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要結(jié)婚了。
結(jié)婚是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媽的!一個人過得好端端的,干嘛要結(jié)婚給自己找罪受。
麻煩、累贅、啰嗦!
原想從混亂的腦子里捉出一些字句,卻愈想愈煩,只想到一堆兒童不宜的臟話,索性甩下鉛筆,端起桌上的杯子,將冰水咕嚕咕嚕的喝下肚,消消火氣。
媽的,那女人居然還不出現(xiàn)!到底要她等多久?
阿M沖進(jìn)咖啡廳里,看見坐在角落的加菲,匆忙走了過去。
“加菲,對不起,我遲到了,等很久了嗎?”
加菲抬起手,亮出手表!拔业攘耸昼娙逵至种幻,今天你請客!彼龖岩伤e著沒事干,大中午放著冷氣不吹,跑來這家咖啡廳浪費(fèi)她的時間。
“對不起嘛,路上塞車,我跑過來的!崩_好友身邊的椅子坐下,阿M臉上的汗水涔涔的滴。將桌上的冰水一口喝完,叫道:“呼,好熱喔!臺灣快不能住人了,一年比一年熱!
服務(wù)生來到桌旁,送了兩份菜單來!靶〗,請問要點些什么?”
阿M沒看菜單!霸俳o我一杯冰水,謝謝!
“馬上來!狈⻊(wù)生轉(zhuǎn)身倒水去。
服務(wù)生才離開,阿M把菜單推到她面前。“加菲,你要吃什么?”
加菲抬起頭,眼睛布滿血絲。
“嚇——”阿M尖叫出聲!澳、你,你幾天沒睡覺啦?”
她跟加菲分別在不同的兩家廣告公司工作,加菲任職創(chuàng)意部,是CW,她則在業(yè)務(wù)部當(dāng)AE。原以為她已經(jīng)很忙很忙,忙到昏了天、黑了地,都快沒時間吃飯,沒想到加菲比她更夸張,她看起來很糟,像十天沒闔過眼。
“你管我?guī)滋鞗]睡?”加菲口氣沖沖的,實在是跟睡眠不足有關(guān)!敖形页鰜砀陕锢,趕快說一說,我要回公司了。”眼看著楊sir給的期限愈來愈近,而她卻還沒弄出個像樣的東西來,難道說真給他老人家說對了,對愛情的“鄙視”真會成為她邁向頂尖創(chuàng)意人的阻礙?
阿M絲毫不介意加菲的態(tài)度,兩人相識十二年,她是什么樣個性的人她清楚得很,加菲向來就是這樣直來直往。
從皮包里拿出一個紅色信封,推到好友面前!凹臃,我找你出來,是要送這個給你,你是第一個拿到的喔!
“什么東西啊?”加菲不怎么感興趣的打開那個精致的信封,卻拿出一顆炸彈,當(dāng)場她被炸的僵在那里,動彈不得。這炸彈裝了麻醉劑,她猜。
阿M是個畏懼婚姻的女人,她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她居然、居然……
阿M露出淡淡的羞澀,握住好友的手!凹臃,我要結(jié)婚了!
加菲訝異的看著阿M的手,一顆晶亮的鉆石在閃閃發(fā)光,似為這一刻留下永恒的見證。
阿M要結(jié)婚了?!她蠕動著雙唇,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阿M抱著她痛哭。
“加菲,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驚訝,事情很突然,他跟我求婚的時候,我甚至還不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想跟他過一輩子。說真的,我很惶恐,我好怕,我怕結(jié)婚以后,感情變質(zhì)了怎么辦?一枚戒指要套住兩個人生,會不會太薄弱?我真擔(dān)心以后,若也像我媽一樣……”
加菲努力的消化完阿M一堆話,她張開手臂擁抱她!吧倒,你會擔(dān)心、會惶恐是因為你愛他、在意他,才會想這么多,如果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會讓他靠近你一步嗎?”她認(rèn)識的阿M多保護(hù)自己啊。
加菲心想:原來愛一個人就是要撤除自己的保護(hù)膜,讓對方靠近的同時也給對方傷害自己的機(jī)會,因為在乎,所以會受傷,所以會想拒絕……唉,可惜可惜,她又失去了一個不婚陣營的盟友。
“加菲……”阿M吸吸鼻子。
“阿M,恭喜你!彼Mⅲ托腋。
原來,這就是“渴望”的滋味,渴望一種未來,能夠不要變,大家都想留住幸福的片刻。很癡。
“加菲,謝謝你。”好友的祝福讓阿M泣不成聲,捉著加菲的手臂如溺水的人緊捉著浮木,一刻也不敢松開。
對于未來那不可知的恐慌啊……悲哀的蕓蕓眾生。
“呃,小姐,水來了!
服務(wù)生尷尬的在一旁站了許久,卻沒人理他,他悄悄放下水杯,識相的忙他的去了。
這天下午,加菲溜班沒回公司。
她陪了阿M一整個下午,直到夜里才轉(zhuǎn)回住處。
回到賃居的公寓,心情仍然悶悶的。
一整晚,她幾乎無法思考,一顆腦袋紛亂的像兩國對陣,你攻我打,差點沒讓她精神分裂。
阿M的家庭背景特殊,她有一個精神耗弱的母親,目前住在松山療養(yǎng)院,病情時好時壞!
阿M的媽是個傳統(tǒng)婦女,以夫為天,依賴性很高,一旦失去丈夫這個支柱,她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一下子就崩潰了。
很小的時候,她去過阿M家,那時她媽情況還算穩(wěn)定,曾經(jīng)提起過她丈夫的事,說到激動處,就抱著她頻頻落淚,把她錯當(dāng)成了阿M。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阿M的媽精神出了問題。
阿M的父親事業(yè)成功后,背叛了與他同甘共苦的妻子,與情人另組家庭,在國外逍遙快活,一年才寄一點生活費(fèi)回來。
她認(rèn)識阿M時,這個家庭已殘破不堪。
阿M的堅強(qiáng)是磨出來的。為了父親的負(fù)心、母親的精神失常,她努力讓自己成為母親的依靠——盡管阿M的媽已經(jīng)認(rèn)不出自己的女兒了。
阿M的不信任愛情是有原因的。能夠攻破她心房,甚至讓她點頭愿意走進(jìn)禮堂的男人,想必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找機(jī)會,她得去會他一會,并且警告他:要敢辜負(fù)阿M,休怪一票阿飛拿刀去砍負(fù)心人。
一個婚姻……像阿M那樣的一個女人啊……哪里來的勇氣敢拋下過去的包袱,去面對她向來視為畏途的人生呢?
除了祝福她,她幫不上她其它的忙。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第三者,只能觀棋——不能語。
加菲為工作連續(xù)失眠了幾夜,想著想著,居然也沉沉地睡了。雖然,夢里的她,仍不斷思考著這些問題。
結(jié)婚呢,就是為了跟心愛的人一起面對挑戰(zhàn),
平平凡凡的人生總要做點不平凡的事才不會遺憾嘛。
永恒啊,不是一顆鉆石就能夠表達(dá),
而要用生命去見證永恒的存在——
這是致阿M的信,也是兩個星期“死期到”,加菲給楊sir的回答。
老人眼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輝,看著加菲送來的文案,他得用力交握住手,才不至于豎起大拇指,好好稱贊這女孩,但他不能過度夸獎她,否則她屁股會翹的跟孔雀一樣高。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讓這女孩的心,在短時間改變了呢?
“楊sir,怎么樣?”加菲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辦公桌前,等著上司的回覆。
楊sir故作姿態(tài)的在那邊哼哼嗨嗨,不肯早點給加菲答覆。“嗯……乍看之下是還可以啦,不過這件Case實在太重要了,我得再仔細(xì)考慮考慮!
“楊sir,爽快一點嘛。”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她就伯這老家伙耍她。
見加菲已經(jīng)快沒耐心,楊sir不再磨她殘存無幾的耐性!昂冒珊冒桑@件Case是你的了,就照現(xiàn)在這構(gòu)想,業(yè)務(wù)部的陳經(jīng)理會幫你,他負(fù)責(zé)這件Case的執(zhí)行!
帥!加菲吹了聲口哨。會動用到經(jīng)理,而不是由一般的小小AE來負(fù)責(zé),看來的確是件大卡司,她可要好好努力了。
“謝了,sir!”人逢喜事精神爽,加菲心情愉快的像只小鳥,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楊sir喊住她:“加菲,回來。”
加菲及時緊急煞車。“什么事?”
“誰教你這些的?”他其實更想問,她改變她的愛情觀了沒有?
加菲瀟灑的笑了笑,說:“一個好朋友!睆陌ⅲ湍抢飳W(xué)來的。
擺擺手!瓣,我去忙了!弊吡藘刹,門邊探出一顆頭!皊ir,偷偷告訴你吧,這不是我的愛情觀,只是有感而發(fā),我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愛情真是世界上最麻煩的事,男人則是世界上最討厭最討厭的動物了——當(dāng)然啦,老男人跟朋友不在此列!
見楊sir聞言愣住,加菲哈哈大笑,回過頭時,不慎撞到了人!鞍!對不起、對不起!鳖^也不抬一下便揚(yáng)臂離去。她還在為自己的勝利張狂呢。
被她撞到的那人看了看她的背影,回過頭,敲敲沒關(guān)起來的大門以示尊重,便進(jìn)了總監(jiān)辦公室。
“好有活力的女孩!
楊sir一見來人,精神一振。“可不是,加菲是讓人頭痛的鬼靈精!
“加菲?聽起來像貓!蹦腥俗叩剿媲啊!叭绻悴灰,就把她讓給我好了,一總部歡迎這樣的人才加入!
挖人也不必往自己的墻角挖吧。楊sir如臨大敵的看著這囂張程度不下于他手下那匹野馬的男人,噙起老謀深算的笑!坝泻尾豢桑绻泷Z服得了她的話。”
“我向來歡迎挑戰(zhàn)!蹦腥松斐鍪,和楊sir交握!拔磥碚埗嘀附塘耍瑮羁偙O(jiān)!
“彼此彼此,杰小子。”這男人的手厚實有力,是個不輕易妥協(xié)的人。本想早早退休回鄉(xiāng)下去種花蒔草,把機(jī)會讓給年輕后進(jìn),可這樣一來就看不到好戲了,他舍不得啊。
他有預(yù)感,這人的出現(xiàn)將為這家公司帶來一陣不小的波濤。
誰將被卷入波濤里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加菲開心的回到辦公室,就見二總部的同仁氣氛凝重,一群不速之客站在走道上,恰巧擋住她的去路。
不能怪兩方人馬捧同一個飯碗,卻無法好好相處,實在是路數(shù)不搭嘎,見面就眼紅。何況他們做的還是同一類工作——創(chuàng)意。
搞創(chuàng)意的人,別的沒有,就是自尊心特重,敝帚自珍的多,互相佩服的少,其他人在眼中常常都是垃圾。
兩部門的交惡,起源于一總部的資深撰文夏美力拒絕了二總部癡情男兒馮大中的追求,白熱化于加菲與美力的一場世紀(jì)毒舌大戰(zhàn),至今兩部戰(zhàn)火雖偃,卻仍處于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
本來一總部在十九樓,二總部在十八樓,隔了層天花板,也就相安無事,偏偏兩部門共用十八樓的大型會議室,只要一總部的人下來開會,馮哥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深伯傷心人勾起傷心往事。
加菲要回到座位,勢必得經(jīng)過他們身邊。
兩方對峙,斗一斗毒舌功力總是免不了的。
瞧,這不就開戰(zhàn)了。
在加菲經(jīng)過身邊時,美力開炮:“聽說最近二總部有個不自量力的家伙想跟本姑娘搶同一樁生意?”
加菲一聽,就知道這是針對她的,她不出來應(yīng)戰(zhàn),怎對得起老天爺賞賜給她的伶牙俐齒呢!皢眩]想到一總部消息這么靈通啊,連我們二總部有什么生意都摸得一清二楚。怎么,是一總部最近客戶滿意度太低,上頭準(zhǔn)備彈掉幾顆老鼠屎,那幾顆屎就慌了陣腳想投靠到二總部來嗎?”
美力也不是省油的燈!霸瓉矶偛糠e了一堆屎,太久沒掃,才會這么臭!
“臭?”加菲夸張的嗅了嗅!拔覀冞@里又沒人用什么“毒藥”呀、“鴉片”的,怎么會臭呢?”“毒藥”跟“鴉片”恰巧是這女人輪替使用的香水,問她怎么知道?還不是馮哥熱戀美力時去查出來的。那一陣子整間辦公室里香到令人窒息,好在老天有眼,及時讓馮哥看清美力不是適合他的那個人。
她一路嗅到美力胸前,恍然大悟道:“啊,不是臭,是騷吧?”
二總部嗤笑出聲,一總部的娘子軍則巴不得撲上前,把加菲捉來毒打一頓,竟敢這樣侮辱她們一總部的人。
“你這只山猴,借問你什么時候才學(xué)得會講幾句人話呢?”瞧她染那一頭什么頭發(fā),活像個小太妹似的,愈瞧愈不順眼。
好。【尤蛔銎鹑松砉魜砹,輸人不輸陣,要耍唇槍大家一起來!安缓唵、不簡單,大家快來看,這只孔雀不僅會開屏,還會說人話喔!”這美力老打扮的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確像極了孔雀。
美力臉一陣青一陣白。“哼!我不知道二總部居然有這么沒品的人!
加菲噓道:“噓,別急著暴露你的無知嘛,這世上你不曉得的事情還多得很哩,又豈止這一樁了?”罵街的技巧之一,臉皮先要厚。
“自以為有通天本事,其實不過是只會耍耍嘴皮的小鬼!
“是,大姊大教訓(xùn)的是,咱年紀(jì)確實是比大姊少了一大把,不懂事是應(yīng)該的,大姊長人家一大把歲數(shù),怎么也跟我一般見識了呢?”加菲無辜的眨著水亮水亮的大眼。
正與客人在泡茶的楊sir聽到外頭的喧囂聲,施展他的千里傳音!凹臃,你們又在做什么了?”
加菲內(nèi)力不足,只得嘶聲大喊:“阿sir啊,我們在激發(fā)創(chuàng)意!眲(chuàng)意人的好理由,可不是?
“說謊不打稿!
“哪里哪里!您過獎了,這正是敝人我的專長。”加菲有模有樣的打躬作揖,看來好不滑稽。
美力咬住舌頭。差點忘記這家伙是專寫廣告文案的,她還罵進(jìn)她的心坎里,懊惱啊。
見美力閉了嘴,加菲見好就收!
“人家我今天心情非常愉快,不想陪潑婦玩罵街游戲。對了,你說的那份Case我可得趕緊著手呢,時間寶貴,恕不奉陪啦!”她帥氣的揮揮手,把那票人甩到身后,被二總部的人恭迎到自己座位上。
一總部的娘子軍則氣急敗壞的往會議室走?陬^失利氣歸氣、恨歸恨,會還是要開。
加菲回到座位,瞥見躲在一旁,暗自神傷的馮大中。整整一年了,這癡情男還是忘懷不了往日情傷啊。
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別難過嘛,大丈夫何患無妻,我都不擔(dān)心嫁不出去了,你擔(dān)心什么呢?”
“那不一樣!瘪T哥搖搖頭。
“哪里不一樣?”
“你是獨身主義者,我不是!
“嗯,的確是不太一樣。”
“還有……”
“還有?”
馮哥很感性的說:“你是過盡千帆卻不看見一帆,我卻是過盡千帆皆不是——”亦即加菲眼里根本容不下男人,男男女女在她眼中,都是中性動物。
加菲很感動的巴他一頭!皨尩!你是我媽呀,這么了解我。”
“加菲……”馮哥哀嚎一聲。他還想感傷一下呢,這家伙能不能不要那么“出口成章”,她這樣鬧,叫他怎么有辦法繼續(xù)多愁善感下去?
隔天早上。
每一層樓的布告欄上張貼了新的人事公告。
一總部舊瓶裝新酒,基本人事不變動,頂頭換了個新總監(jiān),三天后正式報到。
一大早消息就傳遍了立捷的每一個角落,不管是廁所或茶水間,只要有人煙的地方就聽得見大伙熱炒這件事。
加菲將背包放下,耙耙騎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姚姚拿著一杯麥片過來,說:“一總部換了個新總監(jiān)耶!
“聽說了!逼鋵嵲绨税倌昵熬驮摀Q人做做看了。上任一總部的CD跳槽后由他們內(nèi)部一個資深人員暫時代理職位,搞創(chuàng)意的通常對管理半點不通,結(jié)果把好好一個飛黃騰達(dá),耀武揚(yáng)威的一總部弄得暮氣沉沉,老虎變成了病貓,績效太差,上頭早屬意要換人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dāng)人選——加菲思慮一頓,回頭搭著姚姚的肩!耙σΓ阌致牭搅耸裁窗素园。俊
“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新聞,都是一些馬路消息!
“喔!
“比方說,新來的CD是公的!
“可憐,羊入虎口,然后呢?”三十女人如狼虎,一總部那一票瀕臨警報邊緣的娘子軍鐵定爽死了。
“聽說還滿年輕的,才三十出頭!
“噢!更慘,死無全尸了,我同情他。”
“還不只!币σα脸鍪稚系你@戒!八是個鉆石級的單身貴族!
加菲拍了一下桌子!敖o那票女人賺到了!”
加菲的高度配合讓姚姚愈說愈High。“還有還有,聽說是藍(lán)眼睛喔!
立捷是中美合資的公司,管理階層有好幾個都是外國人。就連楊sir也是漂洋過海來這里生根的。
加菲從桌上跳了起來,悲憫道:“沒救了,愿天主保佑他。”
姚姚笑出聲,打她一下!凹臃疲氵@死沒良心的!
加菲挑起眉!坝袉?我還幫他禱告耶!
看來她得好生檢討檢討了,她會很沒良心嗎?雖然說,她承認(rèn)是有一點幸災(zāi)樂禍,可是也就只有那么一點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