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覺得頭脹脹的。
斐冷逸笑，親昵地在她耳邊低語。「你咬了我一口，我卻吻了你一下--看得出來，我是以德報怨的好伙伴吧！」「不要臉。」鳳靈兒揮手，打算賞他一耳刮子。
斐冷及時抓了她，要賴地笑著�！溉羰且�，我怎么會蒙著面。」拐了彎，嘲弄她也是「不要臉」。
「斐冷�！锅P靈兒瞪他�！改阋蛔屛掖蜻@一掌的話，看我幫不幫你找這地道埋的寶�！�
斐冷凝眉，打蛇隨棍，順著她的話說�！改凶訚h大丈夫是萬萬不能叫你打的，那……你走吧�！顾粫䜩G下她，他會把她牢牢地嵌在心頭；不過，他會設法讓她自己把他丟下。
「��！」鳳靈兒愕然，好一會兒才弄明白斐冷的用心。
這可惡的斐冷，她都再三說了，他還想打發她走。
鳳靈兒收手，嘴巴一扁�！负冒�，既然你『以德報怨』，我只好也展現『大人不計小人過』的風度�！顾呐钠ü桑玖似饋�。
鳳靈兒斜睨了斐冷一眼--先跟在他身邊再說，往后豈怕沒有報仇的機會。
斐冷瞅著她，明白她這會兒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既然鳳靈兒不肯走，那就先度過這關口再說了。
「那好。」斐冷跟著起來�！妇蜔┱堷P大人帶斐小人尋寶吧�！�
「跟好喔�！锅P靈兒牽起他，在他手上注了股暖意。
斐冷的目光沉到她手上，涌出一種綿深的情意。
「斐冷--」鳳靈兒叫他。「這里的機關很多，看好我的腳步，千萬別踏錯�！�
斐冷盯著她領著的步伐�！肝視缘��！�
跟著她的每一步，都很踏實，因為不孤寂。
斐冷無言地和鳳靈兒走了一段，兩人手心溫溫地發熱。
前面陷阱密布，他應該是膽戰心驚的，可是……好荒唐�。§忱涞囊暰�飄到狹深的盡頭，他竟希望這路無窮盡的延長。
原來這便是有人陪著的感覺，他終于領略到一回了。
斐冷展顏，這抹笑叫他回憶起，笑原是有滋味的。
「斐冷……」鳳靈兒止了戰戰兢兢的步伐，眼前突然另外橫開一條路�！冈蹅円膬鹤吣�？」
「你決定吧�！惯@段路，他決心托交給她。
「我決定？！」鳳靈兒不敢相信地復述一次。
「我的決定會更好嗎？」斐冷笑看著她�！高@機關的事，我又不如你清楚，當然是你說了算數。我可是很難得對人表示信任的，這機會，你不打算把握嗎？」
「把握機會的同時，也得承擔風險哪！」鳳靈兒擠了個笑�！改膬河袡C關，我是可以瞧出來啦，可是這賊老頭，設了曲曲折折的彎路，我就不曉得那是什么意思了，萬一選錯了，怎么辦？」
「要不就循原路回去，要不就賭它一賭�！顾�是放給她決定。
「要是賭錯了，你不后悔嗎？」他越信任她，她便越害怕，若是一個人，照她的性子，是會往前沖的�？梢呛α遂忱�，她就難受了。
他的笑容緩緩沉淀。「我唯一后悔的，是拖了你下來�！�
那話里沒了往常叫人分不出真假的戲諸，卻沈得讓人心里莫名揪疼。
鳳靈兒彎唇而笑，她埋著頭，緊緊抓著他的手�！高@么說來，咱們兩個已經同心了。」因為心頭承載著對方，才會承載著害怕。
斐冷牽執起她的手，放在臉龐磨蹭。他偏低了頭，那雙深沉的眼眸，飄忽在虛空的地方�！肝业男模切男g不正的心，你不會想跟我一同的。」
她看得出來，他是在躲她呵！
她攤開手，指尖在他臉上留戀。「我的心，是心無二志的心，認定了，就不會更移�！箞远ǖ卣f著她的心意。
斐冷一笑，驀地松了手。
鳳靈兒已經陷下去，他再拉著，只會拖著她滅頂。
失了他手上的溫度，鳳靈兒烏瞳倏暗，可旋即又綻了光。
她攀勾上他的肩頭。「你說讓我決定的，我還要再走下去。」
「走下去的路，可是生死未卜�！顾匾馓嵝阉�。
「我倒覺得不走下去，無法死里求生�！顾肋@是一場拉鋸，可她不愿意松手，因為要是松手的話，斐冷就只能一個人了。
「那！你坐下來�！锅P靈兒拉著斐冷坐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有暗器、有繩索、有各種藥罐，還有一些斐冷未見過的東西。
鳳靈兒埋首掏翻著。
見她這堆寶貝，斐冷莞爾失笑。「真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嗯--」斐冷眉頭突皺，拾起一枚飛鏢，細細把弄著，幽微的光線照射下，這飛鏢閃著磷磷的綠光�！高@飛鏢喂了毒的，不像是你的東西�！�
鳳靈兒抬頭。「喔！那飛鏢��！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在裘府遇著一個黑衣人，我還懷疑他是不是封不平呢。這飛鏢就是那黑衣人的�！�
斐冷問道：「你這飛鏢給我好嗎？」
鳳靈兒又埋回那堆東西中�！改阋鍪裁矗俊闺p手不停地翻動。
斐冷答得很簡單�！缸鰤氖��！�
鳳靈兒停了手，半晌道：「好吧。」她相信，他不會真做得很壞。
說完后，鳳靈兒又低頭尋東西�！刚业搅�。」拿起一枚錢幣。
斐冷好奇地問：「你這是要做什么？」
鳳靈兒在地上旋轉著錢幣�！歌T字的那一面，咱們就向前走，鑄地點的那面，咱們就向右轉�！古镜匾宦暽w住錢幣�！肝蚁嘈爬咸鞝敒槲野才诺模际亲詈玫摹！故忠环_�！赣凶�，咱們往前走�！�
鳳靈兒拉著斐冷起身，沒有遲疑，便往前走。
「你不覺得你太相信老天爺了？」他很早之前，便不信神拜佛了。
鳳靈兒扣緊他的手，笑笑地丟了一句話給他�！杆屛以俣扔錾夏�，我信她是有靈的�！�
那句話，在斐冷的心頭掀了浪，翻了波，漫天席卷，幾乎叫他無從招架。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這么坦率地告訴他，讓他淹沒在她真切的情意之中。
他吐了一口氣，停下步伐，抽出了手。
「怎么了？」鳳靈兒回眸。
斐冷第一次、認真地端凝著她�！改阌袥]有想過，遇上我，或者只是造化弄人�！顾麜ε碌摹�
她看到了！鳳靈兒看到了，斐冷的眼中，滿滿是她。
她漾出一張笑臉�！改悄阌袥]有想過，你遇上我，可能是上天垂憐�！顾松�，拉著他就是要往前走。
會是上天垂憐嗎？斐冷不知，不過他還是跟上了鳳靈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鳳靈兒的腳步逐漸放得輕快，不過她的眉頭卻是攏聚在一起�！负闷婀�，會不會真的選錯了，這里沒啥機關耶。」
「看來，老天爺這次并不站在咱們這邊�！轨忱湔f話，總是要語帶玄機。
「咦！等等！」鳳靈兒好象發現了古怪，聲音里揚出一種興奮。
她放開斐冷的手，沿著壁縫探去，嘴角綻出春花�！高@個是……」她按到一個機關，壁面緩緩滑開一道門，伴隨著是一股陰濕嗆人的酸腐。
門還未全開，斐冷便一個箭步騰飛出去，把鳳靈兒包藏在他懷里�！缸咤e了，我們快回去�！�
他緊緊地抱著她，試著為她阻絕所有反胃作嘔的味道。
「怎么回事？」鳳靈兒定步，那味道惡得她無法思考。
「捂好�！轨忱渥岠P靈兒把手掩摀住口鼻。
他抑下惡心的感覺，迅速地移身，按壓機關，關住那道門。再一縱身，一把將鳳靈兒掠在懷中，踏地竄飛而出。
��？？？兩人回到地道交叉的地方，酸臭的味道，略微稀淡到可以呼吸的地步，鳳靈兒才能開口再度說話。「這是怎么回事？」
雖然可以言語，但是她臉色仍慘白得嚇人。
那味道像是從地獄竄出來的，不只惡，還會令人發顫。
「離開這里，我再和你說�！轨忱鋽埦o她。
「喔�！锅P靈兒相信斐冷這么說必然有他的道理。
她打起精神，試著把注意力放在密布的機關上頭。
斐冷心疼地呵護著她�！笡]問題吧？」他還是不該把她扯入的。
「沒有問題�！锅P靈兒擠出一絲笑，喃念著應該要踏的步伐。「左三右七、六四為肩……」眼睛定在地上，一步步地走著。
斐冷沒再說話，凝提真氣，盱衡四下情況。
鳳靈兒走了一陣，拭著額上滲出的汗�！改堑胤降降资窃趺椿厥�？」她現在穩定些了，好奇心又冒出來。
「出去再說�！轨忱浜饬恐瑧摽旎氐诫A梯處。
鳳靈兒停下來�！改憧刹豢梢韵雀嬖V我，那是什么味道？」雖然說現在好一些，可頭上還暈暈地充塞著那股子味道。
斐冷定步，思量片刻，吐了兩個字�！杆廊�。」有些事情讓她早些認清，說不定反而比較好。
鳳靈兒胃部一攪。立刻蹲了下來，掩蓋住嘴巴，抑下干嘔的沖動。
斐冷蹲矮身子，無言地把手搭在她肩上。
鳳靈兒攀抓他的手，虛軟地吐著�！肝覀兿瘸鋈ァ！�
勉力撐起身子，鳳靈兒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
「小心�！轨忱浠舻貙⑺龘湓诘厣�。
颼地一股強風刮出，一張密布鐵刺的臺子，迎面蕩了出來。
「啊�！锅P靈兒這一會兒才弄清楚狀況。
「沒事�！轨忱浒阉o在身下，見機抱著她翻滾出來。
突然，斐冷悶哼一聲�！膏��！咕o縮地鉗住鳳靈兒。
一出了臺子攻擊的范圍，斐冷才松開鳳靈兒，右手撫上左臂膀。
「糟了，你受傷了�！锅P靈兒看著他滲血的臂膀。
「沒有那么糟�！轨忱涑缎Α！干厦鏇]有喂毒。」
鳳靈兒自責�！付际俏也缓茫也辉撌��！冠s緊掏出金創藥。
「跟你無關。」斐冷嘴角微揚�！甘俏易约簺Q定跟你說的�！顾氖�，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這樣她才能真的徹悟到，他所處的境地，是怎樣的危險和血腥，認真地考慮她自己的去留。
鳳靈兒默然，忖度他的心思，靜靜地開了藥瓶口。
斐冷略略閉上眼睛，凝神數息。
鳳靈兒搭開他的手�！赶葥缴纤幇伞！�
「等等�！轨忱鋸堥_眼睛�！改隳抢镉忻曰晁巻�？」
「當然有，還是上好的�！锅P靈兒睜看著斐冷眼睛射出的奇異光芒。
「那好�！够鹁氐恼丈湎�，斐冷深沉的眼眸，有種陰冷的笑意。
看著他，鳳靈兒的心，莫名地有些慌�！改悻F在要的，是金創藥，不是迷魂藥吧？」執意先為他灑上藥。
「不！」斐冷眸光炯亮，像是盯上獵物的野獸，吐露著噬血的光芒�！高@血先不要止住，才不會白流的�！�
斐冷拿出鳳靈兒給他的飛鏢，咚地一聲，扔擲在地上。「封不平會是第一道祭血的牲禮。」
飛鏢閃出碧綠的光，森寒地猶如一抹陰笑。
好冷，鳳靈兒看著飛鏢的寒光，驀地打了個冷顫。
��？？？鳳靈兒帶著斐冷走出地道之后，斐冷并沒有往房間回去，而是先繞到封不平的房間，才簡單的止住傷口。
辰時將至，天際灰蒙蒙地隱亮，雖是盛暑，空氣仍薄騰出清凜的氣息。
鳳靈兒小聲地問：「你要做什么？」不安啊！她真的不安。
斐冷比出手指，示意她噤聲。然后在封不平的窗戶上沾破了一個小洞，遞吹進迷魂香。
這些事情，鳳靈兒也是慣做，可是看著斐冷這樣，她心頭就是惶惶地跳動。
斐冷從靴子抽出一柄匕首，撬開窗戶，之后，回頭看了鳳靈兒一眼，揮揮手叫她別跟過來，隨即轉了視線，翻身進屋。
拿起匕首，斐冷朝著封不平一刺，眶地一聲，封不平持劍格開。
封不平是個殺手，警覺度極高，雖中了點迷魂香，還能應敵�！改闶钦l？」他倏地騰翻身子，才發現不對勁，因為越是使勁用力，迷魂香侵入臟腑的速度就越快。
斐冷默不出聲，幾下起手都是凌厲狠毒的招式。
鳳靈兒在旁看得心驚，恍然察覺斐冷……斐冷有他……殘佞的一面，而這是她之前沒有細想的一面。
封不平身中迷香，幾招下來，已現敗像。斐冷一踢，封不平腳下頓軟，斐冷順勢在他臂上割出一道血痕。
「哼�！狗獠黄捷p哼，雖然吃疼，神智卻因此而清楚些。
斐冷傷了他之后，并不戀戰，飛身出去，一把抓住鳳靈兒，低聲道：「走。」
封不平沖掠出去，臂上痛得厲害，他軟跪下來，只能睜睜地看著兩人離開。
斐冷帶著鳳靈兒，使出上乘輕功，身形如鬼魅一般飄遠，遁逸到他休息的房間后，斐冷才整個人癱在床上。
「你沒事吧？」鳳靈兒扯下斐冷的面罩，俊容冷汗涔涔，血色盡失。
「沒事。」斐冷還笑得出來，甚至還笑得有些得意。
看著他的笑容，鳳靈兒絲毫也擠不出笑�！改愕鹊取！顾鹕矶觯杆俚貫樗股弦槐�。「先喝杯茶吧。」
「嗯�！轨忱浣舆^來，喝上幾口。
鳳靈兒探問：「你的血痕，從地道滴到封不平的房間，又讓他跟你一樣受傷，是為了要嫁禍他嗎？」
「嗯�！轨忱鋼P唇。
「這么做值得嗎？」鳳靈兒眉頭緊皺�！改阍趺茨艽_定那飛鏢是封不平的，你又怎么篤定索羅莽會相信闖地道的是封不平？」
「因為我了解封不平，也了解索羅莽。」斐冷再喝上一口茶。
「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鳳靈兒握著斐冷的手，她的手是冰冰涼涼的，失了原來的溫度。
一切亂了，她慌了。
地道那股子酸嘔的味道好象延熏到現在，從那刻開始事情都變得不對勁了，斐冷的表情、斐冷的行事，都隱隱透著一種邪魅和……鳳靈兒說不出來怎么回事，只是有些后悔開了地道里的那扇門。
握著鳳靈兒的手，斐冷很想搓暖她。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自己手是冰的、血是冷的。
斐冷不動聲色地收了手�！杆髁_莽意圖篡位，多年前就開始養了批像封不平這樣的殺手為迤翳除異己、誅殺政敵。」
「��！」鳳靈兒微微吃驚�！杆娴挠行闹\反？！」這些天，她不在斐冷身邊，就是想多打探些消息。她是查出這幾年來滅門的血案，似乎都是同一批人所為，可倒沒查出幕后指使者是誰。
今天晚上，她本來是想來相國府探看看，是否有新的線索，才會恰巧碰上斐冷打開的那一道門�！高@么說，地道里有可能藏著他謀逆的罪證了�？墒�--」鳳靈兒下意識地摀住口鼻�！冈趺丛蹅兇蜷_的那道門，會有那味道？還有你啥都沒看到，怎么能確定是死人的味道？」
斐冷輕描淡寫道：「我殺過的人這么多，怎么會聞不出來死人的味道�！�
聽他這么說，鳳靈兒頭皮發麻，她勉強扯動嘴角�！改鞘窃趹饒錾��！�
「人生無處不是戰場�！轨忱涞�。「而且，我猜那里埋的應該是當初建造這地道的工人�！�
鳳靈兒的脊梁冒出一股寒意，她環住身子�！笧槭裁催@樣猜？」
斐冷的答案簡潔有力�！敢驗槿绻俏业脑挘矔@么做。」那道門的開啟，讓他確認了索羅莽的陰狠，還有自己的兇殘。
他是會噬人的野獸，又何苦把小靈兒留在自己身邊。
斐冷牽揚嘴角，那彎曲的弧度，看來近似笑容。
那味道還沒散，鳳靈兒在斐冷的話里，清楚嗅到那氣息。
因胃部反酸，鳳靈兒搗嘴干嘔。
「你怎么了？」斐冷碰上她的肩頭。
「不要碰我！」鳳靈兒驚呼，抬眸對上斐冷眼底掠過的錯愕，她心頭一慌、一疼�！肝抑皇恰抑皇恰氲侥切┧廊说奈兜�，不大舒服而已�！顾Ψ�住呼吸，試著轉換話題�！笇α恕銊倓偂銊倓傉f封不平和索羅莽……」
不行，她的頭一陣混亂，她很難理出思緒。
看她失措，斐冷勾出一抹笑。
他確信，只要他再推一把，鳳靈兒就會主動離開他的。
「我敢篤定，我陷害封不平一定會成功的�！�
鳳靈兒想法子把眼睛定在斐冷身上�！冈趺凑f？」
不知道怎么了，她有點怕看到斐冷，她怕再看到更……更無情的斐冷。
斐冷卻刻意盯著她看�！阜獠黄降牡准毼也檫^了。封不平原來是楚綾嫣家中的護衛，因為身份相隔，所以和楚綾嫣終不得廝守在一起。四年前，他投身索羅莽門下，希望有所成就后，可以來迎娶楚綾嫣。怎知，三年前，楚父將女兒許配給了裘恨。使得這對有情鴛鴦，永遠只能躲躲藏藏地來往。所以，那一夜，你才會撞上封不平�！�
鳳靈兒喃念�！改恰瓜氲侥菚r，封不平一見面便對她痛下殺手，她也不怪他了。她明了，喜歡一個人想保護她的念頭。
斐冷平靜地敘述著�！杆髁_莽生性多疑，撿到那枚飛鏢，一定會疑心封不平的。不過，我想，為了保護楚綾嫣的清白，封不平絕對不會說出那枚飛標是怎么流出去的�，F下，他又受了傷，必然是百日莫辯�！�
說完，他逸出一抹笑。
鳳靈兒一震，觸及斐冷的笑，她竟有種嗯心的感覺�！肝覀冞@不是害了封不平？」比起斐冷，封不平無辜得像是受害者。
「封不平是這些殺手的頭，我不害他，怎么翦除索羅莽的羽翼？」斐冷淡然地說著。
鳳靈兒猛搖頭�！高@方法太卑鄙了吧？這叫封不平連個對打的機會都沒有�！�
斐冷的眼眸帶著戲謔�！改銜䲟乃�？」
鳳靈兒瞪視他�！肝沂强蓱z他，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斐冷一笑�！钙鋵�，你暫時可以放心，索羅莽還需要用人，一時片刻是不會殺了封不平的。不過，時機成熟后，我還是會殺了他的，因為他終究是我的敵人。對我而言，不是該死的是敵人，而是，是敵人的都該死�！�
鳳靈兒心頭頓時寒涼�！改桥笥涯�？」
「你應該算得上是我的朋友�！轨忱涔室鉁惿纤�，在她耳邊低吐�！改阏f，對我而言，朋友應當如何？」
鳳靈兒猛然推開他。「我不知道�！�
她很不舒服，很不舒服，看到斐冷的樣子，聽到斐冷的聲音，她都很不舒服。
鳳靈兒咽下口水，困難地開口�！肝摇乙胂搿疫�要想想……」
「想什么？」斐冷陰鷙地看她。
鳳靈兒碎吐�！肝也恢馈�
鳳靈兒不知道，可是斐冷知道。他知道，封不平比他幸運多了，因為封不平死的時候，會有一個楚綾嫣為他哭泣；而他，只會有鬼差來領他孤零零地上路。
他不后悔的，因為他相信，到時候，索羅莽也會在陰司等著他。
斂藏心緒，斐冷直逼著鳳靈兒。「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鳳靈兒不斷縮身，迸了一句話�！肝乙然厝チ恕箾]有絲毫的停頓，她翻身下床，迅速地逃開。
落荒而逃的身影，消失在斐冷哀沉的視線中。
他拿起鳳靈兒方才為他倒茶的杯子，舉得高高的，然后放手，任隨杯子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然后，他笑了，不流淚的時候，他就會無滋無味地牽起一抹笑。
這個動作，是一種提醒--告訴自己，他還活著�；钪�，就能報仇；活著，只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