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以來天天有女人打電話找他,每個女人都把她當(dāng)成是聶夢云所請的管家,留言一大堆,讓她煩死了。
她和最后一位模特兒交換意見后,順利把照片拍好。
“嵐,再見!彼仝s去赴一場秀。
“小咪,再見!睔W陽嵐把相機(jī)收好,和她揮手再見。
方閔月把茶遞給她,“你最近精神很差喔!”
歐陽嵐喝著茶,“是呀。你把攝影棚整理、整理,再過一小時(shí)瑋濃姊要用!
“我知道了,你去辦公室休息!
“謝謝你!睔W陽嵐忖著,自己該回家一趟,沉淀煩躁的心情,不然她快抓狂了。
拖著蹣跚的步履進(jìn)入辦公室,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歐陽嵐拿起工作行程表看著,想排出時(shí)間回家休息。
洪瑋濃注意到歐陽嵐精神不濟(jì)。她在歐陽嵐的桌前站住,雙手撐著桌面彎著腰瞅著歐陽嵐,“怎么了?無精打彩的。”
歐陽嵐瞄她一眼;托著腮有氣無力地說:“回到家就要當(dāng)接線生你說累不累?”還要避開盈蕎、苑慈輪流上陣的追愛游戲,她焉能不累!
“接線生?”她驚訝地說,“你幾時(shí)兼差我怎么不知道呢?這樣你太累了!
歐陽嵐一聽眉毛都快打結(jié)了,洪瑋濃是名劇其實(shí)的豆腐腦,妄想她會深思!
“我和你開玩笑的。”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的話洪瑋濃又沒完沒了,她可沒多余的精力再去應(yīng)付洪瑋濃。
洪瑋濃拍拍胸脯,一臉放心,“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嫌工作不夠多!
“瑋濃姊,維棠回來了嗎?”
說人人到,羅維棠像一陣旋風(fēng)從外掃進(jìn)來!皪,你在思念我嗎?”笑嘻嘻地抱住洪瑋濃親親她的唇,接著又摟住歐陽嵐的肩,啄她的粉頰,“我剛進(jìn)門就聽到你找我,你終于發(fā)現(xiàn)少不了我了!彼褪窍矚g捉弄她。
“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睔W陽嵐笑罵,伸手推他的臉,“你這個人就是臉皮太厚了!
洪瑋濃掩嘴嬌笑著,正想開口——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走進(jìn)來的男人,哇,好俊美的男人!驚艷之余,她也留意到他的冰眸燃燒熾烈的怒火,這名陌生又俊美到不可思議的男人究竟在生什么氣啊?
羅維棠的臉頰被歐陽嵐一推,臉歪向門口的方向,正對上令洪瑋濃發(fā)呆的男人。
“請問歐陽嵐在嗎?”聶夢云眸底怒氣騰騰,語氣卻冰冷有禮地問。他早就看見坐在椅子里的歐附嵐,但摟住她的肩胛的男人是誰?他不要任何男人碰她絲毫,小嵐是……是他的。
羅維棠被他眼中駭人的怒火怔住!想不起自己是否得罪過他?可是,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他呀!
歐陽嵐探出頭一看,“夢云!”跑出座位沖向他,抱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來了,找我有事嗎?”她笑咪咪地仰頭凝視他,她很喜歡聶夢云,她只是不喜歡他所帶來的附加困擾。
眼底的慍怒對上她的眼眸霎時(shí)消失,轉(zhuǎn)而堆滿濃情。伸出另一只手為她整理秀發(fā),溫柔地說:“想看你就來了呀!”好在他來了,不然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只大色狼。
“喔!你蹺班,不怕老板找你麻煩!辈恢獮楹,歐陽嵐心底甜滋滋的,趕走先前躁悶的心。
“我們冰箱里的食物空了,想找你一起去采買!甭檳粼埔蚜(xí)慣和她逛市場買菜。
“我打算下班后才去買……”
羅維棠和洪瑋濃從未見過歐陽嵐和異性如此親密,雖有很多男模特兒向歐陽嵐示好,然而她不曾心動,只和他們維持朋友的關(guān)系。這名俊美得令人嫉妒的男人是何許人物?和嵐又是什么關(guān)系?
羅維棠對他的怒火也了然于胸,看來這名溫文儒雅的男人醋勁很大,容不得別的男人碰觸嵐。
歐陽嵐凈顧著說話,忘記為他們彼此介紹。
“咳……咳……”洪瑋濃打斷他們的唧唧私語,“嵐,不為我們介紹嗎?”
歐陽嵐為自己的失禮臉紅,“很抱歉,我忘了該有的禮儀!彼е檳粼频氖直圩呓麄儯八锹檳粼。夢云,他們是羅維棠,我的合夥人,洪瑋濃,維棠的未婚妻!
聶夢云的心情在聽到羅維棠已有未婚妻時(shí)變得輕松,“你們好,我是小嵐的室友。”他露出柔似春風(fēng)的微笑,斯文爾雅的氣質(zhì)把他們迷倒了。
洪瑋濃被他迷昏了頭,忘了要說話。
倒是羅維棠眉頭微攏,“聶夢云、聶夢云,這名字好耳熟……”他絞盡腦汁地想著在哪聽過。
歐陽嵐咯咯地笑,促狹地說:“維棠、瑋濃,你們忘了夢云說他是我的室友嗎?而三個月前我是托誰幫我找室友?”
羅維棠、洪瑋濃瞠大眼,異口同聲道:“他——就是聶夢云!”那個被他們誤當(dāng)成女人的聶夢云。
她笑不可抑地說:“答對了!闭{(diào)笑的眼光傳遞那則笑話。
羅維棠抓抓頭,明白歐陽嵐眸里的含意,吶吶地說:“嵐,舊事不用重提,反正你們相處得很好就好了!
洪瑋濃也接著說:“是呀,處得好最重要!边@對未婚夫妻諂媚地朝歐陽嵐笑。若是讓聶夢云知道他們把他當(dāng)成女人,一定會被他亂棒打死。
羅維棠從聶夢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他們?nèi)遣黄鸬娜宋铮_維棠不自覺又看聶夢云那雙澄澈熠輝的眼眸一眼。
“我又沒說什么,干么那么緊張?”歐陽嵐享受捉弄的快感,“維棠,我和夢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绷_維棠向歐陽嵐使個眼色,她靠近他,“嵐,我們把聶夢云簽下來如何?”手又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如果他能成為我們工作室專屬的模特兒那就太棒了。”
“你自己去詢問他!彼浪膫性來,聶夢云不可能會同意,她不想去碰釘子。
聶夢云很厭惡羅維棠搭在歐陽嵐肩上的手,恨不得剁了那只礙眼的手。
洪瑋濃暗暗嘆氣,維棠還不知死活地在那里講他的生意經(jīng),聶夢云的眼神愈來愈冷冽了!
聶夢云決定不再姑息羅維棠的放肆,逕自撥開他的手,摟住歐陽嵐的腰往外走。
“我不可能答應(yīng)你的要求!甭檳粼朴新牭搅_維棠對歐陽嵐的建議,所以,臨走前冷淡丟下這句話。
羅維棠被他陡然的舉止怔住,張口結(jié)舌地瞪著走出門外的背影。
洪瑋濃笑著上前拍拍他的臉,“嘿,怎么不說話了,舌頭被貓咬走了!
羅維棠一臉迷惘,“我得罪他嗎?要不然他對我仿佛有敵意!彼λΡ宦檳粼朴昧荛_的手。
“誰教你的手不規(guī)矩。”洪瑋濃嘲笑他,“以后要抱嵐的時(shí)候,先看看聶夢云是否在一旁,不然我真擔(dān)心有天你會被他殺掉!彼鰝被砍的手勢。
“太夸張了吧!绷_維棠抱住洪瑋濃的腰,親親她的臉,“從聶夢云的外表實(shí)在看不出他是醋勁那么大的男人。換言之,若是有人隨便抱你,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洪瑋濃甜蜜地捧住他的臉,“若不是我了解你和嵐的友誼,我一定對你熱情的舉動吃醋。”
“你放心,我只把嵐當(dāng)妹妹看待,我愛的是你!
剛認(rèn)識歐陽嵐時(shí),他就非常喜歡她,也曾向她表白,得到的答案卻是----不可能。嵐明白地告訴他,她的家規(guī)第五條一不得和富豪子弟談戀愛,他的家世正和她的家規(guī)相沖突。
羅維棠是豁達(dá)之人,也能感覺到歐陽嵐對他沒有相同的心,她把他當(dāng)朋友、大哥看待,所以選擇當(dāng)她的朋友、合夥人,不再冀望那份不可得的愛情。
“我也知道你愛我!焙楝|濃驀地皺著眉,“維棠,你有沒有覺得聶夢云這名字很耳熟。”
“拜托,剛剛不是講過嗎?”
“不,不,我的意思是撇開合約上的名字不說,我總覺得不知在哪聽過聶夢云這名字,他好像是名人……”
經(jīng)她提醒,羅維棠才想起,“我知道了。聶夢云這名字就是‘媛妮國際化妝品公司’二公子的名字嘛!”摸著下巴說:“聽說他這人很怪,卻非常有才華。‘媛妮’的保養(yǎng)系列都由他研發(fā),他率領(lǐng)一批菁英在美、法、臺的實(shí)驗(yàn)室鉆研生化科技!眰餮月櫞柬驄D為他選妻,許多名門淑女誓言嫁給他!
“對啦,我的表哥就是隸屬‘媛妮’臺灣實(shí)驗(yàn)室研發(fā)部!焙楝|濃頭腦突然靈光一閃,“我那親愛的表哥鄧丙山非常崇拜他的老板聶夢云哩,而我們幫嵐找室友時(shí)也是我表哥介紹的……難不成是同一人!
“不可能吧!”他語氣不是很肯定,“聶家的財(cái)勢你又不是不知道,聶夢云干么要委屈自己去和別人擠一間公寓!
“我可以向我表哥要聶夢云的照片,屆時(shí)就可以明了是否同一人!焙楝|濃眼底有著擔(dān)心,“我希望他不是那位大名人聶夢云,不然就糟了。”
洪瑋濃可以感覺到歐陽嵐真的很喜歡聶夢云。嵐的個性雖爛漫、率真,但是她也是自律嚴(yán)謹(jǐn)?shù)呐,對于登徒子總是?yán)厲不假顏色,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她和男人如此親昵,撇開維棠的熱情不談,而且也都是維棠主動摟抱嵐,嵐未曾回報(bào)熱情。嵐今日卻主動挽抱聶夢云的胳臂,可見他在嵐的心目中有很重的分量。
洪瑋濃最擔(dān)心的是,傳言聶夢云的母親卓蒔菱是位勢利之人,講求門當(dāng)戶對。
羅維棠沉吟、揣度,若是瑋濃的臆測屬實(shí)那就糟了,自己可以感覺到嵐已對聶夢云動情,倘若嵐發(fā)現(xiàn)他的家世和她的家規(guī)互相沖突,她該如何抉擇?
“瑋濃,或許我們倆太敏感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不勝枚舉!绷_維棠雖是這么說,心里卻惴惴不安。
“希望如此,等我拿到相片,結(jié)果就揭曉了。”
羅維棠、洪瑋濃都暗自祈禱,只是名字的巧合罷了!
街上的行人、車輛來來往往,一臺單車優(yōu)閑地騎過引起行人的側(cè)目。
騎著單車的男人俊美挺拔,渾身散發(fā)儒雅的氣質(zhì),再怎么看就是和那臺單車不搭軋!后座坐著嬌弱柔美的女孩,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飛揚(yáng),輕便的衣服,眼底跳躍著點(diǎn)點(diǎn)光彩,仿佛這臺單車應(yīng)是這位柔美、爛漫女孩所騎。
奇怪的組合行經(jīng)之處莫不引人注視,此刻坐在后座的歐陽嵐雙手扶著聶夢云的腰,伸長脖子想看清聶夢云的臉色。奇怪,他好像在生氣,可是氣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從“維嵐”工作室出來,他就一臉不高興,詢問她和羅維棠認(rèn)識的經(jīng)過到合組工作室的事。她也老實(shí)地回答,讓他完全明了。
她兩手輕搖他的腰,微偏著頭瞅他的側(cè)臉說:“夢云,你有點(diǎn)不對勁喔,為什么都不說話呢?”好答完問題后,他就不再出聲。她不愛他冰冷的態(tài)度,宛如他們是陌生人。
聶夢云仍然不語,吃驚自己對她的占有欲是如此的強(qiáng),今日算是嘗到吃醋的滋味,那種滋味很不好受。他再也不要品嘗那妒意,幾乎使五臟六腑都要移位的熊熊妒火。
“你再不說話,我以后都不再和你講話了。”她威脅道。
他嘆口氣,轉(zhuǎn)頭瞥她一眼,干脆煞車伸長腳支地,停下單車,“你要我說什么呢?”能坦白告訴她,他在吃羅維棠的干醋?
“說你為什么生氣!睔W陽嵐下車;站在他身旁,“而且你一路上都很冷淡,我討厭你這樣!碧謸嶂哪橆a。
和煦的笑容漾上他的臉,趕走臉上的冰霜。她的在乎令他高興莫名,可見她對他存有感情。
聶夢云抓住她的手,一手圈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我是在生氣,氣羅維棠喜歡對你毛手毛腳。”啄一下她的鼻尖。
歐陽嵐認(rèn)為自己要解釋一下:“我告訴你啦,維棠把我當(dāng)成妹妹般疼愛,絕不是你說的毛手毛腳。而且,我也不喜歡他那些熱情的舉動,講了一百多次他也不聽我也沒辦法,他就是那三八個性!
他的雙眉攏在一起,語氣霸道地說:“反正我不要任何男人碰你就是了。答應(yīng)我,不要讓人隨便摟你的肩或是親你!
歐陽嵐被他的霸道怔住——“霸道”這兩字實(shí)在無法和他爾雅的氣質(zhì)連在一起。想不到,他剛硬起來是如此懾人。
一抹嬌俏的笑意在她臉上綻開,揚(yáng)起手圈住他的頸項(xiàng),“嗯,我答應(yīng)你?墒悄阋惨饝(yīng)我,不要讓那些女人再打電話到家里來。”她可不笨,打電話的女人都是追求他的,一天到晚接那些電話讓她心里很不舒服,雖然,他都不曾回電還是令她心生芥蒂,吃味不已,她搞不清聶夢云的行情為何如此好?
他把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微笑著說:“沒問題!比滩蛔∥巧纤t潤的小嘴。
歐陽嵐愣住了,他居然吻她!來不及思考是對是錯,喜歡他的心本能笨拙地回應(yīng)他溫?zé)岬拇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的心,相處三個月的日子里她已不知不覺愛上他。
她的味道好極了,他戀上她的紅唇,加深這一吻,不管街上的目光都投向他們。
不遠(yuǎn)處有一輛賓士車的主人目瞪口呆地注視當(dāng)街擁吻的男女。
聶焰一回到公司,秘書就告訴他聶夢綺小姐來了,而且等候多時(shí)。
他進(jìn)入辦公室就見到聶夢綺坐在沙發(fā)上,手上拿著紙張?jiān)诋媰?nèi)衣的設(shè)計(jì)圖。她是“媛妮”女性日用品部,內(nèi)衣系列的設(shè)計(jì)師。
“大姊,怎么來了?”他把公事包放在桌上,在她對面坐下,預(yù)產(chǎn)期快到了吧?”
“嗯,再過十三天我就不用帶球走路了!甭檳艟_把設(shè)計(jì)稿放進(jìn)手提袋里,“南宏一天到晚吵著我說,妹妹為何不趕快走出來,他要陪她玩!币幌氲剿臍q寶貝兒子石南寵天真的話語她就想笑。
“嗯哼,小孩都是這樣。”聶焰心不在焉地說。
她被他敷衍的口吻惹毛了,“耶,你那是什么語氣,講得心不甘情不愿,好歹我也是你惟一的姊姊,態(tài)度不能熱中一點(diǎn)嗎?枉費(fèi)你是我小孩的舅舅!
聶焰舉起手,“對不起啦大姊,我不是故意的,實(shí)在是碰上一莊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所以……”
“哼,講出來聽聽,我再研究要不要原諒你。”聶夢綺仍然氣憤著,若是她老公知道焰這種態(tài)度,準(zhǔn)把焰修理一番。
他趨身向前,口氣是不確定,“大姊,像我這年紀(jì)有可能老花眼嗎?”回公司這段路,他一直問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聞言,讓她噴飯,“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看你不是老花眼而是發(fā)燒!
他抬手探探自己額頭的溫度,“沒有啊,很正常。”
聶夢綺翻翻白眼,笑罵:“你吃錯藥了嗎?不然怎么一副白癡狀,受不了你!
聶焰被她損感到不以為忤,反倒驚異地說:“大姊,我在街上看見夢云騎單車載一位女孩,而且他們兩人在路旁擁吻,最讓我訝異的是還是夢云主動親吻那女孩,這就是令我失常的原因,我懷疑是我眼花看錯了!
聶夢綺一臉不相信,篤定地說:“一定是你看錯了,夢云不可能上班時(shí)間出外遛達(dá),他是工作狂,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shí)都留在實(shí)驗(yàn)室工作。至于——女人嘛,更不可能,他討厭女人纏他、煩他,躲她們都來不及怎可能主動招惹呢?冰冷個性的夢云會主動吻女人!不可能!绷⒓捶駴Q,在她的印象中追求夢云的女性都是熱情主動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啊!夢云討厭把時(shí)間花在開車上,寧愿讓司機(jī)接送上、下班,而他利用時(shí)間工作,怎可能會跑去騎單車呢?”可是,他明明沒看錯呀,真的是夢云啊!
“我可以證實(shí)夢云還在上班!彼闷鹦袆与娫挵粗柎a,沒一會工夫電話就通了,“喂,我要找聶夢云先生。呃……什么……好,好,謝謝!彼桓蚁嘈抛约郝牭降氖聦(shí)。
聶焰看大姊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怎么了?”
聶夢綺把目光移向他臉上不敢置信地說:“夢云下午請假。破天荒第一次耶,請假!”
驚喜在他臉上浮起,雙手擊掌,“那表示我沒看錯,真的是夢云。呵,呵,有好戲可看了,我迫不及待想把夢云叫出來好好審問、審問!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事實(shí)!彼浧鹱约簛泶说哪康,“焰昆,媽媽要我轉(zhuǎn)告你,為她多留意夢云的最近生活狀況!
“我要怎么留意呢?工廠和公司不同地點(diǎn)。再則,夢云又在外租賃根本無法碰頭,回公司講不到兩句話就匆匆離開……”他驚奇道:“莫非媽媽發(fā)現(xiàn)夢云……”
聶夢云搖搖手,“我也不知道,媽媽也是這樣對我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媽媽和夢云最清楚。”
“夢云有可能為了擺脫媽的逼婚,而故意唱反調(diào)隨便抓個女孩當(dāng)擋箭牌?”他揣度地說。
“不可能。夢云的個性我們都知道,他不會做這笨事情,你不要忘記,扯一個小謊就要再扯一個更大的謊來圓這個小謊,謊言愈滾愈大最后會如雪球般壓死自己!夢云會做這種蠢事嗎?”
“我想也不太可能!甭櫻胬樽约河字傻牟聹y感到可笑,“夢云的頭腦比電子計(jì)算機(jī)算得還精細(xì),是不會做,這檔蠢事,反正把夢云約出來問清楚就沒事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彼啬畹,“也希望夢云肯說,要不,我們也無計(jì)可施。”
除非夢云想談,不然沒有人能從他口中套出半句話,兄妹倆為這事發(fā)愁。
夏夜的星空特別燦爛,白天的酷熱在夜風(fēng)的吹拂下趕走熱氣,也趕走白天的心浮氣躁。
仲夏的夜里,聶夢云和歐陽嵐的室友關(guān)系起了微妙的變化!
聶夢云把碗盤都洗好,才進(jìn)浴室洗澡。歐陽嵐玩過含羞草的葉片后,后木瓜樹上挑了一顆成熟的木瓜摘下來,進(jìn)入客廳。
鈴——鈴——電話響起。
“喂,找哪位?”歐陽嵐被這些女人的電話騷擾得不勝其煩,考慮要不要把插頭拔掉,讓耳根子清靜一下。
“我要找你老板聶夢云。”陳敏芯語氣很傲慢,她很生氣,在晚宴和聶夢云一別就不曾再見到他,打了快二十通電話也找不到他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就只有這女仆接聽,氣死人,她一定要得到聶夢云才肯罷休。
歐陽嵐認(rèn)得她的聲音,“陳小姐,聶先生正在洗澡,他一出來,我就請他回電。”捺著性子說。
終于等到他回來了,“好,說我等他電話!
“好!睊焐想娫捰趿艘豢跉,她走到留言板上寫下陳敏芯再次的留言。
哇,白板寫不下了,再有人打來的話就要貼上便條紙充數(shù),干脆把電話插頭拔掉以圖清靜。
歐陽嵐朝電話插頭做個鬼臉,“抱歉嘍,各位陌生的小姐你們打不進(jìn)來了。”
哼著歌兒走到廚房,把木瓜剖成兩半,又踱回客廳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愉快地吃著木瓜。
聶夢云從浴室出來,拿著毛巾擦著頭發(fā)在她面前定住,彎著身俯視她,笑睨道:“木瓜甜嗎?”
歐陽嵐側(cè)仰著頭對上他的眼眸,“當(dāng)然甜,這是楓為我種的木瓜一定甜。”挖一塊木瓜送進(jìn)他嘴里,“很甜喔?”
“嗯,很甜!甭檳粼谱拢褮W陽嵐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親親她皙嫩的臉頰,“但是你更甜!
“討厭。”她嬌羞地白他一眼,心跳微微加速,“喏,這一半木瓜給你吃,啊——”她倏地大叫。
他的心被她的大叫驚嚇得都快跳出胸腔,“怎么了,噎著了嗎?”一手圈緊她的腰,一手拍著她的背,“有沒有好點(diǎn)!彼睦潇o一碰到她就自動瓦解,一顆心只希望她安然無恙。
“我沒有噎著,而是——而是——忘記換另一支干凈的湯匙喂你吃,你吃到我的口水了!钡拖骂^不敢正視他,用眼尾偷瞄他,低低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她和他共同生活也有一段日子,對于他日常生活習(xí)性也有點(diǎn)了解,他是有潔癖的人,絕不和別人共用任何物品,更別提是食物方面。
聶夢云的呼吸因她的解釋而平順了,能理解她的反應(yīng),畢竟她是擔(dān)心犯了他的習(xí)慣。
抬起她低垂的臉蛋,雙手捧住她的小臉,聶夢云摯愛地說:“小嵐,你聽好,也請你牢記在心,我不介意吃你的口水或是什么,也只有你能顛覆我的世界而不被我責(zé)罵!
歐陽嵐的雙眸射放出耀人的光彩,唇畔掛著動人的笑容。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胸膛,用肢體語言來表達(dá)她內(nèi)心悸動的愛戀。
他吻吻她的發(fā)頂,臉頰摩挲著她的發(fā)鬢,“我愛你,你是我此生惟一的鐘愛!卑涯樎裨谒念i項(xiàng),聞著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馨香,沉浸在這甜蜜的氛圍中。
他從年少時(shí),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追求什么,也都照著他的規(guī)劃一步步地實(shí)現(xiàn)。惟獨(dú)愛情不在他的藍(lán)圖內(nèi),母親的逼婚,導(dǎo)致陰錯陽差和歐陽嵐成為室友,共同生活在一起。
她就像掉落凡間的小精靈;闖入他不為女人開啟的心房,進(jìn)而在他心底駐留!驟然之間,已少不了小嵐的陪伴,這生只想愛她、嬌寵她,直到永遠(yuǎn)。
聶夢云、歐陽嵐依偎在一起。歐陽嵐把最后一口木瓜送進(jìn)他嘴里,“你今晚不工作了嗎?”他陪她整個下午,擔(dān)心他的老板刮他胡子。
吞下木瓜,捏捏她的臉頰,“不用為我擔(dān)心!甭檳粼瞥槌雒婕埾葹闅W陽嵐抹抹嘴角,再擦拭自己的嘴巴,給她一個放寬心的神色。
歐陽嵐握住他一只手,研究他那有如藝術(shù)家的手指,“我把電話插頭拔掉了,不然響個不停,好煩。”她的下巴朝白板的方向努了努,“哪,白板上都是我今早和今晚接到的電話,指名要找你,要你回電話。有一位叫陳敏芯的女人每隔十五分鐘就打一次電話找你,你最好回電給她!币幌氲竭@些女人都把她當(dāng)成傭人她就很火大,而且個個的口氣都很傲慢,在電話中對她頤指氣使,哼,修養(yǎng)真差!
聶夢云知道她氣嘟嘟噘著小嘴的原因,那些名門淑女以為小嵐是他的管家,小妮子就是在氣這點(diǎn)。
他親吻著她噘高的小嘴,“不知者無罪,你就別氣了,氣壞身體我會心疼的!甭檳粼葡氩坏阶约簳f出如此親昵的話語。
歐陽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朝他嫣然一笑,“嗯!下午你答應(yīng)我的事沒忘吧?”圈上他的脖子和他凝眸相對。
“你放心,明天就沒有電話來騷擾你。”
啾……啾……小鳥叫聲的門鈴響了。
歐陽嵐離開他的懷抱,注意聶夢云的眼神霎時(shí)變得冷然,“我去開門。”她早就知道訪客是誰。
聶夢云站起身在白板前站住,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留言,心底冷笑,今晚就把這些煩人的瑣事以及康苑慈、沈盈喬這兩位女獵人一并解決。
他被她們煩透了,連看一眼都懶,但她們就是不死心輪流每晚來這里報(bào)到,害他無法和小嵐獨(dú)處。
康苑慈惹火的身材完全表露出來,身著黑色小可愛,和一件黑色迷你裙,網(wǎng)狀的絲襪展示她傲人的身段,“嵐,我穿這樣還嫌太熱哩!彼龐摄嫉匚⑿,勾住歐陽嵐的手臂進(jìn)屋,目光瞟向聶夢云。
歐陽嵐瞄一眼背著手站在白板前的聶夢云,他仿佛渾然未覺佳人的來臨,定力實(shí)在厲害。照例,兩位好友的駕臨,她一定退回臥室,把客廳留給他們?nèi)ネ嬲T惑的游戲。
“苑慈,我回房嘍!睔W陽嵐忍不住調(diào)侃地說,“嘿!你這身惹火的打扮會讓好色的男人腦門充血甚至中風(fēng),積積功德吧,少穿這么養(yǎng)眼的衣服!
“嵐,你最討厭了。”康苑慈掩著嘴笑得好得意。
歐陽嵐向她深深看一眼,旋身進(jìn)入臥室,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難過地想,夢云真能抗拒美色的誘惑嗎?這時(shí)候,客廳安靜無聲充斥詭譎。
康苑慈是玩愛情游戲的高手,她想要的男人沒有人能逃過她撒下的粉紅陷井。但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聶夢云依然冰冷。哎,這次踢到鐵板了!
值得安慰的是,盈喬和她是相同遭遇,兩個女人面對聶夢云這樣的男人,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喪失女性魅力。聯(lián)合調(diào)查聶夢云的一切,明查暗訪,發(fā)現(xiàn)他驚人的家世背景!他不只外表令人著迷,他的學(xué)歷、經(jīng)歷更是傲人,有許多異性追求他也了她們有相同的際遇,她們才恢復(fù)自信。
愛情游戲的起端是好玩,但現(xiàn)在已變質(zhì),能擄獲他的心她甘愿和他走進(jìn)結(jié)婚禮堂,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配得上她!想著,想著,康苑慈的紅唇往上揚(yáng),信心百倍,準(zhǔn)備施展她的魅力。
她尚未行動,聶夢云卻反常地坐在她對面,康苑慈愣然地瞪著他。奇怪,他怎么沒像往常冷然地打聲招呼就進(jìn)臥室,留她在客廳坐冷板凳?
“你很驚訝?”他淡淡地問。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康苑慈突然結(jié)巴,“是……是的。”
“今晚,我愿意浪費(fèi)二十分鐘給你,和你談一下。”
她翹起紅唇,“聶先生,你的語氣像是施舍,我不值得你多看幾眼嗎?”她那驚人的美貌吸引多少狂蜂浪蝶,哀求她看他們一眼都不可得。而這男人,她都把自己送上了,他還不屑看一看,太氣人了!
他不留顏面地說:“是不值得,連同沈盈喬也一樣!
再有風(fēng)度也受不了這句侮辱人的話,她氣得跳腳,“你太過分了,我……”罵人的話被他冷凝的眼光所阻止。
“康小姐,請坐下來!彼B著腿,不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仍是一派優(yōu)雅的神態(tài),“何必這么生氣呢?我的話是事實(shí)!彪p手重疊擱在胸前,目光直視她。他說話的語氣不慍不火,但是能使人不自覺照他的話做。
康苑慈抬高下巴重新坐下,冷冷哼一聲:“事實(shí)?我懷疑你有近視眼兼閃光!
聶夢云哂笑,“比你美的女人我看太多了,美色動搖不了我的心,我要的女人是能打從心底讓我欣賞,眼光隨著她!
雖有不甘,但是,承認(rèn)他的確看過,甚至抱過比她更美的女人!澳茏屇隳菄(yán)苛的目光轉(zhuǎn)動的,我看只有古代的美女,這世上啊,沒有人能讓你看上眼!
“我若沒有遇上她,或許被你說中也不一定!比崆榈男θ莞∩下檳粼频哪樕希暗,她出現(xiàn)了,我愛她!
康苑慈凝望著他柔情的臉,心里是又妒又羨,追求一個多月他從不給好臉色看,他光想著“她”就柔情似水的溫柔。
“她是誰?說來聽聽!边@女人的魅力她倒要瞧瞧,能讓聶夢云這塊冰塊熱了起來。
“歐陽嵐,我的二房東,你們的知心好友!
歐陽嵐的名字宛如一盆冷水從她頭上灑下來,澆得她從頭到心底涼得清醒,也憶起初次見面的晚上,聶夢云的眼神呵護(hù)地注視熟睡的歐陽嵐……她和盈喬被聶夢云俊美得像女人的臉孔,冰冷的態(tài)度所迷惑,才沒注意到這點(diǎn)。
“你也是為了嵐才忍受我們的騷擾?”康苑慈恍然大悟地問。
“不錯。若不是小嵐的關(guān)系你們根本無法見到我!
康苑慈聳著肩,爽朗地笑,“敗在嵐的手里我服氣,如果我知道你愛嵐,我和喬不會來攪和的,我們有個原則,嵐身旁的異性我們絕不動的。”
“我了解,難怪小嵐如此維護(hù)你們。”這份深厚的友誼,讓歐陽嵐甘愿忍受她們怪異的游戲。
退一步想,她和盈喬是敗在和他相識較晚,要不然,嘿,嘿,搞不好他會上鉤?翟反茸孕诺叵胫
“聶夢云,說真格的,你是我首見定力最強(qiáng)的男人,在交際應(yīng)酬中有自命風(fēng)流的男人,號稱定力最佳的男人,還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為嵐高興,我也相信你會帶給嵐幸福,若是你讓?shí)箍奁,我和盈喬絕不會饒過你!歐陽嵐是我們最愛的小妹!
“不會有機(jī)會讓你們找我算帳的!甭檳粼坪V定的語氣,堅(jiān)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康苑慈站起來,“該回家了,我和盈喬會消失一陣子,希望回國時(shí)你們已結(jié)婚!被楹,她還是要找嵐這位好聽眾。
“我會寄喜帖給你們!彼淇斓叵,總算解決一件麻煩事。
打開門走出去,康苑慈又探頭道:“聶夢云,我真的對你動心了,我原先還想,假如把你追到手我愿意和你結(jié)婚,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眨眨眼把門帶上。
聶夢云喃喃地說:“好個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不也是如此?該處理另一莊事了。
把電話插頭重新插上,撥著白板上的電話號碼……
打完最后一通電話,聶夢云咧出一抹詭異的笑,他相信明天他母親就會知悉他拒絕她所看上的淑女們,獲曉他的選擇是一位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愛人,他惟一的鐘愛——?dú)W陽嵐。
他輕敲歐陽嵐的房門,“小嵐、小嵐!
沒有回音,睡著了嗎?轉(zhuǎn)動把手,門沒鎖。他放輕腳步走進(jìn)她的閨房,來到床邊,她熟睡了。
歐陽嵐習(xí)慣摟著她的大玩偶睡覺,側(cè)睡的她,臉蛋剛好朝向他站的方向。他在床沿坐下俯視她的睡臉,睡夢中的她秀眉微蹙,她一定帶著心事睡著,他思忖著。
他修長的手指撫著她柔美的輪廓,張開食指和中指呈現(xiàn)V字型輕放在她的秀眉上,想平撫微蹙的眉峰。他驀然嫉妒那只烏龜,能被小嵐緊抱在懷,陪她度過每一個長夜。
聶夢云拍著龜背低語道:“被小嵐擁抱是我專有的權(quán)利,以后你靠邊站!
睡夢中的歐陽嵐眉峰舒展開來,嘴角往上揚(yáng)露出清甜的笑容。
聶夢云笑了,他自信地想,小嵐一定是夢到他了,才會趕走不愉快的事,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彎身吻著她細(xì)致的額頭,在她耳畔低喃道:“晚安,我親愛的小寶貝,愿你夢里有我!睉賾俚卦傥撬念a,才不舍地站起身,投下深情的一瞥,旋身離開床邊。
為她捻熄明亮的大燈,留下床頭小燈,躡足離開房間。
沉睡的歐陽嵐作了一個甜美的好夢,糾結(jié)的心事被聶夢云化解,他溫存地抱著她,傾訴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