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之并沒有搬出去,在知道莫品妤離家出走之后,他留了下來。他也四處找著莫品妤,不過也是沒有品妤的下落。莫品妤好象從這世上消失了似的。
卓庭之又去了一趟普泉寺,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是帶著一顆澄明的心返家。在慈明師父的開導(dǎo)下,他終于豁然開朗,終于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錯在哪里。一個人只要肯認(rèn)錯,永遠(yuǎn)都不會太晚。
卓逸帆見到坐在客廳里的庭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朝放電話的小茶幾走去。雖然還是同住在一個屋子里,但他和庭之現(xiàn)在卻像陌生人。
“爸……”卓庭之怯怯地開口叫他。
“我必須先打電話給你玉秋阿姨。”
“我打過了,沒有品妤的消息!弊客ブ畮е恼Z氣!拔铱梢院湍阏?wù)剢??br />
卓逸帆很訝異。庭之已有好一陣子不曾和他說話,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又想怎樣。反正他是看開了,什么都強(qiáng)求不來的,庭之諒解他也好,不諒解他也罷,他都決心要和品妤在一起。只要能找得到品妤。
“爸,你能原諒我嗎?”卓庭之開門見山的說。
“庭之……”卓逸帆有些訝異。
“我知道自己錯了。”卓庭之圭下頭。
“你──”“普泉寺的慈明師父今天好好的開導(dǎo)了我,他讓我看清了一切,也讓我了解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不只是一個不孝的兒子,還是一個自私、冷酷的人。”
“庭之,過去的事就算了,你不要自責(zé),其實(shí)你并沒有錯得那么厲害。況且,我也有錯,我該先和你溝通的!”卓逸帆神情激動的看著兒子。他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
“爸,感情的事不能勉強(qiáng),年齡的差距也不是問題,我不該那么自以為是!蓖ブ没诓灰。
“你想通了就好。”見庭之這么說,卓逸帆終于放下心來。
“但是品妤卻失蹤了。”
卓逸帆當(dāng)然知道,但是知道也沒有用,現(xiàn)在除了登報(bào),什么方法都試了,品妤的同學(xué)那邊也都找了,但是一點(diǎn)眉目都沒有。這兩天如果再找不到,他就要登報(bào),而且要在電視上打廣告。
“庭之,品妤失蹤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彼参績鹤。
“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那么強(qiáng)烈的反對你們,說不定就不會有這種事!弊客ブ是一徑把過錯往身上欖。
“庭之,和你無關(guān)!
“爸,慈明師父告訴我,你將續(xù)一段隔世的姻緣,你知道慈明師父的意思嗎?”卓庭之把老師父的話轉(zhuǎn)告給父親,看他父親能不能參透其中的玄機(jī)。
“隔世的姻緣?!”卓逸帆驚愕。
“師父是這么說的!
“師父還有沒有再說什么?”卓逸帆問得好急,真有這樣的事?
“沒有了,我想師父的意思是你自然會知道!
卓逸帆將老師父告訴卓庭之的話反復(fù)的思索。老師父那么說一定有他的用意,他既然能知道庭之的事,就必然能知道他的事。要不是現(xiàn)在時間太晚了,他一定親自上一趟普泉寺。
“爸,你要多注意身體。找品妤要緊,你的身體也一樣重要!”卓庭之望著心力交痹的父親,父子之情溢于言表。
品妤……隔世姻緣?莫非品妤的前生就是貝蘭?
他開始回想起初兄品妤時他心中的震撼、他對品妤莫名的魂?duì)繅艨M,以及品妤看到他手上那枚白金戒指的特殊反應(yīng)、她的神韻……。把這些蛛絲馬跡綜合在一起──品妤就是貝蘭?!
沒錯,品妤就是貝苗。
“庭之,我要你老實(shí)的回答我一句話!弊恳莘荒樥(jīng)的表情。
卓庭之誠懇答道:“我一定老實(shí)說!”
“你愿意讓品妤當(dāng)你的‘繼母’嗎?”
卓庭之臉上的表情十分復(fù)雜。說他愿意,他的“繼母”年紀(jì)比他還;說他不愿意,他又不想破壞自己父親追求幸福的機(jī)會。
莫品妤可以給他父親幸福嗎?
“爸,只要這是你想要的,只要莫品妤首肯,我愿意!弊客ブ拱锥移届o的說。
“我想開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最美的,年齡又怎樣,不過我可不可以只叫名字,不叫‘繼母’或‘媽’?”他開著玩笑。
“當(dāng)然可以。庭之,你真的長大了!弊恳莘珜捨康恼f道。
“你有把握找到品妤嗎?”
“我想我可以!彼苡行判牡恼f。
“爸,總之,我祝福你,我也為我這陣子的態(tài)度深深的致歉。我一定是中了邪,父子親情遠(yuǎn)比什么都可貴,你能事事為我犧牲,我卻還惡言相向,我真的白念這些書了!弊客ブ诤薏灰。
“那些都過去了。”卓逸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爸,好好把握你和品妤的感情,不要再讓她跑了!弊客ブ恍。
“你放心,她再也跑不掉了!弊恳莘赜谐芍竦卣f,一抹欣慰的笑容浮現(xiàn)嘴角。
寒風(fēng)凜例的海邊,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似有大雨即將傾盆而下。卓逸帆依稀記得,這里就是當(dāng)年他和貝前雙雙殉情的地點(diǎn)。
他走著、找著,希望能找到品妤的蹤影。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訴她他愛她。
忽然,崖退的一雙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品妤經(jīng)常穿的一雙白鞋子,而今鞋子在,人呢?
卓逸帆實(shí)在不敢面對二十多年前的悲劇再度重演,如果品妤真的自殺了,那他也不愿再茍活人世。今生既然注定結(jié)不了緣,那就等來世了,他絕不要再一個人活著。
正當(dāng)他恍恍憾憾一步步的向海邊逼近時,突然聽見巖叢中似有聲音便咽地在叫喚著他。
海風(fēng)呼嘯過他的耳際,他聽不清楚。憑著最后的一絲理智,他決定下去一探虛實(shí)。
繞到崖下,卓逸帆只見一個少女蟋縮在巖石邊,全身已被浪花濺濕……
“品妤……”他試探的一叫。
沒有反應(yīng)。
“貝蘭!”他脫口而出。
受到風(fēng)寒而身體微恙的品妤,在昏睡中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貝蘭,她猛的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卓逸帆。
“你叫我貝蘭?!”是莫品妤虛弱的聲音。
“你是貝蘭,也是品妤!弊恳莘诱f著。
“你瘋了……”莫品妤不敢相信。
卓逸帆脫下自己的外套,溫柔的披在品妤身上,他的手還緊緊環(huán)著她的腰,借著身體的接觸而分享彼此的體溫。
“品妤,你為什么要到這個海邊來?”
“我不知道,我只是走著走著就來到這里了。”她真的不知道,她很自然的就來了,好象她對這里很熟悉似的。
“我告訴你好了!彼p輕的說著多年前的往事!岸迥昵埃櫵价拓惷缇褪请p雙在這里殉情。只是顧思郢死了,貝蘭沒有死;但是顧思郢也不是真正的死了,他的靈魂附在卓逸帆的身上,以他的身分復(fù)活了。”
“你在說什么?!”品妤一頭霧水。
“世上有很多事是很難說出個所以然的,但它們的確發(fā)生了!弊恳莘f:“當(dāng)年貝苗就是在這個海邊被你爺爺救起,而我在五年后也終于找到貝蘭,以卓逸帆的身分去見她,其實(shí)我就是顧思郢。”
莫品妤更加迷糊了。
“這個典故,你的父母就很清楚!
“死了的人可以再復(fù)活?!”品妤不太相信的問。
“卓逸帆也好,顧思郢也好,反正我們都愛你,品妤。”卓逸帆深情的說。
“但是你剛才叫了我貝蘭?!”品妤還是摸不著頭緒。
“因?yàn)槲蚁嘈拍憔褪秦惷绲幕怼!弊恳莘灰话岩牲c(diǎn)解釋清楚。“普泉寺有一個老師父說我有隔世姻緣,除了你,我想不起第二個人選!”
“那不準(zhǔn),你也可以騙我!”這些天來吃了不少苦,莫品妤才不會這么快就相信他。她要教他也嘗嘗苦頭。
“你為什么對這枚戒指好奇?”他又問。
“我……”莫品妤編不出理由。
“因?yàn)檫@是你迭給我的!”卓逸帆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爱(dāng)初也是因?yàn)檫@枚戒指,貝蘭才相信我是真的‘起死回生’。品妤,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們就知道情形不同,你一定也有那種感覺!
她慢惺臥接受事文了。
“我想你并沒有什么‘夢游癥’,你只是很自然、很習(xí)慣的會想來到這個海邊!
“難怪我從小就重復(fù)的夢見一個穿新娘禮服的女人在海邊投海自殺,原來……”她終于解開了謎底!柏愄m……難怪這名字對我而言好親切,而你又是這么的熟悉。所以,我會愛上你并不奇怪!”
“一點(diǎn)也不奇怪!”卓逸帆堅(jiān)定了她的信念。
“你就是在我的夢中,經(jīng)常握著貝蘭的男子,是你……”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品妤就是貝蘭,貝蘭就是品妤。”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逸帆……”她又哭了,這次可是喜悅的淚水。
“我們終于又找到了彼此!”他也忍不住鼻酸。
“在二十年之后!逼锋ゼ拥匚兆∫莘氖帧
“四十年也值得!币莘钋榈卣f。
“他們會接受嗎?”她指的是她的父母,還有庭之。“他們會接受這個‘故事’嗎?逸帆,這太神奇了,我怕他們會認(rèn)為這是荒謬的無稽之談!
“庭之不是問題,你媽也不是問題,我想問題在你爸爸身上!弊恳莘嘈。
“爸爸……”品妤疑惑地覆誦。
“二十年前他輸給了我,二十年后他的女兒又是屬于我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因?yàn),他中意的人可是庭之哦!”卓逸帆有些?dān)心,但還不至于失去信心!捌锋,二十四年的差距……”
“不是問題,不是嗎?”她嫣然一笑。
他搖搖頭,非常自信地!氨緛砭筒皇菃栴},要不是我顧慮太多,早就追求你了!”
“即使我不是‘貝蘭’?!”品妤反問。
他坦白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之間的吸引力實(shí)在太強(qiáng)烈了,她喚起了他已經(jīng)沉睡了二十年的心靈。
“逸帆,即使沒有二十五年前貝蘭和顧思郢的那一段感情,我還是愛你。”她向他招認(rèn)。“即使你大我二十四歲,我還是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我了解,我看過你的日記了!弊恳莘珜⑺龘砣霊阎。
品妤的臉一紅。日記是一個人最私密的事,她沒有想到車逸帆會看到。既然他看得到,那她的父母一定也看過了。想到這里,她的臉更紅了。
“不要不好意思,要不是看了你的日記,我還鼓不起這么大的勇氣呢!”他握了握她已經(jīng)漸漸熱了起來的小手,她的手不再冷冰冰。
“我沒有人可以傾訴,只好寫在日記里!彼龐身(xiàng)的說。
“這些天你是怎么過的?”他心疼的問!拔覟榱苏夷,差點(diǎn)把整個臺北市給翻過來!
“我白天一直就在這附近,晚上則住在一個小學(xué)同學(xué)的家里!彼淮@些天的行蹤。
“其實(shí)你今天如果沒有找到我,我也要回家了。即使你不要我,我的父母也還要我,他們不會棄我于不顧!
“品妤……”對那天的冷酷,他覺得自己好該死,好不可原諒。
“事情都過去了!”莫品妤云淡風(fēng)清的揮揮手。
“但你吃了好多的苦!弊恳莘暮锰。
“你可以慢慢的補(bǔ)償我啊!”她聰慧的一笑。
“我會的,不用你說我都會!”執(zhí)起她的手,他鄭重的向她承諾!拔視梦椅磥淼拿恳惶臁⒚恳环、每一秒來補(bǔ)償你。品妤,所有的苦難、折磨,都是過去的事,以后只有快樂和美好!”
“我爸那兒……”品妤擔(dān)心的問。
“我們可以一起克服的!”卓逸帆深具信心。
“逸帆……”她好幸福,再無所求的表情。
陽光這時由海那端的地平線升起,海邊不再陰冷,而是漸漸的暖和了起來。原來這象征了他們這一對戀人的苦盡甘來,畢竟真情是可以感動天的。
只要有情,天都會為之動容。卓逸帆和莫品妤就是最好的見證。
“什么?!又一次?!”莫俊碩暴跳如雷。
他不知道這種神奇的事可以一而再的發(fā)生,不斷的上演。而就如卓逸帆說的,吃虧的總是他莫俊碩,二十年前是貝蘭,二十年后是他女兒品妤。
這太不公平了。
“卓逸帆,二十年前我可以被你那感人的‘故事’騙了,二十年后可不!”莫俊碩真的好不甘心,便宜全給卓逸帆這小子一個人霸占了!澳阋⑽遗畠海T兒都沒有!”
“爸!”莫品妤端坐在卓逸帆的身邊,一起求著她父親。
“俊碩,看開點(diǎn),誰教命運(yùn)要這么安排?而且這次你并不吃虧!”卓逸帆很有技巧的說。
“不吃虧?!怎么說?”莫俊碩不解,他明明吃虧的。
“我必須叫你一聲‘岳父’。 弊恳莘Φ。他的困擾和庭之相似,明明是同輩,但他在莫俊碩面前得矮上一大截了。
“我可不希罕!蹦〈T嗤之以鼻。
“媽……”品妤走到母親的身邊去撒嬌,她想,同樣是女人,她母親一定能了解她的心。
“我不表示意見。”
玉秋這回決定中立,她哪一邊都不得罪。其實(shí)她知道俊碩只是發(fā)發(fā)牢騷、憤怒一下,擺擺做父親的架子,遲早,他還是得答應(yīng)他們的婚事。
“看到了沒,品妤?”莫俊碩得意于自己老婆的配合。
莫品妤頓了頓腳!鞍,如果你再這么堅(jiān)持己見的話,那我要再離家出走!”
“我會先打斷你的腿!”莫俊煩預(yù)先警告她。
“那我就和卓逸帆私奔!”莫品妤賭氣地說。
“‘私奔’?!”莫俊碩生氣的看了卓逸帆一眼!八幌永蠁幔恳粋四十幾歲的大男人還演‘私奔’的把戲?那未免太遜了!”
“爸──”品妤哀求著。她已經(jīng)快計(jì)窮了。
“俊碩,事情的前前后后我都跟你說過了,品妤的前世是貝蘭沒有錯,你很清楚我和貝蘭的感情,為什么不成全我們呢?你明知道我會用整個生命去愛品妤的!”卓逸帆懇切的說,希望能打動莫俊碩。
玉秋沒有出聲,只是用感性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在矛盾、掙托中。
“卓逸帆,上一回是貝蘭大你六歲,但是這一回你卻大品妤二十四歲……”莫俊碩提出他的顧慮。
“俊碩,年齡不是問題,會不會幸福才重要!弊恳莘难凵裰杏兄鵁o比的深情,任誰都可以一眼就看得出來!斑有誰比我更能讓你們放心?品妤交給我是絕對不會錯的!”
“那庭之……”莫俊碩似乎已經(jīng)被他軟化了。
“庭之也不是問題!弊恳莘WC。
莫俊碩還是想反對,品妤應(yīng)該配一個和她年紀(jì)差不多的男人,什么前世、來世都一樣,今生才是最重要的。卓逸帆變成他女婿?教他怎么去調(diào)適?品妤還沒有出生以前,他就認(rèn)識卓逸帆了。
看到自己的父親那副嚴(yán)肅、愁苦的樣子,莫品妤有些不忍。她走到父親的身后,用手環(huán)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
“爸,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幸福的!”她柔柔的說。
莫俊碩沒有回答女兒。
“你看過我的日記,一定知道我對卓逸帆那份心和那份感情。”莫品妤決定動之以情。
莫俊碩依然沉默以對。
“兩個其正相愛的人在一起,才會有幸福、快樂的日子可言,這二十年,你和媽把我照顧得這么好,一定也希望我未來的丈夫能這么照顧我,是不是?”她對父親展開柔情攻勢。
莫俊碩有些感動,他的大手按在女兒的手上面,眼眶微濕。
“除了卓逸帆,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再愛上別人的,我的執(zhí)著你應(yīng)該最清楚!逼锋ジ嬖V父親。
“但是你也要聽我的話呀!”他轉(zhuǎn)過身,正規(guī)著女兒!爸灰野训览矸治鼋o你聽,只要和顏悅色的勸你,你都會聽的!
“爸,這件事不行……”莫品妤站起身。
“品妤,卓逸帆大你二十四歲,你六十歲時,他已經(jīng)八十四了,那時誰要照顧你呢?”
莫俊碩還是很擔(dān)心。
“我們會有子女!
“那老伴呢?”
“爸,那是四十年以后的事,四十年之后這世界都不知道要變成什么樣子了!蹦锋ビ行┦!半y道今天我嫁個年紀(jì)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煩惱了嗎?”
“至少──”莫俊碩還是顧忌頗多。
“俊碩!庇袂镎f話了!皟簩O自有兒孫福,你想那么遠(yuǎn)以后的事干嘛?”
莫俊碩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只有自己這一票。
“俊碩,忘掉年齡這回事,只著眼于我愛品妤的這個事實(shí)。光是這一點(diǎn),我就足以讓品妤托付終身了!弊恳莘矠樽约旱幕橐鲎髋Γ欢ㄒ玫侥〈T的祝福,否則總是有些遺憾。
“看來我再怎么反對都沒有用了。”莫俊碩一個人怎么說得過三個人呢?
“爸,你永遠(yuǎn)都不會后悔今天答應(yīng)了我們,我和卓逸帆會做到這一點(diǎn)的!蹦锋ネ熘职值难鋹偟恼f。
“俊碩,答應(yīng)我們吧!”卓逸帆也低聲下氣,拉下身段的說。
莫俊碩看看王秋,只見玉秋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知道他必須讓步,如果他再不讓步,事情只有僵在那的份,而且,到最后大家還是會撕破臉。
瞪著卓逸帆,莫俊碩擺出老丈人的架子。“你最好不要讓品妤吃一點(diǎn)苦、受一點(diǎn)罪,不要給她理由回來哭訴,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我會一次和你算個清!
“我怕你了,可以嗎?”卓逸帆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謝謝你,爸爸!闭酒鹉_尖,莫品妤在她父親的臉頰上親了下。
“不要謝我,我只希望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我已經(jīng)得到了!蹦锋バ臐M意足地說。
籌備婚禮的事正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卓逸帆和莫俊碩在商界都有點(diǎn)名望,所以婚禮的事不能隨便,不能馬虎,以至于每個人都忙得叫苦連天,人仰馬翻。
莫品妤一直想找個機(jī)會和卓庭之單獨(dú)聊聊。平日家中都有一大堆人在進(jìn)進(jìn)出出的,說話不方便,所以最后她決定約他到外面去喝咖啡。
卓庭之雖然已經(jīng)接受莫品妤即將成為他“繼母”的事實(shí),但兩人之間還是有些不自在。
他們一直低頭沉默的喝著咖啡,沒有任何交談。
莫品妤問過卓逸帆,說她對庭之覺得很熟悉,卓逸帆才將庭之乃是貝蘭養(yǎng)父游光平的親生兒子的事告訴品妤,所以庭之的長相才會有些像光平,她也才會覺得相似,似曾見過。這也更證明了品妤的前世的確是貝蘭。
原來前生未了的緣分,在今生都一一的了結(jié)。貝蘭在前世欠俊碩的深情,今生卻以品妤用女兒的親情報(bào)償了;而游光平雖然對貝蘭不好,但到底也有養(yǎng)育之恩,這一點(diǎn)卓逸帆替她還了,他把庭之撫養(yǎng)成人;而貝蘭今生成了品妤之后,她又再嫁給了卓逸帆。
欠來欠去,還來還去。
也許這就是人生,也許這就是輪回。
“庭之,你知道我……”莫品妤打破沉默。
“我知道。”庭之笑道:“我知道你的前世是貝蘭。知道之后,我心里舒坦多了,至少我輸?shù)煤芄鈽s,很理所當(dāng)然!
“你真的祝福我和你爸?”品妤怯怯的說。
“是的!‘繼母’!彼哪馈鞍萃校 彼桓鼻箴埖谋砬!敖形移锋グ,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用叫。”
“品妤!彼麖纳迫缌。
“聽逸帆說你要赴美深造?”品妤關(guān)心問道。
“是的!彼畔驴Х缺隙ǖ幕卮。
“但你不是已經(jīng)考上了研究所嗎?”品妤托著下巴問他。
“我想出去外面看看,擴(kuò)大自己的視野和胸襟!彼f得冠冕堂皇。
“不是……不是因?yàn)槲也抛叩陌桑!”她大膽的假設(shè)。
“品妤!眲傞_始是有這樣的因素在,但現(xiàn)在他全是為了自己好,男兒志在四方!安灰羞@種想法,這是我自己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
莫品妤有些黯然。她也希望是如此,否則她心中永遠(yuǎn)都會有個遺憾,有個結(jié)。
“老爸希望我將來接下公司,如果我不出去好好先充實(shí)一下自己,將來我有什么資格、什么臉來接公司呢?”卓庭之自我惕勵地說。
“真是這樣,我就沒有話說了!蹦锋ヂ柭柤,一副海闊天空的模樣。
“就是這樣!”
“庭之,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如果不是因?yàn)檫@‘隔世情緣’,說不定我選擇的會是你哦!”她笑盈盈的告訴他。
“這是安慰嗎?”他椰揄。
“不要告訴你老爸,他可是會吃醋的!蹦锋コA苏Q劬!叭舨皇悄阋呀(jīng)決定要出國去深造,我就介紹我的好朋友給你認(rèn)識,和我是一個調(diào)調(diào)兒的,很有個性,很強(qiáng)悍!”莫品妤誠心地說。
“等我回來再說吧!”他婉拒!罢f不定我在國外就找到了合適的對象!
“喂!可別娶一個金頭發(fā)、藍(lán)眼睛的美國女人回來!”她半開玩笑。
“可能哦!”他不置可否:“緣分嘛,還好你今生沒有變成一個其它國籍的女人,否則老爸就得勤學(xué)另一種語言了!闭f完他大笑。
在這爽朗的笑聲中,什么芥蒂都沒有了。
卓逸帆和莫品妤的婚橙在莊嚴(yán)、隆重的氣氛中完成了,新房內(nèi)洋溢著一片喜氣和柔情。
莫品妤依偎在卓逸帆的懷中,心里始終有個隱憂。雖然看過了醫(yī)生,但是醫(yī)生也找不出品妤“夢游癥”的真正原因,只教她放松心情,有正常的飲食、正常的起居生活,說不定自然就好了。
品妤心里有了顧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不藥而愈”,會不會影響到她和卓逸帆的婚姻生活。
“我擔(dān)心!彼p輕的告訴逸帆!拔覔(dān)心我的‘夢游癥’,萬一我再跑到海邊去呢?”
“你就叫醒我嘛!我陪你一起到海邊去散步。”他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這么簡單?!”品妤靠著卓逸帆的肩。
“是!”他親吻著她!俺悄阌X得一個人‘散步’比兩個人散步來得有意思!”
品妤聞言放聲大笑,心中重?fù)?dān)也隨之落下。
說也奇怪,品妤的“夢游癥”自與卓逸帆結(jié)婚之后,便沒有再發(fā)作過。
翌年的春天,卓逸帆終于獲得了真正屬于自己的小孩,一個漂亮的女娃娃,活脫是品妤的再版,寶寶的到來更豐富了他和品妤的生命。
卓逸帆欣喜若狂,貝蘭無法為他生兒育女,品妤做到了。
“品妤,等你坐完月子,我?guī)愕矫绹ズ莺莸耐嫠麅、三個月,你可以順便到美國去看你爺爺,寶寶也可以和她的曾租父見面。”他這么計(jì)劃著。
品妤含笑道:“一切都不重要,我只愿做個健康的女孩,與你廝守一生!
卓逸帆聽了之后喜極而泣,緊緊的抓著品妤的雙手。這是貝蘭臨終前所許下的愿望。
前世,她飲恨而去;今生,她的心愿達(dá)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