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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女飛賊 第三章

  晚餐進行到一半,大家就開始商量讓霍永晰和司徒嫣琪在明年年初,也就是下個月就訂婚?匆妰蓚當事人只是互瞄一眼而沒開口,大家討論得就愈來愈熱烈了! 

  “下個月初好啦!那時讓永晰請個長假。”霍永晰的媽媽沈桐說道,她可是打心眼喜歡嫣琪,尤其是自個兒的女兒在念書不在身邊時,嫣琪和她一向就貼心。

  “那時嫣琪也快放寒假了吧?”司徒嫣琪的媽媽蘇云也說著,她一直不放心讓嫣琪留在外地,如果訂了婚名正言順的,她也比較安心。

  “對呀,到時候我們再從新加坡回來,還有些親戚朋友也要通知。”開口的是司徒博康,嫣琪的哥哥。

  司徒嫣琪低著眉睫,大家都以為她在害羞,只有霍永晰看見她紅通通、小白兔般的雙眼。

  怎么回事?方才嫣琪給永威送晚餐上樓前還是好好的,怎么才一下子就成了淚人兒?該不是永威又說了或做了什么?霍永晰在心里猜測著。

  司徒嫣琪瞅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手,一向柔順體貼的心緊緊地擰成一團,幾乎要無法承受了。

  她不明白霍永威在發(fā)什么脾氣,不只對她怒吼還打翻晚餐,連畫架、畫板全都掀倒,然后又在她收拾東西時,用難聽的話罵她,說他不用她假惺惺地同情。

  司徒嫣琪不知道她還能怎么做,她的一切努力他全沒放在心中,她的心好亂,頭也好痛。周圍家人討論的聲音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無法逃開同時也無處可逃,只能習慣性的用手指甲掐人掌心中。

  “嫣琪!被粲牢绞诌^來拍拍她的手背,關(guān)切的低語著,“你沒事吧?你臉色很差!

  “永晰哥,為什么我不是愛上你?”眨了下眼睛,晶瑩的淚珠便滾下司徒嫣琪的面頰,她極低極低地說著,“為什么要這樣?已經(jīng)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嫣琪,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霍永晰一怔。

  司徒嫣琪閉上雙眸,再張開時,恍惚逸去,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唇邊意外的泛出笑容。

  “我不要和永晰哥訂婚!彼就芥嚏鞯穆曇羰智宄(zhèn)定,卻讓正在熱烈討論的兩家人都安靜了下來。。

  “怎么了?嫣琪,你沒說錯吧?”蘇云訝異地問著,“你不要和永晰訂婚?”

  “對,媽咪,我不愛永晰哥,為什么要勉強和他訂婚呢?”司徒嫣琪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下子媽咪一定會逼她回新加坡了,可是她不能和永晰哥訂婚的,絕對不能!

  “嫣琪啊,你和永晰不是一直很要好嗎?”沈桐不解地問道。

  “我只當他是大哥哥,永晰哥也只拿我當妹妹看而已!彼就芥嚏骺聪蚧粲牢,見到他對她頷首,給她一個鼓勵地微笑。

  “是這樣子嗎?我還以為……”沈桐好生失望。

  “對不起,我之前一直沒說明白!彼就芥嚏鞯椭^,輕聲地說:“這事兒是勉強不來的!

  “嫣琪,你要考慮清楚啊,這事是一輩子的!碧K云激動地站了起來。自己真弄不懂女兒的心理,如果真像女兒所說的,那她這幾年待在霍家干嘛?

  “我想得夠清楚了。”司徒嫣琪平靜地盯著餐桌上的某一點說著。

  “嫣琪,霍伯伯問你,你既然不愛永晰,那你是不是愛上永威了?”一直安靜著的霍天擎忽然開口問,他的話讓司徒嫣琪猛然一震,緩緩抬起頭來。

  她的臉色蒼白、眼眸一片茫然,她悄悄地搖了下頭,像在自言自語般地說:“我……愛永威哥嗎?不,就算是這樣也不會有響應的,不!我誰都不愛!

  霍的站了起來,司徒嫣琪的動作之猛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她渾然未覺地離開座位恭敬的躬身行禮,她嘆息的低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彼焖俚鼗厣肀忌蠘恰

  大伙兒面面相覷,餐桌上呈現(xiàn)一片駭人的沉靜,好半晌才有人開口,“這……小妹真的愛上永威了?”司徒博康有點不敢相信。論人品、性情,怎么也是永晰強,小妹怎么會愛上那個陰陽怪氣、態(tài)度拒人千里之外的永威呢?

  “嫣琪愛的一直都是永威!被粲牢龊帽诱f道。事情掀就掀了,倒不如晾開來說,如果家里的人肯助嫣琪一臂之力,不讓她孤軍奮戰(zhàn),她就不會那么可憐了。

  “怎么會……永威他……嫣琪……唉!”蘇云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好嘆著長氣。

  她也認識永威這孩子,以前人挺好的,活潑熱情又有禮貌,念美術(shù)系又挺有藝術(shù)天分的。當初若不是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她也認為永威的年紀和嫣琪較相近;而且永晰比較老成內(nèi)斂,和沉靜的嫣琪不容易激起火花,倒是永威的熱情和嫣琪正好成互補。

  但那時永威和女朋友已交往多年,算得上青梅竹馬,怎么去拆散人家?

  想想永晰也不錯,成熟又有責任感,尤其是在永威出了車禍,整個人性情大變后她更是這么覺得,雖然不應該,但她私底下還是慶幸當初選的女婿是永晰。

  怎么知道嫣琪這丫頭居然愛上永威,難道是命嗎?怎么都逃不掉。蘇云無奈地想著。

  “這永威他……這會兒他和嫣琪怎么可能嘛!”沈桐急得跺腳。

  “有什么不可能?嫣琪如果真的要永威,我就叫永威娶她!被籼烨鎳绤柕卣f:“那小子不肯都不行!”

  “爸,別那么做!被粲牢ψ柚怪,“嫣琪會藏著自己的感情,就是不想要你為難水威,如果你強迫永威,就算他肯,嫣琪也不會肯的!

  “那依你看要怎么辦?”霍天擎征求著霍永晰的意見,他知道自己的大兒子行事一向深思遠慮。

  “順其自然吧!嫣琪還有半年多才畢業(yè),讓她自己做決定吧!嫣琪不是像你們想的那么柔弱,必要時她能很堅強的。別逼她回去,讓她念完書再說吧!”

  霍永晰說完,大家只能點頭同意,因為眼下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霍永晰看看樓上,唉!只希望嫣琪真的能感化那塊冰封的頑石。

  好個晴朗的天氣,冬日的驕陽讓人分外開心,尤其是在連下了幾天綿綿細雨后,和煦的陽光讓人下到谷底的心情又開朗了不少。

  在“虹苑”里,最早起床的當數(shù)沉默的梁曉羽。她總是在天才透著微亮時便起床,安靜地到后院將她養(yǎng)的狗兒們放出來散步,然后她就會開始準備早餐。

  祁虹和嚴力一向是吃傳統(tǒng)的清粥小菜;樊音則是板著俏臉,喝杯黑咖啡了事;岳芊鈴一定要看見紅茶,三明治;陶榆榛和梁曉羽一樣,有什么吃什么,不挑嘴的。

  梁曉羽今天正如往常般地早起,她看見東方的蒙蒙白,滿意地做個深呼吸,輕輕地溜到后院。

  連下了幾天雨,狗兒們都要悶壞了,趁今天天氣好放它們出來跑跑吧!她走到狗籠前蹲下。

  “好乖!”狗兒們看見梁曉羽都猛搖尾巴,她不禁露出笑容輕聲和狗兒們說著話。她在人前一向寡言,只有對著她養(yǎng)的五只狗才會有笑容。

  放狗兒們出庭院,她看了一下它們在草地上嬉戲的情景,看看表,她轉(zhuǎn)身走進廚房。在看見那個比她還早來到廚房的人,梁曉羽愣了一下。

  “早!”陶榆榛一身夜行衣,正端著水杯喝水。

  瞧她這模樣是才出任務回來吧?“早!”梁曉羽回答著,柳眉一聳,盯著她的手臂,淡然地說:“受傷了?”

  “這點小傷?嗟!”陶榆榛看了看自己被子彈劃過的傷口,一臉的不以為然。”

  真是見鬼了。今天,不,是昨晚她奉命潛進某企業(yè)去竊取磁盤。那棟大廈的保安對她來說簡直是小兒科,說可以來去自如也不為過!

  但就在任務完成時,她——堂堂的“神偷”居然犯下了從出道以來都鮮少犯過的錯——誤觸警鈴。

  天、天、天!這事兒若傳出去,嗟!她的名聲不就毀了。好在她身手了得,躲過了警衛(wèi)的追捕,只是不小心被流彈劃過了手臂。

  “還好吧?”梁曉羽的眼中出現(xiàn)關(guān)切,但語氣仍是平淡。

  “不礙事的,等一下擦點藥就好了!碧沼荛环畔滤K獙⒋疟P交給嚴叔,然后去補個眠。

  才走了兩步,陶榆榛又回過頭說:“對了,曉羽,千萬別讓芊鈴那阿花知道我出任務受傷!辈蝗凰欢〞Φ乖诘厣洗驖L,那死小孩!

  “了解。”梁曉羽回道,將鍋子放在爐子上,開始準備早餐。

  陶榆榛走出廚房,迎面看到樊音走過來,“音姐早!惫至,今天音姐起得好早。

  “早,你的手……”樊音眉頭一皺,“在滴血,滴得滿地都是了!

  陶榆榛一怔,咦?方才不是止住了嗎?她低頭一看,果然地上有一點一點的血跡,而血滴是順著她的指尖滴下來的。

  “哇——拖把拖把!”樊音連忙喚來梁曉羽幫忙。

  陶榆榛抬起手,不讓血再滴下來,樊音拉過她的手,抽出手帕緊緊綁在她的傷口上。“好痛!”看來傷口比自己想象地更嚴重。陶榆榛痛得齜牙咧嘴,方才她是麻掉了,現(xiàn)在才覺得痛。

  “東西給我,你去擦藥!狈艚舆^磁盤,拉高陶榆榛的袖子確定傷口不用縫合后,她推推陶榆榛的背,一旁的梁曉羽已經(jīng)快手快腳地擦著血跡。

  “好痛!”陶榆榛慘叫著。

  嚴力為她包好紗布,心想好在她傷得并不重,傷口也不深,休息幾天就好了!白鍪乱⌒囊稽c,受傷了自己痛,也累得大家為你擔心!眹懒Σ惶私鉃槭裁刺沼荛贿@次會負傷回來,這個任務應該不難!

  “知道了,嚴叔,我下一次會留意的。”陶榆榛吐吐舌頭,乖乖地回答。

  “呵呵呵呵!”一旁悠哉悠哉的岳芊鈴發(fā)出巫婆的笑聲,不懷好意地斜睨著陶榆榛道:“人家小榛是思念某人過深,才會心神恍惚……嗚……嗚……”

  她的嘴立刻被陶榆榛用貼布貼上,只能咿咿唔唔地比手劃腳。陶榆榛低咒著,賞她一記“神偷旋風腿”,一腳踹在岳芊鈴的背上,岳芊鈴順勢趴在地上,四肢劃動著,那模樣讓嚴力也不禁笑了。

  “別玩了,小心傷口又流血。”嚴力收好急救箱,將趴在地上的岳芊鈴拉起來,“芊鈴,虹姐有事交代你,讓你送東西去給客戶!

  “嗚嗚嗚嗚嗚?”岳芊鈴說的是“為什么是我?”因為以往一向是由樊音做這項工作的。

  “阿音馬上要到羅馬去所以沒空,你不用在那里嗚來嗚去的,要抗議找你虹姐說去。”嚴力拎著岳芊鈴向里面走去。

  “嗚……”抗議無效,岳芊鈴哀怨地叫著,聲音漸行漸遠。

  陶榆榛笑著搖頭,小心地晃晃左手。唔,還是有些痛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睡衣在床上躺下。

  折騰了一夜該是很累了,但躺在床上陶榆榛卻了無睡意,瞪著天花板,她想起剛才岳芊鈴說的話。

  思念過深,心神恍惚?

  陶榆榛不安地咬咬下唇想著,她已經(jīng)將近一個星期沒見到他了,雖然他說過要離開幾天,但是……

  翻身將臉埋人枕頭,陶榆榛發(fā)出一聲呻吟,可惡!她竟然已經(jīng)習慣看到他了,多日不見,她居然在……想念他。

  瘋了!對自己撇撇唇,陶榆榛想到昨晚進行任務時在一張辦公桌上看到一本以“夜星”的三位龍頭做封面的雜志,若不是猛然看到霍永晰的臉孔讓她閃了神,她才不會蠢到去碰到警鈴呢!

  他已經(jīng)侵進她的思緒了,可恨叼!

  陶榆榛終于很不甘心地承認自己是在乎他的。他溫文的笑容、優(yōu)雅的態(tài)度以前會讓她厭惡,但現(xiàn)在卻常浮現(xiàn)在她眼前,像蒼蠅一樣揮都揮不走。

  真讓人生氣,她出任務時若再分心,真的會給他害死了。她氣得連捶了幾下枕頭,左手馬上痛得眼淚都滾出來了。

  看吧,可惡的男人!為了他,自己竟呆得用受傷的手去捶床!陶榆榛猛吸氣,在心底臭罵著霍永晰。

  陶榆榛抬頭瞪著面前的大屋,她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冷笑著拉緊自己的一身黑衣,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榛小姐,你回來啦!

  陶榆榛原本冷冽的眼神在看見面前為她開門的神采奕奕的老人時,柔和了下來。

  “陳爺爺!”陶榆榛喊著陳諭,語氣中多加了幾分尊敬。

  自陶榆榛的母親死后,一直是陳諭在照顧陶榆榛的。那時年幼的她就像只小刺猬般地不讓人靠近,除了陳諭外她不和任何人說話,慕容艾梅只好讓她和陳諭的家人住在一起。直到陶榆榛十五歲時,陳諭的太太去世,她才搬回慕容家,開始了一連串荒唐的生活。

  然而在陶榆榛的記憶中,陳諭就像她的親人,在她生病時照顧她、在她傷心時安慰她,所以她一直對陳諭有一份感恩的心! 

  已經(jīng)多年不曾回來了,這次若不是陳諭出面,她也不會再踏進這個家。

  “榛小姐,你這……唉!”陳諭看著她一身裝扮,為難的嘆口氣說道:“今天是老夫人的大壽,雖然力求簡單,但你這身打扮……不太合適吧? ”

  自從發(fā)生陶芷芬那件意外事故后,慕容艾梅的生日就不再鋪張宴客,而只是家人聚一聚。

  “今天也是我媽的祭日!”陶榆榛冷笑道:“難道要我穿紅戴綠去祭拜她嗎?”

  “唉!罷了。老夫人一直在等你呢!看見你她一定很高興的!

  “是嗎?”陶榆榛冷哼著。她才不相信慕容艾梅會想看到自己呢。自己還在家的日子,慕容艾梅就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己一回,今天自己這身打扮,沒氣得她腦充血就不錯了,還高興什么?

  “其實老夫人一直都很關(guān)心你的,榛小姐……”陳諭勸說的話被陶榆榛打斷了。

  “別說了,我不想聽。”

  見陶榆榛如此固執(zhí),陳諭只好無奈地住嘴,帶著她走向主屋的門口。

  從慕容家的主人慕容之平和夫人莊可琴發(fā)生車禍雙雙去世后,慕容企業(yè)就漸漸沒落,現(xiàn)在除了名下的一、兩間精品店及畫廊外,其它企業(yè)的股份均已賣掉了。

  今天不但是慕容艾梅的生日,也是她要分家的日子,她要將名下的財產(chǎn)作分配,所以幾乎大家都到齊了。包括慕容婷及她的老公羅毅元,才上大學的慕容恒及慕容家的專屬律師向律師。

  陶榆榛踏進大門,馬上引來大家的注目。

  “喲!原來是你!怎么?知道要分財產(chǎn),就眼巴巴地趕回來了?”慕容婷一向尖酸刻薄。

  她的個性驕縱蠻橫、目中無人,不只是對自家公司底下的職員及家里的傭人這樣,連對自己的丈夫也如此。

  羅毅元是她的高中同學,因為不慎讓慕容婷有了孩子兩個人只好結(jié)婚,婚后不久慕容婷流產(chǎn),為了身材便不愿再生孩子,羅毅元個性耿厚,也就由著她去。

  “別說這種話!绷_毅元拉著慕容婷的手臂,尷尬地對陶榆榛歉然一笑。

  “什么別說這種話,難道不是嗎?”慕容婷甩開羅毅元的手,直著腰教訓他,“你這笨蛋,家里的公司是我們在處理,她憑什么來分?”

  陶榆榛冷笑不語,任由慕容婷潑婦罵街。這個大她一個月的姐姐脾氣之刁蠻,心腸之惡毒,她本來就十分清楚。她不屑地想著,反正不論分給自己什么,自己都不會要的。

  “大姐,別理她!”過來親熱地拉著陶榆榛的是慕容恒,他小陶榆榛兩歲,是慕容家惟一的男丁,個性和慕容婷全然不同,熱情善良,保有十分天真的特質(zhì)。他對慕容婷做個鬼臉說道:“潑婦。”

  “你說什么?”慕容婷很火大地瞪著弟弟,一副想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慕容恒,你居然胳臂向外彎幫起外人來了,我是你姐姐耶!”

  “什么外人?大姐的爸爸就是我爸爸,我爸爸就是你爸爸,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才不像你,一天到晚把大姐當外人!

  慕容恒說完,慕容婷還沒回嘴,坐在客廳中央的慕容艾梅就開口了,“別吵了!彼闪藘山愕芤谎郏瑑蓚人馬上噤若寒蟬,他們都很怕慕容艾梅。慕容艾梅轉(zhuǎn)向一直站在門口的陶榆榛,語氣轉(zhuǎn)為和緩,“小榛,你過來。”

  “我?我穿這樣進去不合適吧?唉!沒辦法,我才剛?cè)グ菁牢覌寢。”陶榆榛不為所動,臉上全無表情,“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知道,只怕觸你霉頭。若不是答應了陳爺爺,我怎么也不會再踏進慕容家一步的!

  “唉,你這丫頭還是那么倔。”慕容艾梅站起來,腳步蹣跚地走到門口,牽住了陶榆榛的手。

  陶榆榛嚇了一跳,印象中慕容艾梅從沒主動碰過自己,這讓她眼中出現(xiàn)戒備的神色。

  慕容艾梅拉她進屋內(nèi)在沙發(fā)上坐下。

  陶榆榛抽回自己的手,本來想站起來,在看見慕容婷眼中射出妒恨的光芒時,陶榆榛眼珠一轉(zhuǎn),故意又坐好,但仍和慕容艾梅保持疏遠的距離。

  慕容艾梅微微一笑,把陶榆榛的反應看在眼里,她示意向律師道:“可以開始了。”

  “那我們就開始了!毕蚵蓭煶槌鲈久芊獾奈募h(huán)視著眾人,朗聲宣讀著,“現(xiàn)在慕容家的名下,包括‘亭毅’畫廊、‘恒品’精晶店之外,尚有這棟大屋及資金……”

  向律師在報著慕容家的財務狀況時,陶榆榛都沒有在聽,她只是看著慕容艾梅的側(cè)面。

  慕容艾梅一向是嚴峻的老夫人,無論何時看到她,她都是一副精力無窮的女強人樣,但現(xiàn)在看著她,陶榆榛意外地發(fā)現(xiàn)到她真的是老了,頭發(fā)全白了,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疲憊的痕跡。

  孫女慕容婷已嫁、孫子慕容恒又住校,她的身旁只剩下一些傭人而已。陶榆榛忽然覺得她挺可憐的,汲汲營營了大半輩子,到老了卻沒有人承歡膝下。無論先前陶榆榛心里有多恨她,但在眼前的她只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啊……

  “……‘亭毅’畫廊將過繼給慕容婷,‘恒品’精品店過給慕容恒,其余所有的財產(chǎn)則均分為四份,由慕容艾梅、慕容榛、慕容婷、慕容恒各拿一份!毕蚵蓭熆聪蚰饺莅罚埵舅囊庖。

  “我那一份等我死后則均分給家里的傭人,他們大多都跟我一輩子了,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慕容艾梅看看孫子們,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我……”陶榆榛正想開口說她一毛錢都不要,就被慕容婷搶先了一步。

  “那這棟房子呢?房子歸誰?”慕容婷急著問,雖然“亭毅”畫廊是目前慕容家經(jīng)營得最成功的產(chǎn)業(yè),但這棟房子起碼也值幾千萬,她無法不關(guān)心。

  “等我死后,房子將過到小榛名下,她要如何處置是她的事!蹦饺莅房粗沼荛,陶榆榛也同樣錯愕地回看著她。

  “我……”陶榆榛才說了一個字,又被慕容婷打斷。

  “給她?奶奶你老糊涂了,房子怎么可以給她?”慕容婷尖聲說著,“她算什么東西?憑什么來爭家產(chǎn)?”她沖上前來,手指到陶榆榛的鼻子上。

  “別動手動腳的!碧沼荛粎拹旱嘏拈_她的手,“爭家產(chǎn)?哼!送我都不要!

  “這……如果慕容榛不打算繼承這份家產(chǎn),那所有分到她名下的,將全由慕容婷來繼承!毕蚵蓭熣f明著。

  “由她繼承?”陶榆榛重復著向律師的話,有些遲疑了起來。

  干嘛啊?自己不要有必要便宜那女人嗎?陶榆榛看了看慕容艾梅,清楚地看到她眼中一絲有趣的光芒。

  抿了抿唇,陶榆榛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接受的!

  說完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全然不理會慕容婷在后面夜貓子喊叫著,她只想趕快離這個地方遠遠的,不要再見到慕容婷那張貪婪的臉孔。

  當然她也沒看到慕容艾梅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

  低垂著頭走進超商,陶榆榛的心情仍十分不好,有些茫然的走向柜臺,她不小心踢到東西,絆了一下差點跌倒。

  “小心!”一雙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的攬她進寬大的懷中,陶榆榛恍惚地抬眼看進霍永晰的眼眸中。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霍永晰用單手環(huán)住她,另一只手觸了觸她的臉頰。

  她看起來怪怪的,一身全黑的裝扮再加上她今天將長發(fā)放了下來,沒有扎成辮子,發(fā)絲微垂在頰旁,看來有些柔弱憐人;粲牢奶鄣匕l(fā)現(xiàn)她的臉蛋好冰,于是他小心地將手掌貼在她的香腮上,用他的熱度熨燙著她。

  “你……來了?”陶榆榛輕喃聲,如夢似幻地眼眸緊瞅著他,屏住了呼吸,她的心防正悄悄、悄悄地潰決。

  看到他的人,她才明白自己完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愛?好難的字眼,陶榆榛的理智和感情在爭執(zhí)著,巨大的情感撕扯著她,她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發(fā)抖。

  她不認為該接受他。要愛上他不是太困難的事,只是愛代表的就是坦誠,她能對他坦誠嗎?他能諒解她的過去嗎?她不曉得,真的不曉得。

  好亂!陶榆榛臉色好白好白,用手指揪緊他外套的衣角,她咬住下唇,淚珠忽然就滑下眼角。

  “小榛,人家永晰等你很久了,你……怎么了?”岳芊鈴不解地看到霍永晰抱起陶榆榛。咦?不對勁喲!小榛怎么那么乖沒掙扎?

  “芊鈴,哪里可以休息?小榛不太對勁!被粲牢o張地看著懷中人兒蒼白的臉,她一直在抖著,呼吸短促而粗重,而且最糟的是——她哭了。

  “里面!痹儡封徶钢硪活^的門,擔心地自柜臺后探出半個身子,問道:“小榛沒事吧?她是不是傷口痛了?左手,等一下你幫她看看!

  “嗯。”霍永晰快步地走到后面的休息室,里面是簡單的房間,有床可以休息,他將陶榆榛放在床上坐好,脫下她黑色的外套,再解開她白襯衫的袖子。

  “傷口疼嗎?”霍永晰心疼地輕撫她的手,潔白的紗布并沒有流血的痕跡,讓他放心一點。

  陶榆榛張開眼睛,其中滿滿是水氣氤氳,豆大的淚珠不停地落下來,她微側(cè)著頭,小臉上凈是苦惱脆弱,喃喃地說:“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霍永晰柔聲問,他讀不出陶榆榛的情緒,但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了,在他不在的期間。他小心地替她拭著淚水,輕輕地說:“別哭了,你不太對勁,躺下來休息一下,好不好?”他輕按著她的肩讓她躺下。陶榆榛抽噎著說:“如果……如果我七年前就認識你,那就好了!

  “現(xiàn)在也不太晚啊!”霍永晰坐在床沿邊,俯向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用自己的額探探她的溫度,還挺正常的。他情不自禁地親親她的臉,低低說著,“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下!

  陶榆榛令他意外地伸手纏上他的頸項,微抬起身子,她盲目地用唇瓣搜尋著他的唇。

  霍永晰愣了一秒,馬上反應地抱住她,火熱的唇攫住她,深深地吮吻著。

  熱力迅速燒開來,陶榆榛難耐地輕吟著,微微退縮;粲牢环潘傻匚堑酶睿饺怂目谥袏Z取她的甜美滋味,大手堅定的托著她的后腦,他的舌在她唇內(nèi)恣意地攻城掠地。

  陶榆榛的力量被抽空了,她用手指揪緊他的后領(lǐng),迷蒙地星眸半合半睜,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強大力量,在她唇內(nèi)肆虐的是混合侵略及溫柔的感覺,雖然吻得火辣,但他仍不忘用柔情對待她。

  她的頭好暈,心跳急速得快爆炸了,氣息窒在喉間,讓她咕噥著,整個身軀虛軟下來。

  霍永晰幾乎無法放開她,她好甜、好軟、好吸引人,星眸中的蒙朧及粉頰上的潮紅,讓他幾乎把持不住,一向傲人的自制,碰到這可口的小人兒,全都蕩然無存。

  若不是她發(fā)出抗議的咕噥聲,看起來快虛脫了,他不會舍得放開她的。

  不知道有沒有人因接吻過久、過熱烈而窒息的?霍永晰喘著氣想著,眸中滿是笑意地看著同樣氣息紊亂的陶榆榛,將抱在懷中的她放回枕上,順勢將手支在她頭的兩側(cè),靜靜地望著她。

  “唉!”陶榆榛發(fā)出小小的嘆息聲,漾著滿足的感覺,緩緩張開眼睛,她和他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沒出聲。

  “我可愛的小榛!笨粗沼荛坏拿理鴿u漸清晰,逐漸地睜圓了起來,霍永晰忍不住笑開了,“害羞了?”

  “啊!”陶榆榛叫了一聲,臉蛋一片滾燙,用一只手捂住唇,天。∷眯吆!

  霍永晰親了親她白皙的手背,十分享受她羞赧的表情,他太聰明了,看得出來陶榆榛對自己同樣動心了。

  “你……走開……”陶榆榛慌亂地低語著,他的唇火燒般地在她手背上印下烙痕,她用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肩上試圖推開他。

  “不走!币幌蛑v究紳士風度的霍永晰難得地無賴了起來,將她的小手握在大掌中,定牢在她的頭側(cè),他低頭專注地看著她,溫柔地說道:“我愛你!

  他知道不曉得什么原因讓陶榆榛心防碎裂,他才會有空隙可以觸到她的內(nèi)心深處,霍永晰不是傻瓜,自然懂得打鐵趁熱、把握機會。

  “我……你……”陶榆榛不安地吞咽著口水,他看起來太認真了,深邃的眼中深深、濃濃的情意快將她淹沒、也駭著她了。

  “嗯?你呢?我的小美人,你心里有我的存在嗎?”他的唇低得快碰到她的臉了,親昵的氣氛讓陶榆榛透不過氣來,她別過臉去,霍永晰的唇便滑過她的耳際。

  “我……我才不是什么小美人呢!我……你的眼鏡呢?”陶榆榛這才留意到他沒戴眼鏡,“你……你近視太深,看……看不清楚!

  “我視力好得很,二點零呢!”對她輕笑著,霍永晰聽出她嗓音中的不安,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將臉埋人她耳畔的枕中,聞著她發(fā)上的香味。

  “那你干嘛戴眼鏡?喂!”陶榆榛見他好半晌沒動,輕喚著。

  他半壓在她身上,卻沒有沉重的重量,輕緩的氣息均勻地吹拂在她耳邊,呃……他不會是睡著了吧?

  “喂,霍永晰,你壓死我了!”其實一點都不重,他仿佛特意卸了重量,只是剛好貼在她身上,只是自己怎么可以讓他這樣呢?陶榆榛掙扎了一下。

  霍永晰沒作聲,猛然翻身動作了起來,陶榆榛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側(cè)躺在床上,而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乇凰麚г趹阎校耆珓訌棽坏。 ?br />
  “你放手……唔……唔……”陶榆榛的唇被他給封住,等他放開她時,她破口大罵,“你……”才一個字,他又重新封住她的唇。

  再松開時,陶榆榛聰明得不再出聲,只是用眼睛瞪著他,霍永晰輕拍著她的背,“眼睛閉上,你需要睡個午覺,瞧你的黑眼圈!

  他心疼地發(fā)現(xiàn)她眼眶下的陰影。陶榆榛垂下眼瞼,生著悶氣,這些天她老做惡夢,連晚上都睡不著了,更別提大白天的,但為了怕他再“毛手毛腳”,她只好乖乖地不動。

  嗟,她才睡不著呢!不管他懷抱有多暖和,拍著背的手有多舒服,在耳邊的低語有多像催眠曲,她才……呵!她打了個大哈欠。

  嗟!她才不會睡著呢!她才不會……

  霍永晰小心地檢視著懷中的陶榆榛,嗯哼,這小丫頭該是累壞了,不到三分鐘就擺子了。他松開她,下了床,安置她睡好,輕輕地替她拉上被子。

  剛才在等她時,和那一只小麻雀芊鈴喝著下午茶聊天。看來芊鈴沒說錯,她這些天都沒睡好,他凝視她的睡容,心疼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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