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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奴 第二章

  就說那個人壞心眼!

  小丫頭噘著唇,一路悶悶地想著。

  又迷路了嗎?當(dāng)然不是,她確實(shí)是找到觀風(fēng)苑了,他沒騙她,但是這個壞家伙卻沒告訴她,她繞的是遠(yuǎn)路,要不是路上碰到管家伯伯,她還不曉得自己多走了好長一段冤枉路。

  他一定是故意的!真惡劣。

  下次見到他,她一定要很用力、很用力地罵他!

  繞過回廊,正要再一次抱怨房子蓋得太大,害她走得腿酸之時(shí),她正好走到了書房。

  廚房的管事大娘好像是叫她送到書房來,沒錯吧?

  她偏頭想了一下,決定試試看——因?yàn)樗龑?shí)在不想再走下去了。

  輕輕將門推開一道小縫,本想看看里頭有沒有人,沒想到——還真的有欸!而且……那身形怎么這么熟悉啊?好像……哇!是他!

  看清楚斜躺在舒適軟榻上的人是誰后,她連想都沒有,將門推得大開,大步大步地走向他。

  「你、你、你……」

  「我如何?」終于開竅了,是嗎?

  屈胤碁悠悠閑閑地欣賞著她此刻的詫異。

  坦白說,她的意外程度,還遠(yuǎn)不及他所預(yù)料的,他本以為,她會嚇得神情呆滯,可沒想到,她還能動(雖然是很沒分寸地指著他的鼻子),也還找得到自己的聲音(雖然只會你、你、你的結(jié)巴),不過顯然距離他所期許的「呆若木雞」仍是有一段距離。

  然而,在下一句話中,呆掉的人成了他——「你不想活啦!吃少爺?shù)臇|西也就罷了,反正我不會說出去,可是你現(xiàn)在居然得寸進(jìn)尺到連少爺?shù)牡胤蕉几覈虖,要讓人看到,你就死定了。?br />
  不——不會吧?她那顆笨腦袋……還沒覺悟?真不曉得該說她單純還是少根筋,一時(shí)之間,他竟不曉得該如何反應(yīng)。

  這女人未免蠢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換句話說,就是空前絕后!

  好吧!既然她要白癡,那他就陪她玩到底。

  屈胤碁慵懶地躺了回去,還故意當(dāng)著她的面舒舒服服地閉上眼!柑梢幌掠植粫䦃牡簦o張什么?」

  「不行!你給我起來!」她連拖帶拉的,害他差點(diǎn)栽下去。

  他沒聽錯吧?她真的是說了「你給我起來」?長這么人,還沒人敢命令他,這蠢到極點(diǎn)的小丫頭居然——很好,這下有得玩了。

  「別拉了,我起來就是了!顾鷣碛诖此弥嫦嗪,恨不得自行了斷的表情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她很有氣勢地質(zhì)問。

  「妳又來這里做什么?」他涼涼地反問。

  「我給少爺送點(diǎn)心。 瓜肫鹚麖(qiáng)盜般的作風(fēng),她很有先見之明地將托盤往他的反方向移,同時(shí)退開了一大步,表情像防賊似的。

  「你知不知道少爺去哪里了?」本來是想東西放下就走人的,可是這家伙在這里,她要是不好生看著,不被他掃個精光才怪。

  「給我吃一塊核桃酥,我就告訴妳。」

  看吧!這個餓死鬼。

  「你想都別想,我還不想陪著你挨皮肉痛!顾挪豢洗饝(yīng),說到這個,倒讓她想起他們還有筆帳待算!笇α恕α!我都忘了問你,你為什么要害我繞遠(yuǎn)路?」

  「因?yàn)閵叴。」答得多利落?br />
  聞言,她氣鼓了雙頰!改球_一個很蠢的人,你不覺得羞恥?」

  「會嗎?」

  「會!」她用力點(diǎn)頭。

  「我倒覺得,該檢討的是那個沒什么智商、呆得令人嘆息的女人,她的愚蠢害我成就感少了很多!

  怎會有這種人,欺負(fù)了人還嫌人家是軟柿子?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缺德家伙!

  「你人緣一定很差!顾龕瀽灥氐馈

  「怎么說?」他的確是狂狷孤仿,所以朋友少得用五根手指頭來數(shù)者都有剩,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因?yàn)槟阕彀蛪!?br />
  聞言,他才知道她原來是在貶他。

  屈胤碁恍然大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肝艺f過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別對我抱太大的期望,否則——到時(shí)生不如死別怪我沒提醒妳!

  他說得很低、很柔,她卻莫名地一陣心驚,總覺得,他像是在向她宣告什么……「你……在說什么呀?」她不懂,她那簡單的思考模式,無法理解太多。

  多特別的小丫頭。屈胤碁定定地望住她,他的下一段游戲,早已悄悄展開——她太純,純得不染一絲人世間的丑陋,是那么的超脫凡塵,多完美的人格與氣質(zhì)。

  然向,卻也因?yàn)樗@不似凡間人的澄凈特質(zhì),勾動了他體內(nèi)沈蟄的魔性因子,邪惡地叫囂著欲沾染她的純凈,奪去她不解人間愁的無邪。

  是偏執(zhí)還是激狂?屈胤碁不想為自己的人格作解析,這女人挑起了他噬血的征服欲,在掠奪的過程中,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道德良知不在他眼中。

  他有預(yù)感,這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而,無疑地,他依然會是最后的贏家。

  「干么……這樣看我?」他的眼神害她心里頭直發(fā)毛。

  他微笑,極盡溫柔地。「在想,什么樣的名字,配得上妳。」

  聞言,她移開視線,有些失落地道:「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原是不甚在意的,可是面對他,很難言地,她頭一回強(qiáng)烈地希望有個名字,一個代表自己、能夠由他口中喊出的名字……這樣的感覺很怪,以往不曾有過,那是遲來的自卑感嗎?

  「不肯告訴我?」無妨,對獵物,他多得是耐心。

  她知道他誤會了,張口正欲解釋,突然加入的聲音卻快了她一步——「丑丫頭,妳怎么還在這里,張大娘找妳找得準(zhǔn)備剝妳的皮了——」

  是剛才的管家伯伯。

  她正想說些什么,后知后覺的管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屈胤碁也在場,趕忙恭敬地喊了聲:「少爺!

  少爺?在叫誰呀?這里明明只有他們?nèi)齻人……她一臉困惑地隨著管家的視線住后看去,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當(dāng)下,小腦袋瓜「轟」地一聲,炸得嗡嗡作響,千般思緒粉碎成片片。

  她傻了,小臉一片空白,什么應(yīng)變措施也做不出來。

  他、他、他……是少爺?那他為什么不早講?還有,稍早之前,她又對他說了什么?

  每回想一句,她就恨不得扭下自己的頭,狠狠踹個兩腳。

  真是豬腦袋啊!有哪個當(dāng)下人的,會有如此不凡的氣勢?她為什么不早點(diǎn)警覺,還多方對他言行不敬,難怪他說她蟲,原來不是無的放矢。

  嗚……現(xiàn)在她該怎么辦哪?

  很好,他如愿了。

  果然是「呆若木雞」,這回錯不了了吧?

  屈胤碁閑適自若地看著她由一臉的癡呆樣,到逐漸接受事實(shí),最后是悲慘得像要死掉……「呃……少爺……」一旁的老仆人不解于兩人的「凝眸相望」,出聲喚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張大娘急著找她,所以……」

  屈胤碁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仍舊定在她身上!笍慕裉扉_始,這丫頭留下來伺侯我!

  「啊?」

  「有疑問嗎?」冷眸一抬,不怒而威的冷峻教老管家不小心抖了一下。

  咽了咽唾沫,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沒有,老奴告退。」

  當(dāng)房內(nèi)再度只剩兩人,屈胤碁望著幾乎嚇掉了三魂七魄的小女人,嘲謔道:「妳那盤點(diǎn)心還打算再端多久?手不酸嗎?」

  「。俊挂徽Z驚醒夢中人,她急急忙忙送上前!干贍斦堄!

  「不了,我怕某人和我以命相拚。」戲弄了人家還刻意加以嘲笑,實(shí)在是很不道德,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她紅透了雙頰,卻沒膽讓抗議出口。

  「奴婢該死,不該冒犯少爺。」

  然而,她愈是手足無措,他愈是有著惡意逗弄的暢快。

  「那我可以坐下來了嗎?」頓了頓,存心讓她無地自容般,屈胤碁又補(bǔ)上一句:「現(xiàn)在不會再有人死拖活拉,害我跌下去吧?」

  她頭搖得幾乎快掉下來!概菊娴牟皇枪室獾摹顾募钡叵虢忉,沒想到才剛跨出一步,卻不小心勾到椅角,踉蹌了下才穩(wěn)住步伐,但是……看著自手中拋飛出去的盤碟,再看看散了一地的糕點(diǎn)……她傻了眼,欲哭無淚。

  很好,這叫罪加一等,這下她要是不死,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屈胤碁要笑不笑地睨著她!缚磥韸呥是不怎么甘愿給我吃。」

  這話是什么意思。孔哉J(rèn)不夠聰明的她,實(shí)在參不透其中玄機(jī)。

  雙膝一彎,她慌亂地跪了下去。「奴婢大意,甘心領(lǐng)受責(zé)罰!

  「我說了要罰妳嗎?」

  「。俊顾隽诉@么多錯事,據(jù)說賞罰分明、冷面無情的少爺卻不罰她?這怎么可能!

  「把妳的名字告訴我,其余的就一筆勾消,如何?」

  有這么便宜的事?她傻愣愣地望住他沈晦幽魅的眼瞳,猜不透他的心思。

  「呃……我……」

  「這很值得為難?」他盯住她困櫌的面容。

  「剛才……你應(yīng)該聽到管家伯伯……」她支吾地道。原本就簡單的小腦袋瓜,一下子找不出適合的詞匯解說。

  「是的!我有聽到,但他并沒喊妳的名字!诡D了下,屈胤碁挑眉看去!笂叢粫B個名字都沒有吧?」

  他的話令她羞慚地輕搖了下頭。

  就算有,也沒人會喊,漸漸的,便被遺忘在歲月的洪流中,所有人早習(xí)慣了以「丑丫頭」稱之,連她也是。

  屈胤碁無聲蔑笑。

  的確,一名無足輕重的小丫頭,沒有名字也不是件多意外的事,反正身分輕賤,沒人會當(dāng)一回事。

  遇上她,算是意外吧!而她又正好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陪她玩玩又何妨?

  「起來吧!」他單手扶起她,帶著無盡的溫柔與憐惜。

  既然要?dú)У粢粋人,又怎能不給點(diǎn)補(bǔ)償,否則,如何讓她甘心送上自己來讓他毀?

  這該算是殘酷的溫柔,還是溫柔的殘酷呢?

  與其指責(zé)他,倒不如怪女人人蠢,一場游戲中,如非兩廂情愿,又怎玩得下去?

  修長的食指,輕撫過她面容上那道刺目的良跡,帶若無盡堅(jiān)決的意念——他,將給她前所未有的甜蜜,讓她幸福得不舍得死去;

  同時(shí),也會讓她明白,什么叫噬骨凄絕的痛苦,讓她連一刻都不想再活下去!

  她望著他。明明,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柔和,然而,一陣寒意卻沒來由地竄上她心頭。

  「少……少爺……」她說不出這種感覺,好怪、好……不安。

  「用不著這么誠惶誠恐,往后我們還得天天見面!

  「你——是說真的?」她本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一思及以后可以常?吹竭@張出色不凡的臉孔,她的心跳便不受控制,跳得好快、好快……「我還以為妳雖然桿成了石像,但聽覺仍是正常的;蛘摺蛊沉怂谎,他不疾不徐地又道:「妳情愿回去讓張大娘剝皮?我不以為妳這一身細(xì)皮嫩肉剝掉之后還能剩什么。骨頭嗎?」

  缺德的人就是這樣,隨便幾句話都能損人。

  「才不是!顾櫚櫺惚恰!笍埓竽锫曇艉眉,像巫婆,每次被她吼完,耳朵都嗡嗡嗡地一直叫,頭好昏,我情愿留下來伺候你。」

  巫婆?虧她說得出來!

  屈胤碁哼笑!杆院臀疫@個愛計(jì)較、人綠差、嘴巴又壞的人四目相對,就不覺得委屈了?」

  「呀!」哪有人這樣的!她都已經(jīng)夠丟臉了,還老拿那些話譏笑她,他是不是打算取笑她一輩子啊?

  ※※※

  高朋滿座的茶樓中,一座精致的廂房被隔絕于擾攘喧囂之外。

  兩名氣質(zhì)迥異、卻同樣卓爾不凡的男子置身于其中。

  微斂起冷魅幽邃的眸子,屈胤碁輕執(zhí)玉杯,慵懶地啜飲杯中瓊漿,盡管只是再不經(jīng)意的動作,仍是散發(fā)著致命而魅惑的氣息。

  對面的男子頗富興致地研究著。

  一個人,居然能隨時(shí)隨地都那么要命地吸引人,幸好現(xiàn)下沒有女人,否則,三魂七魄不全被勾了去才怪。

  可偏偏,這家伙總是將女人視為最下等的動物,鄙夷、并且不屑,真不曉得什么樣的傾城紅顏,才能教他戀上。

  換言之,這屈胤碁就是生來傷女人心的。

  「看什么?」一記冷眼丟了過去,屈胤碁對上朱玄隸探測的目光。

  朱玄隸不以為意地?cái)傞_手中的折扇輕搖幾下,換了個角度繼績欣賞他的「姿色」。「我在看貌勝潘安、冠絕古今、普天之下獨(dú)一無二的蓋世美男子。 

  「無聊!」屈胤碁哼了聲,不打算理會這個老是沒個正經(jīng)的多年摯友。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長得帥本來就是要給人看的,讓我多瞧幾眼會死嗎?小器的家伙!」盡管口吻嬉笑不羈,從朱玄隸身上仍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優(yōu)雅尊貴,不難想見其尊榮。

  「堂堂臨威王爺,難不成有斷袖之癖?」

  遭人一陣奚落,朱玄隸卻不見慍色,仍是一派悠閑。「如果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當(dāng)個漢哀帝追隨者又有何妨?」

  「不要拿我和女人比!骨烦炏訍旱匕櫫讼旅。

  「還是這么排斥女人?」

  屈胤碁以一聲冷哼作答。

  「別這樣嘛!你不覺得美人極為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尤其千嬌百媚的女人,她們能帶給你的快樂,想必你也知之詳,那么,若是一邊抱著人家,占盡了便宜,一邊又還拚命地嫌人家,這樣的行為你不覺得實(shí)在可恥得令人唾棄?」盡管同樣的話題都快說爛了,一有機(jī)會,朱玄隸仍是不忘「曉以大義」一番。

  會和屈胤碁成為莫逆,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說來丟臉,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技院。那時(shí),他正和里頭的紅牌名妓打得火熱,然后呢!也不曉得是打哪兒冒出了一名惡霸痞子,看上了他懷中嬌滴滴的大美人,囂張地拿錢來砸死人,士匪似的嘴臉,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而他,自是當(dāng)仁不讓嘍!比錢財(cái),他還怕砸輸人家嗎?

  倒不是說他對那名女子有多眷戀,而是——攸關(guān)男人的面子問題嘛!

  沒想到,那人簡直沒品至極,一吆喝,隨身的打手一個個全涌了上來,還真虧他拳腳工夫不馬虎,否則,怕不真成了牡丹花下死的風(fēng)流鬼。

  然而,百密總有一疏,當(dāng)有人乘他大意,由身后偷襲的當(dāng)口,冷眼旁觀的屈胤碁順手化解了他的危機(jī)。真的是「順手」哦!這家伙酷得要命,嫌百花樓的酒難喝,隨性砸了出去,剛好就「很不小心」地砸到了他身后的痞子,那力道,足以將一個硬漢砸得頭破血流、哭爹叫娘。

  那時(shí),他看著對方抱著被砸出一個大洞的頭哭天搶地,很疑惑地問他:「酒難喝也沒必要砸得這么使勁吧?」怪嚇人的。

  屈胤碁沒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總該有人為我的不痛快負(fù)責(zé)!

  言下之意,合該算那家伙倒霉,壞了他品酒的雅興。

  朱玄隸朗聲大笑。這位仁兄有個性,他開始有交朋友的興致了。

  他不請自來,很大方地坐了下來,徑自斟了滿杯!赶牒染剖菃?我請客,閣下大可喝個痛快,免得下一個被砸爛腦袋的人成了我!

  屈胤碁沒表示什么。默默喝他的酒。

  在那之后,朱玄隸成了揮之不去的蒼蠅一只,時(shí)時(shí)打他面前冒出,死皮賴臉得讓人很想扁他。

  只是很奇怪,他的冷言冷語兼千年冰塊臉,就是凍不熄朱玄隸滿腔熱情,直到被煩得受不了了,他才冷諷著對他說道:「臨威王爺苦苦糾纏我一介升斗小民,究竟是何用意?」

  朱玄隸愣了下。

  早在離開百花樓之后,他就摸清了屈胤碁的底,沒想到對方亦然,而且還不將他烜赫的身分放在眼里,一點(diǎn)都不買他的帳。

  這屈胤碁不簡單!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下,不纏他到底,他就不叫朱玄隸。

  不介意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他依舊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而且還自得其樂,臉皮厚得完全不覺得那是丟人現(xiàn)眼的行為。

  如今回想起來,他還真覺得自己很犯賤。

  不過,倒也不是沒代價(jià)啦!至少,這家伙總算良心發(fā)現(xiàn),肯「垂憐」他了。

  為何會這般執(zhí)著地與屈胤碁相交?若要他說,一時(shí)之間,他也很難分析出個所以然來,男人之間的情誼,有時(shí)很難形容的,誰教他打第一眼開始,就好死不死地對屈胤碁欣賞斃了!

  像屈胤碁這種孤絕冷情的男子,一顆心是全然不具溫度的,但是若能認(rèn)他認(rèn)定,那便是一生一世的事。

  這樣的個性,實(shí)在很偏激,難說好或不好,他冷傲得不將世間的一切看在眼里。

  知心相交的朋友,他朱玄隸,算是唯一。

  而傾心相戀的紅顏……不曉得是哪個幸運(yùn)的女人,過程也許辛苦,可一旦讓他交了心,那便是絕對的癡狂與執(zhí)著。

  這也是屈胤碁令他激賞的原因——一名標(biāo)準(zhǔn)的血性漢子。

  「可恥是嗎?這也是向某人學(xué)的,你不曉得什么叫『血緣』

  嗎?」冷到骨子里去的譏諷,字字帶著劇寒,拉回了朱玄隸游離的神思。

  他回眼瞧去。「你又含著冰塊說話了。」

  「沒辦法,我這個人無血無淚,天生就是個冷血動物!

  「為了一個糟老頭,劃不來吧?」

  「你又怎知,我純粹是為了報(bào)復(fù),而不是天生卑劣?」

  「這么說來,我也很卑劣了?」朱玄隸一臉苦惱,陷入愁云慘霧中,煞有介事地?cái)[出自認(rèn)為最羞愧的表情!冈趺崔k?我沒有一個縱情荒淫的老爹,老娘也沒因此而被氣死,更沒有一段孤寂凄冷、可悲復(fù)可嘆的童年,我該怎么為我的不健全人格脫罪。俊

  屈胤碁沈下臉!改阌X得這很有趣?」

  哦喔!臺風(fēng)了、打雷了,變天了……「好可怕哦,嚇壞人了!怪煨`意思性地抖了兩下,然后神色一換,嗤哼道:「你少來了,擺那什么死人臉?欲求不滿。〔皇俏乙f你,為了報(bào)復(fù)這咽不下的一口怨氣,弄得自己的心情無時(shí)無刻處于惡劣狀態(tài),實(shí)在很無聊。」

  「這丑陋的世間,本來就沒有太多令人心情愉快的美好事物。」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朱玄隸很用力地抗議著。「就拿我來說好了,你不覺得我很可愛、很迷人、美好到了最高點(diǎn)嗎?」

  「嗯哼!」屈胤碁睇他一眼,不予置評。事實(shí)上,他是在懷疑,他怎么有辦法忍受這惡心的男人這么多年?

  什么態(tài)度!居然斜眼看人!

  朱玄隸搖頭,算了,暫時(shí)不和他計(jì)較。

  「你打算就這樣和你老頭斗到死嗎?」

  「或許!骨烦灥目谖堑冕莘鹋c他無關(guān),只因那人的存在與否,并不是多重要的事。

  呵!多涼薄的親情,他的心,早在幼年,看著母親含怨而終時(shí)便已死絕。

  「難道就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你留戀?」明知這問題有多蠢,朱玄隸還是禁不住想問。

  「你在說你吧?」冷肥一挑,屈胤碁的臉上似有若無地掠過一謔笑。

  朱玄隸為了一名不知其名,也不知來自何處的女子念念不忘、「寸身如玉」的事,他多少知道一點(diǎn)。

  聞言,朱玄隸立即變了臉色?蓯海∵@家伙敢嘲笑他!

  「屈胤碁!你就不要栽在女人手里,否則,我會記住你今天的表情!」若有那一天不嘲笑死他,他朱玄隸下輩子寧可投胎成女人任他玩弄!

  奇怪,乍聞此語,屈胤碁的腦海竟不期然浮現(xiàn)一張不甚完美、卻十足純真的臉龐……「是嗎?」他喃喃自言,突然冒出一句:「玄隸,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女人,可以是絕對的單純無邪,完全沒有任何的心機(jī),就像白紙般地純潔無瑕。」

  「你的新歡?」朱玄隸有些許訝異。

  屈胤碁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知凡幾,他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提及,因?yàn)闊o足輕重,所以也不認(rèn)為有討論的必要,而這回……看來似乎很有趣。

  「應(yīng)該說,新的挑戰(zhàn)。」

  「嘖,真無情!

  一向都是這樣的,只要屈胤碁看上的人,可不會理會對方是黃花閨女還是放浪婊子,他狂熱于過程中的掠奪,不僅是身,更是全然的靈沈淪、失去自我。

  掠奪的過程中,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溫柔地道盡醉心情話,決裂時(shí),也能眼也不眨地看著對方在他面前死去。

  曾經(jīng),就有一個愚蠢女人,天真地以死相逼,以為他會有些許眷戀,畢竟,兩人曾有過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

  沒想到,他就這樣看著她刮破手腕的血液在他面前泛流,直到她只剩一口氣,芳魂即將幽幽飄離,他才冷漠地喚人前來收尸,朱玄隸還沒看過有誰能比屈胤碁更冷血的。

  當(dāng)然,那名女子最后并沒死成,可也從此絕了念,心如死灰。

  這般強(qiáng)勢、俊美邪魅的男子,最是能讓女人愛得癡狂慘烈,而愛過之后,便是萬劫不復(fù)的痛苦深淵。

  真的很造孽,有時(shí)連他都覺得,這惡劣的家伙該下十八層地獄。

  雖然,女人一個換過一個的自己,也不見得有多光風(fēng)霽月,但差異在于,什么女人能碰,什么女人又該敬而遠(yuǎn)之,朱玄隸一向區(qū)分得很清楚,這樣應(yīng)該算很有道德了吧?

  況且,他認(rèn)為美人生來就是要讓男人寵的,他只會給予無盡憐愛,而屈胤碁?zāi)?給予疼寵的目的,竟是為了日后生不如死的折磨,真是差勁透了。

  相較之下,他就覺得自己善良得不得了。

  然,偏偏,就有一群女人不怕死地硬要挑戰(zhàn)那顆結(jié)凍又結(jié)霜的心,明知危險(xiǎn)仍愛飛蛾撲火,那么粉身碎骨也只能說她們活該了。

  「能讓你視為挑戰(zhàn)的女人,想必不簡單。」朱玄隸不免心想:唉,又一個女人要倒大楣了。

  「是。∷芴貏e,特別到——值得我花心思去收服!

  「哦?是艷冠群芳,還是絕麗無雙?」若是,那他這個觀盡天下美人的風(fēng)流情圣可得瞧上一瞧,以免有遺珠之憾。

  「不,她并不美,真正挑動人心的,是她那雙眼,彷佛能攝人心魄,澄亮明燦得有如一汪清池,一如她不染俗塵的純潔靈魂!

  不曾見他如此用心地形容一名女子,朱玄隸驚異地瞅著他瞧,好像他頭上突然長了角。胤碁該不會動心了吧?

  嘿!這可有趣了?幢M天下姝絕佳麗,依然心如冰鑄,沒想到一名平凡的小丫頭倒讓屈胤碁動了凡心,他有預(yù)感,事情會很好玩。

  「然后呢?」朱玄隸又問,他正在興頭上呢!

  「這樣的純潔太礙眼,這世間,本來就該是殘酷丑陋的,所謂的美好,只是笑話一則,我會讓她恨之欲絕、怨之欲死,再也無法保有柔軟純善的心靈!骨烦灡涞氐馈

  這人有病。]藥救了。

  「喂,屈胤碁,我發(fā)現(xiàn)你很變態(tài)耶!人家無憂無慮、天真無邪又礙著你什么了?她又沒得罪你,你干什么一定要?dú)Я巳思遥俊怪煨`不以為然地叫道。

  一抹陰晦的眸采飄過屈胤碁的眼瞳!笇Γ∵@就是我——不可理喻的偏執(zhí)。」

  「你——算了,我不要跟你說了!狗凑欢]結(jié)論。

  只能祈禱那名無辜女孩夠聰明,別步上以往那些女人的后塵,拿身、心、靈魂來陪葬。

  因?yàn)樗芮宄谴鷥r(jià)將是難以言喻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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