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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郎君有意狐 第五章


  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充斥在熱鬧的市集街道,這一攤夸贊著自家的好菜色,那一家叫賣推銷著美又便宜的服飾。

  前前后后不到十丈長的小市集內(nèi),五花八門、從吃的到身上穿的,應(yīng)有盡有。

  吊著一只手,鐵靳牽著馬漫步在人潮中,逐攤的瀏覽觀賞。身后人馬的腳步聲消失了?!她回首一探究竟。

  阿堤駐足在某一定點(diǎn),似乎正在審視什么。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鐵靳怒不可遏,控制不了由胸口泉涌而出的醋勁!竿瘋}堤!诡櫜坏么蠼稚系娜顺保龤夂艉舻膿P(yáng)高聲量,「你狗改不了吃屎,出了門瞧見妓院,魂像讓鬼勾了般。怎么,禁欲幾天就捺不住,大白天就想上?」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好色!

  「呃?!」童倉堤指指掛畫處,摸不著頭緒的轉(zhuǎn)回頭瞧氣呼呼的鐵靳,「看幅字畫和我的欲念何干?」

  「畫?」

  是啊!一幅美人圖。

  字畫攤上掛著一幅宛如鐵靳的仕女圖,引起了童倉堤的注目,他壓根未發(fā)現(xiàn)字畫攤是擺在妓院前。

  隨著童倉堤的手勢,鐵靳也瞧見了那幅圖!负撸「仪槭亲之嫈偤箢^的妓院尚未開門營業(yè),你沒得泄欲,找幅圖解饞?」

  字畫攤后頭?「麗香院」三個斗大的金色字讓童倉堤領(lǐng)悟了鐵靳發(fā)什么飆。「你認(rèn)為我很風(fēng)流,愛上花街柳巷?」

  「風(fēng)流?你才不風(fēng)流,」他放心的臉令她賊賊地接著說:「你是下流!

  他說他「下流」?!童倉堤楞楞地想著。

  「不要懷疑我說的,你自個兒想想,在家時,除了辦案以外,你最常流連的地方是哪里?沒錯,妓院。你曉得嗎?有一陣子我還真替你擔(dān)心,擔(dān)心你會縱欲過度,把好不容易變好的身子弄壞,結(jié)果……」鐵靳辟哩啪啦的乘機(jī)吐露積存許久的不滿,一徑地說個沒完,沒察覺到他未如往常般與她辯駁。

  她痛快的叨念,不顧場合,猶如三娘教子,不罵他抒發(fā)不了積郁已久的情緒。

  市集上的人都為一名美貌的高瘦男子立在大街上,手扠腰地大聲訓(xùn)斥高他一個頭的男子,而備感新奇的逐漸圍聚過來。

  「別念了,四周的人都給你念來了!箯蔫F靳口里吐出的「下流」兩字,就夠他受的。

  人?

  哇!何時她和阿堤的四周圍了一堆人?

  都是阿堤惹的禍,害她沒形象得像個潑婦!高不找客棧?」紅潮不受控制的爬上臉,她羞慚的想找個洞躲藏。

  他這輩子是注定讓鐵靳吃得死死的,脫逃不了了。童倉堤萎靡不振地張望著市集,看看是否有客棧。

  阿堤真的怪怪的耶!

  平常時他總會逗弄她,好使得她消消火少訓(xùn)他幾句;蛘咴谒霾铄e時,火上加油的出言譏笑。但這次卻連吭都沒吭一聲,奇了!難不成他是因?yàn)樗軅屗?鐵靳歪著小腦袋瓜子不解的望著他的背影思索。

  左臂傷口處刺刺麻麻的,像是有東西在里頭!

  不可能,她明明確定暗器未留在臂上,傷口也清理得很干凈,那為何手上的刺痛感又漸漸加重?按著左臂,鐵靳瞠目地楞在當(dāng)場。

  人高馬大的童倉堤鶴立雞群地穿越圍聚的人朝四周搜尋!赣辛耍仪埔娍蜅A,咱們快走!乖俨浑x開原地,稱得上臉皮厚的他馬上就要破功了。

  痛!好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得到阿堤說話,腳卻沒法子動彈,此時的她就只能咬牙拚命撐持,不容自己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劇痛撂倒。「阿──」

  周圍的驚呼和鐵靳戰(zhàn)栗無力的嗓音,讓童倉堤僅來得及回身抱住搖搖欲墜的鐵靳,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讓開!」懷中人兒緊閉的眼和死白的臉看得他掉了魂似的,一張臉勃然變色。

  人群因童倉堤的怒吼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他焦慮不安的抱著鐵靳,施展驚人的輕功疾奔客棧。

  正在交頭接耳的民眾沒有人發(fā)現(xiàn)兩對深沉的眼相互交換了邪惡的笑意。

  ◇◇◇

  「鐵靳,睜開眼,千萬不要昏過去!」客棧房內(nèi),童倉堤眉頭糾結(jié),心驚膽戰(zhàn)的拍打著鐵靳的臉頰呼喊。

  短促的吸著氣,鐵靳痛得汗水濕透了全身。「手……我的手!褂袞|西由她傷口處往身子里鉆,它在啃噬她。

  「手?」卷起鐵靳左手衣袖,她的傷正滲出血來!冈趺磿@樣?」童倉堤手忙腳亂的抬高她的手。

  「幫我拆掉布巾!顾萍t唇,勉強(qiáng)忍耐痛楚。

  童倉堤抖著手,心里著急卻不敢躁動的慢慢卸除布條!柑彀!」兩邊傷口全黑了一圈。童倉堤心疼不舍的驚嘆。

  咬牙抖顫地抬起如千斤重的手,她看到了。

  毒?!

  受傷時,她明明有用銀針探測,銀針并未變黑啊!

  難道是他們跟隨在暗處,對她再度下手?太可怕了!赴⒌,把我包袱里的金針都拿來。」不行昏倒!鐵靳拚命吞口水、眨眼,以右指掐捏傷口來抵抗腦中的昏眩。

  呼!她動作得快,從傷口進(jìn)入的不明物已經(jīng)爬到肩頭了。

  這一次,毫無疑問的,是族里的叛亂分子派來對付她的,不讓她回到父母身旁。

  「針拿來了!顾诖惭匾蛔峙砰_了鐵靳的吃飯家伙!肝曳瞿恪!硅F靳為了不讓自己昏倒,竟刻意的將傷口撕裂開!童倉堤輕手輕腳的托起她,當(dāng)她的墊背,并輸些真氣進(jìn)入她體內(nèi)!敢?guī)湍銌幔俊?br />
  「將中間的五支金針給我!贵w外源源而來的真氣使她散亂的精力為之集中了不少。

  童倉堤空出一手,為鐵靳取金針。

  每接過一針,鐵靳便熟練的在左上身大穴下針,以防止不名的毒繼續(xù)擴(kuò)散!赴炎钆赃吥粗复笮〉牡哆f給我!

  為了要拿鐵靳所要的刀,他將上身往前傾,又深怕因?yàn)榍皟A擠壓到鐵靳,不得已之下童倉堤只好一手環(huán)抱住她,「來。」

  長柄、拇指大小的刀刃散發(fā)出令人生畏的森冷白光。沒想到她拿來救治人的小刀子也會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鐵靳苦笑了一下,一個深呼吸后,白森森的刀鋒對準(zhǔn)了臂上兩處傷口就是一劃。

  傷處流出黑血!赴。 雇瘋}堤感同身受的痛呼。

  「阿堤,幫我放血,直到血轉(zhuǎn)紅為止!谷讨锿獾耐,她無力地遞過小刀。

  替他放血!「好!箍此蟮未蟮魏顾淠橆a,舍不得的童倉堤為了她,只能狠下心在傷口不流血時補(bǔ)上一刀。

  究竟是誰?上次出手未果,還尾隨于后?

  他們是用了什么手法,能接近鐵靳而又讓他無從察覺?

  黑血漸漸變?yōu)檎5募t,表面的毒已經(jīng)控制住,她著實(shí)松了一大口氣。再來得對付快爬至鎖骨間的異物了!赴⒌蹋∽铋L的銀針來。」解決了傷口上的毒,鐵靳不再痛徹心扉到無法忍受,她綻出一抹笑容,安撫眉頭深鎖的童倉堤。

  童倉堤由一排粗細(xì)長短不同的針中拉出她所指的。盯著眼前有五寸長的銀針,他不知鐵靳拿這個有何用意?「你要它做什么?」

  「有用。你出去門外看看,我猜害我的人必定像上次一樣尾隨查看事成沒有,若是讓他們知道我還沒死,他們會下第三次手的!棺ギ愇,得先支開阿堤,不然她可沒法執(zhí)行。

  他不懂鐵靳手上的傷需要用到如此長的針嗎?那銀針的長度根本已經(jīng)超出鐵靳手臂的寬度。

  「針拿來,你快去呀!」臭阿堤,可別在這個關(guān)頭上問東問西了。

  下手的人是可能像鐵靳所言,趁著他們忙于療傷、疏于防備時動手,他是必須為鐵靳戒備好,好讓鐵靳專注于治療。至于銀針的用途,身為大夫的鐵靳定明白如何使用。童倉堤為她調(diào)整好坐姿,擦去她螓首上的汗,凝視了一會兒,走出去當(dāng)守護(hù)神。

  時間不多,她得把握。

  確定童倉堤走遠(yuǎn)后,鐵靳笨拙的解開衣襟,裸露左邊直到腰身,聚精會神地搜尋著那個東西正確的位置。

  她一面摸索不明物體,一面發(fā)泄性的罵著。

  找到了!鎖骨下約半寸離心不遠(yuǎn)處,它走到那兒了。

  右手食、中指使力按著它的上下,減緩它的速度,大吸一口氣,眼不眨地以左手將銀針一鼓作氣地刺入它的所在。

  刺中了!「刀呢?我把刀放在哪兒了?」剛才使用的那支小刀她還要拿來割開它的所在位置,好用銀針將刺中的東西取出!冈谶@兒!惯@是最艱苦的一次醫(yī)療,承受者的她就要為自己解除最危急的時刻!钢灰コ瞿銇恚揖蜁滥闶鞘裁礀|西,竟讓我生不如死!沟渡钌畹臎]入與針同等的深度內(nèi),并割劃出拇指長的開口。答案即將出現(xiàn),她不在乎肉體噬人的疼痛,因?yàn)樗凰痰,就要被扯拉出來了?br />
  「砰!」

  房門突然讓人推得撞向兩邊。

  「鐵靳,客棧四周圍沒有可疑人物──」

  該死的阿堤,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回來!改銊e過來!」躲縮入床的內(nèi)側(cè),鐵靳嚇得停止拉出半截的不明物,大聲警告。

  她突如其來的揚(yáng)聲嚇阻并未讓童倉堤停下腳步,反而使他以為有人潛入房內(nèi)要脅鐵靳,神情忿忿地跳到床沿。

  「呃──呀!」兩眼所見,半裸露出一邊誘人酥胸的人是鐵靳?!童倉堤怔楞在當(dāng)場,連發(fā)兩聲,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欲探觸真假。

  「走開!」阿堤看到了!他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分了。打掉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拉過床上的棉被,遮蓋住半裸的上身,她紅透了臉。

  童倉堤錯愕得無法反應(yīng),門、窗接連發(fā)出的聲響,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

  「動手!棺查T入內(nèi)的男子兇惡地喝道。

  真有人尾隨他們!

  厚顏無恥之徒,大膽以真面目闖入,無視于他的存在,他不會讓他們有下手的機(jī)會,連讓他們走近「她」都別想。

  床上人騙了他十幾年,害他誤以為自己有問題,面對兩個殺手,童倉堤開懷、無畏的朗聲大笑。

  兩個跳入的人操起刀劍,不理會擋在床前的男子,他們的目標(biāo)是床上的人。

  「嘿!她可不是你們能隨便動的人。要碰她?憑你們?nèi)_貓的破功夫,還是識相點(diǎn),夾著尾巴早點(diǎn)跑,免得死在這兒!箍帐忠粡棧荛_兩邊刺來的兵器,童倉堤戲謔道。

  夾著尾巴?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嗎?鐵靳的黑眼珠不安的左右飄動。

  兩個欲欺近鐵靳的人瞧見有人擋在床前,談笑自如的阻止他們,有默契的分別由兩邊一實(shí)一虛的攻擊。

  一招未成,兩人之一朝童倉堤胸口刺去,令他為求自保地閃至床頭,另一人則快速從床尾接近床沿,并由腰間取出形狀怪異的東西含在口中。

  在童倉堤忙于與其中一人纏斗時,鐵靳早已提防著另一個不軌之徒。

  他果然是同族人。

  逼近的殺手送入口中的東西,是族人獨(dú)創(chuàng)的短圓笛暗器。

  體內(nèi)的東西是這個人培養(yǎng)的活暗器!

  得趕在殺手吹笛支配體內(nèi)奄奄一息的活暗器前下手。她一咬牙,拔出銀針,將銀針連同刺中的東西重重地往墻上丟去。

  「啊──」

  短圓笛含在口中,殺手大眼圓凸地望著「同伴」被殺,親自喂養(yǎng)大的暗器同時成為一灘血水。下一刻,他旋身想要逃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右手一翻一拍,童倉堤打發(fā)掉與他糾纏不休的殺手之一,準(zhǔn)備回頭伺候另一個時,不死心的交手人再度驅(qū)近阻撓。

  這兩個賊東西,敢向老天借膽,想當(dāng)著他的面殺她!

  他不高興的搶奪下一再阻止他的利劍,以其宰了它的主人,并且一劍射穿了拿著怪東西的人!附鉀Q!」血液澎湃,心情極度高昂,一半是因?yàn)樘嫠龍?bào)了仇,一半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鐵靳的秘密!競诘亩驹鯓恿?」

  「清得差不多了。」她多希望阿堤沒看到殺手來前的那一幕。

  「胸前的呢?」他雖看到她的身子,可沒忘了她胸口的傷。童倉堤盯著她胸前的被子瞧。

  「拔出他施的暗器了!古畠荷肀凰l(fā)現(xiàn),女兒態(tài)也自然的顯露。她嘟著小嘴,乖乖的有問必答,「不過身子還虛得很。」

  「那──多休息會兒,不要讓余毒復(fù)發(fā)!古畠荷淼蔫F靳──這個認(rèn)知讓他炯亮了瞳眸,恣意迸放出久積的情愛。

  她女扮男裝與他處于一個屋檐下多年,都未讓人識破,是要說他們眼拙,抑或是她掩飾得好呢?

  罷了,何必追究以往?謎底揭曉,從今爾后他毋需暗自苦惱、暗自痛恨,才是最值得高興的呀!喜上眉梢的童倉堤大手支起她的下顎,指腹來回?fù)嶂缬翊傻哪槨?br />
  臭阿堤在干什么?不過是瞧見她的女兒身,就像惡狼遇見羊似地想將她生吞活剝?她才不會呆得讓他再有機(jī)會非禮?s退閃避他的手,鐵靳冷靜自持地說:「把那兩個死人處理一下,別讓他們躺在地上礙眼!沟靡⒌淘谑䝼時辰之內(nèi)將他們埋了,不然時辰一過,他們是會恢復(fù)原形的。

  兩具死不暝目的尸體是有點(diǎn)嚇人!肝視@縣的官府來處理的。」

  「愈快愈好,免得夜長夢多,今天就把他們葬了吧!」

  她回家途中遭到暗殺,都備覺驚恐了,那爹和娘多年來所承擔(dān)的有形無形迫害,不就更加可怕?鐵靳為父母不忍地微皺眉頭。

  鐵靳說得沒錯,是需要速戰(zhàn)速決,省得讓他們的同黨察覺!赴研乜诘膫謇砬謇,我們的問題等我處理完他們、你休息夠了,再談。」唇畔勾勒出一抹歡天喜地的笑容,他不由分說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臭阿堤,又來了!撫過留有他唇痕的額,鐵靳局促不安、煩心不已。

  其實(shí)阿堤六年多前回來時,她便發(fā)現(xiàn)他有異態(tài),時時眼帶熾烈地盯著她偷瞧,那副色迷迷樣,早讓她擔(dān)心死了。

  經(jīng)過這一鬧,她拿來當(dāng)擋箭牌的男兒幻象沒了,以阿堤的色相,還會自制地僅是遠(yuǎn)觀而不褻玩?她真不敢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令人頭痛!假寐的鐵靳煩悶得擰起眉心。

  ◇◇◇

  凝望熟睡的人兒,濃密的眼睫、小而挺的俏鼻,配上紅潤飽滿的小口,她是令他失心的鐵靳,一個不輸須眉的女大夫,見多世面的他怎會被耍了多年?!童倉堤淡然一笑的為她拉好被子。

  記憶混沌處,在他糜爛于美人窩的那些天,似乎捕捉到一絲絲不對勁。但牡丹和許鴇的三緘其口,還有鐵靳的不理不睬,讓他無從查詢,那時他是親了誰?

  管他是親了真鐵靳,還是出自他的幻覺,反正他不用想破頭啰!

  從今以后,他想什么時候光明正大的親她一次、十次、千萬次、都不必去理會世俗的眼光,不必去壓抑才是重點(diǎn)。呵呵呵!處理完兩個殺手后,童倉堤坐于床沿,就這樣直勾勾、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休憩中的她。

  該拿這個騙了他的小女子怎么辦呢?她為何要隱瞞女子身分?鐵伯父送她來時,是將她打扮成男裝,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如此掩飾?勾勒著她細(xì)致的臉蛋,童倉堤忍不住俯身輕啄她的唇,腦中跑過無數(shù)的疑惑。

  臉上擾人的癢及唇上的壓力,煩得讓人無法繼續(xù)入睡。鐵靳不悅的撇嘴,微睜開眼找尋是何物打擾了她的睡眠。

  迷糊中,瞧見了鼻尖前的大臉,「阿堤,別鬧了!」所有瞌睡蟲都讓近在眼前的他和剛才唇瓣的接觸嚇跑了。「你在干嘛?」鐵靳想坐起身,卻讓他釘在身下動彈不得。

  「看妳睡得好不好!」他好笑的看著她拉攏衣領(lǐng)。

  「你有!三更半夜的,快回你的房間去睡。」臭阿堤,白天鬧了一整天,晚上還趁人不備偷走她的吻。

  早有準(zhǔn)備,女兒身被他發(fā)現(xiàn),他定會將眼中的欲念,恣意妄為地肆放,可他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我是要睡了!」

  「那就快去睡呀!」她嗔怒地下逐客令。

  眼眸帶笑,童倉堤脫去布靴,往床上一躺。

  「你干什么睡我的床?」鐵靳移動仰臥的身軀,轉(zhuǎn)頭氣惱地問。身上的傷使她不能敏捷的起身,但還可以勉強(qiáng)避開他貼近的身子。

  「不是妳要我快睡?」

  「我要你回自己的房間,不是在我這兒睡!」

  「妳的房就是我的房!

  「啥?」

  「客棧僅存這間上房了。」她黑眼珠才一轉(zhuǎn)動,童倉堤就先下手地堵去她想說的。

  怎么會這樣?要她和他共處一室,還共睡一張床?「你去打地鋪。」鐵靳右手右腳并用的欲將他推下床。

  「你好狠的心,我為你忙了一天,竟還要我睡在硬邦邦的地上!雇瘋}堤可憐兮兮的控訴。

  阿堤是為了她奔波了一整天,她實(shí)在不應(yīng)該狠心的要他睡地上?墒亲屗洗菜,豈不是引狼入室?「你保持那個姿勢睡在那兒,不準(zhǔn)過來。」算了,看在他滿臉疲憊的份上,移個位置,就當(dāng)他倆還在小時候吧!

  「是。我會很小心,絕不會弄痛你的!箍陬^對她保證后,再偷得香吻,他高興的閉上眼,免得被她發(fā)現(xiàn)他是有心接近。

  在妓院時趁她不備偷走她的初吻,她認(rèn)了,竟敢又趁她休憩時來一次!臭阿堤。鐵靳氣惱的瞪著睡了的人。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流逝,她眼睛瞪到酸,防他防到累,也不見他有所察覺。

  房內(nèi)一片靜悄悄,只聞得他舒緩低沉的呼吸聲,她偷偷地將眼眸往下移,盯著剛才那不安分的唇。

  先后兩次了,阿堤的唇撫過她時溫溫軟軟的。

  又等了許久,確定他真的熟睡了,她伸手非常非常輕地劃過他的唇,想確定手和唇的觸感是否相同。

  她發(fā)花癡了!像是遭電殛似的縮回手,鐵靳無措的側(cè)著臉。

  笨鐵靳!快點(diǎn)睡,可別染上了臭阿堤的色。貝齒輕咬著下唇,閉上雙眸,她努力找回睡意。

  聆聽心愛人兒呼吸漸漸變緩,童倉堤張開晶亮有神的眼,深情地凝視佳人,舔劃過她碰觸的唇。

  鐵靳啊鐵靳,今生今世童倉堤將伴你左右,護(hù)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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