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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豹傳說 第七章


  “你確定你所說之人是叫申玉烙!”周穎華無法相信,慎重問著。

  她所認(rèn)識的申玉烙絕對是個大情人,但是不可能會和溫柔扯上關(guān)系的,她甚至還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寫這兩個字呢!

  英雄救美?那家伙才沒那份閑情意致搞那種玩意,倒是見死不救才是他會效之事。

  照顧受傷的她?怎么可能,他別再雪上加霜就行了。

  安慰傷心難過的她!哈,這肯定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人,每次說話簡單扼要,總是不超過十字之人會安慰人?!

  申玉烙是她見過除了魔王大將容磊之外,最吝嗇說話的人耶——精靈蕭洛不算,因為她是對所有的人都冷漠以待近乎自閉。

  “他吝嗇的程度連蕭洛都受不了耶!”

  “蕭洛?”

  “申玉烙的朋友,是個美得令男人癡迷,也讓女人無法嫉妒之人!狈f華回答。

  他的紅粉知己?凌霜在心中思忖。

  “會不會是你認(rèn)錯人了?”周穎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十個字以內(nèi)可以讓傷心哭泣的人收起淚水不再憂郁,這得有多強的功力?還是最近新新人類又發(fā)明哪些奇形怪狀的詞匯,一說便讓人止住淚水的?

  “他還有其他的名字嗎?”凌霜反問。

  穎華搖著頭道:“是沒有!

  這么說來,這回這頭豹子當(dāng)真是墜入情網(wǎng)了!

  這么反常的舉動不是戀愛了是啥?

  好朋友找到真心相愛的戀人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但是穎華卻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對他們兩人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申玉烙待在人間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一年過后,凌霜怎么辦?

  殘忍的要她忘了他嗎?

  這恐怕是件難事,凌霜與申玉烙之間的聯(lián)系就像自己和陶紹謙之間一樣,是一份難以割舍、刻骨銘心的愛戀。

  倘若,現(xiàn)在讓她與紹謙兩人分隔兩地或是天人永隔,她一定會無法承受這份隨之而來的傷痛。那么凌霜呢?

  “假使,我是說假使有一個不可抗拒的力量或是事件,讓你必須與申玉烙分隔兩地永遠(yuǎn)無法見面,再也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時,你會怎么辦?”

  “永遠(yuǎn)不能見面……”凌霜喃喃低語,腦子里想像著那種情況。

  “沒錯,就像是天人永隔一樣!

  “我……我……”

  毫無預(yù)兆地,淚水就這么自凌霜眼眶里冒了出來,突然的讓穎華手足無措。

  “唉唉,我只是說如果,如果而已。 

  完蛋了,竟然將她給弄哭了!讓申玉烙知曉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更要命的是,凌霜對申玉烙的情意竟然已經(jīng)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這可怎么辦?

  “哎呀,只是假設(shè),不是真的,你別哭了!

  “但是我光是想像他不在我身邊,我的心就痛得無法忍受!

  凌霜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直往下掉,穎華只希望她能在申玉烙回來之前停止落淚,否則她會很好看的!

  “你怎么了?”申玉烙冷冽的聲音冷冷的傳進涼亭里,而幾乎是同時,他人也奔了過來一把摟住落淚不止的凌霜。

  穎華在心底直哀叫不已,老天爺沒收到她的禱告嗎?話才說完他人就出現(xiàn),分明是要她好看,這下子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壞話說不得,壞人更是做不得。穎華的目光在一接觸到申玉烙冰寒的視線時只有傻笑著,躲到她親愛的老公背后當(dāng)只縮頭烏龜。

  “你對她說了什么!”申玉烙鐵青著臉問。凌霜緊緊捉住他衣裳的手是抖得那么明顯,而他的心就像被她的手揪住一般痛得無以復(fù)加。

  “我只是和她玩些假設(shè)游戲罷了!狈f華滿臉的無辜。

  申玉烙又要開口發(fā)作,但是懷里所傳來的細(xì)微聲音引走了他的注意力,穎華趕緊乘機捉住老公的手拔腿就跑,逃命去也。

  “不要走,你哪兒……都不許……去……”

  申玉烙得努力、用力、仔細(xì)的聽,才能聽出凌霜說了些什么。

  “我哪里也不去,別哭了!彼(xì)語安慰著,話語中的溫柔是與方才冷冽的寒酷截然不同。“我不是在這兒嗎?你看,你抬頭看。”

  凌霜順從的抬起螓首,但是一開口卻讓申玉烙震驚得不知所措。

  “我愛你,我非常非常地愛你。”

  這個事實,也是直到方才穎華突兀的問了她那些話后她才發(fā)現(xiàn)的,不,或許該說是穎華的話正好逼她正視自己的心意,看清自己的情感。她一直以為對他的喜歡,是因為這陣子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所延伸出的愛慕,而原來這不只是愛慕,早在不知何時她的芳心早已淪陷了,早已遺失在他身上,是自己一直不肯正視這份情感的。

  但是,現(xiàn)在她坦承的說了出來,對自己坦白亦是對他坦白,她不要讓事情到了穎華所假設(shè)的情況時,才遲鈍的發(fā)現(xiàn)到自己的心意,那樣子她會恨死自己的遲鈍。

  “你確定!”申玉烙的話中有著輕微的顫抖。

  他一直以為他可能得等了再等,才能等到霜兒遲鈍的情感開花結(jié)果,他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打算和她長期抗戰(zhàn)下去,要默默且耐心的等待她自己的覺醒,哪里知曉她的覺醒是如此之快,快的讓他措手不及,更是不敢相信直以為是自己做白日夢。

  凌霜清澈的眼眸以及毫不遲疑的點頭,讓申玉烙七上八下的心終于平穩(wěn)的落地歸位,他激動地難以言語只能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軀,似要將她嵌進自己體內(nèi),融為一體。直到凌霜出聲抗議無法呼吸,他才稍微放松鉗制的雙臂,但仍是輕擁著她,望著她晶亮的眸子柔的足以令人醉上一天一夜也甘心。

  “你有沒有話跟我說?”凌霜羞澀詢問。

  他偏著頭想了想,“沒有。我該說什么嗎?”

  “沒有!彼龥]啥氣地白了他一眼,搞不清楚他是故意不知還是真的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別的男人在聽到女人告白后該有什么反應(yīng),但是通常聽見后應(yīng)該也會有所回應(yīng)吧?最起碼不是等著女方再開口詢問,除非她表錯情了,他對她根本沒意思!

  “你真的沒有話對我說?”凌霜不安地又問道。

  “我要說什么?”他認(rèn)真問著。

  無奈的嘆息聲自她口中飄了出來,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呆頭鵝,凌霜只得認(rèn)命的開口解釋:“你喜歡我嗎?”她努力地不讓紅潮跑出來,但是滿難的。

  “喜歡。”

  還好,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否則,她一定會當(dāng)場跳進噴水池讓自己溺斃。

  凌霜潤了潤雙唇,艱澀的又開口:“那么,呃……你愛我嗎?”

  這下子,申玉烙總算搞清楚她葫蘆里賣的是啥藥了,他憐惜的摟緊她。

  “唉唉,你還沒回答。”凌霜不放棄地說。

  “我不是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清楚!鄙暧窭勇柭柤纭

  “哪有?”她不滿的嘟起雙唇,及時撇開螓首避開他湊上來的吻,“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這種事你知我知就行了,何必來這一套。”他心底為了她避開的舉動略微不悅。

  “我要聽嘛,你說啦!”

  “不要,太肉麻了。”

  凌霜紅著眼眶,嘴唇一扁,“你騙我,你根本一點都不愛我!”

  “你別胡鬧了!彼w揚的劍眉攏了起來,對她子虛烏有的指控十分不悅。

  說與做之間,他向來選擇動手去做,以實際行動說明自己的心意,況且多說無益,而且言多必失,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利用那些時間去做有用之事。

  看看現(xiàn)今離婚案件多如天上繁星,這些夫妻哪一個不是曾許下山盟海誓,又說了多少遍我愛你三字真經(jīng),結(jié)果呢,還不是同樣以分手收場。

  何必執(zhí)著在那三個字呢?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意表現(xiàn)得很明顯的。

  不過很顯然地,凌霜并不這么認(rèn)為。

  “你說我胡鬧!”她委屈地瞪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隨時準(zhǔn)備決堤,但是她忍著不讓它掉落。她不會以眼淚逼他就范,不是真心真意她不要。“大笨蛋!比呆頭鵝還笨的大笨蛋!”

  說完,凌霜便用力一推,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但是,申玉烙豈會如她的意,幾個大步便追上她,大手更是緊緊的捉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再度跑開。

  他鉗制的手緊的讓凌霜發(fā)疼,但她硬是咬著牙不喊出口。

  “你給我說明白你究竟想怎么樣!”他怒氣沖天,低吼著。

  “我能怎么樣?嘴巴是你的,你愛說不說是你的事,那些要求是我不知好歹的奢求罷了!绷杷髲姷牟辉傅皖^,昂著頭瞪入他的眼里。

  “該死,就為了區(qū)區(qū)三個字,你堅持和我吵,”他憤慨地紅了眼,又吼道:“我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表明我的心跡嗎?”

  “沒錯,你的心我是明白的,但是我沒有你那分自信,現(xiàn)在我對你還有信心,相信你是愛著我的,不過多年以后呢?你不說出口總是會讓我感到一股不安與不踏實,我不要這份不安擴大到危及我倆的情感。”凌霜緩慢清楚的說著,目光沒離開過他的臉孔!拔也⒉灰竽愕锰焯煺f,或是時時掛在嘴上,我只要求你認(rèn)真、確實的說一次。對你們男人而言,那三個字或許有點俗氣,但是對女人而言,卻是比任何魔咒都來得有用,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魔咒,你的親口承諾就可以讓我免去不必要的猜忌與迷思,不值得嗎?”

  不值得嗎?申玉烙亦這般問自己。

  

  *  *  *

  陶氏大宅因為凌霜與申玉烙兩人之間的冷戰(zhàn)而籠罩在一片烏云之中,就連當(dāng)主人的周穎華亦不敢開口勸和,因為她是這場戰(zhàn)爭的始作俑者。

  但是她真的很冤枉,她怎么知道聊天會聊出紕漏來。至今她還是想不出為什么昨天申玉烙與凌霜兩人會吵架,就算她害凌霜哭好了,可申玉烙要吵也該是找她吵,而不是讓他的心肝寶貝氣得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啊!

  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

  “老公,你也幫我想個法子,讓他們兩人別再這么下去了!敝芊f華挨在陶紹謙身旁要求。

  陶紹謙卻笑道:“這是好現(xiàn)象,你煩惱什么呢?”

  聞言,穎華不禁賞他一個白眼,“兩人都已經(jīng)冷戰(zhàn)了你還說是好現(xiàn)象!該不會是你還為了以前他們捉弄你之事而記恨到現(xiàn)在吧!”

  “我是還記恨著。”他坦白點頭,不過在妻子誤會之前趕緊又說:“但是可不會卑鄙的利用這種時候?qū)こ穑埬銓ξ矣悬c信心,老婆!

  “哎啊,人家只是說說嘛!”她連忙陪笑安撫,并且聰穎的轉(zhuǎn)開話題!盀槭裁茨阏f兩人冷戰(zhàn)會是好現(xiàn)象呢?”

  “他們兩人會冷戰(zhàn)即表示對彼此在乎的程度不輕,還有得救,倘若他們都不吵不鬧,你才要擔(dān)心呢!”他不客氣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但是我好擔(dān)心申玉烙回天界之后,霜兒要怎么辦?”她愁悶地緊擰著眉心,嘆道。

  “嘿,老婆,你是他們的朋友可不是他們的老媽子,請你不要操心過度。”多多關(guān)心他這個老公才是正事。

  “好歹他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多關(guān)心點是應(yīng)該的!

  “是,那么現(xiàn)在是你付出關(guān)心的時候了!碧战B謙笑得古怪令她一頭霧水。

  而在見到申玉烙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之時,她終于明白他笑里的含意了。

  “喂,我可是你親愛的老婆,你竟然將我往豹口推!”穎華一邊低聲斥責(zé),身子一邊往他身旁擠,多么希望能變成隱形人,最起碼讓申玉烙看不到她。

  不是她膽子太小,而是脾氣古怪的申玉烙老是讓人捉摸不定,尤其是在他發(fā)怒之際,不曉得他會不會在一怒之下一口吃了她以泄憤。

  不過,事實證明顥華的擔(dān)心是沒用的,申玉烙一踏進玄關(guān)理都不理他們,便逕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好像在等待什么。莫約過了五分鐘門鈴聲響起,男女主人沒移動屁股前去開門,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的知曉這與申玉烙脫不了干系。

  果然,申玉烙立即前去開門,待他一走出去,陶氏夫婦便有志一同的跑到窗邊悄悄看著申玉烙在搞什么鬼,只見是個送花的小弟。

  “他終于開竅了!”穎華開心低語著,“還特地訂花準(zhǔn)備向霜兒和解呢!

  “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

  “為什么……咦!他把花丟掉,花丟掉了怎么和解?”

  沒時間讓她仔細(xì)思量這個中因由,因為申玉烙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進來,時間緊迫地恰恰讓陶紹謙拉住穎華的手沖回沙發(fā)坐好。

  兩人屏息竭力不讓紊亂的氣息露了出來,悶不吭聲的看著申玉烙,他仍沒理會他們逕自又回房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穎華才大大的喘了口氣。

  “嚇?biāo)牢伊恕!彼团闹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半晌才又想起門外的那束花,趕緊又跑了出去。

  在搜索了十幾分鐘后,穎華終于放棄的回到起居室。

  “明明看他往草叢里扔,可是怎么都找不到,真是奇怪!彼哉Z地踱回陶紹謙的身邊!安贿^還好,總算沒有白費工夫,你看!”

  攤開的手掌上躺著一張撕得不成樣的紙張,依稀看得出上頭寫的是個霜字。

  “這么說來,花確實是要送給霜兒的,不過應(yīng)該不是申玉烙送的!狈駝t他干嗎這么麻煩,還搞半路攔截這種把戲!澳敲磿钦l送的呢?”穎華沉吟箸。

  “別看我,不是我送的。”陶紹謙連忙撇清,語氣中半是玩笑。

  穎華瞪了他一眼才說:“我倒寧愿是你送的,省的我猜測老半天!

  “這可不行,這樣你就沒興致玩?zhèn)商接螒蛄恕!彼俸僖恍。“他們兩人撲朔迷離的情愫,再加上今天出現(xiàn)的第三者,正是精彩的時候,你沒繼續(xù)玩下去豈不太可惜了!

  “你分明是幸災(zāi)樂禍!”

    *  *  *

  相較于起居室的熱鬧,綠竹居可就顯得清冷哀愁多了。

  和申玉烙吵架后,凌霜便負(fù)氣地搬回綠竹居,不理會那個無情無義的可惡之人。

  凌霜趴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因為沒有動的欲望與能源,腦子里更是什么也不想,就怕申玉烙的身影闖進來嚴(yán)重干擾她的思維。

  她還是在生他的氣,氣他為何這么頑固,連一句甜言蜜語也吝惜說出口;就算是哄她她也開心!

  可惡!居然連哄她的話也不愿說,真是個呆頭鵝。

  然而,話又說回來,若他是那種會隨口冒出甜言蜜語之人,就不會是她所愛的那個男人了。

  凌霜嘆息的將頭埋在抱枕里,直到快喘不過氣來才翻身。

  她知道這件事自己也有些微無理取鬧,但是心底的不踏實感是那么的明顯。

  尤其在她親眼目睹過幾次他無禮又無情的趕人出門后,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得幾欲要將她給吞噬了。

  對于貌美如花的沈月蓉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而對彬彬有禮的奉詳岳也是不客氣的踢出去,就連對陶氏夫婦一樣是不假辭色,那么哪一天自己會不會也是落得這般下場?

  若是成真她又該如何?

  還有,現(xiàn)在她什么事也不能做,為蕓菲報仇之事陷入膠著,毫無進展,只能呆呆的等對方主動出擊;如此敵暗我明勝算就少了一截,再加上對方故意的拖延與戲弄,真的會連圣人都捉狂。而那個可惡的申玉烙卻老是神清氣爽、優(yōu)閑地東晃西晃的,真懷疑他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啊——好煩!凌霜將自己藏進被窩里大叫。

  她決定再過三天若仍是半點風(fēng)聲都沒有,她就要主動出擊,這回,她才不管申玉烙那家伙的任何理由。

  凌霜心急,但是還有人比她更加地心急如焚,因為相較于凌霜的只是等待再等待之外,奉詳岳可是比她還多了時間上的逼迫。他每日成為野獸的時間是愈來愈長,每日都會至少又加長十五分鐘的時間,以此計算,他所剩的時日著實不多了,心急如焚根本不足以說明他的焦慮,憂心忡忡也理不清他的煩躁,所以他決定加快腳步。

  

  *  *  *

  月黑風(fēng)高,是個適合做不法勾當(dāng)?shù)囊雇怼?br />
  颯颯的風(fēng)聲在黑夜里聽來格外的讓人心驚膽跳,仿佛隨時會有不知名的怪物從黑暗中跑出來嚇人。而此刻怪物是沒有,野獸倒是有一只!

  在第一聲吼叫響起之際,凌霜就已經(jīng)驚醒,膽戰(zhàn)心驚地坐在床上瞪著黑暗的四周,一時之間搞不清楚是噩夢還是現(xiàn)實。

  但是在第二聲聲響之后,她立即奔下床跑出房間。這次她可以肯定不是做夢,真的是有野獸吼叫的聲音!

  那叫聲是如此清晰可聞,就像是故意讓大家知道它的光臨。

  凌霜一奔出房門即遇上陶氏夫婦。

  “是它來了嗎?”穎華緊張地詢問著。

  “應(yīng)該是。”凌霜突然停下腳步,尾隨在后的兩人差點撞了上去。

  “你做什么停下來,快走呀!”穎華催促著。

  “很對不起,我不知道它會找到這兒來而且還闖了進來,為了你們的安全起見,我想你們最好找個隱密的地方暫時躲起來!

  “不行,難得的機會怎么可以放過!

  “相信我,它真的很危險!

  “你也相信我,再危險的事我都遇過了,小小一只野獸算不了什么的。”

  “可是……”

  “哎啊,別可是了,去遲了就看不到好戲了。”

  陶紹謙對她們兩人著實有點無力,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但一個已是杞人憂天煩惱不已,而另一個卻是已經(jīng)興奮難抑了。有沒有搞錯?也許只是風(fēng)聲作怪。

  但是,事實證明不是虛驚一場。

  當(dāng)一行三人到達(dá)起居室后,三人全愕然瞪視著站在眼前的東西,奉詳岳變成的黑豹正站在他們面前看著他們,它那模樣就好似在等人一樣!

  “真的出現(xiàn)了!”穎華驚呼,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美目瞪得老大,“好、好丑!”

  “咦?”凌霜改而瞪向她。

  不待她開口問,穎華便自動自發(fā)地解釋道:“你不覺得它的毛沒申玉烙的烏黑亮麗?眼睛沒他好看,骨骼體型也沒他漂亮、優(yōu)雅,還是申玉烙好看!

  凌霜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她,久久回不過神來,而她親愛的阿娜達(dá)則是啼笑皆非地?fù)u著頭。

  “你不怕?”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要拔腿落跑,而不是優(yōu)閑地在這兒對它評頭論足吧!

  “有什么好怕的,有申玉烙在怕什么!”穎華說得理所當(dāng)然,并補充道:“他一定贏的!

  野獸突然吼了一聲,似在抗議她的無禮與輕蔑,然后平地拔蔥一躍而上,朝他們沖了過來,張開的大嘴露出森冷的利牙,告訴著他們的死期已到。

  突然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閃到野獸與他們之間,瞬間,兩頭豹子糾纏在一起又翻滾到地上,野蠻而原始的廝殺就此展開。

  凌霜在一旁緊張的手心、額頭都冒出冷汗,深恐申玉烙一個閃神不注意會受到傷害,她專注的連躲都忘了,若非陶紹謙及時拉了她一把,她怕是波及到了。

  “咬它,快點用力狠狠的咬它!”

  穎華的吆喝聲突如其來地傳進凌霜耳中,引起她的注意,眼底是匪夷所思的愕然;穎華的膽識與作為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突然又傳來了豹吼,這回是銀星針對穎華的聒噪所吼的。

  “我是在幫你加油耶!”穎華氣呼呼瞪著銀星,啐道:“不識好歹!

  “是你太吵了!碧战B謙搖頭一嘆,捉住她手臂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開,真的很怕她會沒頭沒腦的沖進戰(zhàn)場。

  “你說我吵!”穎華的眼眶立即蓄滿淚水,哀怨地瞅著他瞧。

  “唉唉唉——”

  就在這時,奉詳岳突然往外奔了出去,銀星緊隨其后。

  “別追了!”凌霜大喊,但是門口早沒了他們的蹤影。

  她跟著也欲拔腿追上,卻讓陶氏夫婦給攔了下來。

  “你去只會徒勞讓申玉烙分心!

  穎華附和著老公點頭,“沒錯,等他解決完就會回來,你在這兒等他就好了!

  于是,凌霜只得坐立難安、心兒七上八下地等著,一雙美目不時望著門口,盼著良人的身影出現(xiàn)。

  終于在第一聲雞啼響起之際,他的身影總算映入眼簾了。

  

  *  *  *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接著,穎華清晰的抽氣聲冒了出來,她嚇得幾乎岔了氣。

  霜兒不要命了!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申玉烙動手,當(dāng)眾賞了他一個巴掌,而且兩人還是處在冷戰(zhàn)中的非常時期耶。這下子,個性古怪的申玉烙會有何反應(yīng)她真的不知道。

  穎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驚駭?shù)目粗麄儭?br />
  “有蚊子?”申玉烙瞇起的眸里布滿陰霾。

  “大笨蛋!”凌霜氣忿地雙頰都漲紅了,就連眼眸都泛著紅絲,“你追去做什么!你以為你很神勇是不是?獨自一人跑去,要是他設(shè)下陷阱存心害你,你要怎么辦!”

  “我這不是好得很!鄙暧窭佑悬c哭笑不得。

  “那是你幸運,可是幸運之神不會永遠(yuǎn)跟著你的,你知不知道?”凌霜說著說著,哽咽一聲便哭了起來。

  直到此時見著他平安歸來,她的三魂七魄才全歸了位,也不再提心吊膽。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感到度日如年,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卻覺得有如幾個世紀(jì)長,多怕就此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惡,你真可惡……”凌霜邊哭邊掄起拳頭打著他。

  申玉烙喟然一嘆,認(rèn)命的將她摟進懷里讓她盡情發(fā)泄。每回都拿他當(dāng)沙包練習(xí),她是想當(dāng)拳擊手嗎?

  “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天下最可惡的人就是我!彼p言細(xì)語安慰著,不忘惡狠狠地瞪著驚愕地忘了合上嘴巴的穎華!啊阏f什么我都沒意見,只要你不要再漏水了!

  穎華真的讓他給嚇到了,申玉烙竟然會說笑話逗人開心!

  老天,他是不是氣瘋了?。

  申玉烙不只會安慰人還有幽默感,這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人嗎?

  凌霜泄憤地將淚水與鼻涕用力的往申玉烙的絲質(zhì)襯衫上抹去,直到襯衫臟兮兮的她才滿意的抬起頭。

  “和好?”他低頭詢問,對她所造成的豐功偉業(yè)不甚在意。

  “嗯——”她笑咪咪的扮著鬼臉,“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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