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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樓下 第二章 29F-C(2)

  「孟小姐,孟先生來訪,要請他上來嗎?」

  那天接到管理員通知,時間是下午一點。

  他來干什么?她皺了下眉,以空著的那只手揪了揪劉海!负谩B闊┝。」

  切斷對講機,她走到廚房泡兩杯茶──對,兩杯,雖然管理員只說了孟先生,但她知道一定是兩個人。

  叮咚!將茶包在熱水中抖了兩下,門鈴正好響了。

  她將茶杯端到餐桌上才去開門,入眼的訪客果然是兩個沒錯。

  孟蘊生見到她,興奮地大叫一聲:「小妹!」

  「哥!顾龁玖寺曀闶钦泻,轉(zhuǎn)向他身邊的女人,對她微一點頭!阜叫〗!

  「妳好。」對方的態(tài)度同樣不甚熱絡(luò)。

  「不是跟妳說過叫她季蕾就好了嗎?何必這么生疏!

  「之前叫習(xí)慣了,一時難改!共贿^,說是「之前」,其實也沒多久。

  方季蕾微笑插話:「沒關(guān)系的!

  「進(jìn)來吧!姑咸N真?zhèn)壬硎疽馑麄內(nèi)雰?nèi)。

  孟蘊生入屋,熟門熟路地自鞋柜中取出兩雙拖鞋,將其中一雙遞給女友。

  孟蘊真將門帶上,走向餐桌,嘴上問:「怎么忽然來了?」

  「干嘛?不歡迎嗎?」孟蘊生狀似受傷!肝姨貏e來探望妳耶,前幾天打電話給妳,聽妳聲音跟鴨子沒兩樣,我擔(dān)心得要命。感冒為什么都不通知我?」

  「沒發(fā)燒,只是小感冒而已,而且你工作很忙。」

  孟蘊生凝視她片刻,突然掩不住竊喜地嘿嘿笑了起來!冈瓉砣绱税⌒∶茫瑠呄胍娢抑苯哟螂娫捊o我就好了嘛,我一定會馬上趕到的。跟工作比起來,妳當(dāng)然重要多了,千萬別想那么多!

  「并沒有!顾鏌o波動地瞄了眼在旁默默喝茶的方季蕾。唔,佳人臉色不算好啊。「你們下午要約會吧?別在這耽誤太多時間!

  「屁股都還沒坐熱妳就要趕我走啊!」孟蘊生哇哇大叫!柑澪疫特地跑去買妳最喜歡的咖啡蛋糕來。」

  蛋糕?「哪一家的?」她喜歡的有不少家。

  「就是那個什么屋的……那個名字很長的。」

  「喔!顾懒恕!钢x謝。」那家店的名字其實沒那么長,但他永遠(yuǎn)記不起來,因為他總認(rèn)為對這種可有可無的小事無需用心。

  她看眼壁鐘。「快兩點了,你跟方小姐去約會吧!共幌胱屓思倚〗悴桓吲d,又深知自家兄長的脾性,變相趕人是最好的方法。

  方季蕾聞言,才終于抬起頭來,臉色和緩了些,轉(zhuǎn)向孟蘊生,聲音微有撒嬌意味地說:「蘊生,那我們走吧,好不容易找到時間可以聚聚的。氣象預(yù)報說今天可能有午后雷陣雨,等下要是下起大雨就不能出門了。」

  「好吧好吧,那我們走了。小妹,妳要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晚上睡覺冷氣開小一點,妳一個人住我總是不放心……」

  孟蘊真不搭腔地由他嘮叨到門口,等他們穿好鞋,伸手替他們拉開門──

  轟。⊥蝗灰宦暵爜砗芙木揄憞樍嗽趫鋈艘淮筇,同時轉(zhuǎn)頭一看,只見玻璃窗上沒一會兒便布滿雨珠。

  方季蕾僵立住,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在旁的孟蘊真將之盡收眼底。

  這下好了!盖缣炫Z!顾f了一句。

 。

  在征得兄長的同意之后,她提著那盒咖啡蛋糕來到三十樓。

  叮咚。按下門鈴,半分鐘過去仍無回應(yīng)。沒人在嗎?也對,這時間一般人都在上班。

  叮咚。再按一次,腳尖踩著拍子,一秒一拍,打算再等三十拍就走人。

  過了十秒,室內(nèi)總算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后門刷地一聲開了,映入眼中的景象讓她瞬間愣住。

  她并未走錯人家,眼前的男人的確是那個叫沈宇的沒錯。

  只是她沒預(yù)期會見到一個半裸的沈宇。

  見到是她,他也明顯愣住。「是妳!

  「是我!

  第三次上演的臺詞,這回角色終于互換了。

  他頭發(fā)未干,右手抓著一條毛巾,左手抓著一件干凈上衣,只有下半身穿著一件長褲,顯然才洗好澡正在擦發(fā),水珠一滴一滴由赤裸的肩頭滑落。

  她打量著打量著,忍不住越看越仔細(xì),眼睛因此微微瞇起。比例剛好的骨架,沒有絲毫贅肉,肌肉線條勻稱,不會過分粗壯,嘩!真是漂亮的胴體啊……

  「抱歉,妳等一下!苟浣邮盏竭@句話之后,門板合上,美景消失。

  她因此又愣了一次,感覺像是一本書正看到精采處卻突然被人硬生生一把奪回去一樣,太失望。然后她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適才的舉動似乎不太妥當(dāng),那種情況是不是該主動回避?還沒決定該自我反省還是處之泰然,門又開了。

  這次門后站著的當(dāng)然是個衣著完整的男人。

  他沉默幾秒才開口:「剛才真對不起!

  「沒關(guān)系。」直覺接了一句之后,她皺了皺眉。這樣的對答好像不太對吧?吃虧的可是他耶。

  誤解她眉間褶痕的含意,他解釋:「外面下大雨,我一回家就接到管理員電話,說有包裹要幫我送上來,因為我全身濕透想先洗澡,所以請他十五分鐘后再來……剛剛我以為按鈴的是他!闺m然有正當(dāng)理由,語氣還是不免有些尷尬。

  「不過你以后還是看過窺視孔再開門比較好。很危險的!闺m然他是男人,不過男人也是會誘人犯罪的。腦中閃過方才的養(yǎng)眼畫面,她點點頭,更加肯定自己的論調(diào)。「嗯……你除了腳踏車以外,有慣用其它運動器材嗎?」

  已漸漸能應(yīng)變她突然跳題的習(xí)性,他回答:「偶爾會游泳!

  「怪不得!顾c點頭!改闵聿暮芎,所以我才會一時看呆了!顾闶窃诮忉屪约哼m才失禮的行為。

  「……謝謝!

  「不好意思,我好像總是在占你便宜!

  「不會!

  「對了!顾龑⑹稚喜铧c被自己遺忘的蛋糕遞上!杆湍愕。謝謝你的照顧!

  嗯?他詫異又訝異,伸手接過。「謝謝。」

  「!」驀地像是想到什么,她雙眼瞪向他手上的蛋糕盒!副,我忘了先問你吃不吃咖啡蛋糕!

  平常他會說一句「沒關(guān)系」,但此刻一股突生的強烈好奇促使他問:「如果我說不吃呢?」

  「那下次我請你吃芥茉冰淇淋。」

  「?」她經(jīng)常這么天外飛來一筆嗎?而且是這么奇怪的一筆。

  「我有個朋友完全不能沾咖啡,可是很喜歡吃芥茉冰淇淋。說不定你們的味蕾構(gòu)造一樣!

  「咳……我喜歡咖啡。剛才只是假設(shè)!挂饧矗褐x謝,不用了。

  她眼睛一亮!改悄阋欢ㄒ獓L嘗看這家的咖啡蛋糕。」

  「嗯!顾c點頭,展現(xiàn)善意又感謝的微笑!钢x謝。」

  她偏頭瞅他,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改愫孟癫惶f話?」

  「唔,也不是!

  「那是?」

  他頓了一下,坦白說:「妳的話,不太好接。」

  「哦?」她眼中透著點興味。「你真老實!

  「也不算是!鼓蔷湓挸鲎运谥兴真不敢承受,因為他絕不會老實到說出誰身材很好所以一時看呆了這樣的話……她實在是個很奇怪的人。

  叮!電梯聲響打斷談話,是管理員姍姍來遲。

  「沈先生,你洗好澡啦!你的包裹在這──咦!孟小姐,妳怎么在這?」

  「喔!顾α诵!腹室饴愤^的!

  「哦哦,原來兩位認(rèn)識啊!」管理員在驚訝中恍然大悟。

  寒暄了幾句,他沒多作停留,跟他們道別后乘電梯回一樓。

  「那我也走……」還沒完成句子,她驟然收口,怔了怔,伸手摸摸額頭。「奇怪,我居然會忘了來這里的目的!构幌惹澳欠嬅嫣邲_擊力。

  原來她不是專程來送蛋糕的?正自疑惑,就聽她問:「你會不會打麻將?」

  「……什么?」

  「三缺一!

 。

  一張很斯文干凈的臉,一副很修長結(jié)實的身軀,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他是誰?」

  外面在忙著擺麻將桌,孟蘊生趁隙將孟蘊真揪進(jìn)廚房,劈頭就是這么一句。

  「沈宇啊,他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她不解他的緊張兮兮!妇褪俏覄倓傉f要去找的鄰居!

  「那不是個女的嗎?那個妳提過叫什么飛飛的……」

  「陶菲菲不會打麻將!

  「可是妳沒說是個男的啊!共蝗凰酪膊粫嶙h要打牌消磨時間。

  「你又沒問!顾婀值乜此!甘悄械挠衷鯓樱俊

  「小妹,妳聽我說!顾p手搭在她肩膀上,神情鄭重又認(rèn)真。「是男的也不怎樣,問題是他是個帥哥。別看妳哥我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再怎么說我也在娛樂圈這大染缸混了那么久,看人的眼光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帥哥是很危險的奪命桃花,很不安定的滅世炸彈,妳懂嗎?尤其是外面那個。不提他那張像整形過頭的完美臉蛋,妳看看他的眼睛,干凈又有靈氣,炯炯有神又帶著那么點讓人心憐的憂郁,就算他嘴巴被封起來只能用眼神,也照樣可以撲殺任何雌性生物──」

  死光波?「包括母蟑螂嗎?」她摸摸下巴!改且欢ê芊奖!

  「妳別老是不把我說的話當(dāng)一回事好不好!」他簡直要仰天咆哮。

  「我沒有!顾爬鲜窃┩魉!钢皇,我不覺得他很帥,五官端正倒是真的!灌,還有身材相當(dāng)不錯。

  「那樣才叫『五官端正』而已?!」他瞠目結(jié)舌!肝覐牟恢缞呥@么嚴(yán)苛!褂盟@種審美觀去當(dāng)評審,恐怕模特兒公司都得倒閉了。

  「有嗎?」

  他緊緊注視她一會兒,突然沉默下來,腦中浮現(xiàn)唯一的可能性。是不是因為從小開始她身邊出現(xiàn)的幾乎都是俊男美女,所以她的視覺神經(jīng)已被麻痹了?

  來做個鐵定神準(zhǔn)的小測驗。「那我問妳,妳覺得我長得如何?」

  「嗯……」她打量他一會兒!缚茨伭,不知道!

  「什么?!」他忿忿不平!笂呌袥]有搞錯啊!我可是號稱無敵萬人迷,帥到?jīng)]天理兼女性心靈捕手──」

  「帥哥是很危險的奪命桃花,很不安定的滅世炸彈!顾c點頭。「我懂!

  「呃、不,小妹,妳聽我說……」

  「在聽啊。」在里面待太久了,她比個手勢示意出去,徑自舉步離開。

  孟蘊生跟在她后面焦慮又無能,急欲挽救自己瀕臨毀滅的形象,平時的舌燦蓮花在這瞬間全部失靈。

  客廳角落,方形的折迭麻將桌已預(yù)備好,其他兩人也已就座,正相對無言。

  「蘊生,你們到底在干嘛?」終于等到他們出來,方季蕾忍不住板起臉問。

  「沒什么啦。」孟蘊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沒注意到她語氣中的不是滋味,也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因他的回答又黯了幾分。

  湊齊四人在牌桌上坐下,終于開打。

  孟蘊生手上摸牌,心思卻全不在牌局上,不時以帶有敵意的眼光打量在旁的那位「陌生男人」,越看越不安心。這種男人看來就是專門生來讓女人傷心的,雖然小妹有不為外貌所惑的優(yōu)勢,但還是有危險啊。而最最不可原諒的是,他居然敢把自己特地買來獻(xiàn)給小妹的愛心補品搶走!

  怒火中燒之下,他全然忘了那是經(jīng)過自己同意的,只是惡狠狠地下定決心,絕不讓這混蛋家伙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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