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每個夜晚她都在淚水中睡去,又在淚水中醒來,然而某日當(dāng)她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手中的驗(yàn)孕棒出現(xiàn)了教人驚喜的結(jié)果后,她就告訴自己,今后不再哭泣,若會掉淚,也是因?yàn)橄矘返慕蹬R。
為了不讓芙娜和逸嵐過度關(guān)切而阻撓了她的生育,她把這個秘密悄悄收藏在心里,直到再也掩飾不住的那天。
“小艾,你最近的衣服怎么越穿越寬松?”沙芙娜突然說。
“哪有,還好吧,在家這樣比較舒服。 彼恍н^。
“是真的,你的衣服越穿越寬大了!鄙蛞輱挂哺胶。
“胡說,我的體重一樣啊,只是想說穿寬衣服會比較舒服。”
“胖了也就罷,就怕不是!毕騺頇C(jī)伶的沙芙娜可不會被這么唬弄過去,冷不防便伸手摸向她的肚子。
“別──”梁豐艾防備的護(hù)住肚子,戒慎的模樣早已經(jīng)泄漏了自己極力想要隱瞞的秘密。
“小艾……”沈逸嵐錯愕的望著她。
“說吧,多久了?”沙芙娜嚴(yán)肅的問。
梁豐艾低下頭去,回避兩人的目光。
“你還想要瞞我們多久?真以為你一個人可以嗎?”沙芙娜焦急的說。
“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可以,你不也是一直這樣帶著芃芃的?”她逞強(qiáng)的反問。
“傻瓜,那是因?yàn)檫@一路上有你們兩個人一直幫著我啊,要不然我一個人怎么有辦法照顧她!”她不禁紅了眼眶。
梁豐艾咬著唇,同樣紅了眼眶,卻仍是倔強(qiáng)的不發(fā)一語。
沈逸嵐上前圈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問:“有沒有定期去做產(chǎn)檢?想要靠自己,你這媽媽可不能太偷懶啊!”
梁豐艾隱忍多月的情緒,在面對好朋友的關(guān)懷時,終于整個潰堤。
“哭啥,別哭啦!你真是大傻瓜,傻女人!”沙芙娜抽過面紙,連忙擦拭著她的眼淚。
“醫(yī)生怎么說?男的還是女的?”
“……應(yīng)該是男的!绷贺S艾哽咽的回答。
“天啊,那我們就要有干兒子了呢!預(yù)產(chǎn)期在什么時候?到時候我一定要把手邊的工作通通放下,專心迎接我的干兒子!鄙蛞輱归_心的說。
“還早呢!你太夸張了啦!”沙芙娜忍不住嘲笑,“對了,你有沒有開始準(zhǔn)備采買嬰兒用品了?”
“你們兩個會不會太夸張了,我還得背好幾個月的肚子欸!绷贺S艾破涕為笑。
“哎呀,我的小寶貝,你媽媽真不夠意思,竟然想要獨(dú)自享有你這個小家伙,壞透了!”沈逸嵐夸張的對著梁豐艾的肚子說。
“沈逸嵐,你清醒一點(diǎn)好不好,換我換我啦!”沙芙娜不甘心被捷足先登。
梁豐艾看到這一幕覺得窩心又好笑,感謝上天給了她兩個好朋友,能夠這樣的無私相挺,更感謝上天慷慨賜給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寶貴的禮物──孩子,能夠這樣孕育一條新生命,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即使有缺憾,也被孩子給彌補(b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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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yī)院做完例行性產(chǎn)檢出來后,梁豐艾撫摸著肚子,一臉幸福的對孩子說:“寶貝,加油加油,要努力健康的長大喔,媽咪期待著要跟你見面呢!”
這廂,另一隅的門診室,張沉媛也結(jié)束了雙腿的追蹤檢查,由張沉潛推著出來。
“太好了,醫(yī)生說雙腿沒有萎縮現(xiàn)象,說不準(zhǔn)哪一天……”
“哥,你別太興奮了,要重新站起來我是沒有抱太大希望,不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就是了!弊柚垢绺缯f出奇跡發(fā)生的可能,因?yàn)楹ε抡f出口,奇跡就會消失。
“走,哥帶你去吃飯,我們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
“不要啦,我們回去吧!茶園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光靠阿農(nóng)哥他會瘋掉的!
再見呂嘉民,她郁悶多年的心緒頓時大開,徹底的從頹喪中清醒過來,也更有勇氣面對未來的人生,現(xiàn)在她甚至?xí)鲃訋兔Υ螯c(diǎn)茶園的生意。
“真的不要喔?哥是想要替你慶祝慶祝!唉!你這妹妹就是不夠貼心,老是壞我好事,本想趁機(jī)偷懶一天的說!睆埑翝摴室庋b出一副失望的模樣。
“我哪有老是壞你好事,那次會在和室房撞見你跟小艾──”她突然住口。
她怎么在哥哥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張沉媛忍不住在心里責(zé)怪自己。偷偷看了一眼兄長的表情,果然又是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
哥是深愛著小艾的,只是為了她這個妹妹的委屈,他竟選擇放棄自己的幸福,她知道哥哥對她的好,可是,她更希望哥哥也能夠被人照顧著。
現(xiàn)在她已釋懷,小艾在這場混亂里扮演的角色,也不過是個無辜的第三者,她何必把恨意蔓延到她身上?
“哥,既然你心里還惦念著,為什么不……”
他開口打斷她,“好吧,既然不想慶祝,我們就回去吧,反正以后還有其他機(jī)會可以慶祝。”岔開話題,他狀似輕松的推著妹妹離開。
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最后剩下的,只有曾經(jīng)緊抓不放的線頭,就算找回了又如何,風(fēng)箏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可以隨意翱翔的風(fēng)箏了。
至于那杯私調(diào)的英式橙花茶,也已經(jīng)成了生命中的絕響,可以懷念,卻不能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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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diǎn)鐘左右,肚子吃得飽脹,梁豐艾心想,散步一下或許會舒服點(diǎn),于是她晃著晃著,還是忍不住來到路易絲茶館。
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孕,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呵護(hù)她,擔(dān)心她不能久站、擔(dān)心小孩聞太多茶香會茶醉,竟然干脆聯(lián)合下令不許她到茶館來,害她一個禮拜頂多只能來晃個兩三天。天啊,她真的好想念路易絲茶館,想念那滿屋子的茶香。
反正這陣子芙娜恰好陪瞿易修回美國,沒人可以嚴(yán)格監(jiān)視她的行蹤,所以她趁機(jī)跑來遛達(dá)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啦!
“寶貝,我們到店里嘍!”她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旋即帶著笑容,滿足的推開雕花大門。
“天啊,小艾姊,你怎么會來?該不會是從捷運(yùn)站一路走來的吧?”雨沛見狀趕緊迎上前去,幫她提過包包,又小心的攙扶她坐下,生怕大腹便便的她有了什么閃失。
“別緊張,醫(yī)生說我要多運(yùn)動的,晚餐吃太飽了,所以想運(yùn)動運(yùn)動!
“要運(yùn)動也得打電話讓我們陪著啊!”小露體貼的端著白開水走近,“要是芙娜姊知道你又不聽話跑來,別說你會挨罵,連我們幾個都會遭殃喔!”
“沒關(guān)系,她人在美國,看不到!”梁豐艾淘氣的眨眨眼。
“怎么樣,現(xiàn)在是幾個月了?”珊珊問。
“嗯,即將邁入第九個月了。”
“哇,好快喔!”
“對啊,越長越大了,現(xiàn)在挺著肚子都覺得有些吃力呢!”
“小艾姊,再撐一撐,到時候小壯丁一出生,我們每個人都可以輪流幫你抱他,就不用單靠你一個人這樣背著球跑了!
“呵呵,聽到?jīng)],小子,以后你可是有窩不完的溫暖懷抱喔!”
“對了,小艾姊,我那天整理柜子時發(fā)現(xiàn)了一只茶罐,里頭裝著茶葉,可是罐子上卻沒有標(biāo)示!庇昱孓D(zhuǎn)過身去,從吧臺下方取出一只鐵灰色的茶罐,“你瞧瞧,這茶還要不要?”
當(dāng)梁豐艾從雨沛手中接過那只茶罐的時候,原本平靜的心剎那間又揭起萬丈波濤。
這是她精心調(diào)配的英式橙花茶,只專屬一個人的茶,如今,品嘗的人已經(jīng)遠(yuǎn)去,徒留這味道讓她傷心。
“小艾姊?”雨沛喊著恍惚的她。
“喔,這是我私調(diào)的茶,原本是要送給朋友的,不過茶湯味道有些不足,所以就作罷了。對了,雨沛,幫我泡一杯這個茶好不好?”她任性的請求著。
“不行啦,小艾姊,你是孕婦欸,嚴(yán)禁咖啡、酒精、茶類等刺激性飲品。”珊珊搶先阻止。
“可是我好想念這個味道,要不然我不喝,你們喝,我只聞味道可以吧?”她撒嬌的請求。
實(shí)在拗不過她,小露只好勉為其難的煮水泡茶。
當(dāng)這充滿愛的茶葉灑入壺中,她腦海中也不斷想著和張沉潛擁有過的每個甜蜜畫面,雙眸頓時泛起淚霧,為此,她費(fèi)了好一番工夫,壓下自己翻騰的情緒,才沒讓眼淚失控的落下。
小露把茶放到她面前,只見琥珀色的茶湯清澈動人,濃郁的味道中,不單只是橙花紅茶的香氣,還有她愛情的味道,她深深的嗅著,昔日和情人面對面共飲的溫馨,緊緊地包圍著她。
“你們喝看看,順便猜猜這款混合調(diào)味茶中,我一共用了哪些材料!彼隽祟}目。
于是三個人各自啜了一口,認(rèn)真的品嘗著茶的味道,努力思索著里頭到底混了哪幾款茶種。
“怎么樣?猜不出來嗎?”
“哎唷,小艾姊,好難喔!從顏色知道這是紅茶,從味道知道應(yīng)該是英式橙花茶,可要我們猜里頭混了什么茶種,就太為難我們了!鄙荷郝氏瓤棺h。
“呵呵,只是游戲嘛,別當(dāng)真!绷贺S艾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好香,我好想喝一口!
雨沛立即眼明手快的搶走杯子,“喔喔,很抱歉,小艾姊,這茶──”索性一仰而盡,“我喝了!闭f完還不忘淘氣的扮個鬼臉。
“嗚嗚……”梁豐艾拍拍肚子,很委屈的說:“寶貝,你看,媽咪都被欺負(fù),連茶都不能喝……”
見狀,大伙兒都笑了起來,梁豐艾還笑出了眼淚,飛快地伸手抹去。
心里的想念沒有說出口,并不代表從此不再思念,只是把這些私密的情緒,默默的放在心中,靜靜的嘗著那些酸甜苦辣。
這天,梁豐艾在路易絲茶館一直待到打烊,小露還貼心的幫她把茶罐打包帶走,看著最后一盞燈熄滅,她笑著和大家說再見,一個人默默的走回家。
今晚的笑容有多開懷,心里的酸楚就有多深刻,唉,她還是沒忘記孩子的爹,畢竟他們曾經(jīng)那么真切的愛過彼此,怎么可能輕易忘掉?只是,老這么想著也是一種折磨!
“老天啊老天,難道這就是沉潛當(dāng)初說過的詛咒?得不到幸福的詛咒?”她自嘲的問。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她全然沒有注意到周遭環(huán)境的變化,直到一記強(qiáng)勁的力道從身后撞了她一把,并順勢扯走了她的包包后,抵抗不了這股突如其來的沖撞,她整個人從地下道入口摔落十多個階梯下的瓷磚平地,一股尖銳的刺痛倏地由她的肚子傳來。
“!我的肚子,天啊,我的孩子,拜托,救救我的孩子──”
跪坐在地上,她害怕的發(fā)抖,那一瞬間她只希望受苦的是自己,千萬別奪走這個孩子。
“小艾!”站在地下道入口的沈逸嵐大喊,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下地下道,驚恐的跪在她身邊,“天啊,怎么會這樣?”血,小艾流血了!
她下班后到小艾家,不料卻撲了個空,于是她猜她一定又偷偷跑到茶館了,等她匆匆趕到路易絲茶館,正好遇到在牽車子準(zhǔn)備回家的雨沛,也得知小艾果然在這兒待了一個晚上,趕忙順著雨沛給的方向走來,沒想到竟會看到她跌在這兒。
“逸嵐,有人推了我一把,還搶了我的皮包,我肚子好痛!”她冒著冷汗,臉色蒼白,“我好怕,我不想失去我跟沉潛的孩子,不想……”她痛得幾度要咬傷自己。
“我打電話叫救護(hù)車,小艾,你忍耐一下,別怕,有我在!鄙蛞輱寡劭舴杭t,急急忙忙的打電話叫救護(h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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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靜的南投張家,張沉潛正要領(lǐng)著工人上茶園去采茶,此時尖銳的電話鈴聲劃破鄉(xiāng)下的寧靜,在屋里的張沉媛?lián)屜冉悠稹?br />
半晌,她以最快的速度推著輪椅追出來,抓著無線話筒朝遠(yuǎn)去的身影大喊,“哥──哥──快回來,出事了!”聲音是那么的急切驚慌。
張沉潛一聽見妹妹的聲音,連忙快步跑回大屋,“怎么了,誰出事了?”
“是臺北來的電話,有個沈小姐打電話來說小艾住院了,而且……”
“而且什么?”
“孩子提早出生了。”她望著哥哥,一臉錯愕。
孩子?是他的孩子嗎?她什么時候有了孩子?為什么他不知道?張沉潛一把抓過電話,激動地說:“喂,我是張沉潛!
糾緊雙眉,他仔細(xì)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火速拋下電話,回房間抓了車鑰匙就走,“馬上打電話跟阿農(nóng)說,茶園的事情叫他這幾天仔細(xì)盯著,要他快去接工人,我要上臺北一趟!
“哥,我──”
沒來得及讓妹妹把話說完,張沉潛的身影飛也似的奔向車庫,旋即駕車往臺北趕去。
“孩子……天。∥业暮⒆印贺S艾,你這膽大妄為的女人,竟然敢瞞我!”一路上張沉潛激動的自言自語,幾度想到有個屬于他的軟綿綿的孩子,感動得幾乎要痛哭起來。
他情緒激動得無法克制,大手不住地顫抖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媽的,張沉潛你哭屁啊!”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抬起手臂以衣袖擦去眼淚,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極而泣,還是擔(dān)心恐慌,整顆心忐忑不安地亂了秩序。
滿腦子想要早點(diǎn)見到那個該打屁股的女人,還有剛剛才知道的兒子,他一路上死命的踩著油門,好幾次飆到要破表,他也不在乎會收到幾張罰單,只希望能早點(diǎn)抵達(dá)醫(yī)院。
好不容易到了臺北,在醫(yī)院的停車場下了車,他腳步踉蹌的直奔婦產(chǎn)科,一見到沈逸嵐,立刻連珠炮似的吐出一堆疑問,“她要不要緊?怎么會發(fā)生意外?她為什么都沒跟我提?她還好吧?孩子呢?兩個人都平安嗎?”
受不了這些問題轟炸,沈逸嵐猛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對張沉潛喝斥,“你冷靜一點(diǎn)好不好,我現(xiàn)在就要帶你去看小孩跟媽媽,小孩目前狀況還好,可是媽媽很虛弱,她摔得很重,而且受到驚嚇,所以生產(chǎn)的過程很波折!
“她怎么會摔倒?怎么會這么大意?”
“她在地下道入口遇到搶匪,那個該死的歹徒推了她一把,還搶走她的皮包,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方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閱監(jiān)視錄影帶,希望能把這個混蛋抓住!彼藓薏黄健
明明是個大男人,可一聽到這消息,張沉潛卻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于是沈逸嵐只得跟他說:“我現(xiàn)在先帶你去看孩子,待會再去病房!
他順從的跟著前方女子的步伐,內(nèi)心滿是自責(zé),不敢想像這幾個月來她是怎么一個人撐下去的,在她最需要支持鼓勵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陪在她身邊。
隔著玻璃,當(dāng)他看到滿臉通紅又皺巴巴的小嬰兒時,當(dāng)場痛哭失聲,雙手不停的抹著眼淚。
“小子,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他深深的受到感動,不敢相信自己有天也成了爸爸,哭得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好不狼狽。
沈逸嵐只得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克制一點(diǎn)。
拜托,哭成這樣,虧他平常看起來還挺威武神勇的。
暫時告別了兒子,他來到病房,看見床上虛弱的人兒緊緊的閉著雙眼,原本清麗的臉孔此刻變得好憔悴。
他悄悄坐在病床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小艾,對不起,對不起……”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親吻著,不斷的訴說自己的歉意,“兒子很可愛,你也要盡快復(fù)元,加油,小艾!”
原本昏睡著的梁豐艾感覺自己的手被溫暖的包裹著,可是那濕濕熱熱的液體是什么?誰在哭?是誰在她身邊哭泣?
她勉強(qiáng)自己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
“沉……沉潛?”她虛弱的喚著。
“小艾,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我去叫醫(yī)生來。”他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沒頭沒腦的就要沖出病房。
“別……你怎么來了……”
“我看到兒子了,他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感謝老天保佑你們平安無事,要不然我真的沒辦法原諒自己。”
他哭了,這個大男人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別哭……”她心疼的想要擦去他的眼淚。
張沉潛握緊她的手,拚命的搖頭。
叩叩──
此時病房的門倏地被警察推開,“梁小姐,抱歉打擾一下,我們已經(jīng)尋獲你被搶的東西,里頭的現(xiàn)金都已經(jīng)被拿走了,剩下的這些東西,請你確認(rèn)一下!
“這是什么?”沈逸嵐詫異的問。
“茶罐,是你用來裝私調(diào)英式橙花茶的茶罐!睆埑翝撘谎壅J(rèn)出。
“嗯,昨天去茶館的時候,雨沛拿給我的!
“梁豐艾,我真是被你打敗,你裝個茶罐在包包里,搞不好歹徒以為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呢!難怪會心生歹念,你喔,等芙娜從美國回來你就有得挨罵了。”沈逸嵐氣得猛拍額頭。
“別怕,有我,我會保護(hù)你的,我?guī)湍惆ちR、我替你挨打,對不起……我太傻了,怎么會以為你也是辜負(fù)沉媛的壞蛋,是我糊涂,你們都是受害者,我該好好保護(hù)你們的!
梁豐艾搖搖頭,不想讓他這么自責(zé)下去。
“沉潛,我好想去看兒子!
“我抱你去!睗M腦子想補(bǔ)償她,張沉潛自告奮勇的就要抱起她。
“天啊!你們這對爸媽──”沈逸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看孩子也不用急在這時候,等喂奶的時間一到,護(hù)士就會通知你們的!
有個小艾已經(jīng)夠任性了,偏偏這男人也不遑多讓,要是那個小壯丁將來也是……天啊,她真不敢想像他們會是怎樣的一個任性家庭。
“欸,孩子的媽就交給你了,我看我還是去上班,畫我的設(shè)計圖好了!鄙蛞輱顾餍耘ゎ^走人。
只剩兩人獨(dú)處的病房里,她眷戀的摸著他的臉,“你突然跑來,茶園的工作怎么辦?這陣子應(yīng)該要采茶了吧?”
“沒關(guān)系,茶葉年年有得采,你和兒子比較重要。對不起,害你受苦了,累不累?你還很虛弱,要多休息,睡一下吧!別怕,我在這兒陪你。”他溫柔地看著她,在心里發(fā)誓不再離開。
梁豐艾微笑以對,她知道,在這個男人的心里,她還是占有一席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