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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戀恰恰 第五章

  說起君則思的出院過程,那真是一篇可歌可泣的奮斗史。

  入院不久,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死病床上,吃飯有人喂、尿尿插導(dǎo)管,甚至連想梳洗一下都有一群醫(yī)生、護士搶著為他服務(wù)。

  他幾乎變成一只等著被送上祭臺的神豬,除了吃飯、睡覺外,不被準(zhǔn)許做任何事。

  難道他的腳真的傷得這么嚴(yán)重?他滿腹疑云,卻得不到答案。

  因為每回他一開口詢問,身邊一堆人就嚇得像身后有鬼在追;覷著他們發(fā)白又發(fā)青的臉色,他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他的腳是殘廢定了!

  直到他入院第十四天,醫(yī)生敲掉他腳上的石膏,他試著做復(fù)健卻被禁止,自此如同軟禁般地被困鎖在病房內(nèi);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事情不簡單。

  崔羽也算夠狠了,威脅加利誘,收買整楝醫(yī)院的人為她做事,目的只有一個,將他強留在醫(yī)院三個月,直到她學(xué)會全部的育兒技巧,有本事一肩扛起教養(yǎng)娃娃的責(zé)任為止。

  她很努力地想跟他搶娃娃的監(jiān)護權(quán),自以為只要她有能力、夠本事,娃娃必能歸她所有。

  但她忘了一件事,君則思亦不是省油的燈,否則早在君家父母雙雙失蹤、又遺下大筆債務(wù)的同時,便被這個現(xiàn)實社會給吞食到連骨頭也不剩了。

  他冷眼旁觀全醫(yī)院的人為了困住他所做出的種種防范措施,在尚無基本行動能力時,他聰明地選擇「忍耐」為一切行為的準(zhǔn)則,讓日子在風(fēng)平浪靜中緩緩流逝。

  不久,監(jiān)視他的人們不知不覺地卸下防備;他乘機竊得更多的私密時間,用來作復(fù)健。

  又過十天,他的腳總算爭氣地重新站了起來,可以靠著拐杖行動自如。

  然后,他又花了數(shù)天時間尋找監(jiān)視網(wǎng)的漏洞,直至今夜,那個理應(yīng)在他房里守夜的看護跟著某新近實習(xí)醫(yī)師幽會去了,他終于逮到機會逃出醫(yī)院。

  過程不算容易,但他做到了,眼底抑制不住地迸射出驕傲的眸光!鸽m然你似乎并不歡迎我,但我一直很想念你!顾麑χ抻鹫f,神態(tài)一派正經(jīng)。

  想念她?是想她死吧!崔羽懊惱地瞪大眼!改銇砦壹易鍪裁?」她不會為了留難地而愧疚,因為那是他自找的。也不想想是誰千里迢迢地跑到瑞士辦理李馨的喪事、又花費鉅資替娃娃尋父?出錢出力的全是她,他憑什么來檢現(xiàn)成便宜?

  君則思跛著腳走到崔胤風(fēng)身前!肝襾韼屯尥迵Q尿布吧!」他伸長了手等著崔胤風(fēng)將娃娃交到他手上。

  「別把娃娃給他!勾抻鸷稹

  可崔胤風(fēng)卻瞧見懷里的娃娃迫不及待對君則思探出一雙小小手臂,迷蒙的淚眼浮現(xiàn)渴望,顯示出娃娃對君則思的依賴,他沒有理由區(qū)隔他兩人。

  崔胤風(fēng)二話不說,將娃娃還給了君則思。

  「崔胤風(fēng)!」崔羽尖叫,上前扭住他的耳朵!改愣@了啊?我不是叫你別把娃娃給他嗎?」

  崔胤風(fēng)不說話,任她叫、任她扭,就像根沒感情、沒知覺的木頭。

  崔羽忍不住氣結(jié),為什么她周圍的男人都是這副死德行?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混帳到了極點。

  「你這個死人,氣死我了!」火到最高點,她捉起崔胤風(fēng)的手臂就想咬下去。

  適時,君則思抱著娃娃若無其事地走過她身邊。

  她趕緊舍下崔胤風(fēng)!嘎阆氚淹尥迬ツ膬?」

  「在這種情況下,」他指著娃娃濕透了的尿布!肝页藥尥薜接心虿紦Q的地方外,還能去哪里?」

  她瞠目結(jié)舌半晌后,恍然大悟地頻頻跳腳!负美涞男υ挘稽c兒也不好笑!顾蟛阶飞锨,白嫩的藕臂伸長!改憧彀淹尥捱給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他只當(dāng)她在唱山歌,繼續(xù)悠哉地往前走。

  一旁的崔傲突然爆出一陣轟天大笑!膏,拜托,老姊,你的興趣還真是打小沒變過,永遠(yuǎn)只對木頭怪癖男有意思!

  「你在說什么鬼話?」竟敢說她對那個混蛋君則思有意思?欠揍!想也不想地,她先一記飛踢踹過去、兩只鐵拳緊跟著殺到。

  崔傲低頭、側(cè)身,大掌掠過崔羽削薄的短發(fā),在她軟嫩的耳垂上輕捏一把!赶葎e急著惱羞成怒,有本事你就用現(xiàn)在對付我的這招去對付那個跛腳男,還怕不能將娃娃手到搶來?」

  揍君則思?崔羽一愣,她從未起過這念頭。

  「我是那種會乘人之危的小人嗎?」她冷哼一聲,甩下崔傲,逕自追著君則思去了。

  「你不是小人,你只是個精明狡詐的女人罷了!」崔傲笑攬過崔胤風(fēng)!肛凤L(fēng)弟弟,你說咱們老姊是不是栽了?」

  崔胤風(fēng)沒有表情,只是一逕兒地沈默著。

  崔傲也不逼他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不過我瞧那個跛腳男的性子就跟你差不多,拿沈穩(wěn)當(dāng)美德、視寡言為座右銘,實在是悶到極點了;為了老姊日后的生活情趣著想,看來我得犧牲自己,多努力想些主意磨練磨練他!

  「喂!」話到一半,崔傲抬起手撞了撞崔胤風(fēng)的腰!改阌袥]有什么好方法?貢獻(xiàn)一下吧!」他抬眼覦著崔胤風(fēng),戲謔的眼在瞧見他耳上的紅點后,倏然轉(zhuǎn)沉。

  「我說胤風(fēng)弟弟,你還記得自己的身分吧?」崔傲拉下他的頭,舌頭舔過他耳上的血跡,那該是方才崔羽盛怒中不小心留下的傷害吧!唉,老姊就是沖動。不過這崔胤風(fēng)也很可惡,耳朵被拉痛了也不說,笨蛋一枚。

  崔胤風(fēng)沒說話。

  崔傲扳過他的頭,要笑不笑地瞪著他。「少爺我呢,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個兒的玩具受到損害,你要夠聰明,就給我好好照顧你耳上那道傷,想辦法讓它盡快消失,否則……」他獰笑!竸e怪少爺對你不客氣!拐Z畢,他用力推開崔胤風(fēng),踏著冒火的腳步飆出別墅。

  留在原地的崔胤風(fēng)愕然摸向自己的耳。什么時候受傷的,他怎么不知道?可是指上的血跡又騙不了人。

  「奇怪!」他面無表情地聳肩,唯有那雙眼眸黝黑深沉,直似兩只宇宙黑洞,外表看似無奇,里頭卻不知隱藏了多少痛苦。



  崔羽在娃娃的嬰兒房里找到了君則思,他倒聰明,沒人引路也找得到。

  「你怎么知道娃娃的東西都在這里?」她忍不住好奇。

  「奶臭味!鼓敲疵黠@的味道他一上樓就聞到了,哪還會找不到。

  他居然說「臭」那個字?該死!擺明著是在虧她沒有善盡照顧娃娃之責(zé)嘛!

  「你到底想怎樣?」她冷問,倚在門邊看著他幫娃娃換尿布,那傾斜的站姿瞧來十足的不穩(wěn)靠,顯然腳傷尚未痊愈。剛才崔傲還建議她使用暴力將娃娃搶過來,說是很簡單啦,做起來也不難,可她高傲的自尊心偏偏不屑此等卑劣事。

  君則思沉默著,直到幫娃娃換好尿布后,他一手撐著拐杖、一手抱著娃娃,緩緩滑坐到柔軟的地毯上。

  「我希望你去醫(yī)院幫我辦理出院手續(xù)!

  「笑話!」她撇嘴!改銢]有家人了嗎?干么不叫他們幫你,非要我不可?」

  「理由你應(yīng)該很清楚!鼓切┍凰召I的醫(yī)生、護士,若無她親口下達(dá)的解嚴(yán)令,誰敢放他出院?

  原來他已經(jīng)知道她對醫(yī)院搞鬼的事了,但那又如何?他無憑無據(jù),也是拿她沒轍的。

  「我若不答應(yīng)呢?」她儀態(tài)萬千地走到他身邊,笑語中含著惡意。

  他招呼她一起坐下。「那你就是在逼我使出殺手锏!

  「是。⑹诛,我好怕喔!」她冷笑坐下,藕臂長探、搶過他懷里的娃娃。

  此刻的娃娃已不再嚎啕大哭,只剩幾聲輕微的啜泣偶爾逸出柔唇;再不復(fù)方才的可恨狀,反倒添了幾絲可憐,深深擊中崔羽心底天生的母性。

  「你是該怕!顾麜簳r不跟她搶娃娃,讓她抱著娃娃過干癮!笩o論如何,我終是娃娃的親身父親,這就給了我莫大的優(yōu)勢;除非我死,或者有事實證明我不適任娃娃的監(jiān)護人,否則不論你告上何處,娃娃、水遠(yuǎn)都會是我的女兒!

  聞言,崔羽滿腔怒火熊熊燃起。「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搖頭,溫柔地拭去娃娃小臉上的殘淚!覆灰盐蚁氲眠@么無恥,我怎么說都是娃娃的親身父親,對于你疼娃娃的行徑,我只有感激,又怎會故意去與你為敵?反倒是你,為什么你一定要排擠我?」

  「因為你想將娃娃帶離我身邊!棺詮睦钴皩⑼尥藿唤o她后,她就開始考慮娃娃的未來了;她要撫育娃娃、照顧娃娃,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娃娃。這除了是她對李馨的承諾外,更是她對娃娃的真心。她愛這個孩子!難道只因為她跟孩子沒血緣關(guān)系,就要否定她對孩子的付出?

  「我?guī)讜r說過那種話?」他還想常伴她身邊、兩人一起成為娃娃的父母呢!白癡才會想去分離她們。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將娃娃交給我?」她大喜過望地傾過身子拉住他的手!改惴判,我不是自私的人,我雖領(lǐng)養(yǎng)娃娃,但你終是娃娃的親生父親,我不會阻止你來看娃娃的,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來跟娃娃住幾天!

  她的話乍聽之下十分合理,但深究內(nèi)容就會發(fā)現(xiàn),她根本只想要娃娃,而他這個為人父親者則被徹底剔除于生命之外。

  真令人不悅,他是如此地渴望與她親近,但她卻迫不及待地隔開他;他兩人就像在跳恰恰,每當(dāng)他前進(jìn)一步、她就立刻后退一步,結(jié)果,他永遠(yuǎn)也只能站在遠(yuǎn)處觀望她。

  「我想,你剛才提的條件應(yīng)該顛倒過來才對;娃娃是我女兒,我也歡迎你這位疼愛娃娃的干媽隨時來看娃娃,甚至要住幾天都沒問題!

  「你……」說到底,他就是要將娃娃帶走罷了。崔羽不甘、心地抱著娃娃跳離他一大步。「你休想,娃娃是我的,我永遠(yuǎn)也不可能將她送出去。」

  「隨你!顾麚u頭,拿起手邊的拐杖撐起身子。「很晚了,你是不是該放手讓娃娃睡覺了?」

  她抱著娃娃看看他、再望向那張置于窗邊的嬰兒床,有他在,她不放心讓娃娃單獨睡,怕他會使小人伎倆偷走娃娃。

  「娃娃今晚跟我睡!顾徽贡е尥薏虐残摹

  「我相信你看的育兒書里應(yīng)該有提到,小嬰兒跟大人同睡一床并不好。你若不放心,盡可在這里打地鋪,但娃娃一定要睡在嬰兒床上!

  沒錯,這一點育兒書上確實有寫,因為小嬰兒太脆弱,若與大人同睡一床,大人翻身時可能一不小心會壓到他們,所以最好別干那種事。崔羽讀過許多遍了,可事到臨頭,仍會因沖動而壞事。

  真不甘心又被他將了一軍。她含憤將娃娃放回嬰兒床,轉(zhuǎn)過身子,正想到壁櫥那里拿條毛毯出來打地鋪,誰知才離手的娃娃又細(xì)細(xì)地抽噎了起來。

  「嗚嗚嗚……」哀怨的哭聲綿延不絕,崔羽好不容易松懈下來的神經(jīng)立刻又繃得死緊。

  「唉!」無奈長嘆,她轉(zhuǎn)回去想重新抱起娃娃。

  「別這么做!咕齽t思撥開她的手,探過身對娃娃輕聲說著話。「娃娃乖,大家都在這里陪你,不會放你一個人的,娃娃不寂寞,乖乖睡喔!」話落,他溫柔地唱起了搖籃曲。

  崔羽聽不清他那含糊的低柔曲調(diào)到底是在唱些什么,但奇跡似地,愛哭的娃娃卻漸漸平靜下來。

  只見娃娃小小的眼睛愛困地瞇了起來,小嘴微張、連打兩個呵欠后,粉嫩的雙頰漾起兩朵淡紅的云。

  崔羽忍不住捂住胸膛。老天!她從沒看過娃娃這么可愛的模樣,真的……好想把娃娃捉起來揉進(jìn)心坎里。

  君則思一邊唱著,一邊對崔羽使了個眼色,要她趕快去將毛毯拿出來,方便他兩人在此打地鋪。

  「哼!」崔羽回了他一記冷笑,再依依不舍地望了困倦欲眠的可愛娃娃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離開嬰兒床邊,拿毛毯去也。

  這期間,君則思低柔的搖籃曲依然吟唱不絕。

  崔羽舍不得少望娃娃可愛的睡相一眼,飛快取了兩條毛毯,再疾步奔回嬰兒床邊。

  她跑得太快,給柔軟的地毯絆了一下,險些兒就摔了個鼻青臉腫。

  多虧君則思長臂伸得快,及時攬住她下跌的身子。「小心。」他壓低聲音,深怕吵到才入眠的娃娃。

  崔羽不領(lǐng)情地?fù)]開他的扶持,將一條毛毯丟給他;即便他倆是立場相對的敵人,她亦無法對這樣一名傷患做出落井下石的行為。

  「謝謝!固(xí)慣她妖冶外表下的熱情善良,君則思輕輕道了聲謝。

  她只裝作沒聽到,立刻又趴到嬰兒床邊,期待再見那天使般的容顏一眼。

  可這回她失望了,娃娃秀氣的雙眉正在往眉心聚攏、漂亮的粉唇緊抿,看來好象……哦,老天,她該不會又想哭了吧?

  「乖乖,別哭、別哭喔!」她趕緊出聲哄慰,怕死了娃娃魔音穿腦般的哭嚎。

  聽見她的聲音,娃娃微皺的五官似有若無地舒開了些許。

  崔羽難忍詫異地眨眼,愛哭的娃娃幾時變得這么聽話了?以前叫她別哭,她還常常給她哭得更大聲,怎么今天卻……真是活見鬼了。

  適時,君則思低柔的搖籃曲再度響起,渾厚的嗓音里摻滿為人父者的溫柔,在這小小的嬰兒室里回旋擺蕩。

  崔羽伸手揉了揉眼,她真沒看錯,今天的娃娃變乖了,隨便哄、隨便睡;不若之前,一定要鬧得眾人筋疲力盡,小惡魔方肯乖乖安歇。

  是因為血緣天性嗎?孩子總是喜歡跟著親生父母,所以娃娃在君則思面前才會特別乖巧。

  一陣強烈的威脅感沖進(jìn)她心底,君則思在血緣方面已大大地勝過她,那么她又該從何下手,方可徹底贏得娃娃的心?

  課也上了、育兒書更是讀了一堆,但效果始終有限,怎么也比不過人家父女間的血緣天性;看來,在這場娃娃爭奪戰(zhàn)中,她是注定敗北了,除非……

  看著君則思冷峻中隱含溫情的側(cè)臉,無法抑制的罪惡感在她心底蔓延,這個男人曾經(jīng)舍命救過她,她若再使計陷害他,是否顯得太過無情?

  可是她要娃娃,不擇手段,那就……等吧!等他痊愈的那天再一較高下。

  她沒有乘他之危搶走娃娃,已屬仁慈;因此在下一波斗智斗力的決戰(zhàn)中,她不會再手軟,必將千方百計擊敗他。

  「唔哈——」腦子里各式點子千迥百轉(zhuǎn),擾得她也不禁累了,小手掩口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好想睡。

  君則思笑望她揉眼的模樣兒,一首搖籃曲唱得益發(fā)低沉醉人。

  崔羽難抑睡意地曲下身子,在柔軟的地毯上找了處舒服的地方躺下。

  他迷人的嗓音充斥在整間嬰兒房內(nèi),彷佛具有安撫人心的魔力,讓周遭被一種特殊的平和氛圍所圍繞。

  須臾,娃娃細(xì)細(xì)的憨眠聲響起,接下來是崔羽的;兩個麻煩的女人終于沈入夢鄉(xiāng)。

  但君則思還是繼續(xù)唱著,一遍又一遍,直將崔羽和娃娃導(dǎo)入更安穩(wěn)的睡夢中為止。

  「好好睡吧,我最愛的兩個女人!顾袜。

  她兩人當(dāng)然不可能聽見,但熟睡中自然揚起的甜美笑花卻是承受了他全、心溫柔的最佳證明。



  常聽人說,正在哺育孩子的母親就像圣母一樣純潔美麗。

  但為何從沒聽人提過,喂養(yǎng)孩子的父親亦如天上天父般凜然威嚴(yán),

  不知道,至少崔羽就不曉得,原來全心愛護孩子的父親,其模樣是如此撼動人心。

  因此,她才會一睡醒,便毫無防備地被正在喂娃娃吃束西的君則思給攝去了心神。

  他五官本就端正,濃眉大眼、挺鼻薄唇,沉穩(wěn)中帶著三分嚴(yán)峻,又不失溫柔,堪稱一流的好男人。

  所以兩年多前,她在販夢俱樂部見到他之后,沒有多想,立刻指定他來圓夢;原因只有一個,她認(rèn)為他足以擔(dān)此重任。

  只可惜兩年前那一敘卻僅短短一天時光,他們很快便分離了;再相見,她是為了娃娃、有目的地接近他。

  她以嚴(yán)苛的目光考驗他,評斷他是否夠資格成為娃娃的父親;結(jié)果他成功通過試驗,所得的分?jǐn)?shù)甚至高出她原先所預(yù)估的一倍以上。

  通常,她對男人的評價都不高,看她的父親就知道,花心大蘿卜一棵,根本無三小路用。

  但君則思卻大不相同,他沉穩(wěn)、內(nèi)斂、體貼,又不失冷靜;渾身散發(fā)著獨一無二的氣勢,令她備感威脅。

  如今,她又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般男人甚少擁有的耐心與細(xì)心,盡數(shù)展現(xiàn)在他懷抱娃娃,邊笑、邊輕言哄慰娃娃吃東西的行為上。

  他變得過分迷人了!她的目光再也離不開他,看他看得幾成癡呆。

  好美……該死,怎會這幺美?她不禁想將眼前這一幕永遠(yuǎn)珍藏,可這樣一來,她又如何忍得下心將他父女二人分離?

  唔!真卑鄙,竟讓她瞧見如此美麗的景象。他一定是存心的,蓄意以柔情動搖她的決定、陷她于兩難。

  她明明知道,但是……可惡,她真的被難倒了。不知不覺起身爬向他,她看著娃娃在他懷中心滿意足的模樣、聽他愛意滿滿的柔聲細(xì)語道:「乖娃娃,爹地愛你喔!你要乖乖吃飯飯、快快長大好嗎?爹地的心肝寶貝。」

  原來他只是看似內(nèi)斂,其實口才好到連她這外人都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一顆心仿佛浸在糖蜜中,甜得發(fā)膩。

  「你瘋啦?一直說個不停,娃娃才幾歲,哪聽得懂這許多話?」她必須藉著抱怨方能交自己被迷暈了的心重新拉回胸口。

  「我沒要她懂。 顾卮,一口一口喂著娃娃吃果泥。

  「不要她懂,那你說來干么?」發(fā)神經(jīng)嗎?

  「我跟娃娃說話是想讓她明白,她是被愛著的、有很多人樂意陪在她身邊,她再也不會寂寞!刮雇旯啵屚尥夼吭谒缟,為她順背,好讓她打嗝!赣浀梦艺f過娃娃并未得到妥善照顧的事嗎?」

  崔羽急著聲明。「我可沒有虐待過她喔!我一直照著書上寫的照顧她,不過她始終不跟我合作就是了!挂虼怂呐Τ尚Р徽谩

  「我不是說你!雇尥藿K于打嗝了,他讓娃娃重新躺回胸前,寵愛地?fù)u著她、輕輕逗著她!改愀嬖V過我,李馨生下娃娃不久便生病了,想來她也沒有太多的精神與體力照顧娃娃;后來,李馨又檢驗出身患癌癥,便帶著娃娃住進(jìn)了療養(yǎng)院;在那里,有護士可以幫忙看顧娃娃,李馨又能專心養(yǎng)病,看似完美的安排,但事實上,娃娃除了得到被定時喂奶與換尿布的機會外,還有什么?療養(yǎng)院甚至不知道該給娃娃吃離乳食品,你以為他們還會花多少時間去跟娃娃玩、教娃娃說話、學(xué)習(xí)站立與規(guī)矩?」

  崔羽想起在瑞士時,那個面無表情的護士將娃娃送到李馨面前的景象,那時娃娃哭得天愁地慘的,但護士也只是將她放在李馨的病床上,轉(zhuǎn)身就走了,沒有一句問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

  「小孩子是模仿大人的言行舉止而成長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娃娃待在瑞士時,根本鮮少被擁抱,更遑論有人寵她、與她說話了!咕齽t思耐心地分析著!杆酝尥薏艜靸蓺q了,還不會走路、說話,因為根本沒有人教她!

  她再也忍不住輕柔地捧起那張正憨憨笑著的可愛小臉,娃娃是如此地惹人憐愛,為何會碰到恁多的不幸?老天爺真不公平!

  「直到遇見你!咕齽t思平板的聲音倏然轉(zhuǎn)柔!该舾械耐尥薨l(fā)現(xiàn)她終于碰上會疼愛她的人了,才會死命地粘著你、日夜不停地嚎哭以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

  「而這是說,」崔羽伸手抱過娃娃,娃娃清澈的大眼蒙著美麗的波光筆直望著她,瞬間,她的心漲滿了溫柔的感情,直想為這美麗的小東西摘下天上的星星!竿尥蘅薏⒎且驗橛憛捨遥鋵嵤窍矚g我的?」

  「你知道嗎?在販夢俱樂部那晚,你睡了之后,娃娃第一次開口,她叫的是『姨姨』!

  可惡!崔羽的眼眶忍不住直發(fā)熱,那兩個字她教了娃娃好久,但娃娃首度說話,竟不是說給她聽,反教君則思平白得了便宜,不公平!

  「乖娃娃,你再喊一聲姨姨,來,叫姨姨、姨姨……」她一遍又一遍地教著。

  可惜娃娃不領(lǐng)情,只回她一朵又一朵純美若仙的笑花,瞧得她再度熱了心,收攏手臂將娃娃攬進(jìn)懷里,好緊好緊,像要將娃娃揉入心坎似的。

  君則思笑看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間的溫情,天下間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景象了。

  他沉默著,舍不得打擾,直愿這份美麗可以持續(xù)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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