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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的驚嘆號 第六章

  偌大的房子顯得有些空蕩,這天梁意情難得待在家里,倒是梁意濃還沒回家。最近她都很晚歸,連向來不太注意她的梁意情都發(fā)現(xiàn)了,但是意情并不擔(dān)心。

  她認為意濃是該往外發(fā)展了,若能交幾個男朋友更是最好不過。

  七點半,悅耳的門鈴聲響徹整個宅邸。

  梁意情剛好在健身,自然不可能去親自開門了。

  「邱媽,邱媽!」她不耐的叫著管家,過了一會兒仍是沒人應(yīng)她。「討厭!」她低斥了聲,才不情愿的跨下跑步機,前去應(yīng)門。

  一開門,她就露出一抹冷笑。

  姜侍仁捧一束紅艷艷的,「你好久沒來找我,我想你,只好自己來了!顾麑⒚倒暹f給她!覆徽埼疫M去?」渴切的目光流轉(zhuǎn)在她誘人的嬌軀上。

  她微微一笑,「有事?」

  「有!」

  意情側(cè)過身讓他進門!肝液苊Γ阏f完話就快走吧!」她已經(jīng)要對方文駒采取行動了,自然不能再和他在一起。

  才一踏進客廳,姜侍仁就將她抱個滿懷,一手更不規(guī)矩的撫上她的胸部。

  「放手!你這個混蛋!」她掙扎的扯開他急切的手。

  「你是怎么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姜侍仁粗喘的又摟住她。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室內(nèi)。

  「我們之間早就沒關(guān)系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絕決的望進他震驚的眼里。

  「你真的可以放得下我?」姜侍仁一改先前的急切,緩緩洋起一抹挑逗的笑容。

  他雖然長得比方文駒略遜了一籌,但眉宇間的狂野卻是女人忽視不得的魅力,而且他擅長誘惑的手段。

  他不在乎她的捶打,反手勾上意情的腰肢,使她貼合自己身上,然后不停地在她耳畔吹呼暖熱的氣息!覆灰咕芪遥榍椤灰咕芪摇顾皇止潭ㄗ∷碾p手,另一手在她裸露的肌膚上輕畫。

  「你~~」意情由起先的狂怒漸漸轉(zhuǎn)成了渴望。

  他將她壓在沙發(fā)上,一手扯開自己的襯衫……

  激情過后。

  姜侍仁半躺在沙發(fā)上,放松地欣賞她光潔的肌膚。意情拿起一旁的浴袍,不高興的掩住所有春光。

  「以后別再來找我,我們完了!」她冷漠的走到吧臺,為自己倒了杯雪莉酒一飲而盡。

  「是嗎?我不認為!菇倘蕡远ǖ穆冻鲳愖愕男θ,他不可能放走她的。

  「那是你家的事!」意情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

  姜侍仁打著赤膊走向她,抽走她手中的酒杯,舔了下她在杯沿留下的痕跡。

  「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愛你了!」他含笑的眼有七分認真。

  「愛我?哈!你少在那兒說廢話。男人都是淫欲的奴隸,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她嘲諷的譏笑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我的小美人。」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他要將她的一切歸為己有!

  ※※※※

  「你說什么?」柳文驥狂怒得只差沒將整支電話給摔個稀爛。

  電話另一頭的「罪魁禍首」——他的母親崔移虹,則優(yōu)哉的啜著香濃的奶茶。

  「兒子,身為母親的我可是有罩著你哦,別怪我太晚說,最近你爸盯的很緊——」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他咬牙切齒的打斷母親的叨絮。

  「嗯~~大概一個星期前吧。你爸說你都三十歲的人了,早該成家啦,所以他特地安排了一位『教養(yǎng)良好』的準媳婦人選,要給你『過目』。哼!也不想想那個蘇雅妮說有多孬就有多孬,你爸居然還直夸她賢淑、有傳統(tǒng)婦女的美德。全聽他一個人在胡扯!勾抟坪绮恍嫉呐u道。

  「媽,你離題了!」他不耐的扯下領(lǐng)帶提醒她。

  「噢?傊@還是得怪你自己,活到三十歲了,也沒見你帶個女孩回家,你爸會急啦,想當(dāng)年——」

  「說重點!」他再次打斷母親偏離的話題,開始解開胸前的兩顆扣子,不然,他怕自己會被不暢通的怒氣給堵死。

  「哎呀!你有多少天沒回家了?為了工作自己搬出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不回來看我,我~~」

  「媽!」他警告的低叫。

  「我是都說重點嘛!」

  「那件事情到底解決了沒?」

  「哼哼,你保重了,兒子!再過十分鐘,你爸就會帶著那蘇孬種和她爸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柳文驥氣結(jié)的死瞪著那支無辜的電話,由此可知,有一個怪胎老媽,他的日子必然很「精采」。

  他現(xiàn)在只想找人來痛快的打一架。

  桌上的分機非常不識相的大響,他忿忿的按下通話鍵!甘裁词?」

  「總裁,老總裁來了。」秘書公式化的報告。

  「知道了!」他揉著眉心,瀕臨瘋狂邊緣。

  「文驥?」沉穩(wěn)有力的叫喚告訴他——災(zāi)難來了。

  「爸!刮捏K隨口應(yīng)了聲,實在提不起勁。

  「你看起來怎么那么狼狽?不舒服嗎?」

  柳尚軒的形貌和兒子有幾分相似,只有兩鬢的斑白顯示出些許歲月的痕跡,精神體力依然不輸年輕人。

  「聽媽說,你給我安排了相親?」

  「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告密!」開玩笑,幾十年的夫妻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摹?br />
  「爸——」

  「好了,別急著否決,你總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不是——」

  「你也別怪我『雞公』,我和你媽是真的希望你能早些成家,偏偏你又是楞木頭一個!沽熊帟@么說,可見他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我沒有~~」

  「千萬別隨便抓個女孩來搪塞,我和你媽可不吃這一套!」

  「聽我說——」

  「好了,什么都別說了,快整理一下儀容,你蘇伯伯快到了!

  柳文驥終于爆炸了!

  「爸!」震天的怒吼卓然作響,終于引起柳尚軒的注意了。

  他才想一吐為快時,桌上的分機又再度鳴響。「總裁,蘇老板和蘇小姐來訪。」

  ※※※※

  今天是宋若憐的生日。

  生日嘛,基本上是母親受難日,她就不懂有啥好慶祝的?

  若憐窮極無聊的托著下巴,坐在餐桌前看著老爸端上一道又一道的佳肴。

  「你別老呆坐著行不行?去前面把客廳整理干凈!顾握袢哼汉人ケM一點主人的責(zé)任。

  「喂,老頭~~」她正想發(fā)個小飆時,門鈴就響了。

  她懶洋洋的踱到大門前。

  「生日快樂,小若!」清朗的祝賀聲落入她耳中。

  「關(guān)大哥,你來啦!曼玲姐呢?」她依舊病懨懨的。

  「去拿你這個大壽星的禮物!」關(guān)爾晰踏進大門,順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哦,是爾晰呀!來來來,今天可要陪我喝兩杯啊!」宋振群走出廚房開心的招呼著。

  「好。」他含笑應(yīng)允。

  「小妖精,你今天那口子會不會來?」送走宋振群突然問道。

  「不知道!

  「那文駒呢?」

  「不知道。」

  「你這個壽星是怎么當(dāng)?shù)?你——」宋振群沒來得及把話說完,若憐已經(jīng)甩上房間,不睬他了。

  一整天都沒見到文驥,心里原本已經(jīng)夠「憔悴」的了,偏偏宋老頭又一直煩四她。

  她將自己拋到床上。

  「小若?」關(guān)爾晰的頭自門口探進來。

  「嗯?」她無力的漫應(yīng)。

  「我能跟你談?wù)剢幔俊顾P(guān)上房門,走到床沿坐下。

  「說吧!」她連頭也懶得抬。

  「你跟文驥是來真的,對不對?」關(guān)爾晰難得嚴肅的問她。

  「應(yīng)該算是吧!」她自己都還搞不太清楚呢!

  「若憐,你聽我說,文驥在念大三時,曾混過黑道,一度還差點當(dāng)上大哥大~~」他頓了一下,在得到她所有的注意力后,才又緩緩開口!府(dāng)時的文驥可以算是風(fēng)云人物了,誰想像一個才二十來歲的小毛頭,居然可以得到黑幫老大的賞識,進而讓位給他!

  若憐已經(jīng)呆掉了,天!柳文驥是混黑道的?磐龍的大龍頭也!

  「他在幫派里待了三年,期間,他的父母并不知道這件事。身為他好朋友的我,自然也跟著他混了三年。大家都以為他肯定會做老大,但他卻推掉了一切,黑道對他來說,并不值得留戀。后來他完全斷絕了與黑道的瓜葛,任誰也無法留住他。」

  「你告訴我這些干嘛?」她不解的盯著他。

  關(guān)爾晰笑了笑,「有助于你了解他狂傲的個性!

  若憐頗贊同的點點頭,的確!他是真的「獨裁」得一塌糊涂。

  可是對她來說,不論是黑道大哥或者是企業(yè)家,柳文驥就是柳文驥,她只對他這個男人專注而已。

  他雖然常兇她,但也有對她呵護愛憐的時候,那種不是肉麻的情話綿綿,而是無意間所露出的溫情。

  這,才是她要的。

  「他今天怎么沒來?」突然間,她好想見他。

  說到這個,關(guān)爾晰原本「正!沟哪橀_始扭曲。

  「關(guān)大哥?」她怪異的打量欲言又止的關(guān)爾晰。

  「他~~回家去了!

  「哦,然后呢?」

  「他爸爸今天去找過他。」他越來越不自在。

  「究竟怎么樣嘛?」若憐快失去耐性了。

  「他可能會有一個未婚妻~~」

  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何今天一整天不見文驥。原來他拋下她「相親」去了!

  她的胸口突然被堵住似的,直讓她一口氣喘不上來。

  不行!她得好好思考一下對策!

  「小若,我只是說可能,你別誤會~~」

  「謝謝你,關(guān)大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乖趺崔k?她從來沒遇過這種「奇怪」的狀況,為什么她好想哭?

  「那你休息一下,待會再出來好了,別想太多哦!」他憂心的看了若憐一眼后才關(guān)上房門。

  若憐呆愣地坐在床上,渾然不覺外在的動靜,她只知道——柳文驥有「外遇」了!他不要她了!

  老天!她才開始打算接受他,他卻在這時放她鴿子!

  臉頰上的濕冷令她回了神,她伸手撫上臉頰——是淚水?

  她宋若憐何時為男人哭過了?

  不!不行!她得再重新估量她對柳文驥的莫名情緒,而遠離喧嘩的臺北是最好的選擇。

  她匆匆拉出一個小行李袋隨便塞了幾樣必需品,再旋到原木桌上提筆寫下幾行字后,才悄悄的傾聽門外的動靜。

  宋振群忙著廚房的事,而關(guān)爾晰和黃曼玲正在幫他,也就是說,大門沒人「看守」。

  她拎著包包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欺近雕花大門……

  「什么?姓柳的小子有未婚妻?」宋振群憤慨的叫了出來。

  「宋伯,那只是『可能』而已,文驥自有分寸。何況,我想他應(yīng)該是被迫的~~」?fàn)栁话驳慕忉,他可不想被柳文驥剁成肉醬!

  但在看到她們父女倆的反應(yīng)后,他恨不得咬掉自己多事的舌頭!這下可好,他鐵定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而一旁的黃曼玲卻在選在這敏感時機扯他的后腿。

  「那有什么不同?反正他遲早都會有啊!顾宄旱拇笱壅A藘上。

  關(guān)爾晰趕緊扯過她,要她閉嘴。

  「太可惡了!他把我宋振群的女兒當(dāng)成什么了?我非要他給我說清楚不可!」宋振群氣呼呼的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看得關(guān)爾晰冷汗直冒。

  他真的死定啦!

  「那小若怎么辦?」曼玲還不知死活的繼續(xù)發(fā)問。

  關(guān)爾晰實在很想捏死她。

  「對哦!我得去看看她有沒有事!」這句話點醒了宋振群。

  三個人躡手躡腳的挨近若憐的房間,雖然安慰她關(guān)懷她是一件挺令人感動的事,但任誰也不會喜歡做炮灰的。

  宋振群輕輕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靜悄悄的。

  他又抬起手敲了下門——沒反應(yīng)。

  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我想直接開門比較快!」曼玲再度發(fā)表意見。

  「也好!」不待關(guān)爾晰阻止,宋振群已經(jīng)打開房門沖進出了。

  然后三個人再有默契的低呼——

  「她不見了!」

  ※※※※

  「兒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媽失望。我的兒子向來都是最優(yōu)秀的!勾抟坪缱谡煞蚺赃叺靡獾恼f。

  柳家大宅難得見到一家三口齊坐在一室的「風(fēng)景」,柳文驥有如一只慵懶卻危險的豹,坐靠在父母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

  「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有女人了?」柳尚軒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口氣有些抱怨。

  「你沒有給我機會!刮捏K提醒他。

  「哎喲!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這樓子是你爸捅的,交給他自己解決啦!兒子呀,你什么時候帶那女孩回來給我們瞧瞧?」崔移虹充滿期待的盯著百般無聊的兒子。

  「再說吧!」文驥輕松的一語帶過。

  他將頭仰靠在椅背上,不期然地瞄到墻上的日歷——

  一個熟悉的日期徒然劈進他的腦袋。

  小若今天生日!

  老天!他居然忘了!

  柳文驥燙著似的自沙發(fā)上彈起,阻斷了父母的談話,兩人都用同樣驚訝的眼光看向他。

  他隨手抄起車鑰匙就要往外沖。

  「喂!文驥——」柳尚軒話還含在口中,他已經(jīng)消失在他們夫妻倆的視線圈外了。

  「老公,我還沒見過兒子有這種表情也!」崔移虹稀奇的低喊。

  「我也沒見過!」柳尚軒亦有同感。

  「看來,咱們快有小BABY可以抱了!」她的雙眼閃著晶瑩的光亮。

  「我相信!」柳尚軒摟住妻子,眼中也有著同樣的光芒。

  ※※※※

  「你說什么?」震驚的咆哮來自某棟大樓的四樓住戶。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問你,你干嘛背叛我們家小若?」宋振群一臉憤懣的瞪著他。

  「我沒有!」文驥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那為什么爾晰會這么說?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像你這種見異思遷的人,我怎么敢把女兒交給你?我真是看走眼了!」他慷慨的數(shù)落眼前臭著臉的男人。

  「我從來沒有和女人糾纏不清,更沒有『未婚妻』,她什么時候離開的?」文驥急躁的來回踱步。

  「一個小時前,她趁我們在廚房時溜走的,這是她留的字條!顾握袢翰煊X到他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滿意的點點頭,女兒這檔婚事,應(yīng)該還有救!

  「關(guān)爾晰呢?」文驥看見紙條后,心下已有主意。

  目前他只想揍扁那個長舌公!

  「在你來的十分鐘前和曼玲走了,你找他干嘛?」宋振群看著他殺人般的目光,有些毛骨悚然。

  「沒事!我現(xiàn)在就去找小若!」文驥不屑撇撇嘴角。

  哼!算爾晰識事務(wù)!等他找到小若后,他發(fā)誓會整得爾晰叫「救命」!

  ※※※※

  半小時前,宋若憐哭著出現(xiàn)在方文駒的工作室。

  半小時后,她依然淚如雨下。

  方文駒簡直是嘆為觀止加五體投地!概耸撬龅摹沟倪@句話實在有它的道理。

  今天梁意濃因為要幫學(xué)生做檢定考試,所以不會過來。若憐除了哭天喊地一絕外,還很會挑時間。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很少哭哭啼啼的,那不符合她的本性!

  除了被老板炒魷魚時,她會哭得天地變色外,其他,真的沒什么事可以「有幸」讓她哭成這樣!

  「小若,你已經(jīng)哭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哭夠。堪萃泻眯囊稽c,先讓我去解放我的『水庫』好不好?我快憋不住了!」他無奈的瞥向趴在他胸前制造「水災(zāi)」的源頭。

  「嗚~~人家~~那么難過,你~~你居然還有時間去~~去小便?」她哽咽的死抓著他的襯衫。

  老天!如果再不去抒解爆滿的「水庫」,他一定會得膀胱炎!

  「小若,我拜托你、懇求你、哀求你好不好?等我尿完了,我一定會再回來當(dāng)你忠實的『毛巾』嘛!」他也要哭了。

  若臉終于好心的抬起慘不忍睹的淚臉,「一分鐘!」她吸了吸鼻子,伸出一根手指。

  感謝老天!

  他沖向廁所的速度可以破金氏世界記錄了,沒辦法!他一共憋了四十分鐘也!

  「你是吃錯藥,還是又被某位老板解雇啦?或者~~你是因為太想我了?」文駒不正經(jīng)的朝她眨眨眼,「解放」完的他可就有閑情逸致逗她了。

  「去你的!」若憐一把將他拉回原來的位置,一手抄起他已經(jīng)很濕的衣服,又在上面一個勁兒的胡擦。

  「喂喂喂!小若,小心你的鼻涕~~!惡心死了!好,我不笑可以了吧?」一陣手忙腳亂后,他才弄掉衣服上的涕泗。「你看,都臟了!這下可好,我得穿著這身『毛巾』過一天了!」他喃喃的抱怨,一手還拿著衛(wèi)生紙想辦法補救。

  「活~~活該!」宋大姑娘抽噎之余還不忘幸災(zāi)樂禍。

  「好吧,你哭也哭夠了,看在我舍『衣』當(dāng)毛巾的份上,可不可以請你開金口,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要拎個包袱逃家?」

  若憐垂下頭,絞扭著手指,「我~~我被拋棄了!」她委屈萬分的說。

  方文駒瞪大的眼珠直可媲美金魚。

  「你~~你~~戀愛了?」那個粗手粗腳、大而化之的宋若憐?有沒有搞錯?

  「干嘛!你不高興?」她兇神惡煞的瞪向他。

  「呃~~沒有啦!那個人是~~」他合上大張的嘴,小心的問。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偉大」的看上這個嗆姑娘。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對他獻上十二萬分的敬意!

  「你那是什么表情?」若憐不悅的瞇起杏眼,睨這他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蠢樣。

  「唔~~呃~~沒什么,被口水嗆到而已。」文駒在她懷疑的眸光下咳了兩聲,企圖粉飾太平!改氵沒告訴我『他』是誰?」他技巧的兜回原先的問題。

  說到這里,她又想痛哭一場了!她為什么會這么「歹命」呢?

  「他是磐龍企業(yè)的總裁柳文驥!」若憐悶悶的說。

  「咚」的一聲,他一時坐不穩(wěn)地跌下椅子。

  文駒的反應(yīng)大大刺傷了她的自尊心。

  瞥見若憐扁著嘴準備哭上第二回合,他立刻適時的讓后悔和歉疚浮上面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驚訝了。你怎么會認識磐龍的總裁?」這個就很令他納悶了。

  「其實~~說來說去,歸根究底都是你的錯!」她順理成章的怪罪到文駒的頭上。

  嗄?關(guān)他什么事呀?

  「我不記得有認識這一類人物。 顾麩o辜的申辯。

  「如果你不跟那個花心大蘿卜長得一個模樣,那我就不必欠他『債』了,現(xiàn)在我更不必受這些痛苦!」若憐氣憤的說出她的結(jié)論。

  文駒費力的想聽懂她的意思,無奈宋大小姐的表達能力顯然不夠完美。

  「小若,可不可以說清楚點?」甘拜下風(fēng)的他只好再問一遍。

  他總共又花了四十分鐘,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間還包括了若憐的三度大哭和他前去廁所解決需要。

  「所以你就要離家出走了?」

  「也不完全是啦!最主要的,還是想利用這段時間理清一切。我警告你,不準你泄漏我的行蹤,如果讓我知道你的大嘴巴~~嗯哼!」她陰森森的斜睨他。

  「不會,不會!哦,時間不早了,你不是要趕火車嗎?」文駒「好心」的指著時鐘提醒她。

  若憐不屑的冷哼一聲,拿起背包踱向門口,看似灑脫,卻掩不住一絲落寞。

  「小若~~」文駒叫住她。

  「干嘛?」

  「事情沒確定前,別太早下定論。有時候情況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糟,凡事退一步想。嗯?」他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的說。

  「哦!」她沒什么精神的點了下頭。

  「記得早點回來!」

  「我知道!」

  ※※※※

  「我教你們布置的事,準備得怎么樣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沉聲詢問,屋內(nèi)的另外兩個男子互相對看了一眼。

  「差不多了,方文駒的女人呢?她也要一并解決嗎?」長相猥瑣的瘦高男子賊溜溜的打量著背向他們的許風(fēng)揚。

  「看著辦吧!」他冷凝的開口。

  「那我們什么時候動手?」另一個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胖子問道。

  「我會另外通知你們。別忘了,事情若不成功,你們一毛錢也別想拿到,還得再回去蹲苦牢!

  「當(dāng)然!不過就是綁架嘛,那太容易了!」瘦子忙陪著笑臉。

  開玩笑!他們兄弟倆犯下的罪案少說也有十來件,條子捉得正緊,而許風(fēng)揚卻要給他們五百萬,這五百夠他們跑路到埃及了。

  「你們先走吧!」許風(fēng)揚點燃了一根煙,依然面向窗外的樹木。

  他在二十歲那年,因為一場空難而痛失所有的家人——他的父母和年僅十七歲的小妹。

  頓時,他的生活陷入了困窘,是柳尚軒夫婦拉拔了他。他們出錢供他念書,畢業(yè)后又讓他在磐龍工作,提供他不虞匱乏的生活。

  他是該以一顆感恩的心報答他們,但在利益的誘惑下,他開始不滿足了!

  他恨為什么老天要讓他低人一等,做個被施舍的人?

  他更怨自己苦干了那么多年,卻仍比不過柳尚軒的兒子。

  他應(yīng)該要有屬于自己的天下。

  三十年前,他不小心在病房外聽到了一切。

  原來他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在方氏夫婦抱走了文駒后,柳尚軒即交代他替「柳文駒」設(shè)立一筆高達一億的基金。

  三十年后,只要「柳文駒」一認了兄弟,那筆基金便立即歸柳文駒所有,反之,若兄弟過了三十一年仍未相認,那么這筆錢就會捐獻給慈善機構(gòu)。

  這種不合邏輯的鬼點子,想當(dāng)然耳,是崔移虹想出來的,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

  不過,這倒也給了許風(fēng)揚一個天大的好機會翻身。

  只要他毀了「柳文駒」,到時再在捐獻的手續(xù)上動點手腳,那一億就全是他的了。

  他可以遠走高飛,一輩子不再回臺灣。

  美好的遠景瘋狂的充斥在他的腦海、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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