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照番王看來,沒回信的原因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信件在半途中被劫了;第二,楊全根
本沒誠意跟他合作,如果這回信安然送到而楊全再沒回音的話,他可要采取行動了。
冷少云的行蹤在馬嵬的時候就被銀鷹給隨后盯上了,他并沒有上前去搶信,以他的能力
而言也僅能勉強地遠(yuǎn)遠(yuǎn)跟著冷少云而不被發(fā)現(xiàn),如果貿(mào)然行搶的話,恐怕吃虧的會是他自己。
銀鷹跟著冷少云進(jìn)了長安,直到他進(jìn)了楊府之后,銀鷹才躍上屋頂,暗中觀察著他們的
一舉一動。
出乎銀鷹意料之外,冷少云把信交給楊全就走了,并未久留,看得出來冷少云對楊全也
挺不屑的,他并沒有跟著冷少云的腳步離開,反而留下來繼續(xù)查看老狐貍的動靜,更打算趁
個機會把那封信給摸出來。
“老爺,信上寫些什么?”楊府的總管陪笑在楊全身邊問著。
“叫什么老爺!”楊全憤怒地朝他一吼。
“是,是,是!”那個總管連忙改口,“皇上,請恕微臣無知,冒犯龍顏,望皇上開
恩!蹦钦Z氣諂媚得讓在屋頂上鷹惡心想吐。
“哈、哈、哈!”楊全大聲狂笑著,轉(zhuǎn)了專桌上的花瓶,一件架著的龍袍霎時出在眼
前,他開心地?fù)崦昂靡粋皇上、好一個皇上,哈哈哈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包括了總管、房中的兩、三個人都跪下去呼喊著。
“哈、哈、哈”楊全把龍袍收了回去,得意忘形地大笑著,這大片江山將要歸他所有了。
他那被西利所蒙蔽的老臉上,散發(fā)令人厭惡的氣息,臉上一條條的皺紋隨著他的大笑而
劇烈擺動著。
接著看到手中的信,楊全愉快的笑容瞬間收起來,開始大聲咒罵,“這可惡的天鷹堡,
竟三番兩次地妨礙我,我一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彼菍M是皺紋的瞇瞇老眼,射出惡
毒的光芒,讓屋頂上的銀鷹不由得想發(fā)射暗器,將他除去。
這種人渣,死了倒乾凈了事,留著只會浪費糧食,污染環(huán)境而已,銀鷹心想。
“皇上,這您要怎么做呢?”那個總管哈著腰說,腰幾乎彎到九十度,多恭敬有禮呀!
“哼!”楊全的嘴角瓶出一抹奸狠的冷笑,“備轎,我要進(jìn)宮!彼峦昝钪螅
那封通敵信藏在書柜的深處,就走了出去。
他要去實行番王信上所寫的,也是他心里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將天鷹堡除之而后快。
而最快、最有效,也對他最有利的方法當(dāng)然是借助朝廷的力量了,不僅能除掉心腹大
患,又能耗損朝廷的兵力,讓他以后能更輕而易舉地坐上皇帝的寶座。
“總管,你想老爺那封信上寫什么?”待楊全走遠(yuǎn)之后,一名家丁偷偷問著總管。
“這種事少管,小心你的腦袋瓜子!走走走,都出去了!彼謬樦敲叶。又
喝眾人出房間。
主子的事,做下人的還是少管為妙,不然項上人頭可就危機四伏,隨時都有被砍的可能。
銀鷹等那些拉拉雜雜的人一離開,就從屋頂上跳下來,準(zhǔn)備信拿了就走人,不過再想了
一下,他又回頭去轉(zhuǎn)動機關(guān),把那件鎖在暗柜里的龍袍也給順便摸了回去。
這些叛國的證據(jù)可足以讓那只老狐貍死了一百次還有余。
※ ※ ※
浩云樓里和諧的氣氛,全都因為銀鷹所帶回的信和龍袍而瞬間膠著住,每個人的臉上全
都出現(xiàn)了罕見的冷酷──許毅凡例外,他是個異類。
而其中李懷禎臉上所山現(xiàn)的肅殺之意,更是讓人不由得想退避三舍。
楊全那只該死的老狐貍,竟然連龍袍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簡直是不把他們李家放在眼里,
真是可惡至極。
打破僵局的是已經(jīng)在天鷹堡閑了好幾天的許筠香,她是聽說有急大事,才跟著來湊熱鬧
的。
“喔,原來你就是銀鷹,我終于看到你了,真是幸會,幸會!”超級遲純的許筠香,根
本無感于廳中的沉滯氣氛,一看到銀鷹,就趕忙跳下椅子跑到他前面去仔細(xì)端詳他。
呼!總算是不枉費她在天鷹堡里閑晃了這么多天,她終于目睹這最后一只鷹了,這才不
會造成她一償宿愿──到天鷹堡一游之后的一點小遺憾。
在座位上原本已經(jīng)被氣得臉色發(fā)青的李懷禎,被她這個舉動給弄得不知是該氣還是該
笑,在大伙兒正努力培養(yǎng)憤怒氣氛的同時,她竟然還有那個閑情逸致在那兒欣賞別的男人,
令他不得不懷疑他這個相公的魅力是否正在逐漸衰退中,要不然他的老婆怎么會三番兩次地
公然在他面前欣賞起別的男人來?
“好了,我親愛的麗兒小娘子,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把你那色迷迷的眼神收起來嗎,還是你
當(dāng)真想被人當(dāng)成個女色魔?”經(jīng)過多次的教訓(xùn)之后,他也開始懂得以“揶揄”來表達(dá)心中的
不滿。
此時廳緊張的氣氛也因而舒緩不少。
“她是堡主夫人!笨吹姐y鷹困惑的表情,基于多年的兄弟情誼,藍(lán)鷹好心地替他解惑。
“。俊便y鷹的笑容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我還以為我那么好運呢,才剛結(jié)束辛苦
的任務(wù)就有艷遇。”
他是堡中跟許毅凡最合得來的人,基本上,他與許毅凡的性格根本就十分相似──非常
地不怕死,只不過幸運之神似乎比較眷顧他,讓他沒有許毅凡那么倒楣罷了!
“什么女色魔?真難聽!”許筠香咕噥地回到位子上去坐好。
好啦,看也看過了,自己就好心點,不要太虐待她相公了,免得他因為喝醋過多而變得
全身酸溜溜的,那受苦受難的可是她。
“還沒有!崩顟训澯悬c不太真心地反駁,寵溺地揉揉她的秀發(fā),“四鷹你是看得一個
不漏,而且眼光還如此地『專一不二』,那不叫色迷迷叫什么?”
他在想,天底下要找像自己如此“大度量”的男子恐怕也不多了,竟能容老婆在自己面
前把目光投到別的男人身上去,還能以此來取笑老婆的,那更是少之又少,百年難得一見,
做他的老婆真的太幸福了。
“喔?”許筠香轉(zhuǎn)而看著他,“聽你這么說來,我好像還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你耶!那
你真該檢討一下了!
“喔?是嗎?”李懷禎給她的回答是斜挑起一邊的劍眉,“可是我記得那天在『云霞
山』上,不知道是哪一個人看我看得忘記從地上爬起來了?”他臉上的笑容得意得近乎猖狂。
“李懷禎,你”許筠香紅著臉對他大叫,跟著環(huán)視了一下廳中四周。他這個人怎么這個
樣子啊,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雖然是事實,他也用不著說得這么得意吧,瞧瞧
他那笑臉,真是令人討厭!
而廳內(nèi)的眾人早就因為聽到這段有點精采又不會太精采的對話,暫時都忘了生氣,嘴上
都噙著一抹笑,就連不知道幾百年沒笑過的冷嘯鷹那僵硬的唇角也似上揚了一點點,經(jīng)過了
這幾天的觀察,他發(fā)覺他當(dāng)初的看法果真是太過武斷,他也看出了一件事,以許筠香這種古
靈精怪、彷佛一刻都靜不下來的個性配李懷禎是太適合不過了,李懷禎在宮中的日子太過沉
悶,一靜一動,絕配!
“唉!”李懷禎故作安慰地拍拍許筠香的肩,“我說麗兒啊,你就不要再自責(zé)了,我長
得太英俊、太迷人并不是你的錯,會看我看到癡也是正,F(xiàn)象,而且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屬于你
了,你應(yīng)該連作夢都會偷笑了吧?”他的笑臉好燦爛、好迷人、好欠揍,看得許筠香有點想
揮拳相向的沖動。
天。∷谷辉诎l(fā)揮他顛倒是非的能力,而且還極力毀謗她的清譽,嗚
愈想愈可憐,自己怎么會愛上這種人啦?她到底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她心中有一千、
一百萬個自我懷疑。
“你給我閉上你的嘴啦!”許筠香不平地跳下椅子,走到李懷禎面前去踢了他一下,再
怎么說她也得為自己的顏面討回一點公道,不然難道都是被他欺負(fù)假的啊!
“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聲,而且這次的笑聲也有重疊的感覺,再仔細(xì)一看,原
來是許毅凡與銀鷹的“合奏”。
這回勢單力薄的許毅凡總算多了一個盟友了。
“許毅凡!”這會兒正在斗嘴的夫妻倒同仇敵愾起來了,一起出聲警告他們共同的敵人
──許毅凡。
好奇怪,明明銀鷹也有笑,可是人家就偏偏都把矛頭指向他,為什么倒楣的總是自己?
上天對他許毅凡真的太不公平了。
“你們也太不公平了吧!銀鷹也有笑,為什么卻都找我?難道他會長得比我?guī)?”許毅
凡不平地指控,然后踹了腳正在一偷笑的銀鷹。
“大哥,”許筠香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臉,“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雖然你長得比銀鷹帥
一點,可是呢,我已經(jīng)看了十五年,早看膩了,銀鷹比較有新鮮感啦!”
“哇!哈!哈!”銀鷹笑得更變本加厲了。
“麗兒,你───”許毅凡的聲音被進(jìn)來通報的人打斷了。
幸虧來人解救了他的危機,不然他這一番話再說下去,依他倒楣的程度看來,不知道又
會又什么凄慘的遭遇了。
“報!”
“什么事?”李懷禎收起笑容正色問。
廳中原本愉悅的氣氛也因此而隱去不少。
“黑鷹先鋒與楊將軍已經(jīng)回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懷禎把他遣下去之后,又對廳中的眾人說道:“楊全叛變
的事先不要讓召崇知道,等他收回兵符再說,不然恐怕會打草驚蛇!闭f完之后,黑鷹也領(lǐng)
著楊召崇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哇!”看到楊召崇的許筠香又是眼睛一亮,他長得好好看呀!不同于他大哥和懷禎的
俊美,而是一種勇猛陽剛的感覺,男人味十足,也給人一股不小的壓迫感。
聽到她這聲“哇”的李懷禎并不會太驚訝,他苦笑地?fù)u搖頭,知道自己的小娘子又在對
人家“評頭論足”了。
倒是沒有防備的楊召崇被她嚇了跳,天鷹堡什么時候多出了個女人?
“好了,你回魂吧!”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許筠香嚇了一跳,李懷禎拍著她的臉要她收回
視線,然后對著楊召崇說:“三弟,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還好,不知大哥這回急著叫我回來是有什么大事?”楊召崇不掩一臉風(fēng)沙,一開口就
是問正事,他曉得李懷禎不會無緣無故就貿(mào)然將他從邊疆叫回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想趁著那群狗賊不敢再來犯之際,叫你回來敘敘舊罷了!崩顟
禎狀似輕松地對他說。
“是這樣嗎?”楊召崇已看出了李懷禎從容之后的嚴(yán)肅。
“當(dāng)然還有一件事想請你順便幫我辦一下!崩顟训澼p松的態(tài)度沒變,但語氣卻認(rèn)真許
多。
“什么事?”他也嗅出了空氣中所飄浮的不尋常。
“我希望你能把在你父親手中的兵符拿回來!
“為什么?”楊召崇的臉滿是困惑。
他不懂,好端端地為什么要從父親手中把關(guān)內(nèi)的兵符拿回來,難不成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了?
“最近可能會用兵,我們懷疑有人要叛變!崩顟训澋恼Z氣盡量輕松,他不想要讓楊召
崇有所懷疑。
“是誰?”
“逡霄王府!崩顟训濍S便編派了個名字給他。
“逡霄王府?”楊召崇轉(zhuǎn)頭懷疑地看著許毅凡。
許毅凡朝楊召崇聳聳肩,一副不關(guān)自己事的模樣,楊召崇也沒多大反應(yīng),反正他本人就
是這個樣。
“還有,”李懷禎再加強補充,“我希望你不要跟你父親說兵符是我要你拿回的,我不
想打草驚蛇!睉训澱f得輕描淡寫,實則每個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命令”。
“知道了。”楊召崇服從地點點頭,這是軍人的本分。
但楊召崇心里還是忍不住懷疑,“逡霄王府”是三皇子李懷淵的府第,楊召崇相信如果
他想繼承皇位的話,李懷禎會很高興地讓給他的,他又何必用叛變的方式來搶奪皇位呢?更
何況在策封太子時,李懷淵還是跑得最快最遠(yuǎn)的一個,怎么又會突然眷戀起名利來?
看見對方點頭,李懷禎心里也放心了,因為他知道楊召崇是個重軍命的人,不可能會抗
命。
只有一點李懷禎覺得很過意不去,就是瞞了楊召崇他父親的事,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
希望他知道之后能夠諒解,自己也不希望他受傷啊,更何況他原本就不知情,沒有義務(wù)要跟
他父親一起承擔(dān)這個叛國罪。
因此,“不知情”對他這個功勛彪炳的大將軍是一條非常大的生路,他可以以功過抵,
所以,他絕對不該知道,也不能知道。
※ ※ ※
“召崇,你先在門外等我一下!蹦玫奖,李懷禎拉著楊召崇一起進(jìn)宮,現(xiàn)在才
是他明了的好時機。
“好!睏钫俪鐟(yīng)了一句,就走到御書房的一旁等著。
“父王,我進(jìn)來了!彼谕饷媲瞄T說了句,便推門進(jìn)去。
進(jìn)去時,李懷禎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只老狐猙──楊全也在場,而且正在跟他父王討論一件令
他極為火大的事,剿滅天鷹堡!
這是楊全繼上次的建議不成功之后,第二波的游說攻勢。
“禎兒,有什么事嗎?”李顥寰看到來人不免驚訝,他這個兒子帶著老婆“失蹤”好幾
天了,什么時候回來的,他怎么不知道?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李懷禎走了進(jìn)去,一對若有所思的利眸盯著楊全那正在強力鼓
吹的老臉上,“只不過是您上次所說的叛變的事,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他看到楊全聽而這句話之后,猛烈吸了一口氣,而且臉色也變得異常慘白,明顯地作賊
心虛。
“喔,真的嗎,是誰?”李顥寰高興問,絲毫沒去注意到楊全異常的臉色。
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李懷禎的反應(yīng),既然李懷禎臉上清有擔(dān)心之色,那就表示跟楊召崇扯不上
關(guān)系,那自己也用不著痛心失去一位好將領(lǐng)了。
“這里有兩封信,您看了就明白了!崩顟训潖膽阎谐槌鰞煞庑艁矸旁诟竿趺媲啊
“咳!”楊全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認(rèn)出其中一封就是自己前幾天遭竊的那一封叛國
信,“陛下,如果沒什么事的話,老臣想先走了!
“楊老將軍又何必急著走呢?”李懷禎不著痕跡地?fù)踝×怂娜ヂ,“好歹你也是個資
深的老將軍,就留下來一起討論一下該怎么辦吧!”
“這——”楊全乾笑幾聲,滿臉地不自然,“太子殿下您太抬舉老臣了,老臣哪會有那
個能力呢?”他一直在尋隙想從旁邊溜出去,開玩笑,留下來還得了,不被馬上拖出去砍頭
才怪。
“怎么會沒有,楊老將軍你可是個最佳人選呢!”李懷禎繼續(xù)跟他打著哈哈,但臉上怒
氣卻正一層層加深中。
這個死老鬼,都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了竟還想要逃,敢情是想要回府去調(diào)兵馬一舉攻進(jìn)皇城
來,真是個該死的東西!
“是。 崩铑楀纠淅涞穆曇粢苍谒麄兩砗箜懫,他已經(jīng)看完信了,“楊老將軍果真是
個了不起的人物,我想我是不是該為了避免生靈涂炭,而自動自發(fā)把皇位讓給你,你似乎很
有自信可以做得比我好!彼穆曇衾餂]有一絲溫度。
“老臣不敢!”楊全在他面前跪下去,“老臣一向忠心耿耿,絕無謀反之心,這是有人
想使計陷害老臣,請皇上明察。”他在那邊作著垂死前的掙扎。
“喔,原來如此!”李懷禎故作明了地點點頭,“可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既然這
是有人故意陷害,那就表示你沒看過這封信,楊老將軍怎么知道里頭寫的是有關(guān)謀反的事
呢?還有,放在你房里暗柜里的那件龍袍不知是從哪里來的?”李懷禎的問話愈來愈犀利,
臉上的表情也愈來愈冷,到最后,楊全總算看出他們父子倆的魄力,簡直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哈!哈!哈”被逼得無話可說的楊全,忽然瘋狂大笑地站了起來,“沒錯,我就是通
敵叛國,準(zhǔn)備讓自己當(dāng)皇帝,那又如何?要命一條,你們盡管拿去啊,哈哈哈——”他已經(jīng)
完全被利益蒙蔽住了,根本就看不清現(xiàn)實,滿腦子的金錢、權(quán)勢、地位。
“爹!這是真的嗎?”由于聲音太大,傳出了御書房外,所以門驀地被打開了,門外出
現(xiàn)了楊召崇不可置信的臉,他訝異、震驚的眸子里泛著沉沉的傷痛。
“你怎么會在這里?!”楊全渙亂不清的眼神,在看到惟一兒子之后出現(xiàn)了一絲的清醒
エ
“爹,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個玩笑對不對?”楊召崇走了進(jìn)去,根本無心
去想這里是哪里,也沒有看到一旁的李顥寰和李懷禎,現(xiàn)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眼前這個撫養(yǎng)
了他二十幾年的慈父,以及舉證歷歷的叛國罪行。
不!事實怎么如此殘忍,這種事情怎么會發(fā)生,曾幾何時,他的父親變益這個樣子,竟
要叛君篡國?!
天!這一定不是真的,誰能來告訴他,這只是一場惡夢只是一場醒了就沒事的惡夢,
倒底誰能告訴他?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楊全殘忍地撇過頭去,“從今天起,我們斷絕父子關(guān)
系,你不再是我兒子,而你也從來沒有過我這個父親!彼脑捪窭,字字刺進(jìn)楊召崇的
心里,毫不留情。
這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他要自己一個人擔(dān),沒有理由要召崇陪自己一起送死。
“爹,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楊召崇絕望、失神地跌跪在地上,兩行清淚從他剛毅
的臉上流了下來,這是個多么大的打擊,他的父親是叛國賊,而且還不認(rèn)他這個兒子哈!哈
哈哈老天開了他楊召崇一個多大的玩笑呀!
“楊全,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要說?你該明白叛國罪的懲罰重到什么程
度!崩铑楀咀呋刈狼白,不帶一絲感情地問著楊全,身為一國之君,他必須毋枉毋縱,
就連是他最寵信的臣子也不例外,叛國罪要誅九族!
“李顥寰,事情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不要傷及無辜,要殺要剮我楊全一條命隨便
你,你不要把怒氣波及別人!睏钊呀(jīng)沒有什么好怕的了,就連皇帝的名字他也一樣照叫
不誤。
“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李顥寰氣得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聲。
“哼!”楊全朝他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我甘愿受死,你動得了我嗎?我可是有先帝御
賜的免死金牌!睏钊惺褵o恐地跟他對峙著。
李顥寰怒瞪著他,在心里一直要自己冷靜、冷靜,沖動是辦不了事的,只會壞了大事。
“很好!”他深呼吸一下,又繼續(xù)開口,“你有免死金牌是吧?那難道我就不可以將你
的家產(chǎn)充公,再流放邊疆嗎?那可是比死還要痛苦上幾百倍!
“流放邊疆?哈哈哈”楊全再度瘋狂地大笑,“那算什么,我楊全不過是老命一條,只
要不牽連我楊氏九族,你要做什么悉聽尊便!
只有在這最后一刻,才讓李顥寰又重新欣賞起他這個人,至少他有勇氣獨自一個人承擔(dān)
罪過,不會像某些人大吼大叫的,巴不得將所有人一起拖下水,楊全是條漢子。
“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崩铑楀镜脑捯蛔忠痪淝眠M(jìn)楊全心里。
“李顥寰,我楊氏九族除了我楊全之外,在朝為官的哪一個不是忠心耿耿,你就非得一
定要趕盡殺絕不可嗎?”楊全扯開嗓子朝他大吼,不能忍受惟一兒子遭受跟自己相同的命
運,這不是召崇該得的。
“來人。 崩铑楀菊J(rèn)為自己不能再忍受更多的挑釁,“把楊全帶到天牢里,聽候發(fā)
落!彼衼硎绦l(wèi)把楊全帶開。
“父王,您當(dāng)真要誅楊氏一門嗎?”李懷禎掃到李顥寰在楊全被帶出去之后,嘴角所浮
現(xiàn)的那一抹詭譎的笑。
“你說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說您是不可能做這種慘無人道的事的,您大概會安楊全另一個罪名以服眾,然后再
把他流放邊疆!崩顟训澴叩揭慌缘囊巫幼,說出自己的看法。
叛國賊都已經(jīng)揪出來了,可以輕松一下了,惟一擔(dān)心的就是楊召崇該怎么去調(diào)適自己的
心情,以接受這個事實。
“喔?”李顥寰老神在在地瞄他一眼,接著才朗聲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李顥寰的
兒子,把我的心思摸得這么透徹,真是知父莫若子也!
李懷禎單手撐在椅子把上,不想去挑父王的語誤,不是應(yīng)該“知子莫若父”嗎?隨后,
眼光瞄到了依舊跪在地上的楊召崇,他根本就沒有在注意周遭的變化,早就把自己封閉在內(nèi)
心里,逃避這個現(xiàn)實。
“召崇,”李懷禎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你要有承認(rèn)事實的勇氣,至于楊氏九族的
事你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為什么?”楊召崇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扯住李懷禎的衣襟,“大哥,你為什么要瞞
我,為什么?”他狂亂地大喊。
“召崇,你理智點!”李懷禎反手制住他,現(xiàn)在的楊召崇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李懷禎
使勁地?fù)u著他,想要搖醒他。
現(xiàn)在的局勢,不容楊召崇頹廢下去,外敵環(huán)伺,不是光他一個天鷹堡就能逼退的。
“哈!理智點?我以為已經(jīng)夠理智了!睏钫俪鐡]開他的手,像一只戰(zhàn)敗的獅子般躲到
角落去,獨自舔舐著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不然你以為當(dāng)時我該怎么跟你說?說你父親涉嫌叛變,然后好讓你回去興師問罪,逼
使他提早出兵地進(jìn)攻皇城?”李懷禎殘酷地一點一點分析給他聽,要他認(rèn)清現(xiàn)實,在當(dāng)時,
瞞住他是最好的作法。
“我”楊召崇被鋒利又中肯的話刺得偏體鱗傷,答不出反駁的話的他倏地打開門,朝門
外飛奔而去。
“父王,他”李懷禎擔(dān)憂地望著李顥寰,怕他因為楊召崇無禮的舉止而憤怒。
“唉!由他去吧,這個孩慮的心中也夠苦的了,我怎么忍心再責(zé)備他!崩铑楀旧顕@了
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更何況,楊召崇也替國家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自己怎么可以為了這么點小事就問他的
罪,他李顥寰不是這么沒度量的人。
“還是父王深明大義,如果沒事的話,容孩兒先行告退!甭牭嚼铑楀静o意責(zé)備于楊
召崇,李懷禎也放心地退了出去。
御書房內(nèi)只留下李顥寰獨自一個人在那兒思索,該給楊全安個什么有點嚴(yán)重又不會太嚴(yán)
重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