一眼,提氣一躍,轉(zhuǎn)眼己失去蹤影。
慕容少遠(yuǎn)才想再追,身后卻傳來令他心驚的聲音。
“別追……”話還沒說完,她身子巳軟軟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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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shù)钠鈦淼每、去得也快;大雨傾盆而下后,不多久便停了。
然而她受的傷卻不能如這場大雨一樣,說好就好。
躺在榻上的人兒有一張吸引人的美麗臉龐,然而幾番波折,她臉上的紅潤早已消失,如今只見蒼白。
現(xiàn)在的她,竟比當(dāng)初他自寒冰潭里救起她時更為虛弱,也更教人……心疼。
她的手差點(diǎn)兒讓冉魁生拉得脫臼,但那痛卻比真的脫臼了更加難受,也難怪她痛暈了過去。
只有在她昏迷的時候,他的情緒可以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再看見她受傷,自從兩人相遇開始,她幾乎每天都得服藥,要是他忽略了一會兒,她便狀況百出。寒氣未退時就是這樣,讓他不得不日夜注意著她的情況,以便在她發(fā)寒時及時為她驅(qū)寒,卻沒料到她在無意之中顯現(xiàn)出來的依賴會令他軟了心。
她是危險(xiǎn)的。
他已經(jīng)嘗過被背叛的滋味,難道還學(xué)不乖嗎?
才想著,榻上的人兒逸出了呻吟。
“我……”她睜開眼,看著他與周遭的一切!拔一貋砹?”
慕容少遠(yuǎn)迅速收起出了軌的情緒,回復(fù)原來冷淡的模樣。
“嗯!
看著自己的手已被包扎好,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沒受傷的手抓住他衣袖。
“那個人呢?”
“被我趕走了!
聽見這句話,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會遇上他的?”
“來到四川以后,在一家客棧中無意間遇見的。我猜想他是把我錯認(rèn)成一個名叫‘倩蓉’的女子,才一直對我窮追不舍。我就是不小心中了他下的軟筋香,才會失足跌下崖!
慕容少遠(yuǎn)沉默的聽著,不發(fā)一語。
“你認(rèn)識……那個名叫‘倩蓉’的女子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認(rèn)識!彼旆裾J(rèn)。
云飛絮看著他,露出淺淺的笑。“我叫云飛絮,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如果我沒聽錯,你是慕容少遠(yuǎn),對嗎?”
不知道他和名震天下的慕容世家有沒有關(guān)系?
“是!彼坪醪惶试傅某姓J(rèn),然后想起她又偷跑出去的事。
“我不是要你待在這兒就好,你為什么又不聽話?”
“誰教你冒著大雨跑出去,又一直不回來,后來雨小一點(diǎn)了,我才決定出去找你。”
“該回來時我自然會回來,別忘了這里我比你熟悉太多了!
“我怕你丟下我不管啊!”她悶悶的說。他那么生氣的跑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就這么丟下她;至于他惡劣的態(tài)度,她大人大量,當(dāng)作沒看見。
慕容少遠(yuǎn)一怔,失笑道:“這里是我住的地方,就算要丟,也不會把你丟在這里!
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種想法,擔(dān)心他會丟下她?!
不過她只注意到他話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是會把我丟下嘍?”哼,好過分。雖然她總是很麻煩的要他照顧和治療,可他也不能這么傷人的真當(dāng)她是個麻煩嘛。
他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待在這里嗎?在這深山絕谷,生活簡單也困頓,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待不?”
“時間到了,你自然該走;這是我的地方,我不留客!
他又變回那個冷冰冰的人了。但云飛絮可不管這一點(diǎn)。
“你說過,我是你救的,我的命是你的,難道你不該對我負(fù)責(zé)嗎?”她說得煞有介事,慕容少遠(yuǎn)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負(fù)責(zé)?!”
“對啊。”她點(diǎn)點(diǎn)頭。“大丈夫一言九鼎,難道你自己說過的話,你打算不認(rèn)帳?”
“我只是拿你來試試幾味藥草的功效,試完了,你自然該走!彼陕镎f這么多?修練多年的冰冷性子似乎一遇上她就全都不管用了。
“你利用我!”她指控著,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乖乖養(yǎng)傷,別再亂跑!痹俑断氯ィF定沒完沒了,慕容少遠(yuǎn)起身決定不再多說。
“你要去哪里?”看見他要走,她的聲音立刻染上驚慌。
她伸手想拉住他不讓他走,卻忘了自己的手受傷,才一扯,立刻痛呼了出來。
“啊!”
“怎么了?!”慕容少遠(yuǎn)立刻回身,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捧著受傷的手。
“你不可以丟下我!”她萬分委屈的說,一副不惜再次受傷也要跟著他的模樣。
慕容少遠(yuǎn)哭笑不得,只好暫時認(rèn)輸,他坐回她身邊,確定她沒又傷到才包扎好的手臂,“我去找一些食物來當(dāng)晚膳,你得保證你會乖乖待在這里,不再出門!
“你會很快回來?”
“你睡一覺,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回來了。”扶她躺好,蓋上被子后,他準(zhǔn)備出門。
“少遠(yuǎn),”她輕聲喚道,發(fā)現(xiàn)他面向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趕快回來!
“嗯!彼c(diǎn)點(diǎn)頭,輕應(yīng)一聲后,再度跨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