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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尼斯的季節(jié) 第七章

  她哭累了又沉沉睡去,等她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黃昏時分了。

  她睜開眼,屋里只有霜霜在陪她。

  「你醒了?」霜霜笑道:[一定餓了吧?我已經(jīng)煮好粥了。」

  「霜霜,你怎么在這里?」

  「江總經(jīng)理叫我來的呀!阿湄啊,你不知道江總經(jīng)理對你多好!他一大早就沖回公司等我去上班,并立刻帶我來這里陪你。他說你昨晚遭小偷了,驚嚇過度,還拜托我煮粥給你吃呢!」霜霜笑道:「哎,我第一次看到平時不茍言笑的江總經(jīng)理對人這么好,真是羨慕死了。

  葉湄坐起身,腦子逐漸清醒了。

  「還有呢!阿湄,江總經(jīng)理真是替你設(shè)想周到!他只告訴我你遭竊的事,但向公司說你生病了,請病假。他不讓別人亂猜測你遭竊時是不是被怎么樣了?你看!他多保護你。 顾质且荒樀男懒w。

  葉湄默默聽著,一股復(fù)雜的情緒在體內(nèi)騷動著。江凱!你何必對我這么好?

 。 。 。

  經(jīng)過一天的調(diào)養(yǎng),葉湄隔天一早便精神抖擻地去上班。

  公司的杏色套裝制服襯得她乳酪似的皮膚特別明亮,因為是酒店的工作,制服在端莊中也特別兼具時尚性,身材高挑的葉湄穿起來更是婀娜多姿。

  她在里面搭配純白的雪紡紗襯衫,領(lǐng)口則別上一枚精巧的胸針,十分嫵媚。她并且化了點淡妝,希望自己今天氣色看起來好一點,還噴上她最偏愛的蘭蔻璀璨香水。

 。 。 。

  她一到公司,便看到江凱,他遠遠地看到地,立刻丟下正在談話的眾人筆直走過來。

  「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多休息幾天的嗎?」?jié)鉂獾年P(guān)懷之情完全表現(xiàn)在臉上。

  「我已經(jīng)好了。]她展顏一笑,「不來上班多無聊!

  「你真的沒事了?」他不放心地盯著她。

  「放心,我又不是紙糊的,沒那么嬌弱!顾Φ溃骸窸K!我去工作了!

  在江凱灼灼的視線下,她深深感覺到,一個女人能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所呵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這雙手臂的主人是……哎!算了,她決定不再想這煩人的問題。

 。 。 。

  國際年度婚紗大展在掌聲中完美的落幕,晶宴的優(yōu)秀承展能力也立即引起各界廠商的注目,他們紛紛向晶宴頂訂后來的展出日期。況且晶宴占地利之便,靠近東區(qū),將更能聚集人潮。

  葉湄一直忙到十一月底,這天她一早來上班就在桌上發(fā)現(xiàn)一張精美的卡片,上面是一手飛揚的草書——

  晚上可有榮幸與你一起吃飯?

  她不動聲色地將卡片收進抽屜,開始下一天的擴碌。江凱來上班后,她照例進去報告并提醒他一天的行程,她報告完后,江凱仍拿灼灼的視線直盯著她。

  「怎么樣?我晚上的邀請肯賞光嗎?]

  葉湄但笑不語,她對江凱殷勤的呵護確實有些心動,但她還是只能把他當(dāng)普通朋友。

  「別再想理由拒絕我,」江凱研究股地盯著她,「我很好奇你那顆小腦袋里怎么找得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況且這次你一定要答應(yīng),因為今天是個最特別的日子。] 他神秘地眨眨眼。

  「特別的日子?」葉湄偏著頭思索著。

  「本來不想這么早告訴你的,不過似乎連你自己都還沒發(fā)現(xiàn),看來我是今天第一個向你說這句話的人——生日快樂!」江凱笑道。

  。∪~湄一愣,可不是嘛!十二月十日,今天正是自己的生日!

  她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葉湄六點下班,江凱七點半來家里接她,她雖不想為了江凱刻意裝扮,但想到江凱一定會在高級餐廳訂位,于是她選了一套淡灰色三宅一生的縐紗裝,頸間搭配細細的金項鏈,墜子是別致的細葉形狀,耳環(huán)也是同一款,這身打扮既不會太正式也不至于失禮;她波浪狀的秀發(fā)披在肩上,使她別具特有的女人韻味。

  也許是心情好吧!她還擦上淡褐色的眼影及少許的磚紅色胭脂,而她平時上班是絕對不畫眼影及胭脂的。

  江凱準(zhǔn)時來接地,一見到她便忍不住吹起口哨。

  「噢!葉湄,你今晚真是個發(fā)光體!」

  「謝謝!」葉湄笑道。江凱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味,他一向是個出色的男人!

  他們一走出大廈就有許多路人紛紛向他們投來注目禮,心中暗暗贊嘆好一對金童玉女!

  江凱扶她上車,「晚上想吃什么?」

  「你決定啊,」葉湄睨他—眼,「你不是都已經(jīng)訂好位了!

  江凱舉起酒杯,笑著說道:「祝葉大美人生日快樂,青春永駐!」

  「謝謝!」葉湄也笑著舉杯。

  今晚葉湄飄逸出塵的打扮,很適合這家餐廳浪漫的氣氛。

  「又過一年生日了,」江凱日光灼灼的看著她,「有沒有什么感想?」

  「感想?」葉湄笑道:「干嘛?訪問一個年華老去的女人過生日感言?太殘忍了吧,」其實她才二十三歲。

  「不,」他直盯著她,[你這個階段,正是女人最美麗、最耀眼的時候!

  「是嗎?」她若有所思的說:[二十歲以后,好像時間過得特別快,生日一個個過去了。] 

  「聽說你剛從日本念完書回來,對那邊印象如何?」

  此時,侍者送上鮮蝦沙律。

  這是葉湄最不愿碰觸的話題,她淡淡地說:「剛要出去的時候,還有點排斥去日本,認(rèn)為那只是一窩風(fēng)的日本風(fēng)。不過另外一些酒店管理學(xué)校又在瑞土,我不想跑那么遠,就糊里糊涂去念了,但是我現(xiàn)在倒很高興我曾趁年輕時,出去學(xué)過一些東西,兩年多的異國求學(xué)生涯,的確讓我的心態(tài)成長很多,當(dāng)然,他們的精致文化也很吸引我。」

  她很滿意這兩年所學(xué)到的,除了……意外的與唐衡相戀,和后來發(fā)生的那些事……

  她提到留學(xué)日本的生活時,眼底的落寞沒逃過江凱的眼睛,他立刻機伶地改變話題。

  「你一定也常四處旅行吧,談?wù)勀膫國家給你的印象最深刻!」

  「最深刻的……」葉湄思索著,「應(yīng)該就是歐洲吧,我想任何一個人若到過歐洲,一定會想再去第二次,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瑞士盧森堡,去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人間仙境。」

  「歐洲的風(fēng)景的確迷人,」江凱放下叉子,「不過我因公事繁忙只能短期出國度個小假,倒覺得亞洲有不少好地方,像純度假的馬爾代夫、塞班、巴里……我好幾年前去過的泰國則讓我印象很深,那裹的人民都那么樂天知命,笑臉迎人,同樣是落后與窮苦,他們就完全沒有大陸的那股窒息感。尤其是布吉島那種原始的美,真令人震撼!」

  「我念高中時也去過泰國,]葉湄笑道:「在那邊痛痛快快地玩水上摩托車,暢飲—顆才十塊錢的椰子,并且大啖當(dāng)?shù)乇阋说募t毛丹、山竹……」她嘆道:「那里真是愛吃水果的人的天堂!」

  說著,主菜送上來了。

  「試試這個梅子鮭魚,」江凱興奮地說:「先喝一口它的湯,保證你會愛上它!]

  葉湄依言舀了一口湯,入喉果真異常鮮美!

  [這是怎么做的?」她嘆道:「我好久沒有喝到這么鮮的魚湯了。

  [所以這才是人家的招睥菜!」江凱點點頭,笑著「慫恿」她,「多吃一點魚肉!女孩子吃魚最好了,既不怕發(fā)胖,又可以使皮膚更細致。]

  他們津津有味地品嘗梅子鮭魚,店內(nèi)充斥著悠揚的民樂,充滿殖民地色彩的浪漫擺設(shè),令葉湄有些感嘆。也許她真是太刻薄自己了,回臺北后她立即一頭裁進工作,拚命藉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根本不關(guān)心公司以外的世界,她已經(jīng)好久沒探出頭來呼吸外面不一樣的空氣了。

  江凱很給廚師面子地吃完整盤魚,葉湄也吃得肚子發(fā)脹。侍侍者收走盤子后,江凱對著她笑道:「如何?還能再吃盤越南雜果冰嗎?]

  [待會兒吧!」葉湄拍拍滿足的肚子,「先讓可憐的胃消化一下。]

  江凱點頭,揚手招來侍者,低聲交代了幾句后,侍者旋即送來一個紙盒,葉湄認(rèn)得那是臺北某家知名花店專用的外送紙盒。

  「過生日不送花就太奇怪了,」江凱笑道:「不過這束花不太—樣喔!打開看看。]

  葉湄拆開紙盒——嘩!好精致的花束!她從沒看過這么特別的花卉包裝。

  以精致的云龍紙及月紗紙扎成一心形的紙盒,鋪滿海棉后上面鋪上一層心形的蕾絲,蕾絲中央則是一圈用粉紅色石蒜花與紫藍色飛燕草交綴而成的花環(huán),花環(huán)底部結(jié)上淡玫瑰色的絲帶,里面還躺著一瓶香奈兒COCO香水,最特別的是,花環(huán)的中心巧妙地立起兩個蛋型蠟燭,顯得十分浪漫別致。

  [謝謝你!」她喃喃的說:[送我這么待別的禮物。]

  「喜歡嗎?]江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我知道你一向偏愛「璀璨],但我卻認(rèn)為COCO很適合你,你給我的感覺很像她……一個美麗而倔強的女人!

  葉湄打開香水瓶,湊在鼻端輕聞。不錯,她很喜歡這種淡淡的花香調(diào)。

  江凱點燃蛋形蠟燭,蛋殼漸漸溶化,在一片霧紫色煙霧中競發(fā)出濃郁的甜香,鄰座的客人嘖嘖稱奇,紛紛對葉湄投以羨慕的眼光。最令人驚奇的是,蛋殼溶化后,燭淚竟巧妙地滴成一英文字:May——葉湄的英文名字,湄。

  葉湄瞟了江凱一眼,對于他的用心覺得頗受感動。

  走出餐廳,迎面的冷風(fēng)吹來,江凱將自己的大衣披在葉湄肩膀上,眷戀的看著她,「愿意再陪我去看星星嗎?」



  * 。 。



  站在陽明山的觀星平臺,往上望是一片繁星閃爍,往下是燈火輝煌的臺北夜景,葉湄怔怔地吹著山風(fēng)。

  她感覺到有一雙手自背后圈住她,她正要推開,那雙手的主人卻哀求她:「不要拒絕我,湄,不要再拒絕我了!」

  「放開我,你不要這樣!」她使力推開他,輕搖著頭,「江凱,不可能的!我們絕對不可能的!我早就說過,我們只能當(dāng)普通朋友!

  「為什么?」他受傷地大吼。「就因為唐衡?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那個把你一個人丟在臺灣的男人?」

  她心底一陣抽痛,「與你無關(guān)!就算是為了唐衡也與你無關(guān)!你沒資格過問!」

  「與我無關(guān)?好!」猝然間,他一把扳過她的身子,在她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他大膽的唇已火速印下來——

  「不……不……」葉湄猛力掙扎著。

  「啊!」江凱發(fā)出一聲痛呼。

  葉湄咬破江凱的嘴唇,一揚手,狠狠的打他一巴掌。

 。勰闾^分了!」她哭喊著,「送我回家!我要立刻回家!我明天起不再去公司了,我要辭職!」

  「湄!」江凱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迅速攔住她,「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送我回家!立刻!」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你不送我是不是?好!我自己走下山!」她轉(zhuǎn)身就要沖出去。

  他立刻攔住她,并單膝跪下來,「冷靜一點!湄,我立刻送你回去,原諒我好不好?你要怎么處罰我都可以!原諒我!我……」他艱困地說:「真的是情不自禁……]

  葉湄轉(zhuǎn)過身背對他,肩膀抽搐得厲害! 

  「湄,」他心痛地?fù)е,「原諒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不會再惹你哭……]

 。鄄辉S你說他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她哭喊著,「唐衡不是不負(fù)責(zé)任!他不是不負(fù)責(zé)任!」她的淚水瞬間決堤了。

 。酆煤,我不說,我不說……」他緊緊摟著痛哭的葉湄,輕拍她急速抽動的背部。他只恨自己把事情弄砸了!

  這一哭似乎宣泄出葉湄長久以來壓抑的痛苦,她哭得聲嘶力竭;等她哭累了,才推開江凱,接過他遞來的大手帕,拭凈臉龐。然后,她試著想解釋自己和唐衡所以不能結(jié)婚的原因。

  「唐衡……」

  「你可以不說!」江凱急著說:「那些令你傷心的事你可以不說!」

  「我沒事了!顾哪樕溪q有淚痕,但神色已平靜許多!柑坪狻谌毡居幸粋女孩子為唐衡跳崖自殺,在她沒有醒來之前,我們……無法在一起……」

  他不忍地看她,「而他要你來承受這些?]

  「不!他承受的比我更多、更苦!」她泛滿淚意的眼眸似乎飄向遠方,「縱然是沒有希望了,就算已明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我還是永遠等他!」她堅定地說。

  過了半晌,她又開口:「江凱,你是個很好的朋友,但我只能抱歉的說,我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她淡淡一笑,「你為什么喜歡我呢!只因為我的外表?」

  「不只是外表……」他過了好久才說:「而是……你的個性中,有一種我已經(jīng)很久沒接觸到的純真。原本過去我也曾在另外—個女孩子的身上找列過,]他失神地望著遠處的燈火,「后來她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我了……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三年前,一個很冷的晚上,她在我的懷里斷氣……」

  葉湄怔怔地望著他,靜靜地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和她相戀了很多年,原以為可以永遠和她相守到老……她最嚴(yán)重的那次心臟病發(fā)后,我立刻火速籌備婚禮,要她立刻嫁給我,沒想到……」他眼底有著深刻的痛楚,「她捱不過婚禮……她彌留的那個晚上,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整整守了她一個晚上……感覺到她的生命力……一點一滴的消失……]

  「我……很像她?」

  「個性很像,那種天生純真的本質(zhì)。語婷是個蒼白瘦弱的女孩,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呵護她一輩子……她走后,帶走了我所有的感情,我一直以為自己此生不會再愛任何女孩了……」

  葉湄伸出手,真誠地道:「答應(yīng)我,讓我們做永遠的好朋友。

  * 。 。

  黑色的跑車停在寂靜的巷道間,江凱轉(zhuǎn)過頭再一次囑咐。

  「說好了以后要乖乖上班的喔!不準(zhǔn)有事沒事再拿辭職來嚇我。]

  「遵命!總經(jīng)理!」葉湄俏皮地一笑,「看在江大總經(jīng)理的份上,我會乖乖去上班的!]

  江凱為她打開車門,葉湄手上仍捧著江凱送她的花。

  「我送你上去,看你平安進屋子。]

  「不用了,現(xiàn)在管理員伯伯都會陪我上去,先在屋里檢查一圈才走!

  「我送你上去!」他堅持,「不然我不放心。]

  隨即,他們并肩走著。忽然,葉湄停下腳步,不敢置信地瞪著在街燈下的那個人——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唐衡筆直朝他們走過來,他滿臉相思,神情憔悴,臉色鐵青得嚇人。

  「沒想到你已經(jīng)有護花使者了!我千辛萬苦才從桐島家出來,只為了來陪你過生日,真是……白癡!」他憤恨地瞪著她和江凱,轉(zhuǎn)身提起地上的行李,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湄呆立在原地。

  「為什么不追上去?去向他解釋清楚啊!」江凱推著她,「我可以幫你解釋的,葉湄,你為什么要讓他誤會?」

  「不……不用……」她呆呆地說:「他來了……他怎么能來呢?]

 。 。 。

  早上八點,葉湄起床拿毛巾冰敷腫起來的雙眼,一夜末眠使她臉色顯得很差。

  他怎么能來呢?她不住地想。奈江醒了嗎?恫島家怎么會放唐衡來呢?他昨晚住哪?他恨我嗎?他會不會去唐茜那了?

  她想起唐茜,她也在臺北,葉湄剛回來時,唐茜曾來找她,鼓勵她不要放棄唐衡,但被葉湄三言兩語打發(fā)走了。之后,她刻意躲著唐茜,躲著來自日本的電話、信件,心想切斷自己和唐衡的任何牽連。

  她要逼自己徹徹底底的死心!

  她要讓唐衡完完全全放棄自己,忘記自己!

  否則還能怎樣?她對著鏡里的自己苦笑,再拖下去大家都痛苦,與其三個人痛苦,她寧可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

  為了下午即將召開的檢討會議,葉湄正忙得焦頭爛額時,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總經(jīng)理辦公室,您好!]她清脆的聲音說。

  「葉湄——」

  她心一緊,「你——」

  「立刻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我在上班,而且,」她語氣生硬,「也沒什么好說的!」

  「立刻出來!我在你公司對面咖啡廳等你!」

  「我不會去的!」她猛力掛上電話,心臟幾乎快跳出來了。

  不到五分鐘,辦公室外一陣吵鬧,耳邊傳來陳小姐的驚呼聲,「先生!你不能進去!]

  唐衡隨即闖進來了。

  陳小姐也緊張地沖進來,「葉小姐,對不起,他——」

  「沒關(guān)系,」葉湄了解地說道:「你先出去吧。

  接著她將門關(guān)上,倒吸一口氣道:「你不該來的,你來做什么?」

  他一把箝住她,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跟我走!我不相信你會變心!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我現(xiàn)在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們早就完了!」她猛力想掙脫他的箝制。

  毫無預(yù)警地,他的動作突然停下來,「你的鐲子呢?]他瞪著她的手腕,「那只古玉鐲呢?」

  「玉鐲?」她乘機抽回手,「對不起!我早把它弄丟了,反正它對我已不再重要。]I

  「丟了?」他的怒氣瞬間爆發(fā),猛力搖晃她的肩膀,「你把它弄丟了引我不相信!你為什么要騙我?還有,這是什么?」他瞪著葉湄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戒指!高@是誰給你的?]

 。圻@是……」葉湄急中生智,[這是我的訂婚戒指,我訂婚了。

  「你訂婚了?」唐衡駭然后退一步,「不可能!你騙我!你跟誰訂婚?」

  「我跟誰訂婚與你無關(guān)!這里是辦公室,請你出去!」葉湄掉過頭決絕地說。

  「與我無關(guān)?」唐衡突然撲上來,像要吞掉她似的,「我們在日本的一切全是假的嗎?才半年的時間你竟跟別人訂婚了。軮

  「放開我……你放手。萑~湄被他捉得手痛死了。

  這時,江凱進來了,他見狀立刻沖上去。

  「怎么了?葉湄,發(fā)生什么事?]

  「江凱。菟淅涞芍坪猓畚业奈椿榉騺砹,請你放手!」她求救地看著江凱。

  「先生,請你自重!」江凱一把搶救過葉湄,「她是我的未婚妻,而這里是我的公司,請你出去。

  唐衡吃人般的眼神,看著葉湄又看著江凱,「葉湄——」

  [不要說了。菟阍诮瓌P身後,「請你回日本去,別再來打擾我,你……]她咬著牙說:[你不能給我的,江凱全部可以給我!]

  最后一句話如利劍般狠狠刺向唐衡,他呆愣了半晌終于轉(zhuǎn)身沖出去。

  江凱這時才把身后的淚人兒拖出來,嘆了口氣,「你這何苦呢?]

  葉湄痛苦地?fù)u頭,深深跌落沙發(fā)內(nèi),淚水巳迷蒙了它的視線……

 。 。 。

  唐茜連續(xù)按了兩天的門鈴都沒人來應(yīng)門,最后地干脆找鎖匠來開門。

  一進屋子,滿室的凌亂不禁讓她皺起眉,這棟位于淡水的別墅也是唐家的產(chǎn)業(yè),是唐衡一手設(shè)計的,沒想到原本簡潔的地中海型風(fēng)格卻亂成這副德行!

  找了半天,才在后院的屋頂找到唐衡,如果他不是她哥哥,她肯定會被他的落拓模樣嚇得落荒而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唐茜世爬上屋頂。

  「老哥!」她沒好氣的推他,「你以為躲在這里數(shù)漁船就可以把葉湄追回來嗎?]

  唐衡瞪著遠方,沒有回答她。

  「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葉湄不理你,你也犯不著這般失魂落魄吧!」

  唐衡仍不理她。

  「喂,老哥!」唐茜開始踢他,「你說說話。。

  「不要吵!」唐衡大吼。「你出去!不要吵我!」

  「喂!你兇什么?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哥分上,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唐茜彈跳起來,「你怪葉湄干什么?葉湄說得對!你連奈江的事都還不能解決,能給她什么?她為什么不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

  「閉上你的嘴!]唐衡也跳起來,「出去!給我出去!」

  兩兄妹站在屋頂上怒目而視,隔壁的阿婆終于跑出來罵人,「喂喂!要吵到家里面去吵!別站在那吵死人了。

  唐衡瞪著阿婆和唐茜,縱身跳下屋頂。

  「喂喂!等等我!」唐茜也急忙跟著跳下去。

  唐衡開始滿屋子亂翻亂找,屋子亂得像垃圾場。

  「你在找什么?」

  「電話呢?家里的電話呢?」他大吼。

  「你找電話干嘛?」唐茜警戒地問。

  「打電話回日本!告訴他們我不管了!桐島奈江的事我不想管了!也不想負(fù)這個責(zé)任了。

  「你瘋了!」唐茜急著阻止他,「你不能打這個電話,哥,你冷靜一點!」

  「走開!」唐衡一把推開她,開始撥長途電話。

  「哥!」

  電話接通了,來接電話的是桐島家的仆人阿清,唐衡以日語說:[喂,請接桐島夫人!」

 。鄯蛉撕拖壬结t(yī)院去了,您是唐少爺吧?」

  「到醫(yī)院去了——」唐衡猛地一驚,「小姐……怎么了?]

  「前天下午血壓突然升高,情況很不穩(wěn)定,送醫(yī)急救后聽說現(xiàn)在好多了,老爺正去接小姐出院!

  「哦!」唐衡訥訥的說。

  「唐少爺,請問有什么話要轉(zhuǎn)告夫人的嗎?」

  「哦,不……不用了,謝謝你,再見。

  他愣愣地掛上電話。

  唐茜斜睨他,「如何?說不出口吧?我就不信你狠得下心。]隨后,唐茜正色道:「喂!老哥,我一直想問你,桐島伯母怎么肯放你出來?」

  「我……跟她長談很久,我答應(yīng)她,奈江一醒來我立刻回去。]

  「這……」唐茜沉吟半晌,「那你還去找葉湄干嘛?」

  「我不能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訂婚或者結(jié)婚!]唐衡猛力用手擊墻,「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不是嗎?她為什么要這么快下決定呢?」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嗎?」唐茜不以為然的說:「你勢必躲不開桐島奈江這個包袱了,如果真的有一個很好的對象,葉湄為什么不能接受他?」

  「不可能,她不可能會變!顾昧ν鲁鰺熑Γ芍矍暗脑茻煟杆龕畚!她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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