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離乳食品經(jīng)過化驗,確定里頭含有自「君影草」葉片中提煉出來的毒素,那玩意兒會讓人死得像心臟病發(fā)作。
她并未直接指明周延是下毒的犯人,可她給了他嚴(yán)重的警告,表明這件事情必定不會善了,除非他能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不過那大概很難吧!」掛斷電話,崔羽兀自咕噥著,想起周延的愚蠢,九成九他是想不出合理借口的,但只要他肯坦然認(rèn)錯,她不會逼他上絕路,畢竟他有一個與她類似的悲慘身世。
她討厭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比如她父親,花心浪蕩人盡皆知,她根本不想理他;至于母親,她喜歡她,但母親卻也是讓她的后半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她還記得,母親死前逼她和崔傲發(fā)誓,必向父親、還有父親的情婦以及崔胤風(fēng)復(fù)仇。
報仇?說得簡單,怎么報?一個是親身父親、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真能殺了他們不成?
總之是一堆煩心事,越想越郁悶,害她忍不住又想喝酒了。
「姨姨!挂粋稚嫩的聲音輕輕揚(yáng)起,彷佛一線金芒穿透崔羽心底濃厚的烏云,帶來一絲光明與希望。
崔羽轉(zhuǎn)過頭,雙眼不期然地睜大再睜大!柑炷,娃娃」她她她……那個愛哭又愛鬧的小娃娃居然會站了,噢!上帝。
「姨姨。」娃娃笑嘻嘻地對她伸長了兩只圓圓肥肥的小手。
「噢,娃娃,來,過來!顾男目裉,卻不敢太過興奮,怕將那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小娃娃又給嚇跌回地面。
「姨姨!鼓芹橎堑哪_步對著崔羽跨出一小步。
「再來,娃娃,再走一步,來!勾抻鹧劭舭l(fā)熱,怎么回事兒,這是喜事啊,可為何她卻好想哭?
「姨——」嬌噥的嗓音拖得好長,娃娃渴求她的懷抱。
崔羽的心快化了,一個箭步?jīng)_到娃娃身前半尺處!腹酝尥,再走一步就好,來,姨姨好愛你哦!」
「姨——」又是一聲撒嬌的輕喚,娃娃向前跌了一步,整個人撲進(jìn)崔羽懷里。
「噢,天啊!娃娃,你是天才,你會走路了耶,我的好娃娃,姨姨愛死你了!勾抻鸨е謵塾钟H的。
「嘔,一天到晚都在用口水洗臉,你們不覺得惡心嗎?」崔傲的涼諷自后頭飄來。
換作平常,崔羽早就一記白眼賞過去,但此刻她太開心了,樂得聽不出崔傲話里的嘲諷。
「你看見了嗎?傲,娃娃會走路了耶,她會走路了!勾抻鹋d奮得像中了幾百億的彩券。
「一歲半多,快兩歲才會走路,很驕傲嗎?」崔傲撇嘴。
崔羽終于發(fā)現(xiàn)弟弟在故意找碴!赴羶海闶遣皇翘脹]被我K,皮又癢了?」
崔傲冷哼一聲,不理她,逐自轉(zhuǎn)向娃娃!感⊥尥,這么大才學(xué)走路很丟臉喔!」
「崔傲!」崔羽怒喝。
但那個被諷刺的當(dāng)事者,娃娃卻十足親昵地對著崔傲伸長了手!妇耍适。」
「什么?」崔羽疑問。
「故事、舅、故事!雇尥匏坪鹾芟矚g崔傲,拚命地對他揮著手。
「什么故事?」崔羽轉(zhuǎn)頭望了崔傲一眼。
崔傲輕咳一聲,臉上有一抹可疑的潮紅閃過!刚f話不清不楚的,誰曉得她在說些什么?」
「舅——」娃娃可憐兮兮地長喚了聲。
娃娃的爸爸,君則思適時出現(xiàn)揭曉了謎底!覆缓靡馑,傲,娃娃似乎非常喜歡你的床邊故事,成天念著就是要你講故事!
「傲,你會講床邊故事?」崔羽的眼珠子差點(diǎn)兒蹦出眼眶。
崔傲一張臉紅得噴出了火花,一言不發(fā)往二樓沖去。
「他害羞了!咕齽t思沉言。
崔羽睨他一眼。「而你是故意的!顾龓缀蹩梢圆鲁龇讲拍菆龈袆哟髴虻恼嫦唷齽t思終于教會他的寶貝女兒邁出人生的第一步,迫不及待想與她分享那份快樂,所以他躲在暗處,教娃娃喚她,表演走路給她看,讓她驚喜得像要飛上天。
然后,崔傲突然出現(xiàn)攪局,因此好爸爸君則思又教女兒說出會讓崔傲羞不可抑的話,如愿激走了電燈泡,結(jié)果君家父女大獲全勝。
君則思微笑地走過來,一手抱起娃娃、一手?jǐn)堊〈抻鸬难瑢⑺齻儙蛷d的沙發(fā)上坐好。
「說實(shí)話,娃娃能這么快學(xué)會說話,你兩位弟弟居功至偉!顾f,外表是一派的正經(jīng)。
「哦?」她揚(yáng)眉,深刻體會到這個性沉穩(wěn)、外表忠厚的男子,內(nèi)心有多么聰穎;說他「鬼才」一點(diǎn)兒也不為過。
「專家曾說過,大人的行為對小孩有莫大的影響,那是因為小孩子的一切言行多是模仿大人而來。娃娃出生后,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得到妥善的教育與照顧,因此發(fā)育比一般孩子遲緩;可當(dāng)娃娃住進(jìn)崔家,不只你我照顧她、就連傲和胤風(fēng)也天天寵著她。」想起那兩個年輕小伙子對于小娃娃的既愛又懼,君則思就忍不住想笑。「你可能無法想象,傲和胤風(fēng)一字一句對著娃娃念故事、唱童謠的景象,我從來不知道他們這么有耐性,一首童謠他們能反復(fù)唱上十遍、二十遍、三十遍,直唱到娃娃起反應(yīng)、不知不覺記住了為止!
她不知道她的弟弟們是這樣……體貼、有耐性的男子,他們……他們讓她好想哭。手足親情在她的血管里發(fā)酵,她知道,有一天當(dāng)他們?nèi)硕寄芸朔⑿牡椎恼系K時,他們會是全世界最友愛的姊弟。
「娃娃現(xiàn)在會說很多字了喔!雖然還無法完全了解它們、將它們連貫起來,不過娃娃已經(jīng)趕上一般小孩了,或許再過幾個月,她會比一般的小孩更聰明、發(fā)育得更好!」他說得好驕傲。
她只覺得他像個傻爸爸,但她喜歡,她喜歡一個會成為好爸爸的男人。
「是!她還會是個天才兒童,將來可以上麻省理工學(xué)院、或者哈佛,甚至還會成為杰出的諾貝爾獎得獎?wù)摺?br />
「我是說真的,在你兩個弟弟的英才教育熏陶下,娃娃不成天才兒童都很難。」他想起一件趣事,大笑了起來!溉烨,胤風(fēng)不知上哪買來一堆育兒卡帶,聽到小孩子要學(xué)雙語得從小開始,他就每夜唱英文歌給娃娃聽;傲不肯輸他,便去拿英文報紙來念,而且還是華爾街的經(jīng)濟(jì)日報呢!」
「天——」崔羽仰頭大笑,她的弟弟們真是天才啊!
娃娃看到他們笑,雖然不大了解他們到底在笑些什么,卻也是嘻嘻哈哈地跟著笑了起來。
一時間,成串歡樂的笑聲在客廳迥蕩。
君則思看著他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一顆心漲得發(fā)疼,天知道他是走了什么好運(yùn),才能擁有此刻無邊的幸福。
「我好愛你們!顾皖^,親了親娃娃柔嫩的小臉;而后,再抬眼,他望見崔羽美麗的臉上顯出無限柔情。
他的大掌輕撫過她細(xì)致的五官,她柔軟中所隱藏的堅毅大大震撼了他的心。也許他最大的好運(yùn)就是認(rèn)識了她、這個誤墜人間的天使,是她將全天下最美好的東西帶到他面前來的。
「羽!顾⒋值闹父乖谒彳浀拇桨晟蟻砘?fù)嶂?br />
她的心狂跳,感覺一種渴望在口腔里蔓延,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下,舌尖意外刷過他手指。
君則思渾身一震、如遭電擊!赣,我的天使、我的寶貝!顾笳齐x開她的唇,改攬住她后腦、將她拉近,直到四片唇瓣緊緊密合。
「呼!」她吐出一聲悶氣,感覺自己空虛半生的心在這一刻獲得了圓滿。
他不停地吻她,一遍又一遍、好象永遠(yuǎn)也吻不夠她似的。
她癱在他懷里,怯怯地發(fā)著抖,也許是錯覺、也許是預(yù)感,她腦海里閃過一幕影像:是有關(guān)一家人和樂地圍坐在一起用晚餐的情景。
美好的遠(yuǎn)景里,男主人是君則思、女主人是她,當(dāng)然還有娃娃,以及……噢,天!一個好可愛的男孩,是他和她的兒子,就在不久的將來后,他們還會有其它的孩子。
嚶嚀一聲,她雙手插進(jìn)他濃密的黑發(fā)里,緊摟住他,眼眶好熱、好酸。上帝,她又想哭了!
「該死,她說要找我談判,你能相信嗎?她為了那個姓君的,竟想與我攤牌?!」周延摔下電話筒后,頂著一張又青又黑的臉在客廳里踱過來、踱過去。
剛才那通電話是崔羽打來的,冷冷地提醒著他,崔胤風(fēng)生日宴會上娃娃的離乳食品被下毒一事已查出了眉目;但她不想張揚(yáng)出去,只限他在三日內(nèi)想好一個完美的解釋、給她一個交代。
周玉蝶橫過去一記白眼!肝以绺嬖V過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偏不聽。」
「我沒派人直接給姓君的和那個小雜種一槍,就夠三思了。」周延跺腳大罵。
「沒錯,你是沒蠢到派人干掉姓君的父女,但你也沒聰明到哪兒去!居然在崔胤風(fēng)的生日宴會上大刺刺地打聽那小雜種喝的奶粉是哪一罐,一聽人說小雜種已開始吃起離乳食品,你就迫不及待地在食物里頭下毒,而且還是你親自動的手!你就不會找個人代勞嗎?」
「那時場面鬧烘烘的,我怎么知道他們會注意到?」
「你以為崔羽和崔做是白癡嗎?他們?nèi)魶]有一點(diǎn)兒本事,豈會一個混到黑虎幫幫主之職、一個坐上正義盟盟主之位?」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崔羽已經(jīng)知道我想殺那小雜種的事了,這回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周延終于開始感到害怕,崔羽待手下極好,但對敵人卻十足殘忍,萬一她判定他為敵……他不敢想象,多年奮斗毀于一旦不打緊,就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都怪你沒用,跟著崔羽出雙人對兩年,這期間,我甚至幫你將任何可能妨礙到你們發(fā)展的外力因素都設(shè)法鏟除掉了,而你居然還得不到她的心!
「她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顾蝗煌O聼⿷n的腳步,雙目閃爍著希望之光看向周玉蝶!肝矣修k法了!
周玉蝶鄙視地瞧了周延一眼!改隳苡惺裁春棉k法?」
「我要得到崔羽!怪苎营熜。
「你要有本事贏得崔羽的心,就不會有姓君的和那個小雜種出現(xiàn)了!
「不對,我要的是崔羽的身體!怪苎幽柯兑。「為了討崔羽歡心,我一直對她彬彬有禮,不敢輕越雷池一步;我想,我是對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會完全不將我放在眼里,這回我沒那么簡單放過她!
「你想對她使強(qiáng)?」行得通嗎?崔羽可不是省油燈。
「崔羽再怎么厲害,終究是個女人,當(dāng)我在床上馴得她服服貼貼時,就不信她還能搞鬼!
「哼!你最好成功,否則……」
「不必你說,失敗的后果如何我比你更清楚。」周延開始打起電話。以他現(xiàn)在的立場,想單獨(dú)邀約崔羽是不可能的,因此只有叫人綁架她一途了。然后,他會占有她,屆時她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周玉蝶看著他打電話,說道:「喂,你玩歸玩,可別給我弄假成真知道嗎?」
「這一點(diǎn)不必你提醒,我本來就對崔羽那種高高在上的女王類型沒興趣!箳鞌嚯娫捄,周延輕哼了聲。
「你能搞清楚立場最好。」
「我的眼光沒那么差。」周延笑嘻嘻地上前摟住周玉蝶的腰!覆贿^我這件計劃要成功,還得有你的幫忙才行。」
「什么事?」
「勾引崔傲!
「你真要我與崔效上床?」周玉蝶驚嚷。
「上不上床你自個兒視情況決定,但我要你給崔效制造一個假象——我和崔羽是真心相愛的,但君則思卻插進(jìn)來攪和,讓我和崔羽很痛苦,希望他能幫助我們!
「崔傲?xí)嘈艈?」越與崔傲交往,周玉蝶就越覺得崔傲沒外表看起來那么輕浮,真正的他恐怕是極深沉的。
「所以才要你去讓他相信。∧腥、女人都一樣,只要你能捉住他的心,自然就能掌控他的行為!
周玉蝶想了一會兒。「好吧!我盡力試試!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成功!
周玉蝶嘆口氣。「我知道了!
「王蝶!怪苎由髦氐刈阶∷募绨。「你不想再回去過苦日子吧,這是我們兩個最后的機(jī)會了,絕對只準(zhǔn)成功、不準(zhǔn)失敗!
「好啦!」生死只在這一役,無論如何他們都要搏上一搏。
她被跟蹤了!
崔羽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包夾住她左右兩邊的四輛廂型車,和后頭的兩輛黑色轎車。
轎車的車窗上貼著黑色隔熱紙,看不清里頭乘坐者的長相;但廂型車的車窗玻璃卻是透明的,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兩張熟面孔,全是周延私底下培養(yǎng)的心腹。
這個周延,真的是很不聰明耶!她都給他三天的時間來補(bǔ)救過錯了,只要他肯道歉,并發(fā)誓再不起異心,她就不會動他,甚至不會解除他副幫主的職務(wù);但他為什么就是不懂?
白癡!她忍不住懷疑起自的腦袋,當(dāng)初怎會升這樣一個智障當(dāng)左右手?肯定是昏了頭。
而今,周延派出他的心腹跟蹤、包圍她又想干什么?干掉她,直接篡奪黑虎幫的幫主之位嗎?
更蠢!若沒有她名下的產(chǎn)業(yè)為后盾,黑虎幫也只會退回十多年前三流幫派的地位,再無能力統(tǒng)領(lǐng)南臺灣所有黑道了。
發(fā)現(xiàn)那些跟蹤她的車子正試圖將她逼出路面,崔羽皺起眉頭。
搞什么鬼?他們似乎不想傷害她,莫非是想綁架她?
這更呆了!第一,她并非容易駕馭之人,綁架她只是徒增麻煩;第二,崔傲不會坐視她出事,正義盟誓必也會為她全體總動員,屆時,周延只有死得更慘的分兒;第三,她的外公白先令會以企業(yè)家的身分向警察局長施壓,將黑虎幫幫眾和周延一起掃進(jìn)監(jiān)獄里,同唱綠島小夜曲去。
不管從哪一點(diǎn)來看,周延都是在自找死路,而他竟笨得看不出這一點(diǎn)。
「唉,人蠢沒藥醫(yī)!」她乖乖地轉(zhuǎn)動方向盤,任人將她逼出路面,有心一會周延的笨主意。
「下車吧,小姐!挂恢缓谏珮尮茉谒龑④囎油?柯芳鐣r、打斜橫伸過來抵住她的腦袋。
又是一個白癡!崔羽朝天翻個白眼,想不到周延不只腦筋不行、視人的能力更差,竟選中這種驢蛋當(dāng)心腹,在大馬路邊就動刀動槍的,天注定他要完蛋。
「我知道了!顾M量擺低姿勢,不想擴(kuò)大紛爭,以免將無辜路人一同卷入受難。
她下車站定,槍管立刻如影隨形地跟上她背脊。
「現(xiàn)在,把手舉到頭頂上!鼓腥四脴尮茼斄怂谋骋幌隆
崔羽隨即合作地照做。
「走吧!」男人用力推了她一下。
崔羽黛眉擰皺,她最討厭對女人動粗的男人了,就不要給她逮著機(jī)會,否則非好好教訓(xùn)這混球一頓不可。
男人將她推入四輛廂型車中的一輛后,又拿出一條黑巾蒙住她的眼,然后下令開車。
廂型車飛快地往前駛?cè)ァ?br />
崔羽心中冷笑,就憑這幾招下三濫手法也想制住她?周延啊周延,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男人太笨真是一點(diǎn)兒樂趣也沒有。
她突然想起君則思,那個沉穩(wěn)內(nèi)斂、又聰明絕頂?shù)哪腥,他的敏感與體貼總令她大吃一驚。
前夜,在床上,他讓她覺得自已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值得擁有最完美的幸福。
他像珍視著一樣天下至寶般地驕寵著她,讓她在滿心愉悅之馀,不禁想問他為何要對她這么好?
而他的回答也獨(dú)特,他說:「因為你是販夢俱樂部有史以來出手最大方的顧客,理所當(dāng)然,他得提供最好的服務(wù)!
她真想接他一拳,但她心底卻不禁覺得輕松。天知道,她其實(shí)怕死了那些花前月下、生死不渝的情誓。
用嘴巴說出口的愛太不保險,她真正需要的是一雙強(qiáng)壯的手臂,能夠?qū)⑺o緊抱住、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而這一點(diǎn)君則思做得非常好。真不知道他怎會如此了解她的心思,但他確實(shí)動搖了她的心,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愛他、越來越離不開他。
「到了,下車吧!」男人的話打斷了崔羽的冥思。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拉下廂型車!赴!」因為眼睛被蒙住的關(guān)系,她差點(diǎn)兒絆了一跤。
但綁架她的男人卻一點(diǎn)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仍舊死拖活拉著她走過一條長長的步道,再爬上一道矮階,穿越走廊,最后停在一扇木門前。
她聽見男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然后,她就被推進(jìn)房里了。
男人扶她坐下后,又拿來一條繩子將她的手反綁在背后,最后才解下她的蒙眼布。
天。】辞辶俗约核诘膱鏊,崔羽張口發(fā)出一記無聲長嘆。
「小姐,放聰明點(diǎn)兒,別給大伙兒添麻煩,否則……」男人手中的槍枝在她面前揮舞著以示威脅。
崔羽此刻只想踹周延兩腳,等到男人出去后,她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高@個死王八,我原先還以為他的腦子里是裝稻草的,結(jié)果不是,他根本滿腦子大便!
瞧瞧這房間,四面鏡子、粉紅色的蕾絲,加上一張超級按摩床,用膝蓋想也知道周延打什么歪主意。
他以為只消強(qiáng)占她的身體便能控制她的一切,怎么有這么白癡的男人?
她用力吐出一口大氣,放松緊握的拳頭,兩手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不消三秒,綁住她的繩子落了地,她又得回她應(yīng)有的自由了。
「看來不給周延一點(diǎn)顏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她甩甩給綁得有些酸麻的手臂,決定大干一場。
當(dāng)崔羽被綁架上廂型車時,一個男人和一名小女孩目睹了整樁事件的經(jīng)過。
「姨姨!剐∨⑤p喚,聲音里充滿孺慕。
「是啊,那個不聽大人的話、特意跑去乘坐陌生人車子的女孩正是你姨姨!鼓腥说蛧@,為那沖動的女人備感無力。
「爹地!剐∨⒖蓱z兮兮地扯了扯男人的衣服。
男人抱著小女孩坐進(jìn)車?yán)铩⒆屝∨卜(wěn)地坐在安全座椅上;然后,他發(fā)動引擎,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廂型車后頭。
「聽著,娃娃,好女孩絕對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走喔!」男人正是君則思,難得有個晴朗悠閑的午后,正想帶女兒四處逛逛,想不到會逛到綁架現(xiàn)場來,而受害者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崔羽。
呃……說崔羽是受害者好象不對耶!他在后頭看得很清楚,她根本就有能力甩開跟蹤者,但卻故意被綁,擺明了是想一探虎穴。
她完全沒想到,在那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要有個萬一該怎么辦?
她對自己太有信心了,為此,愛上她的他,只能抱著一顆憂急的心,惶惶然地跟在她身后。
「好,不走!雇尥弈佒齽t思,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兒同樣帶著驚慌直盯著前方行駛飛快的廂型車。
「娃娃乖!咕齽t思分出一只手拍了拍女兒的頭。
「爹地,姨姨……」瞧見廂型車在下個路口轉(zhuǎn)彎,娃娃急得揪緊君則思的衣袖。
「放心吧!爹地會把姨姨追回來的!咕齽t思急打方向盤,在燈號轉(zhuǎn)換前一秒,及時追上廂型車。
廂型車在路上飛奔,無視交通規(guī)則的橫沖直撞,引起一連串的喇叭與煞車聲。
君則思既要顧慮娃娃,又要問避廂型車制造的麻煩,跟蹤得煞是辛苦。
「娃娃,坐好喔!」一邊叮嚀女兒,一邊還要注意不使這場混亂引起警察注意,君則思額上都冒出汗了。
怎么想都覺得那些綁架者好白癡,車上綁了個人,還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在馬路上狂飆,是怕警察不出現(xiàn)嗎?
他不知道崔羽正與他想著同樣一件事——這群笨蛋綁架犯,腦容量大概比螞蟻還小,才會蠢得連干壞事都不懂得隱藏。
「坐好,爹地!雇尥拚(jīng)的表情比君則思還嚴(yán)肅。
君則思心頭一凜,娃娃對這整樁事情未免也太投入了點(diǎn)吧?
「娃娃,爹地開這么快車,你不怕嗎?」他小聲問,就怕女兒跟著崔羽太久,也染上崔羽愛刺激的毛病,屆時他可就有得擔(dān)心了。
「快快、姨姨、姨姨……」誰知娃娃根本不怕,還催促著君則思加快車速以追趕她被綁走的姨姨。
君則思眼前一陣黑!负呛呛恰顾虼娇嘈Γ磥碜约旱糜行睦頊(zhǔn)備,未來將有個沖動莽撞的女兒。
「!姨姨、姨姨!」發(fā)現(xiàn)前方的廂型車又轉(zhuǎn)彎了,娃娃急得兩只小手在半空中揮舞不停。
「知道了!」誰教他愛上了呢?君則思卯足勁兒、沖了——
崔羽掙脫綁住她雙手的繩子后,一刻也不肯多留,起腳便踹開了緊鎖的房門。
在走廊上守衛(wèi)的四個男人聽見聲響,大吃一驚,忙沖過去查看,卻正巧撞上奪門而出的崔羽。
雙方一言不發(fā)、大打出手。
「說,是不是周延派你們綁架我的?」崔羽怒喝。盡管心中早有答案,但她仍想得到確切的證據(jù)。
四個男人面色一陣青白,半句話不敢說,只加緊腳步,想再次擒下崔羽。
崔羽第一次被綁,是因為好奇,遂速反抗也沒有,便自動就逮;可這回她正冒火,整個人繃得像顆小型原子彈,就憑這區(qū)區(qū)四個男人想撂倒她,談何容易?
「發(fā)生什么事了?」又有四個男人聽見騷動聲,自走廊另一頭沖過來查探。
「啊,她怎么跑出來了?」
崔羽聽到聲音,回頭一望,發(fā)現(xiàn)四個男人中有一人肩上居然扛著一部攝影機(jī),這群混蛋打什么爛主意,不言自明。
她頭頂噴出熾熱的火山熔巖。妄想以暴力欺侮女子已是罪無可恕,事后還企圖拍攝錄影帶做作威脅,更是不可原諒!
「你們死定了。」她怒吼,旋身飛起,在半空中交叉飛踢的雙腿瞬間踹翻了兩個人,然后是橫肘、怒拳,又見兩名男子倒下。
新加入的四個男人見她如此神勇,不約而同嚇得腳步一頓。
崔羽渾身冒著烈火,宛如來自地獄的索命夜叉,一步步往走廊另一頭走去。適時,在樓下守衛(wèi)的最后四人亦被驚動地上樓查看。
「發(fā)生什么……!你們還楞著做什么?快把人捉起來!」甫沖上樓的男子招呼著其馀同伴,一起動手捉拿崔羽。
崔羽瞧了前方八名敵人一眼、再望回地上擺平的四人,共十二人。
被綁架前她數(shù)過了,圍堵她的車子有六部,四輛廂型車、兩輛轎車,每輛車中共乘兩人,因此她有十二個對手。
如今,有四個被她打趴下了,也就是說,她只消再撂倒剩下的八人,便可以去找周延算帳了。
「你們還等什么?一起上吧!」她氣死了,啥兒也不管,只想盡快解決眼前的麻煩,好找罪魁禍?zhǔn)兹ァ?br />
八個男人被她嚇了一跳,誰想得到世上居然有如此不怕死的女人,竟妄想以一敵八?但他們忘了,他們招惹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南臺灣黑道龍頭黑虎幫的女幫主——崔羽。
八個輕敵的男人出了一會兒神,先機(jī)盡失。
「啊!」崔羽暴吼著沖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