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閣外就是市集。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市街大道上聚滿了攤販、店家、小鋪,各做各的營生,即使區(qū)紫嘯座下的駿馬以飛快速度奔馳而過,了不起就抬頭瞧一眼,倒也沒人敢攔下他。
要不要乘這機會大喊救命?
畢帖兒幾番張口欲吼,但緊緊圍攏住她身子的氣息懾人心魂,似乎在警告她別妄動。
“小帖兒,身子放輕松點,否則這趟路程可有你受的!眳^(qū)紫嘯揶揄聲音帶著淡笑,仿佛看穿她的意圖。
她咬住唇,縮回身子。最后決定不求救了。
“你想帶我上哪兒去?”下次再找機會吧。否則憑他的武功,一百個衙役也不夠看。
“到了就知道!彼蝗环鲎∷A的柔腰,讓她倚偎在他的胸膛上!靶⌒,跌下馬背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她狼狽地紅透臉!安挥媚銇硖撉榧僖,我才不領(lǐng)情!
“原來我枉做好人了。”他不以為作的縱笑,卻是把她抱得更緊。
“駕!”一踢馬腹,千里名駒騁馳得更快,御風而行的速度讓路人紛紛閃開讓路,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馬蹄下的冤魂。
“喂,你這么囂張,不怕被官府攔截揭穿身分!彼喼比缛霟o人之境。
“誰能奈我何?”
“這么有自信?”這人根本就狂妄到了極點。
“不是有自信,一路行來你難道沒有發(fā)覺,臨安城內(nèi)已不再風聲鶴唳,駐守的崗哨也全數(shù)撤掉。”他早就算準了!澳愕锓榕R安城,卻仍然尋不到你的下落,判斷我已經(jīng)帶著你往別處去,所以決定離開臨安城往北追蹤,也讓臨安城恢復了原本的平靜。他們以為他會挾持畢帖兒直奔武林大會會場──華山。
爹娘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會把她藏在青樓內(nèi),這凸顯出區(qū)紫嘯內(nèi)斂如晦的陰沈性格。
“你好狡詐,算準了我爹娘的反應(yīng)!睂⑷P掌控在手中,戲耍著一干人。
“多謝贊美!彼廊唤邮堋
她慍道:“別得意,遲早有天你會被逮捕,到時候被砍頭可別哭爹告娘的!
“我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她恨恨地瞪他,對他根本是多說無益。
千里駒不愧是名馬,以絕佳的腳力出了城門,一路向前狂奔;而出城后的景況也漸漸起了變化,人煙漸稀,只有無言的風勢卷起碎石沙土。
“你到底要上哪去?”耳畔風聲嘯嘯,她腰酸背痛,卻堅持不喊難受,死命忍耐。
“南莊!彼K于給她答案。
“那是什么地方?”
“一座小村落,有人在等著我。”
他還有同黨?!“區(qū)紫嘯,你好像培養(yǎng)了不少勢力,先有藏情閣,現(xiàn)下在南莊也有暗哨?”他很積極地在為盟主之位鋪路。
“你可以等著探真相。”他并未多做解釋。
區(qū)紫嘯又打算要給她一個什么樣的驚喜?
好,她期待著。
※ ※ ※
過了一個時辰,遠遠地瞧見遠方有座村落,馬匹愈奔愈近,也更清楚知道廣場上正聚集著一群人,有老少男女,有些壯漢居然還拿著鋤頭或木棍圍攏成一圈,不知在商議什么,倒是殺伐之氣挺明顯的。
區(qū)紫嘯在距離一丈時,突然勒住韁繩停下馬,似乎有意“參觀”這場紛爭,畢帖兒也好奇地睜大美眸瞧個仔細。
“你們這對好夫淫婦,不知羞恥,敗壞了莊家和李家的門風,你讓我們以后怎么在南莊立足啊!币幻蠇D哭天搶地的痛聲指責,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是啊、是啊,太不知羞恥了。”
“村長,您一定要替我們兩家子伸冤哪!边@群老少圍住的是一對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女,兩人跌坐于地,被眾村人圍困住,而村人中則有人或跪或拜地對著其中一名鄉(xiāng)紳打扮的長老祈求道!斑@是莊家和李家的不幸啊,您一定要好好懲戒他們。
“各位鄉(xiāng)親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為各位爭個公理。”村長走向前,指著那對男女道:“莊飛,李氏,你們敗壞門風,一個紅杏出墻,一個勾塔有夫之婦,罪證確鑿,我要把你們送過官府接受絞刑,服嗎?”
“不服!”跌坐在地的男人眼眶通紅,身上還凝聚了一股殺氣。
“竟敢不服,這還有天理嗎?李少爺病著,李氏身為人妻不僅不細心照料,居然還不守婦道,趁著夫婿病重之際與莊飛勾搭,無情無義,該死!而你,明知李氏是個有夫之婦,竟然還引誘她……”
“你們都給我住嘴、住嘴──”被稱為奸夫的莊飛突然大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進人群,奪下一把菜刀,就朝圍困他的眾人欲去。
“天哪,殺人啦,奸夫殺人,還有天理嗎?”十多人躲呀藏的,就怕被砍中,慘呼連連。
“我殺了你們,殺!奔榉騼叭粏适Я死碇,舉起菜刀胡亂揮砍,而被稱為淫婦的李氏也突然發(fā)了狂的跳起來,見人就抓就咬。
“哎呀!”一名大嬸被菜刀劃傷了手臂,痛得哀哀叫。
“你偷人妻子還傷我嬸嬸,公理何在。啊!”奸夫的菜刀差一點就又砍中人。
會審怎么變成殺人大會,教坐在馬鞍上的畢帖兒看傻了眼。
“啊……”又有人見了血。
“我殺了你們……殺……”鋒利的菜刀往村長的胸口砍過去──
“你快救人!碑吿麅后@叫起來。
“救人?”
“對啊,你沒瞧見那個男人要把大家砍死了嗎?”又是慘叫聲,畢帖兒急了。“快點,快幫幫他們!
“遵命!彼麡芬獾鼗氐,黑得深遂的獄王紗倏然飛出,在空中回旋后猛地卷住奸夫的腰桿,一扯,將他拉出反撲的眾人外,拯救他逃出眾人圍攻。
畢帖兒張口結(jié)舌!澳、你怎么保護壞人?”
不僅如此,獄王紗又帶走被喊為淫婦的女子,并且掃退一群上前搶人的大漢。
“啊!贝迕衲睦锬芨淞指呤謱,只消一刻鐘,跌得跌、摔得摔,眾人全嚇得不敢妄動,最后只能或坐或躺地呆望著他們。
“人,在下帶走了。”區(qū)紫嘯有禮的道出他的決定。
“你、你敢……呃……”被他俊美的臉孔一望,眾村人都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再也不敢多舌;接著,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這個相貌絕俊得像是畫中仙的紫衣男人,領(lǐng)著好夫淫婦揚長而去。
※ ※ ※
緩步慢行,他們悠然地走出南莊,彎進一條山徑中,一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只剩慢行的馬蹄落地聲與跟隨在后的那對“奸夫淫婦”的走路聲,直到進入一座林子里,才停了下來。
“區(qū)紫嘯,我可以說句話嗎?”畢帖兒憋了滿肚子的怨氣,尤其看到那一對偷情男女尾隨在身后就不舒坦。
“請說。”
“你狂到連是非都不分了!彼钢且粚o緊倚偎的男女,都被勘破奸情了,還敢這般肆無忌憚。
“哦!
“哦?就這一聲,沒任何交代?”
“我不必向旁人交代!
“你太囂張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彼e閑道,不以為意。
畢帖兒為之氣結(jié)!
“奸夫淫婦”本想開口說些什么,區(qū)紫嘯卻更快一步,丟了只錢袋過去。
“拿去!彼馈
莊飛打開錢袋,是好幾塊金子,當場傻了眼!岸鞴俊
“離開南莊,帶著她找個安身立命之地穩(wěn)定過日子!
“你不可以放任他們離開!碑吿麅簭娏易钄r!敖淮兀繉蓚已經(jīng)破碎的家庭總該給個交代!
“不用理會!眳^(qū)紫嘯冷森道。
“這太荒唐了!
“沒有區(qū)紫嘯不可以做的事!彼D(zhuǎn)而向那兩人下命令。“還不走,難道要給人殺了才甘心!
“可是……”莊飛滿肚子話想說,畢帖兒也跳下馬背。
“不成,不許放他們走。”
“那好,就把這兩人留下來當傭奴,由你使喚。”區(qū)紫嘯給她選擇。
“不!”她一口回絕。“我不愿意使喚他們,這兩人不仁不義,誰知道會不會哪天翻臉不認主子、背叛主子!
聽了她的話,那兩人臉色大變。
區(qū)紫嘯失笑地搖頭!奥犚娏藳]有,你們還不走!
那兩人想開口再道,區(qū)紫嘯魔性的唇角微揚,令他們頓時住了口。
莊飛只好拱手為禮道:“大恩不言謝,來日再報,我們告辭了!钡劳,兩人攜手奔進林子里,很快地不見了蹤影。
就這么溜走了?!畢帖兒咬牙切齒,好氣。 澳阏嫘,不辨是非、為虎作悵,連站在你身邊都會覺得沒面子!
“你最好習慣,還有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否則在下可是會心疼的……起!”他突然輕喝,抱住她的嬌軀拔身而起,在飛身上樹的同時,數(shù)枝箭矢呼嘯而過,幸虧閃得快,否則肯定被射成蜂窩。
放眼望去,原來有許多身著勁裝的漢子背著彎弓躲在樹林里,一射不成,再想第二擊。
藏身在蔭林中,面對這風險,畢帖兒仍然將矛盾指向區(qū)紫嘯。
“瞧吧,這就是犯眾怒的下場!被钤摫蝗藝恕
“我有這么可惡?”俊臉依然掛著淺淺笑意。
“當然可惡,才會惹得天下人都想阻殺你!
“而你卻幸災(zāi)樂禍!焙陧撼鲈幃惞獠剩x不出是怒,還是無所畏懼。
畢帖兒瞅住他,有正義之氣護持,她當然敢對抗!澳闶窃摰玫近c教訓!
“可憐你也得陪同在下被人辱罵、吐口水、兼被阻擊!彼箟牡匦靶ζ饋。
畢帖兒糊涂了。“為何我也要陪你遭殃?”
“因為你是在下的親親夫人呀!”邪魁的耳語震得她差點兒摔跌下樹。
“親親夫人?”她呆住,等消化完他的語意,勃然大怒!罢l是你的夫人?誰準你胡說的?”俏顏艷紅如火,而且大敵當前,他竟然還可以說出這些不堪入耳的曖昧話來。
區(qū)紫嘯不在乎地重敘一遍。“你明明就是……”
“兩名狗賊,還不快快下樹束手就擒,你們逃不掉的!贝直┑暮鹇暯槿肓擞H靜的氛圍。區(qū)紫嘯鄒眉,迸射冷凝氣息,在在顯示他的好心情已被破壞。
而畢帖兒作夢也想不到──她竟然被套上“狗賊”之名。是可忍,孰不可忍!叭及菽闼n,區(qū)紫嘯!”她磨牙恨恨地道。
“不敢當!柄楉鴧s凍出寒霜。
箭矢疾射而來,區(qū)紫嘯抱起她飛縱過樹,躲過箭失攻擊。而后兩人落地,區(qū)紫嘯讓畢帖兒得以喘息,而他則是先擊退洶涌而來的敵人;哪知一支利劍突然悄無聲息地從暗處中竄出,朝著畢帖兒的后背刺過去,乍現(xiàn)的劍氣讓區(qū)紫嘯心生警覺,迅速回頭帶開畢帖兒,只是毫無防備的她,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雖然躲過劍尖穿心的厄運,卻扭傷了腳踝。
“呀!”她跌坐在地,疼得動不了,區(qū)紫嘯抄起她,再度閃過那支詭橘的劍刃。
使劍者分明是個武林高手,懂得收斂殺氣,才教他差點忽略了偷襲者的存在。
“有意思。”薄唇逸出陰柔的輕笑,冷冽光流更是從眼瞳射出,畢帖兒明顯地感受到他的盛怒,忍著痛楚的腳踝阻止他。
“別……你別殺人!
來不及了,獄王紗凌厲掠出,以絕毒的速度纏住偷襲者的脖子,毫無疑問要奪下性命。
“住手、住手……”她拉他衣角,拚命阻止他。
其他圍攻者見狀,全都打起寒顫來,不待下令就連滾帶爬的紛紛逃命去,深怕獄王紗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啊……”偷襲者脹成紫臉,他無法喘息了,殘邪的獄王紗決意要將他拖進地獄油鍋中。
“住手、住手啦!碑吿麅喝掏磁榔,拖住他手臂,十指都泛了白!霸撍赖娜耸悄悴艑Γ悄氵`背公理在先,人家找你麻煩并不為過,你不可仗著高強武功欺負人!彼櫜坏媚_踝好疼好痛,死命地阻止他。
區(qū)紫嘯不發(fā)一語,只是更抽緊獄王紗,那人眼睛暴睜,已然快昏厥死去。
“還不撤手,啊……”她上前去扯獄王紗,卻被強大的內(nèi)力給震跌在地,腳踝再受一擊,傷勢更為嚴重,她已經(jīng)疼到無法言語。
獄王紗倏地消失不見,偷襲者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逃過死劫。
“別殺人哪……”她小臉慘白,卻仍然念茲在茲。
區(qū)紫嘯先是審視她腳傷,才攙扶起她。“算你幸運,有個笨丫頭堅持要救你,還不道謝。
“我……我……”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那人已經(jīng)沒力氣再開口,還論跪地叩首道謝。
冷殘的獄王紗眼看又要射出。
“你就別為難人了!碑吿麅汉貌蝗菀兹踢^劇痛,緊緊抱住他的身子,阻止他出手。
“你卻在為難我!边@算什么,她就像個撒嬌的稚子,不過他倒是歡迎她的“投懷送抱”。
差點兒斷氣的劍客見狀,立即逮住絕佳機會,施展輕功逃之夭夭。
畢帖兒怔忡了。
“這樣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的莊稼漢子,可是純樸的村民怎么會認識武林高手?”她覺得奇怪?區(qū)紫嘯卻無意回答她,只是讓她坐好,捧起她的小腳,脫去繡花鞋。
她眼一瞧驚訝得哇哇叫!澳、你在做什么?”想抽回腳,卻被他緊緊握住。
“脫襪!
“我明白,只是……”她面紅耳赤!澳阍趺纯梢钥次业哪_?”
“有何不可,我有權(quán)利看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彼鸬美硭斎唬齾s瞠目結(jié)舌。
“別、別摸!彼s著身子。“疼呀!”
“當然痛,骨頭都歪了!彼颇茫男∧樌浜怪泵。
“忍耐一下。”
“呀。”唇都咬白了。
直到此刻他才正眼瞧她!皼]事了,不過短時間內(nèi)你還是得當個瘸子!
他的表情好溫柔,閃爍關(guān)懷的黑瞳更是美得令人心醉,這股氣氛突然讓她聯(lián)想起,那一夜在花園中所見到的情景,癡情郎與心愛女子兩情相悅的旖旎情幕……
她突然不敢用力呼吸。
“現(xiàn)下怎么辦?”自己被他帶回藏情閣后,又將重演纏綿景況嗎?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他輕音好柔,道出口的卻是狠心的決定。
“什么?”一時之間無法從親昵的意境下抽回魂。
區(qū)紫嘯躍上馬背,拉了拉韁繩,陰惻惻地譏嘲道:“落此下場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是我咎由自?”
“你百般阻撓我殺人,才會受傷,除非你向我認錯。承認放過那群混帳是錯誤的決定!
她氣極!拔也徽J錯!彼钱厔傊疄(zāi),是非曲直要斷得清楚,不能壞了“鐵面判官”的名聲。
“行,那就替自己的選擇負責!
“好啊,我行得正、站得直。休想我會道歉,我也不會求你,我自己想辦法!彼覛埲痰靥釛l件,畢帖兒也倔強地回應(yīng)他。
“那你就慢慢走回藏情閣,駕!”他策馬離去,本以為他在說笑,哪知他真的毅然決然離開了樹林。
“真的走了?”她呆坐好久才吞下這個事實。
“他真的……無所謂,走就走,我還可以乘機逃走呢!”她揉著腳踝,試圖起身,但才一動……“好痛……”
她咬牙張望,四周除了大樹以外還是大樹,此處偏僻無人煙,如果那群村民又來尋仇的話,她肯定被打死。她愈想愈駭怕──
“救命啊!”她再也顧不得的放聲大叫,心情忐忑、腳踝也疼,倒霉透頂。
夜愈深,四周愈是靜沉,凄風吹過,隱約中甚至還聽到野獸的吼叫聲,她愈聽心愈慌。
“救命!”沒人回應(yīng)!熬让被厮氖且黄兰。
殘忍的區(qū)紫嘯,無愧于“獄王”封號,寡情寡義。
“算了……”她咬緊牙關(guān),拖著身子爬往大樹下,背靠著樹干仰望月光。
就這么吧,不然又能怎樣,要是被野獸吃掉算她命該如此,再怎么凄慘也不過是這樣罷了。
風好冷,她打起哆咦。
身子蜷縮成一團,幽幽的林子陰風慘修,像是藏了一群惡鬼。
“爹、娘,女兒不孝,先去了。”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肯定被凍死。眼界已蒙蒙,她疲累得想沉沉睡去。
在恍忽間,她好像看見一條凄艷的黑紗在林子內(nèi)穿梭。
是夢境嗎?
才想,黑紗忽然已卷住她的身子,隨即騰空而起,像是馭風而行,被帶往一處胸壑中,溫暖的氣息隨即拂上她的鼻尖。
她愣愣望住他,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得兩道涼涼的水痕滑過她臉頰。
久久后她才抽了抽氣。
“你、你怎么回頭了?!”畢帖兒第一次這么期待看見區(qū)紫嘯,她更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如釋重負。
他摟她更偎近自己,幾乎要把她揉進體內(nèi),然而嘴巴卻道出讓她氣結(jié)的調(diào)侃──
“我是回來欣賞一張哭泣的小臉蛋!睊仐壦,為的是想強勢地闖進她心間;不管是她的身子或是思緒,在此之后只能追隨他,不容她有其他選擇。
“我才沒哭。”她氣急敗壞地否認。
“是嗎?”食指抹上她的臉頰,帶出濕潤。
她狼狽地揮開他的手,重復擦著臉頰,抹掉淚痕!翱蓯海圬撐液芸鞓穯?可惡、可惡……”
他大笑,踢了馬腹馳離樹林,志得意滿。
駿馬疾奔的速度讓她不得不摟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不能放……
這男子千個毒、萬個邪,以漫天狂舞之姿朝她當頭罩來,她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由得他予取予求。
恨、好恨呀,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