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頭:「你們可以定了!
韓老爹:「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捕快頭又推門入內(nèi),韓老爹高興的緊緊抱了下韓冰,韓冰東看西看四處尋找天俊蹤跡。
韓冰略急問著韓老爹道:「爺爺,今天天俊沒來?」
韓老爹:「袁少爺說家里有急事,得先趕回去辦事,這次真是多謝袁公子了!」
韓冰聽了臉色微悵,韓老爹見狀安慰道:「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特別跟天俊說了,要他事情辦完,再回來看看咱們,我這個(gè)老頭子可得做桌菜請他,這一次多虧天俊幫忙。」
韓冰聽了精神一振又急問道:「爺爺,那天俊……天俊有沒說什么時(shí)候會回來?」
韓老爹看著韓冰笑:「應(yīng)該很快了,我跟他說過,要他快點(diǎn)回來吃妳新做的餃子呢,丫頭,妳放心好了,妳的餃子這么入味兒,袁少爺跑不了的,呵呵呵呵!
韓冰羞澀的笑了笑,爺孫倆高興的離去。
*********
天俊獨(dú)坐花園,望月一杯一杯喝著悶酒,袁平東張西望,見到天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袁平:「哎呀,二少爺,原來您在這兒,害我東找西找了老半天……」
天俊不語,只是喝酒,袁平一時(shí)未覺有異,還繼續(xù)說話:「二少爺啊,事情怎么樣了,韓冰姑娘什么時(shí)候可以出獄?」
天俊又仰首喝干了一杯酒:「很快,她很快就可以出獄了!
袁平聽了,喜道:「太好了,二少爺,您出馬果然有用,韓老爹還真是找對人了!
天俊泛起一絲苦笑,又喝了好幾杯酒,袁平察覺有異,小心探問:「二少爺,那您打算什么時(shí)候再去江南看韓冰姑娘?」
天俊苦澀道:「不去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跟湘君成親,再去何用?」
袁平大驚:「什么?二少爺,您有沒有想清楚?」
天俊垂下眼:「就是想清楚了,才答應(yīng)婚事!
袁平急:「二少爺您在說什么?那韓冰姑娘怎么辦?」
天俊不語,抓起整個(gè)酒瓶猛灌,袁平奪下酒瓶。
袁平:「二少爺您倒是說句話啊,別喝了?」
天俊仰天狂笑,奪過袁平的酒瓶大聲道:「我能說什么話,袁平,一切都是爹的意思,而大哥竟然幫爹一起對付韓冰,韓冰入獄全都是大哥干的好事,如果我不答應(yīng)成親,爹是不會放過她的,你知不知道?」
天俊猛灌苦酒,袁平聽了難以置信:「大少爺一向正直磊落,怎么這回會做出這樣的事?」
天俊聽到天宗名字怒道:「別說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沒有這樣貪權(quán)愛勢的大哥,他已經(jīng)變了,哈哈哈,大哥,大哥,真是我們袁家的好子弟,哈哈哈!」
天俊發(fā)狂的猛喝著酒仰天大笑,袁平見狀難過的叫了聲:「二少爺……」
天俊一聽激動不已,把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指著袁乎激動的說:「別叫我二少爺,我不是什么二少爺,我只是爹的棋子,沒有爹的支持,我連一個(gè)縣官也奈他莫何,大司馬府二少爺又怎么樣?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保護(hù)不了……」
天俊聲音越來越小,終于不支醉倒在桌,天俊伏桌猶喃喃叫著韓冰的名字:「韓冰,韓冰,相信我,我會保護(hù)妳,救妳出來的……」
袁平難過的看著天俊。
。
陽光普照、公雞長啼,天俊伏桌而睡,地上是一堆酒瓶碎片,袁平也倚在天俊身旁樹干而睡,湘君與惜兒走來,湘君見狀皺眉,惜兒疑道:「奇怪,二公子他怎么才回來,就一大早睡在花園里?」
湘君見滿地酒瓶沉默不語,天宗跟天俊為了韓冰相繼南下江南,竟一同歸來,天俊卻又喝得爛醉,其中必有隱情。
惜兒走到袁平身旁用力搖了搖袁平:「哎,醒醒,起來了!乖襟@醒,跳起驚道:「二少爺,什么事,什么事?」
惜兒嘲笑袁平:「你這個(gè)家丁當(dāng)?shù)恼媸娣,大白天的,公雞都不知道叫了多久,竟然還躲在這兒睡回籠覺,你們袁府可真有規(guī)矩啊!」
袁平見是惜兒沒好氣大聲說道:「什么回籠覺?我昨天可是陪了我們二少爺喝酒喝了一夜,困死我了!
袁平忍不住邊打哈欠邊揉眼睛,天俊聽到一陣嘈雜聲醒來,起身,看到湘君,驚了一下。
湘君看著天俊神情復(fù)雜:「二公子,沒想到你會回來。」
天俊平靜道:「世間事很多是無法預(yù)料的,我既已達(dá)成目的,自然會回來!
湘君:「怎么,二公子也改變心意了嗎?」
天俊別過頭沉默不語,湘君驚:「我記得有人說過人定勝天的?」
天俊冷漠道:「不是每件事都能爭得了的!
湘君見天俊心冷又驚又急:「當(dāng)日街道一談,我原以為二公子重情重義,不同于世俗男子,甘愿為愛拋棄名利枷鎖,現(xiàn)在看來……二公子也不過如此!
袁平聽湘君語重,不忍天俊再受刺激,急欲為天俊辯解:「湘君小姐,二少爺不是那種人……」
天俊制止袁平:「袁乎,不要說了!」
湘君略顯激動看著天俊他們:「我誤會了嗎?還是你回來是為了與我解除婚約?」
天俊:「我不會解除婚約的,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成親了!
湘君大驚,看著天俊冷笑了一下:「二公子,人心脆弱易變啊!」
天俊不語,湘君轉(zhuǎn)頭與惜兒離去,袁平看著兩人背影急道:「二少爺,您怎么不為自己辯解辯解?」
天俊心灰意冷:「已經(jīng)不需要再解釋什么了………」
袁平急:「哎呀,二少爺,您這樣太委屈了。」
天俊低語:「不重要了……」
天俊苦笑,袁平不認(rèn)同的猛跺腳……
。
湘君與惜兒在長廊上走著,湘君不發(fā)一語,她的心里其實(shí)是難過的,她想到初見天俊,天俊談到韓冰的真情真意,年輕的臉上是種幸福而堅(jiān)定的光采神情,她知道那種感覺,那種幸福溢滿心頭的感覺,她也曾經(jīng)有過那樣的日子,那樣堅(jiān)定的相信情比金堅(jiān)的飛揚(yáng)歲月,湘君在心里輕嘆了口氣,難道人心真是脆弱易變嗎?在江南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剛剛的天俊彷佛在湘君的心頭重重敲了一記,她想到天宗,剎時(shí)有些悶得透不過氣來。此時(shí),湘君突聽見袁平急叫聲:「湘君小姐,您錯(cuò)怪二少爺了,二少爺是個(gè)好人啊!」
湘君停下腳來,袁平?jīng)_向前,擋住湘君:「湘君小姐,我有話告訴您!
惜兒見狀,微怒,推開袁平:「你膽子好大,連我們小姐的路都敢攔,還不快走開!
袁平急著大喊:「湘君小姐,您冤枉二少爺了,他不是無情無義,也沒有拋棄韓冰姑娘啊!
惜兒:「喂,少在這兒大聲嚷嚷,吵死人了,我們小姐又不想聽!
湘君臉色微變,袁平更急著大喊:「哎呀,二少爺是為了救人,才被逼回來的啊,大少爺策劃一切,如果二少爺不回來,韓冰姑娘就出不了獄了!
湘君聽到天宗主使,大驚失色,看著袁平急問道:「你說什么?說清楚一點(diǎn)!
袁平:「我巴不得能說清楚,要不然二少爺要白白受冤枉了……」
袁平一五一十的將始末娓娓說出,湘君聽完不禁低語:「沒想到有這么多曲折!
袁平:「事情經(jīng)過就是如此,湘君小姐,您可別再誤會二少爺了,二少爺心里頭已經(jīng)夠苦了!
湘君沉默了一下,才道:「袁平,別讓二公子知道你告訴了我,我相信,他不會愿意我知道的!
袁平:「是,湘君小姐,我先干活兒去了!
湘君點(diǎn)點(diǎn)頭:「你走吧,記著多注意點(diǎn)你們二少爺!
袁平點(diǎn)頭離去,惜兒忿忿不平:「小姐,二公子怎么可以這樣,您有什么配不上他的,這門親事說起來還是他高攀了,還喝什么悶酒,說什么為了救人被逼回來,真是莫名其妙,簡直就應(yīng)該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對不對?小姐。」
湘君看著遠(yuǎn)方不語,她的心情五味雜陳,天宗主使的嗎?末了,天宗還是寧可她下嫁天俊嗎?他……他就這么不相信自己,不信自己能給她幸福?為了這樣,竟?fàn)奚n冰嗎?湘君不能也無法相信,天宗會是主謀,她還記得他雙眼里的誠摯,就是那雙正直而黑白分明的眸子讓她再一次燃起對俗世的熱情,而他竟會違背了自己的心嗎?湘君嘆了口氣,吩咐惜兒回房,自己往天宗房走去。
天宗神情難掩沉重之色急急往大門走著,他約了貴美,他必須去跟貴美說個(gè)明白,天宗重重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對不起貴美一夜,不能再對不起她一世,他也在該不該、能不能負(fù)責(zé)中掙扎了許久,末了,他還是決定,不能用這樣的心情跟貴美在一起,他的心里始終只有湘君一個(gè)人的位置,從來沒能容納第二個(gè)女人,湘君成親后,他的感情跟命運(yùn)就只有撒向黃土滾滾的戰(zhàn)場,別無他路。
天宗快走,遠(yuǎn)遠(yuǎn)見湘君身影走來,看著她走近,他感到一陣心悸,天宗的心緊縮了一下,重重嘆氣,低頭快走。他不能見她,每多見她一次,他的心就更不舍一分,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少力氣才能止住自己對她千軍萬馬般的情感。
天宗存了心更加快腳步,只顧低頭往前走,錯(cuò)身之際,湘君出聲叫住了他:「等等!
天宗停下腳步,別過頭看著湘君,湘君看到天宗滿臉憔悴模樣有些心疼,忍不住關(guān)心道:「沒睡好嗎?」
天宗沒說話,與她同在一處,他怎么睡得好?湘君見天宗滿眼血絲輕嘆了聲才又道:「我有事問你,跟天俊有關(guān)……」
聽到由她的嘴里說出天俊二字,天宗不由得掩面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疲倦道:「好,等我先解決完貴美的事后回來再說吧,我先走了!
天宗說完頭也不回離去,湘君微感愕然,「解決貴美的事?」湘君突地覺得心跳了一下。貴美?!對了,她幾乎忘了貴美的離府,湘君想了一下,隨著天宗腳步也往前快步離去。
城外河堤,貴美浴著一片亮晃晃的陽光等著天宗到來,她的心雀躍不已,天宗回府至今,他們終于有機(jī)會獨(dú)處了,但在高興的同時(shí),貴美卻又有些許的緊張,天宗一從江南回來就反常的急著見她,難道天宗知道真相了嗎?貴美站在河堤上望著河水胡思亂想,背后突然聽見天宗的聲音。
天宗出聲喚道:「貴美。」
貴美轉(zhuǎn)頭看見天宗,高興的往前撲緊了天宗道:「天宗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理我等好久了!
天宗看著貴美的真情流露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拉開了貴美,啞著聲音說道:「貴美,我有事跟妳說!
貴美依依不舍從天宗懷里起身,一抬頭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天宗的滿臉憔悴,貴美心疼的摸了摸天宗的胡渣,不舍道:「天宗哥哥,你看起來好累,沒關(guān)系,等俊哥哥的親事忙完后,我一定每天幫你進(jìn)補(bǔ)搥背,你就多留下幾天嘛。啊,如果不行,那我就跟你去前線好了,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真的,真的!」
貴美急著連串說完,一臉期盼的看著天宗,天宗輕輕的拉開了貴美,緩緩道:「貴美,我知道韓冰入獄是因?yàn)閵吥昧艘蝗f兩主使張縣官的,我知道妳一切都是為了我,所以妳放心,我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但是,貴美,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貴美聽到天宗提及韓冰之事,臉色剎時(shí)變白急道:「天宗哥哥,因?yàn)槲易隽瞬缓玫氖,你生氣了是不是?天宗哥哥,你別生氣,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我只是希望俊哥哥的親事能順利,我……我沒有要害人,我會補(bǔ)償韓家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天宗哥哥,我……我……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愛你啊,我愛你!」
天宗重重嘆了一口氣,握住貴美的手誠懇道:「貴美,我沒生氣也不是妳不好,我知道妳的心,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一個(gè)人,我只愛一個(gè)人!
貴美抽開了手,顫聲道:「是她,是她對不對?是那個(gè)司馬湘君對不對?可是,她都已經(jīng)要嫁給俊哥哥了啊!
天宗泛起了一絲苦笑,又道:「就算如此,我愛她的心永遠(yuǎn)不變。貴美,天宗哥哥那一夜喝醉酒侵犯了妳,男子漢大丈夫本該負(fù)責(zé)到底,但我又怎能以無心之軀委屈妳一生一世。」
天宗顫聲說道,握緊拳忍著不讓淚水流下。貴美又驚又不甘,天宗誤會那一夜了,那一夜不是她而是湘君,她并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由天宗的話,那么,他們果然……果然……
貴美看著天宗心里萬般不甘,她的天宗哥哥,她的心里那個(gè)愛著、戀著、一直崇拜著的頂天立地俊朗挺拔的大英雄,竟然為了湘君而流淚,她不甘,怎么也不能甘愿。
貴美緊抱著天宗:「我不委屈,我不委屈,只要能跟天宗哥哥在一起,我一點(diǎn)都不委屈,天宗哥哥,忘了她吧,她都要變成你的弟媳了,忘了她吧,我……我不像她,我永遠(yuǎn)都會一心一意對你的,天宗哥哥!
貴美一字一句都像針一般刺向天宗的心,天宗心滴著血,天宗咬著牙拉開貴美,看著貴美神色堅(jiān)定道:「對不起,貴美,我沒辦法,我這輩子只愛湘君,是我先負(fù)了她,只要她幸福,就算不跟我在一起也沒關(guān)系。」
貴美難以置信的狂喊著:「她有什么好?為什么我不行,為什么?為什么?」
貴美喊著叫著哭著,發(fā)泄情緒似的槌打著天宗重復(fù)叫著「為什么?」天宗什么也沒說,只是攬著貴美,任由貴美搥打。許久,貴美累了,頹坐了下來,天宗才低身輕輕對著貴美柔聲道:「貴美,愛情沒有為什么?也沒有好不好?只有命不命定,總有一天,妳也會遇到一個(gè)愛妳的真命天子。」
貴美淚如雨下,天宗溫柔的攬著她,貴美百感交集,她終于有機(jī)會體會天宗的溫柔,沒想到卻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遠(yuǎn)處湘君看著聽著一切,滿眼是淚。
********
袁府上下開始準(zhǔn)備天俊親事,府里忙著張燈結(jié)采,裁縫師父幫天俊量身試衣,天俊面無表情,袁平聲音從門外傳來:「二少爺,您找我?」
天俊聽袁平聲音,大喜道:「袁平,快進(jìn)來!」
袁平推門進(jìn)一見天俊試新衣疑問道:「二少爺,您已經(jīng)在試新郎服了,叫我來是要看新衣服嗎?」
天俊沒答話,只對著裁縫師父說:「你先出去!
裁縫師父點(diǎn)頭離去,天俊一見師父離去,立刻趨前關(guān)上門,掏出一封信,轉(zhuǎn)身交給袁平:「袁平,幫我把這信交給韓冰,記著,我答應(yīng)爹成親好救她出獄的事,一個(gè)字都不準(zhǔn)提!」
袁平:「吭,二少爺,不可以說。俊
天。骸笇,你絕對不可以透露半句,因?yàn)檎f了只是讓韓冰徒增困擾,事已至此,就讓她認(rèn)為我薄幸失約吧,如此一來,韓冰就可以不再掛念,可以重獲幸福!
袁平:「二少爺,那您怎么辦?」天俊看著身上的新郎服苦笑:「至少韓家祖孫又可以一起相守度日,韓冰也可以另覓良人歸宿,這就夠了……」
袁平:「可是……」袁平還想說話,天俊拉開門,把袁平推出門外。
天。骸覆灰f了,袁平,快去幫我送信,聽到了沒有?」
天俊啪的一聲又關(guān)上門,袁平在門外,看著信,嘆了口氣離去,門內(nèi)的天俊,三兩下脫了身上的新衣,丟在床上,看著新衣,天俊頹然坐下,神情凄然。
。
湘君站在窗旁,看著明月不語,心中浮現(xiàn)袁平所言:「二少爺是為了救人,才被逼回來的啊,如果二少爺不回來,韓冰姑娘就出不了獄了……」
湘君斂了斂眼,走到床旁,拿起一根笛子,笛身刻了一個(gè)「宗」字,看著笛子陷入回憶中。湘君想起過往,她彈琴,天宗吹笛的日子,想起天宗的笑容跟深情擁她入懷的溫暖,想起三年前她焦急站在江邊,一侍童跑來,交給湘君天宗寫的信,那天的雨、那天的淚……回憶不斷出現(xiàn)在湘君腦海中,天宗的各種面容交叉浮現(xiàn),最后,天宗在河堤時(shí)說話的真摯神情停格定住在湘君心中,湘君回過神來,輕嘆了一口氣自語:「天宗……」末幾,湘君像下了什么決定似的,起身走出。
*****
袁父與湘君坐在大廳,探兒、惜兒站在一旁。湘君:「袁伯伯,素聞京城近郊有座觀音神廟,廟相莊嚴(yán),我想趁著爹派人接我之前,去此寶剎游覽參拜一番!
袁父笑道:「好,那我吩咐俊兒陪妳去。來人啊!」
袁父欲喚家丁叫天俊,湘君制止。
湘君:「不用了,袁伯伯,除了參拜之外,我還想留在觀音廟幾天,為我娘祈福,而且,二公子才剛回來,還是不要再舟車勞頓,以免過于傷身,有探兒陪我即可!
袁父笑:「難得妳這般孝順又體諒人,天俊能娶妳為妻,實(shí)在是他的福氣!
湘君:「伯父過獎(jiǎng)了,那么我準(zhǔn)備一下就出發(fā)了!
袁父點(diǎn)點(diǎn)頭:「一切要小心點(diǎn)兒!
湘君:「袁伯伯,您放心!」
湘君恢復(fù)一貫從容神情轉(zhuǎn)身離去。
。
韓家三人正在吃飯,韓老爹微嘆聲氣,停住筷子:「唉,這袁公子怎么也沒個(gè)消息,我可是每天巴望他這小伙子快點(diǎn)回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再吃頓飯的!
趙軍邊挾菜邊說話:「韓老爹,放心啦,搞不好明兒個(gè)袁兄弟就出現(xiàn)了,他一向說話算話的,對不對啊,韓冰?」
韓冰想到天俊,拿著碗發(fā)著呆,趙軍見韓冰沒答話,放下碗筷,伸手在韓冰前面晃了晃:「韓冰,韓冰,怎么一說到袁兄弟,妳就變木頭啦!
韓冰回過神不好意思大聲說話以掩飾窘?jīng)r:「誰說我是木頭,你才是木頭啦。」韓老爹笑著看趙軍:「你啊,愣頭愣腦的,說起來還真是塊大木頭!
趙軍沒事被虧了一頓,住口扒飯,韓老爹笑著看韓冰,韓冰有些不好意思,門外忽傳袁平聲音:「韓老爹、韓冰姑娘……」三人一聽都停住筷子。
韓冰急忙站了起來,袁平走進(jìn),韓冰見只有袁平?jīng)]有天俊,微感失望的又坐了下來,趙軍站起來,熱情的一把攬住袁平。
趙軍:「喂,你怎么忽然不聲不響的就蹦出來啦,咦,只有你嗎?袁少爺?怎么沒見他人影啊,難不成又先到別地方辦事兒去啦?」
韓老爹:「對啊,袁平,剛剛我們才正談到袁公子,還真是巧,天俊呢?」
袁平見大家關(guān)心,有點(diǎn)吞吞吐吐的困難說道:「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這一趟沒跟著我來。」
袁平說完,偷偷瞄了眼韓冰的反應(yīng),只見韓冰又驚又緊張直問道:「他,他出了什么事嗎?」
袁平張口結(jié)舌,不知說什么才好。趙軍急著問:「袁平你干嘛不說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韓老爹也急:「袁平,你快說啊,別急死人了!」
袁平無奈大聲道:「二少爺沒事,不過他現(xiàn)在忙著成親之事,所以沒法子下江南來!
韓冰一聽,臉色登時(shí)刷白。趙軍、韓老爹驚愕不已,袁平掏出一封信,交給韓冰吞吞吐吐說道:「韓……韓冰姑娘,我……我這趟來是專程替二少爺送信來給妳的,看了信妳應(yīng)該就明白了!
韓冰咬牙撕開信,看著信,天俊在信中道:「韓冰,蒼天作弄,難與天爭,今生無緣,但求來世再遇,相守一生。」
韓冰忍痛看完信,兩行清淚流下,袁平難過:「韓冰姑娘……」
韓老爹攬著韓冰:「丫頭……」
趙軍看到韓冰落淚,心急抓著袁平直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兄弟真的要跟別人成親了,那韓冰呢?」
袁平低下頭沉默無語,韓冰制止趙軍再說下去:「別說了!
趙軍嘆了口氣放開袁平,韓冰看著袁平有些期盼的問道:「天俊還說了些什么嗎?」
袁平有些不忍回道:「二少爺只說了請妳好好保重!
韓冰一聽,強(qiáng)忍傷悲,沉默許久后,才又開口問道:「他……快活嗎?」
袁平想起天俊醉酒與天俊行前交待,咬牙點(diǎn)點(diǎn)頭,韓冰頹然坐下,淚,再度流了下來。
袁平不忍再留下,急忙告辭:「那我先趕路去了,府里這陣子忙得很啊!
趙軍氣:「哼,忙?當(dāng)然忙啊!」
韓老爹對趙軍使了使眼色,叫他看看韓冰:「別再說了!
袁平轉(zhuǎn)身要走,走了幾步,又被韓冰叫住。
韓冰:「等等!袁平,我有東西麻煩你還給袁公子!
袁平疑惑轉(zhuǎn)頭,韓冰站了起來,走向前,掏出玉佩,不舍看了幾眼,一咬牙交給袁平,袁平疑惑看著韓冰。
韓冰:「這塊玉佩對我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你幫我還給他吧!
韓冰淚如雨下……
。
隔日,韓冰強(qiáng)打精神,整理攤子,擦桌收椅,不時(shí)還跟經(jīng)過路人打招呼,韓老爹、趙軍一旁都很心疼看著韓冰強(qiáng)顏歡笑。
韓老爹:「丫頭啊,別太累了,歇會兒吧!」
趙軍搶過抹布:「我來擦,我來擦,韓冰,廟口擺了家新的水粉攤子,妳休息一天,跟韓老爹去逛逛,攤子我來看就好了!
趟軍有點(diǎn)不自然的連珠炮說完,開始東擦西擦。
韓老爹:「對啊,對啊,丫頭我們?nèi)ス涔浒,爺爺幫妳添點(diǎn)水粉困脂!
韓冰看著韓老爹與趙軍,平靜的說:「你們干嘛啊?」
韓冰又抓過趙軍的抹布用力擦著桌子,咬牙道:「我沒事,你們別擔(dān)心!
韓冰又開始賣力工作,韓老爹與趙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值此之際,遠(yuǎn)處只見幾個(gè)轎夫抬著一輛轎子而來,轎子在餃子攤前停下,趙軍與韓老爹都奇怪的看著轎子。轎簾揭開,竟是湘君。
湘君下轎走到餃子攤前,探兒站在一旁,湘君看著韓冰,微笑說道:「給我一盤餃子!
韓冰、湘君兩人對望了一眼:「這位姑娘,真對不住,我們今天收攤了!
湘君坐了下來,微笑地看著韓冰:「想必這位就是韓冰姑娘吧!
韓冰有些奇怪的看著湘君,湘君又道:「我千里迢迢來到此地,為的就是想吃一盤韓冰姑娘的餃子,韓冰姑娘,不會讓我失望吧?」
趙軍與韓老爹對望了一眼:「千里迢迢?」
韓冰看了湘君一會,走回?cái)傋忧,升起爐火,煮開了水,俐落下了餃子,盛了一盤,放到了湘君面前:「姑娘,請用!
湘君看著面前晶瑩剔透的餃子又道:「原來這就是韓冰姑娘令人贊譽(yù)有加的餃子。」
湘君持起筷子吃了一口,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香嫩可口,令人意猶末盡,難怪有人總是念念不忘呢!
韓冰看著湘君,覺得奇怪,湘君抬眼,看了韓冰一會兒,又微笑:「我還聽說,韓冰姑娘的餃子有名,但韓冰姑娘的花容月貌更是江南一絕!瓜婢鹕恚叩巾n冰面前,仔細(xì)一看:「今日一見,韓冰姑娘果然是清麗動人,但是,卻有憔悴之色,不知是為了什么?」
韓冰摸了摸自己的臉色:「謝謝姑娘的關(guān)心,我只是近來勞累,傷了身罷了!
湘君笑了一下:「以韓姑娘的神色觀之,看來不是傷身之象,而是傷心吧!
韓冰楞了一下,更覺得湘君奇怪:「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湘君又笑了一下,轉(zhuǎn)了身,看了看街道:「我此次從西安來,一則是為了吃韓冰姑娘的餃子,二來,是聽聞此處有一座觀音廟,不但保人出入乎安,還佑人姻緣美滿,特來一拜。」
湘君又轉(zhuǎn)回頭看了看韓冰:「韓冰姑娘是本地生長的,能否請韓冰姑娘權(quán)充向?qū),帶我到那座觀音廟呢?」
韓冰覺得更奇怪,看著湘君,韓老爹與趙軍詫異不已,韓冰看著湘君許久,她的心里像想到什么似的,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我?guī)吶?」
*******
韓冰與湘君走進(jìn)觀音廟:「姑娘,這就是妳想拜的觀音廟了!
湘君環(huán)顧周圍,笑了笑:「一向就聽說觀音菩薩慈悲為懷,普渡眾生,但特別保佑姻緣美滿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瓜婢戳丝雌兴_,又看了看韓冰:「韓冰姑娘,妳可有想求的姻緣?」
韓冰聞言,臉色一黯,不語,湘君又道:「看韓冰姑娘的臉色,該是有的,不但有,而且還為情緣所傷呢!
湘君突然笑著拉起了韓冰的手,走到觀音前面:「來,韓冰姑娘,我們一起來求菩薩保佑天下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湘君拉著韓冰,捻了香,正準(zhǔn)備拿給韓冰,韓冰卻在此時(shí)掙開了湘君:「妳拜就好了,我……我沒什么好求的!
湘君看著韓冰:「怎么,韓冰姑娘是覺得這個(gè)菩薩不靈驗(yàn),還是不相信菩薩會保佑妳?」
韓冰看了菩薩一眼,搖了搖頭:「姻緣天定,再求也不能改變什么吧?」
湘君將香放回原處,又走到韓冰面前:「韓冰姑娘是這么認(rèn)命的人?」
韓冰:「有些事情,不認(rèn)命又能如何?人不能與天爭啊!」
湘君看了看菩薩:「這,菩薩不就是天嗎,韓冰姑娘連菩薩都不求,是連爭都不想爭吧。」
韓冰聞言良久后才道:「妳不懂的……」
湘君走到韓冰面前,看了韓冰一眼,笑了出來:「我是不懂,我來之前,還以為韓冰姑娘是重情重義之人,相信真心必能感動上天,倒真沒想到韓冰姑娘居然這么容易就放棄!
韓冰看著湘君,不解:「妳這是什么意思?」
湘君看了韓冰一眼,嘴角微揚(yáng)了揚(yáng):「我那未來的夫婿袁天俊,為了一名平民女子魂縈夢牽,但形勢迫人,天不從人愿,必須要放棄此段感情而傷痛不已,沒想到那名女子只說了一句『人不能與天爭』,對了,韓冰姑娘,妳教教我吧,要如何勸我那未來的夫婿,對那名女子死心呢,反正她也放棄了,不是嗎?」
韓冰聞言,知道心中猜測湘君身份沒錯(cuò),又驚又難過只道:「這是姑娘的私事,旁人不便多言。」
湘君看著韓冰的臉色一暗,又微笑了起來,拈了香走到了菩薩面前,跪了下來:「這樣看來,我只能求菩薩保佑我司馬湘君的姻緣美滿,求我夫婿早日忘記她啰!」
湘君拈了香,拜了起來,韓冰又急又氣道:「司馬姑娘,妳有什么話就明說吧,妳遠(yuǎn)到江南究竟想做什么?」
湘君站了起身,將香插在香爐里,轉(zhuǎn)頭看向韓冰,笑:「我想做什么?難道以韓冰姑娘的冰雪聰明,到現(xiàn)在還猜不出一二嗎?」
湘君饒富興味的看著韓冰,傾身在韓冰耳旁輕語,只見韓冰的臉色越來越驚,湘君語畢看著韓冰微笑:「韓冰姑娘,妳覺得我的提議如何?可有膽量與天一爭?」
韓冰看著菩薩,臉上表情仍是一臉驚愕,但卻堅(jiā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湘君微笑的看著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