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感謝我吧!」
「是!是!大閑人,你有什么『大話』就盡管說,不過可別笨到以為我會付你『律 師晤談費』。」龔季云一面檢視著進出貨清單,一面笑嘻嘻的表示。
南宮烈白了他一眼,才邪邪一笑。
「是哦!你就盡管笑吧!等『小臺風』來了之后,可別怪我沒知會過你。
「小臺風?你是說凱臣的妹妹凱玲?!」龔季云就連「裝」一下「驚訝」也懶。
南宮烈一臉無趣的咕噥。「原來凱臣知會過你啦!真是沒意思,害我不能再多過些 癮!乖掚m是這么嚷嚷沒錯,但他的口氣卻充滿了「果然如此」的味道。
不過基于「好朋友」的「道義」,南宮烈還是很好心的提醒龔季云一番,雖然他自 己都覺得此番動作很多余。
「小臺風這回可是來意不善,你知道吧?」
「小臺風」是除了龔季云之外的五個「東邦」成員為安凱玲所取的外號。并不是龔 季云不想參與「取外號」的有趣活動,而是因為安凱玲和「東邦」的相識是因為她老哥 安凱臣,而且是發(fā)生在龔季云……不!是「展令揚」尚處「失」期間之故。
雖然龔季云和安凱玲尚未碰過面,但是經過這幾個「狐狗黨」重聚以來的多次「 告知」,龔季云對安凱玲早已有了某個程度的熟悉和了解。
「你以為呢?」他當然知道南宮烈的一番心意。
南宮烈繼續(xù)以特制撲克牌玩著占卜游戲,眼神比方才多了一分正經!刚f真的,妍 妍和敏敏兩人,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明知道這是個傻問題,南宮烈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他就像「東邦」其它人 一樣,除了好奇之外,還有更多的關心。
「妍妍和敏敏都是很讓人喜歡的好女孩!过徏驹七是一0一號的笑容。
聽了他這番「非話」之后,南宮烈更加確信自己果然問了一個蠢問題。不想讓龔季 云乘機「欺負」自己的南宮烈,連忙又獻上另一「寶物」。
「根據我的另一個推測……」
「什么推測?」
南宮烈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聲音便自店門口由遠而近的揚起,那是相當輕柔美妙 的嗓音。
「紫緒?!」
「你們好,好久不見了!」上官紫緒蓮花移步的走向他們。
龔季云將視線調轉向南宮烈,微微一笑。
「這就是你的另一個推測。」
「你以為呢?」南宮烈眼光里閃爍著堅定的笑意。
一陣寒暄之后,氣氛很快便熱絡起來。
「怎么會想到臺灣來呢?老親王他們還好吧!」南宮烈感興趣的問道。
「沙洛克親王和立翔、莉兒游山玩水去了,而沙卡默爾則為了油國組織即將展開的 高會議,正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理我,所以我就趁這個空檔履行當初和你們的約 定,到臺灣來找你們聚聚了!股瞎僮暇w善解人意的給了兩位好奇男士一個完整的答案 。
雖然已有一陣子沒見了,然而上官紫緒身上所散發(fā)出來那股獨特的靈氣,依然讓周 遭的人很容易便能感受到。
「真的只是這么單純嗎?」南宮烈翻開手上的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上官紫緒先是一愣,旋即又回復原有的柔和笑顏。
「我忘了你有看透別人話語真實性的本事。」她輕吐了一口氣,才坦率的招認! 沒錯!除了來找你們之外,我此行還另有目的!拐f這話時,她的眼中流竄過一抹難言 的光芒。
「什么目的?」很奇怪的,南宮烈發(fā)現自己似乎特別關心眼前這個靈奇少女的事。
「我是來等人的!股瞎僮暇w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那雙充滿關切與誠摯的黑眸之后說 道。
「等人?!」南宮烈頗有深意的響應。
「對,等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上官紫緒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自從她在三年前由師父那里承繼了這份通曉古今的靈異能力之后,增加的不僅是本 身的預知能力,同時也承繼了一項使命,一項傳承了數千年的「命運」……
現在是到了接近「命運關鍵」的時候了──
「是命運把妳喚來的?」仔細的研讀她那一臉凝色之后,南宮烈?guī)c神秘口吻的說道。
上官紫緒又是驚愕的一愣。「對!」
打從初次邂逅起,她就對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一份難言的感覺。她清楚的知道,南宮 烈雖然直覺奇準,并且占卜能力極強,但他并不是先知,也非靈異之士。就因為這樣, 所以她才更訝于自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那股神秘的波動,和與她自身相近的靈氣及感應能 力。
「那──」
「龔季云在哪里?!」
南宮烈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后來居上的「大話」給搶了廣播權。
「妳來啦!小臺風?」難得安靜了一小段時間的龔季云,這會兒又祭出一0一號笑 容,歡迎正疾步走向他們的安凱玲。
這個小娃兒還真有意思呢!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男性魅力,卻又不失女性特有的嬌俏 。說得貼切一點,應該是,她就像日本「寶!箘F里專門反串男主角的首席明星般, 充滿了中性的魅力。
如果要再更進一步的形容,那么安凱玲的魅力就是像林青霞所反串的「東方不敗」 般,在俊俏的男性魅力中,又難掩出色的女性氣質……
這就是安凱玲的魅力所在。也就 是因為這樣,她一直很受「薔薇族」男性和「百合族」女性的青睞。
龔季云愈看她,就愈覺得有趣。
安凱玲以最經濟的速度將龔季云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雖然到現在她才第一次正式 和他碰面,但關于他這個人的種種事跡,她早已耳熟能詳,在照片上和他打招呼的次數也不算少,所以就像龔季云對她的感覺般──不可謂不熟!
「你──」話才出口,安凱玲的眼角余光赫然掃到一個令她又驚又意外的人物! 妳是先知上官紫緒,對不對?我是安安,大約一年前我們見過面的,和我的兩個死黨柔 柔和可可,妳幫我們三人算過命,還說我們三人將會分別遇上三段奇緣,記得嗎?」像 是怕上官紫緒貴人多忘事般,安凱玲拚命的說個沒完,企圖勾起她的記憶。
上官紫緒頗有深意的瞧了安凱玲一眼,才輕輕柔柔的說:「我當然記得,好久不見 了,安安。妳們三個好朋友這一年來都過得不壞吧!」
說到這個,安凱玲就有一肚子牢騷,言語中多少帶點埋怨和質疑。
「還說呢!一年前我們遇到妳時,妳告訴我們,我們三人將會分別有段奇遇,之后 我們興奮不已的期待了好久,如今一年都過去了,卻誰也沒遇上什么新鮮事兒!」
上官紫緒豈會不明白她的想法。
「關于這點,我實在很抱歉,當時幫妳們卜卦時,關鍵時間并未顯現,所以未能給 妳們一個明確的時間,不過現在……」
「妳是說我們三個就快遇到妳所說的奇緣了?!」安凱玲迫不及待的追問。
「應該說已經遇上了。」上官紫緒答得很曖昧。
「已經遇上?」
該不會是指方才在快餐店盥洗室遇到人妖那檔事兒吧。嘖!那哪能叫「奇遇」呀! 安凱玲顯得有些失望。
上官紫緒不明白為何她原有的興奮之情會倏地去掉一大半,她們三人將遇上的事, 可是嚴重到足以改變她們三人命運的大事呢!怎么……
「妳不必擔心!顾詾榘矂P玲心生憂懼。
「我當然擔心。如果妳所謂的『奇遇』是指我來這兒的路上,所遇到的廁所人妖變 態(tài)色狼,那我可會失望得跌入無底洞去的!」安凱玲愈說就愈失望,但這個可能性實在 太大了,這一年來她所遇到的事,就屬甫出爐的「廁所事件」最特殊了,何況上官紫緒 才強調過「已經遇上」不是嗎?唉!真是無趣!
「所謂的『廁所人妖變態(tài)色狼』是怎么回事?」龔季云和南宮烈齊聲插播,表情一 樣是「笑里藏刀」級。別看他們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當「自己人」遭遇「外侮 」時,他們可是一級棒的「最佳復仇使者」!當然,「藉題發(fā)揮,乘機整人」的成分也 不算少數啦!
憑著多年的相處經驗,安凱玲對「東邦人」的這種「特性」,自然了解得十分透徹 。而既然她盼了一年的「奇遇」這么無趣,干脆索性自個兒來加些料吧!
打定主意后,安凱玲一連串口沫橫飛、眉飛色舞,外加「一點」加油添醋的把方才 的「廁所事件」,活靈活現的「生動描述」了一遍。
其實她平常并不是個愛告狀的人,現在之所以會如此違反原則,實在是因為「東邦 」的整人功夫超強,所以她才想要「東邦」出馬,為她去整整那個「廁所人妖變態(tài)色狼 」,給她解解悶兒。
正當她說得正快意時,隱身在他們身邊好一陣子的天使艾雷斯,由于實在忍無可忍 ,一時氣極的忘了自己的「處境」而「現身」──
「我不是跟妳說過,我不是故意的了嗎?」
唉!完蛋了!
待現身之后,艾雷斯才驚覺大事不妙──他居然犯了「大忌」,在第三度空間的人 類面前表演「隱形現身」的戲碼!
不過很奇怪的,艾雷斯發(fā)現站在他面前,目睹他這番「表演」的兩男兩女眼底并無 畏懼或驚訝之意,反而是盛滿了興趣?!
怪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以第三度空間人類的時間計算,身邊這位「哇小姐」已經足足哭了一個鐘頭又十五 分零六秒啦!卻仍未有畫下休止符的跡象。
閻王焰除了三嘆無奈,也只能自認倒霉了。雖然他很討厭第三度空間的人類,但既 然是自己闖的禍,也也只有認了。誰教他向來是個責任感極重,又絕對負責到底的人呢 !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試著和席菲兒做第N次溝通。
「哇──!」奈何席菲兒還是用一0一種答案回答他,甚至還哭得更加大聲。
閻王焰的耐性都快給她磨光了。他真是大開眼界了,愛哭的女人在他們的世界里并 不算少數,但從沒有一個女人的「哭功」能及得上眼前這位「哇小姐」,居然如此這般 的爐火純青,登造極。這也是他討厭女人、對女人沒興趣的主因之一。
又經過了十分鐘,席菲兒的哭聲依舊響徹云霄。閻王焰唯一深覺慶幸的是,他已在 他們兩人的周圍做了隔離措施,也就是所謂的「布下結界」,所以周遭往來的行人既看 不見他們,當然也聽不見席菲兒驚天動地的哭聲。
「不準再哭了!」閻王焰試著用恐嚇如命令的語氣再度和她「溝通」。
然而,成效仍舊不彰,在0.三秒的沉默之后,「空襲警報」再度揚起。
「你兇我……哇──!」
閻王焰恨不得給自己一記重掌,什么方法不好想,偏要用「恐嚇」招術,現在可好 啦!后果更加慘烈了!可憐的是他那雙高感度的耳朵,幾乎已經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陣 亡……
「拜托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閻王焰「被迫」用「懇求」的語氣向人說話。
沒錯,他是可以動粗打昏她,這樣一切就OK了,偏偏他這個人向來有個原則──他 從不對女人動粗,雖然他真的很討厭女人。
「哇──!」并不是席菲兒不肯賣他人情,而是因為她真的無能為力。∫馈 哭」乃是她的第二生命,怎能說不哭就不哭。
在好說、歹說皆無效的困境下,已經被哭聲搞得快瘋掉的閻王焰突然想到一記新招 ──
「哇──」
哭聲倏地停止,四周一片窒人的靜默。
嘿!真的停了!早知道一開始就用這招!閻王焰如獲特赦般,快樂得不得了。
可憐的是席菲兒,她因他的舉動而嚇傻了,以至于忘了哭泣。她打自娘胎出生以來 ,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竟在天上飛?!雖然她一直很羨慕童話里的小飛俠 和騎掃把的巫婆。
現在她居然辦到了,因為身旁這個不茍言笑、始終冷著一張撲克臉的男人。
不過,她也嚇到了。
「不必擔心,我不會把妳摔下去的,等到了歐洲我們就會著地,妳就當作正在搭噴 射機吧!」瞧她那一臉慘白,閻王焰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淡淡的不忍。
問題是,搭噴射機時并不會有這種「身歷其境」的逼真感和震撼力啊!
席菲兒很想把這話大叫出來,奈何過度的驚嚇,讓她大張的嘴巴一時之間無法發(fā)出 聲音,只是拚命「喝」掉許多迎面而來的「風」。
***
耿克柔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在作夢,正處在夢境中,因此才會看見這么多不可 思議的奇景。于是,她伸出自己彷如螃蟹大螯的手,冷不防往身旁的安德烈那俊俏的臉 頰惡狠狠的一擰──
「啊──!」無辜受創(chuàng)的安德烈再度發(fā)出哀鳴,頰上如火燒般的灼熱疼痛,令他怒火直沖腦門。「妳干嘛捏我!」
「我以為我是在作夢嘛!」耿克柔沒有半點罪惡感,理直氣壯的回答。
安德烈被搞得一頭霧水,認定她分明是強辭奪理!
「妳以為是在作夢和擰我有什么關系?!」
聽到他這樣的對答,耿克柔不禁感嘆一聲!改愎皇莻不折不扣的傻蛋?!居然 連這其中的奧妙都不懂。唉!可憐哦!」
「妳──」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我堂堂第四度空間世界中最聰明英俊的貴公子,人中之龍,天 地之最,居然被低文明人類的未開化女人同情?!還說我傻?!
安德烈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不過氣歸氣,他實在有點兒好奇這個未開化女人接下 來會辦些什么,所以他當下決定「暫時」饒了她一條小命,待她娛樂夠他時,再把她給 「處理」掉不遲。
「懇請姑娘開解這其中奧妙!」他捺著性子「虛心求教」。
「好說好說!」耿克柔笑得可得意了。輕咳一聲,潤潤嗓子之后,耿克柔便開始解 開迷津!肝乙驗榭吹窖矍斑@些不該存在的東西,而以為自己是在作夢,為了證實究竟 是不是夢境,所以必須做個實驗,才伸手擰了你一下。」
「那妳為什么不擰妳自己?!」他不停輕撫著自己受傷臉頰的同時,嘴巴似是埋怨 又像責備的興師問罪。
出乎意料的,耿克柔回了他一記取笑。「傻蛋啊傻蛋,你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傻蛋? !」
「是撒旦,不是傻蛋!」他本想不理她,就當她是國語沒學好,發(fā)音不標準算了。 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被連叫了那么多次「傻蛋」,安德烈即使再重聽、再有修養(yǎng) 也不可能以平常心對待。
偏偏耿克柔還是當他在「吃空氣」,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依舊滔滔不絕的繼續(xù)自己 尚列為「未完成式」的話語。
「你難道不知道捏自己會痛嗎?」
「當然知道!」他反射性的回答。
「所以啰,」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我才捏你呀!傻蛋!」最后一句 話,她還刻意以「嗲聲」表白。
「妳──!」
「哇!恐龍,是恐龍?!」耿克柔神情顯得相當興奮。
怪怪!難不成這個低文明蠻女的神經網絡是不銹鋼鑄造的不成,否則對這種在第三 度空間已絕種的生物,她怎么一點也不害怕,還表現得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莫非眼前這個蠻女是個特例?!安德烈實在愈來愈不了解這種低文明生物的思考模 式了。
「恐龍先生!我來了!」行動派的耿克柔大聲通報后,便朝著那只雷龍所在的方向 沖了過去。
「喂!妳干什么?!」安德烈差點被她嚇掉半條命,連忙以瞬間移動攔截住她。
「放開我啦!我要騎恐龍!」耿克柔在安德烈懷中手腳并用的拳打腳踢,企圖掙脫 他的阻擋。
「妳說什么?!」安德烈以為自己聽錯了。
的確,也難怪他會有此反應了。依照他所習得關于第三度空間人類的研究報告顯示 ,人類對這種已在侏羅紀時期便已幾近滅絕的神秘巨型生物,應該會感到恐懼才是,怎 么這個蠻女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行為舉止嚴重「脫軌」……?
細心體貼的,考慮到安德烈可能有重聽的善心女孩耿克柔,很好心的附到他耳畔, 以「石破天驚」的超高分貝音量大聲提出她的「要求」。
「放開我!我要騎恐龍!」
這回就算安德烈真是超級重聽,也會聽得一清二楚。
「妳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只雷龍可是活生生的動物哩!」
壓根兒就不信他的話的耿克柔,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改闵賮恚∧阋詾槲覜]看過『 侏羅紀公園』那部片子!你是說這不是計算機動畫是吧?我當然知道!這只恐龍先生應 該是和當年的大白鯊一樣,是一座精致的機器!拐f著說著,她又發(fā)現了另一個可能。 「莫非這只機器恐龍是你的?借一下會死啊!小氣鬼!當心喝涼水喝壞肚子。」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一邊說著,還不忘做了一個令人笑斃的鬼臉。不過現在的安德 烈實在沒有那份心情大笑,他試著讓自己保持冷靜。
「聽著!那只雷龍是如假包換的生物,不是機器!妳如果莽撞的接近牠,我可不敢 保證妳能平安無事,全身而退!顾M鼙凰f服。
但很快的,他便發(fā)現自己失敗得一塌胡涂,其中最有力的證據就是──耿克柔不屑 的輕笑聲。
「喂!吹牛雖然不必繳稅金,但也得打個草稿吧!」
這個不識好歹的未開化蠻女!如果可能的話,安德烈還真希望她被恐龍踩扁,讓她 徹底受個教訓,哼!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那只雷龍突然出其不意的朝他們直奔而來。 彷佛地震般的行進動作,讓耿克柔的情緒激動到最高點。
「萬歲!我終于可以騎恐龍了!傻蛋!看來你還不是太小氣嘛!」
什么?難不成她以為是他把那個龐然大物召喚過來的?!他簡直快暈倒了。
「別過去!妳不懂得心電感應,根本無法和牠溝通。 骨榧敝,安德烈早已忘 了要給她一個教訓那檔事兒了,他迅速敏捷的展開背后的翅膀,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攫住耿 克柔,飛上蔚藍的天空。
「哇?!沒想到我竟然有飛天的本領!」耿克柔興奮的嚷嚷個不停,「飛天」這檔 子新鮮事,讓她暫時忘了方才的「驚訝」──恐龍。
「大小姐!妳可要搞清楚,是我?guī)е鴬咃w,而不是妳自己有飛天能力!」憑妳這個 低度文明的未開化蠻女,會飛?!那才是天下奇事一樁呢!
經他這么申訴之后,耿克柔才正眼把目前現況瞧了一遍;很快的,她眼睛睜得老大 。 「你那雙假翅膀能飛?!」
「我說過這翅膀是假的嗎?」嘖!原來她是個反應超級遲鈍的家伙,到現在才進入 狀況。
「那么你是『鳥人』啰!」才說完,耿克柔便忍不住大笑。
「妳……」「鳥人」在第三度空間的人界中是損人的話,他曾聽老師說過,因此聞 言更加生氣。
哼!不給妳一個小小的懲罰,妳還真不知天高地厚!惡作劇的心態(tài)油然升起之后, 他摟住耿克柔身軀的手倏地一松──「啊──!」
伴隨著響徹云霄的慘叫,耿克柔發(fā)現自己的身子正像自由落體一般,失速下墜。此 刻,她終于深切的體會到,跳樓自殺的人在墜地之前的那一剎那是什么樣的心情……
既然只是開個玩笑,嚇唬嚇唬這個未開化的蠻女,安德烈自然選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截住了她筆直下墜的身子,捧入懷中。
「好玩嗎?」他一副惡作劇得逞、痛快至極的口吻。
嘿!真棒!總算扳回一城。原本以為這個未開化蠻女會像先前一樣反擊他,而早進 入戒備狀態(tài)的安德烈,在耿克柔抬起慘白的臉蛋盯住他時,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她在哭?!
在他尚未做下一個反應之前,耿克柔強忍住身軀的顫抖,賞了他一記耳光。
「妳干什么?!」貴為第四度空間第一王子的安德烈,面對如此的「奇恥大辱」當 然會勃然大怒。雖然那一記耳光力道并不強,耿克柔尚處于驚嚇中未盡全力。但問題不 在力道強不強,而是……
「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很有趣是嗎?」耿克柔命令自己失去血色的雙唇不要顫抖,聲音再更鏗鏘有力些,但她還是失敗了。方才那瀕臨死亡的震撼與恐懼尚殘留在她體內,讓她本能的害怕,顫抖不已,恐懼的淚珠更是不能自己的盈眶而出。
她柔弱恐懼的淚水澆熄了他挨耳光的怒火,纖細顫抖的身軀挑起了他的愛憐與罪惡 感。
「對不起,我只是──」
很意外的,安德烈的歉語還未來得及說完,倔強的耿克柔已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態(tài)度 ,緊緊的抓住安德烈胸前的衣服,解除所有武裝的嚎啕大哭。而安德烈只是極盡溫柔的 呵護著她,讓她盡情的發(fā)泄。
他錯了!他真的承認自己錯了!她的強悍潑辣讓他忘了她終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 小女孩,所以他才會……安德烈愈想愈自責,而在安德烈懷抱中的耿克柔則無法自己的哭個不停。
這只是一個夢,等明早太陽升起,我就會醒來,這個夢就會消失,所以盡情哭泣沒 關系。
耿克柔是如此認為的,因此她才會在人前如此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否則在現實中 的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在人前落淚的,她倔強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